第一百三十一章 碎虛期的劍修
湖仙看著影郎的表情一時間沒有分辨出來他這是驚訝還是驚喜。
影郎蹲在白少輕的身邊,探上他脖子處的脈搏,手下的震動雖然輕微,但是確實存在著脈搏。抬頭再次看向湖仙:「他好像還活著。」
湖仙驚訝的蹲下身子,也探了一些鼻息,可是感受不到,不過探了一下脖子處的脈搏好像確實還活著:「那還等什麼,將他抱進去讓幽香診治啊!」
「啊!」影郎被湖仙一個提醒便彎腰將人直接抱了起來,白少輕胸前的劍傷還在慢慢的滲血,臉色也越來越白,單是這樣看的話,無論是誰都以為這人已經死了吧。
湖仙看著影郎快步走進天玄宮,轉過身面對在場的其他來助陣的魔和魔修:「今日之事,切記勿跟任何人說。」這話其實只是提個醒,白少輕現在世人大概都以為他是死了的,那麼不如一死了之,讓天玄宮在修仙界沉寂一下。這些人沒有誰是多嘴的,但是這叮囑還是說一下的。
其他人反正也只是在這邊站了一會,然後看了一場熱鬧,白少輕的死活去向對他們來說毫無用處。轉身離開后,在場的額人只剩下了一個南荒。
南荒有些糾結的看了一眼這青天白日,他是不喜歡的,可是白少輕還沒有告訴自己名字啊,這樣就回去了,他更加不樂意。
湖仙看了一眼還站在那邊的南荒,大概是猜到了他的糾結:「等到他醒來,我便讓他告訴你名字。」如果他醒來的時候,他還沒有忘記這件事的話。
南荒得了他的保證再次確認:「這是你說的哦,那我先走了。」跟著那群人離開的地方返回地宮,南荒不喜歡在這邊久留,相比之下他更喜歡地宮的氛圍。
看著全部人離開,湖仙立馬轉身便回了天玄宮,一刻不停的便衝到了幽香的房間。
幽香的房間里因為白少輕的事情一下子人滿為患,蘭香環著眉頭皺緊看的出也是緊張的,影郎則蹲在床邊看著幽香把脈,施針。
幽香手下的動作沒有停過,可是隨著動作的進行,她頭上的冷汗越冒越多,眉頭也越皺越緊。最後一針扎進去后,她有些累的將額頭上的汗抹掉。
湖仙有些焦急的問:「白少輕怎麼樣,沒事吧?」他好歹也是個天地主角,怎麼都不會簡單就被一劍刺死吧?
幽香卻搖頭:「我現在能做的只是將他的這口氣吊著,但是我對他的傷無能為力。」
湖仙有些不相信:「你也算是神醫了,他只是被普通的一劍刺傷了而已,怎麼會就無能為力了?!」白少輕如果就這樣真的死了,他對荒君怎麼交代,他對酒兒又該怎麼交代!
幽香看了一眼躺在那邊,整張臉慘白的白少輕:「我都有些驚訝,他竟然還可以活著。」如果是別人,就算是湖仙的話,這一劍下去都說不定直接死了,「他真的只是被劍刺傷的么?」
幽香不在現場,她並不知道現場的情況,白少輕到底是怎麼受的傷。
湖仙聽著幽香的問話覺得有些奇怪:「那你覺得他是怎麼受的傷。」
幽香看著他胸前的傷:「這個劍傷上面不僅有靈氣,還有魔氣。」
「魔氣?」湖仙有些不敢置信的重複了一遍,「可是在場那麼多人,看到的都是一個劍修刺傷了白少輕啊。」不對,那種距離,到底是是劍刺傷之後發生了什麼,誰都不知道。
幽香淡悠悠的看了一眼湖仙:「這不在我的範圍之內。」她對於白少輕到底怎麼受的傷根本不在意,她現在唯一的目的就是救活白少輕,可是……「我現在對他無能為力這便是現實。」
湖仙:「你有對策么?」
幽香沉默了一下,眼神在白少輕身上停滯了很久終究還是嘆了口氣:「有。」
湖仙也是被她的問一句回答一句要急瘋了:「既然有方法,你幹嘛不直接說!」白少輕的死活,就算是他們都不在意,可是有一個人是放在心尖上的。他那時候答應過他,要替他好好保護這個人的。
蘭香有些猜到了幽香說的到底是什麼:「你不會真的相信有那麼一個人吧?」震驚的表情,彷彿聽到的是一件極其不可能的事情。
顯然,幽香說的便是這件事:「有一個住在荒川之上的醫聖,聽說可以醫治世間所有的病痛,甚至起死回生。」
這說的是瞎話吧。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個人,湖仙不可能沒有聽過。而且,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個人,荒君也不會在那時候眼睜睜的看著那個人的死亡。「你確定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幽香:「如果有別的方法,我不會提出這個人來。」那是醫界的信仰,正因為是信仰所以遙不可及,虛無縹緲。
一時之間,所有人歐陷入了沉默。沒有人相信一個不存在的人,但是白少輕的生死問題就擺在眼前,他不能死。
湖仙:「你告訴我,你這口氣能吊著多久?」
幽香思考了一下天玄宮所有的藏葯:「大概可以維持這一口氣,三個月的時間。」
三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但是就在白少輕出事的第二天,不知誰傳出去的天玄宮宮主白少輕因愧疚於靈劍山莊秦莊主的死,畏罪自刎,這個世上再無白少輕這個人。
天玄宮因為白少輕的傷勢忙的團團轉,也沒有出面闢謠這個傳聞。沉默即是默認,天玄宮這段時間以來所做的善事一時之間都煙消雲散,白少輕在所有人的心目中成了罪大惡極之人,在最後還算是大徹大悟了一下。
就連曾經愛慕他的芳知姑娘也只是掉了一滴眼淚,說著曾經他還是個好人便將這人埋在心裡,可能很久以後嫁人了,她還會對著自己的孩子談起曾經有個修仙之人熱衷於做著好事,可惜最後犯了個錯誤,丟了性命。
世人之炎涼,幸好躺著的白少輕不知道。
可是,時刻關注著酒兒卻聽在心裡。
面前坐著的是夢魔,他正細細數著外人對白少輕的評價,還有白少輕的傷勢如何,每一個字每一個音說出口,酒兒的臉色便暗上幾分。
可惜夢魔沒有發現酒兒現在的心情極差:「你要說啊,幽香說的這個醫聖,我周遊四處,那荒川之上我也是去過的,我怎麼就沒有聽說過呢?」
酒兒沉著臉:「說不定是你見識短淺。」
夢魔卻不贊同的搖頭:「不可能,這個世界上還沒有能擋住我夢魔的地方,這個醫聖肯定是不存在的,可惜了少輕小朋友就要這樣英年早逝了么?」
酒兒臉色更黑了幾分的將夢魔直接扔出了自己的幻境之中:「那才會英年早逝!」自己的師傅是天地主角,就算是天地滅亡,他也不可能就這樣死了!
夢魔被扔出去的時候委屈的還留下了一句:「但是荒川之上被湖仙的一個地湖之境攪得誰都可以進去了,所以你可以直接去看看啊!」話音消失在幻境之中。
酒兒撐著下巴,突然粲然一笑:「我覺得我大概可以出關了。」自行決定的出關時間,彼時,酒兒已經是碎虛期的魔修。
短短的五年時間裡,酒兒直接達到了先天之魔的碎虛期,一個使劍的碎虛期魔修。
天玄宮,白少輕的住所自那天之後幾乎每日都有一個人看守,生怕一個不注意,白少輕的氣息再次微弱下去。這日,剛巧是湖仙看護白少輕,湖仙百無聊賴的手中端著一本書卻發著呆,白少輕受傷已經過去了十日,三個月的時間真的是一晃而過的,酒兒那邊他讓影郎保密了,但是就這樣每日吊著而不做什麼,顯然也是不可以的。
到時候,酒兒……
突然門外恍惚間出現一襲白衣,湖仙有些發怔,整個天玄宮便只有一個白少輕會穿白衣,但是白少輕現在正躺在床上。那襲白衣經過窗前,站在門前。
湖仙突然想到另一個整天穿白衣的人——酒兒。
門在湖仙的面前打開,站在門外的人綽約風姿,說是驚艷了年華也不為過。
「好久不見,湖仙。」已經經過了變聲的時候,但是也不算是多麼低沉的男音,很溫柔。可是,湖仙莫名的覺得他好像變了一些。
酒兒看著發愣的湖仙:「怎麼了?」
湖仙這才反應過來,白少輕現在還躺在那邊,而酒兒是他最不想讓他知道這人出事的人:「你怎麼出關了?」他現在不應該還在地宮之中閉關么,就算是出關也不應該這麼突然吧,他不會知道了什麼事情吧?這麼想著,身體已經站了起來,然後下意識的擋住了去床邊的路,因為怕受傷的白少輕再次受涼了,所以他平日的床簾都是遮掩好的。
只要他擋住,順便將人引開,白少輕受傷的事情,酒兒便不會知道。
酒兒看著湖仙的動作,不動聲色:「我覺得,時間到了。」
湖仙不明白的問:「你現在是……」
「碎虛期。」酒兒回答的迅速,「我師傅呢?」
湖仙有些驚訝,一個先天魔體短短五年的時間裡便達到碎虛期。不過後面的那個問題更加讓他糾結:「你師父他,現在不在這。」
酒兒得了回答往前走了一步:「那麼,你在這幹嘛?」
看著逼近了一步的酒兒,湖仙盡量冷靜:「我只是有事過來找他,看他不在便直接待在這邊等他罷了。」
「哦?」酒兒再次往前跨了一步,「你以為,你能瞞住我一輩子么?」本來還帶著笑意的表情一下子沉了下來,他最不喜歡的便是有人欺騙他,最不能接受的便是有人拿白少輕的事情來騙他。
「讓開!」酒兒大步往前跨,直接拉開擋在床前的湖仙,一把掀開床簾。
奇迹沒有出現,白少輕還是臉色慘白的躺在那邊,額中心還插著一根銀針,這樣的白少輕,他不敢面對,好像下一刻便會沒了聲息,這樣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