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萋萋的婚禮到了,蘺蘺早早的去陪姐姐,一心想幫點忙但這裡打理的井井有條所以沒她什麼事做,祁眉這個后媽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在門口熱情的接待賓客,一邊接待賓客一邊張望著,「酒酒這丫頭跑哪去了,還要當伴娘呢,打電話也不接。」
「媽,張望什麼呢?」
祁眉轉頭一看,「死丫頭,現在才來,婚禮快開始了。」祁眉注意到酒酒還挽著一個男生,相貌精緻,氣質不凡,「這位是?」
「以前的同學。」
「好,,,先找地方坐吧。」祁眉愣了一下,這是酒酒第一次帶男生來,沒時間細想看人都到差不多了,趕緊讓他們到主桌坐下。
傍晚的朝霞還未完全褪色,天空漸漸黑了下來,四周的彩燈早早的亮起,周圍都是玫瑰花,白的、紅的、黃的,姐姐一定會幸福的,蘺蘺這樣想。
「你在這,怎麼待在角落裡,我找了好久。」
蘺蘺聞聲望去,是酒酒和.……
他怎麼在這?
酒酒能看出蘺蘺的驚訝,解釋道:「我們來晚了,前面的位置坐滿了,就坐這裡吧。」
這時,司儀過來了,「酒酒小姐是伴娘嗎?」
「對!」
「請過去一下,我們對下流程。」
「里予,你先坐會,我去準備準備。」酒酒拍了拍里予的肩,看了看蘺蘺。
「你怎麼來這裡?」蘺蘺低聲問。
「凡是S市的人都會想來參加白家大小姐的婚禮的。」
蘺蘺其實想問的是怎麼和酒酒一起來,看里予不搭理人的樣子還是不問了。
婚禮很順利的進行,到了拋手捧花的環節了,萋萋看了看坐在角落的蘺蘺,本來想叫她來的,但看到蘺蘺搖頭了,她旁邊的是.……算了,不上來就不上來吧。
手捧花是酒酒接到的,司儀很識趣的把話筒遞給酒酒,酒酒有點不好意思,朝角落裡看了看,「很高興在姐姐的婚禮上搶到手捧花,祝姐姐幸福!」
「酒酒小姐一直往那個角落看,不知幸福是不是也在那邊。」
酒酒笑而不語,台下的人倒是都往那邊看,大家都想看看能得白家二小姐青睞的人是什麼樣的。
里予注意到大家投來的目光,皺了皺眉,真不該答應她來的。
蘺蘺自然知道里予不是因為白家這個原因來的,看酒酒這麼說,心裡不太好受,不過很快就沒有了。接下來陸陸續續的菜品端上來,大家都開始用餐,司儀還台上調動著氣氛,里予喝了點飲料就走了,姐姐待會要來敬酒,自己自然不能先走的。看姐姐扶著姐夫過來,蘺蘺趕緊倒上酒,一飲而盡。
「慢點喝。」
「知道啦,你去忙吧。」
「別多喝哦,對了,剛剛坐在你旁邊的男生是誰?我看著有點像……」
「酒酒的朋友。」
「說不定以後能成為一家人哦,他人呢?」酒酒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走了。」蘺蘺又倒了點紅酒。
「這麼快,你們聊了?」
蘺蘺挑了挑眉,自顧自的喝酒,酒酒看蘺蘺不睬她,摸著手機出去了。
紅酒的後勁比較大,蘺蘺只感覺屋子裡太悶了,出去轉了轉,院子里有很多樹,突然在一棵樹下發現了里予。
「你沒走?」
「我可不想被這麼多人看著。鍾蘺蘺,我們怎麼又見面了,我明明不想看見你的。」
「不想看見我,哈哈,我做錯什麼了你不想看見我。」
「你做了什麼你不知道嗎?」
蘺蘺這個時候有點站不穩了,抓了抓里予的袖子,「這個世界上我就剩倆個親人了,七年前的那個夜晚,和今天晚上一樣黑,我小姨去世了,你媽媽綁架了我姐姐,我害怕,我怕我又要失去一個親人。」
「所以你就拿刀架著我脖子。」
「我沒有用力的,我只是想讓你媽媽放了我姐姐。」
里予拉了拉衣領,「這條疤一直都在。」
「對不起,我不想這樣的。」在酒精的作用下,七年前的那一幕又浮現在腦海里,蘺蘺只能一直念著「我不想這樣的,對不起,對不起。」
里予把蘺蘺扶到椅子上,但她還一直抓著自己的袖子,現在抓這麼緊,當初為什麼要這樣,再困難的事情,兩個人面對總比一個人來的強。
里予還是把蘺蘺送回家,蘺蘺醒了一點,躺在沙發上直哼哼頭疼。里予打開冰箱一看什麼都沒有,「有沒有蜂蜜,你冰箱怎麼什麼都沒有,泡麵倒是有幾包。」
「沒有。」
「你平常都不做飯的嗎,糖都沒有。」
「做給誰吃呢。」
里予聽了一頓,「那隻能喝點白開水了。」
「我想喝熱的,桌上有熱水壺。」
「嗯。」
蘺蘺半躺在沙發上,頭疼的只能半眯著眼,里予背對著蘺蘺等水開,熱水壺咕嚕咕嚕的冒著熱氣,蘺蘺真希望這水燒慢點,「噠」水壺跳了,水開了。里予端著水放在桌子上,看了眼蘺蘺。
「太燙了。」
「等會喝,沒讓你現在喝,頭還痛嗎?」
「嗯。」
「酒量不好還喝!」
「我喝了很多的,紅酒、香檳、白葡萄酒,要不是太久沒喝才不會這麼痛。」
「怎麼你還練過?」
「我以前酗酒,家裡人不讓喝,我就偷偷喝,最後被我姐姐送去戒酒所,厲害吧!」
里予看著蘺蘺不緊不慢的講述完,心裡像被石頭堵住一樣,「那你的經歷是豐富,水,,,應該不燙了。」
蘺蘺坐起來,試了一下,「還是很燙。」嫌棄的把杯子放回桌上。
「是嗎?」里予喝了一口是挺燙的,又吹了一會,「再試試。」
「嗯,不燙了。」蘺蘺是真渴了,一杯都喝完了。
水喝完了,兩人都不說話了,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那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蘺蘺在里予站起來的時候拉住了他的手,「不要走,陪陪我。」
里予沒有動,他能感覺到握著自己的手在顫抖。
「你知道我為什麼酗酒嗎?」蘺蘺一把把里予拉到沙發上,「我忘不了你,以為喝醉了就能忘記,卻越是努力忘記越記憶深刻。」
蘺蘺整個人都趴在里予身上,眼裡憋著淚,看著這張日思夜想的臉龐,蘺蘺慢慢把頭湊過去。
里予現在明白蘺蘺的心意了,但最後一絲理智還是推開了蘺蘺,「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如果你不來這個城市,七年的時間,我怕是真的忘記你了。」最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蘺蘺被推倒了,疼痛讓蘺蘺腦子嗡嗡的,看著里予離去的背影,慢慢的坐直,腦子裡都是那句「忘記你了」,眼淚吧嗒吧嗒地掉,原來你是真的忘記我了,七年了,足夠忘記一個人,只有我還念念不忘,只有我,最後蘺蘺抱著自己嚎啕大哭。
里予一直在樓下的花壇坐著,看著樓上的燈一直亮著,耳邊一直回蕩著蘺蘺的哭聲。印象中的蘺蘺一直是個不急不躁的人,感覺她什麼事情都能解決,陽光,樂觀,身上帶著光,不過現在的蘺蘺就像置身於泥濘的沼澤中,掙脫不了。自己真的不該怪她,每個人都有生不由己的時候,自己這麼些年都在執著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