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楔子

  在我國北方大興安嶺地區，解放前流傳著這樣一首童謠，不知道您聽說過沒有。


  說春來到，百花俏，走山穿獸袍，過嶺山神繞。懷揣奇珍寶，肩挑竹桶灶，獵鹿尋虎捉狼豹，滿山遍野挖山寶，遠看像獵戶，實際土匪鬧，若有走山過，家家哭聲繞。


  想必您也聽出來了，這首童謠其實講的是一種叫「走山」的人。


  那什麼是走山人呢，您別著急，咱們一點點往下解釋。


  這再早以前，唐未宋初之際，獵戶們成群結隊上山狩獵，把這種集體捕獵行為叫作走山。後來走山從獵人行里分了出來，入了江湖的五行三家，也就是騙、盜、搶、掠這四門，您也可以把它簡單看成是土匪中的老合家。


  走山人有自己的講究，他們的處世風格和土匪差不多，江湖人中多立規矩，而走山人最大的規矩，就是所謂的獵頭香了。


  獵頭香，又叫十把香，在某些地區的走山人，還管它叫十把子。是走山人傳承了千年的行規，也是他們出行前請祖爺師保佑的必經儀式。


  在走行里有這麼一個傳說，說走山不落空，踏嶺夜無蹤，十把草香一命，成與不成，全憑祖師爺賞飯。


  據說走山人的十把香那可靈的很，走山人每逢出行、遇事、落難，皆要燒這十把香，請祖師爺，問問前路何在，求他老人家保佑個平安啥的，而這十把香只要一燒，祖師爺基本都會給出答案，是生是死，全在香火譜中。


  這獵頭香要說起來，它的名聲其實是外人叫響的，還真不是走山人自己叫響的。


  在外人看來，走山人的獵頭香邪門的很，也準的很，每當他們點上草香祭拜，在那香頭火引中，在那煙霧瀰漫中，不僅能定下走山人的生死，同樣還能定下他們獵物的生死。


  這就好像是一場賭博，好像是狩獵人頭一樣，所以叫白了，外人就把走山人的十把香，叫成了獵頭香。


  這事說來有些可笑，走山人的祖師爺，和獵人的祖師爺其實是同一個人，都是伏羲他老人家。


  據說天下之所以有獵人，都是因為伏羲他老人家傳下了張弓狩獵和織網捕魚兩大技能，這天下間才有的獵人這個營生。而走山人是從獵人行里分出來的，他們這些人的本事都和獵人同出一脈，那祖師爺自然也是同一個人。


  獵人的獵物是山中野獸，而走山人的獵物，往往是山裡的活人。


  走山人仗著自己的本領高強，在山裡無法無天，專搶獵隊商人。


  每到狩獵季節，走山人和獵人們在山裡撞見，必然會大打出手，鬧到後來不是走山人身亡，就是獵隊被搶，很多被搶了皮子草藥的獵隊最終沒辦法，只好哭爹喊娘的花銀子，從走山人的手裡贖回被搶的貨物。


  當年東陵大盜孫殿英為投國/民黨，就曾派兩百部卒進山捉一白虎，這些人九死一生抓到白虎后，卻被兩個走山人給劫了，孫殿英大怒，帶部隊追殺這二人，在山裡追了一個多月，這二人蹤跡全無，最終孫殿英沒辦法，只好花錢把白虎買了回來。


  走山人的傳奇做事還有很多，如果您真想了解一下什麼是走山人，那您就別著急，聽我再講一個故事，您就知道什麼是走山不落空，踏嶺夜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