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付出
上神境跟神境不同。像晏如煙這樣的天才，就算在武道受到桎梏的地球，都能在二十多歲修鍊到虛神境的境界。現在桎梏鬆開，不需要幾年，她也能突破到神境。
說到底，對天賦一般的人來說，神境看起來無比遙遠。但是像晏如煙這樣的天才，想要突破神境卻並不困難。
而上神境卻不同。從神境突破到上神境，要比從虛神境突破到神境困難了百倍不止！所以神境強者，現在每個宗門都有那麼一兩個，沒有的宗門是少數。但上神境強者，在整個地球原生的修者當中，恐怕都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
本來上神境強者就不多，像晏如煙這樣的天才，又短時間內難以突破到這種境界。所以如果天道真的可以容許上神境強者降臨，那地球武道就是被橫掃的狀態，根本不需要如此費心布置。
而對於其他武道世界的競爭，縹緲峰能起到的作用也有限。所以，上官族就算扶植縹緲峰，也不應該花費這麼多的力氣。
凌昊猜測，天道這次允許神境降臨后，短時間內是不會再放鬆到可以容納上神境強者的地步了。
「只是，如果真如我所想，那上官族應該可以預測天道桎梏的放鬆，他們是用什麼手段預測到的？」凌昊又不由在心中暗暗想著，道：「還是我猜測的太絕對了，建立縹緲峰，不過只是上官族的備用方案之一？」
他正想著，卻發現晏璇璣看自己的眼神，頗有些意味深長。凌昊這時倒是心中一動，又想起了晏璇璣之前對自己特別的關注，還有她曾經傳音對自己說過的那句話……
只是晏璇璣到底發現了什麼？
凌昊有些遲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要直接問出來。
晏璇璣此時卻嘆了口氣，道：「可惜老身千防萬防，還是沒等防備住天女莫測的手段。林小友，不知道我這傷情，到底是為什麼會突然複發？」
「其實，根本不需要天女出手……」
凌昊聞言，也暫且收起了心思，對晏璇璣解釋了一番。晏璇璣聞言沉默良久，才道：「原來如此。她不需要出手，都能將我置於死地，看來老身終究是難逃一死了。」
聽晏璇璣這麼說，凌昊不由皺眉，問：「璇璣前輩，縹緲峰如此算計，難道你就不打算做些什麼嗎？」
晏璇璣苦笑道：「老身本來就是苟延殘喘了這許多年，還能做些什麼呢？如果老身一個人的犧牲，能夠換來晏家的平順，在仙島中得到一些機緣，老身就別無所求了。」
「呃……」
凌昊聽了，難得無語起來。他覺得晏璇璣可能是暗傷發作，還沒清醒過來，才說出這種話來。
晏璇璣活著，對縹緲峰來說還是個威懾。她死了，晏家和其他古族，豈不是真的落入了縹緲峰的擺布？難道晏璇璣沒考慮到這樣的情況？還是她迫於上官芷瓊背後的勢力，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向縹緲峰表示臣服？
凌昊想了想，還是覺得後者最有可能。不過他到底是來自天龍大陸，根本無法理解地球武道對那神秘宗族的恐懼。
他只是有些無奈的道：「前輩這麼想，真是讓人意外。但既然如此，您之前暗傷發作的時候，為什麼還特意叮囑，不要去找天女出手？」
凌昊此時是槽多無口，不知道該從何吐起了。
雖然為了一個家族犧牲，聽起來倒是很偉大。但晏璇璣分明連上官族的影子都沒見到，就因為威懾而放棄了掙扎，凌昊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理解的！
「林小友也許很難理解……老身這麼做，也是為了讓自己的犧牲有價值。」
晏璇璣此時似乎猜到了凌昊心中所想，神色卻仍舊很平靜，道：「若真的請縹緲峰出手相救，那在外人看來，就是我們晏家欠了縹緲峰一個人情。但救下來又能怎樣？老身能保證，自己不會被動任何手腳嗎？」
凌昊聞言，也想起了自己奴印的手段。他毫不懷疑，如果可能的話，上官芷瓊出手救下晏璇璣時，也許真的會給她種上自己的奴印。
而到時候，自己族中老祖成了縹緲峰的人，任何討論和算計都逃不過縹緲峰的手掌，豈不是更加倒霉？偏偏這樣在外人看來，還真的是縹緲峰救了晏璇璣，對晏家也是處處掣肘，到那時就舉步維艱了！
凌昊很快想明白個中關節，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氣，佩服起晏璇璣的果斷來。
又聽晏璇璣道：「而老身不請縹緲峰出手相救，就算就此身隕，落在外人眼中，也是另一種內幕了……林小友，你剛來這裡沒多久，都能看出縹緲峰難容老身的存在，其他古族，豈會看不出這其中的兇險呢？」
「前輩是想，藉此讓其他古族對縹緲峰有所猜忌？」
凌昊馬上明白了晏璇璣真正的打算。
晏璇璣這時候露出一絲微笑，道：「林小友猜測的不錯。事到如今，老身也不妨和盤托出。老身若是在縹緲峰身隕，其他古族心中定然會有猜疑和對縹緲峰的恐懼，到那時候，為了鞏固人心，縹緲峰也不得不善待晏家！」
晏璇璣那沙啞的聲音，第一次透出殺伐果斷的冷意。
凌昊總算清楚了，晏璇璣向縹緲峰臣服是假，想用自己的犧牲來為晏家謀利才是真！
她焉能不知道上官芷瓊的手段，已經超過了自己所能想象的境界？所以這一趟來，晏璇璣其實根本就沒打算活下去。她只是想死在縹緲峰，讓其他古族對縹緲峰心生忌憚和嫌隙，來為晏家謀取最大的利益！
而這時，凌昊還想到了更深一層。他發現，如果晏璇璣的身體一直不好，那她對那些頂尖靈藥就一直有著需求。而這些頂尖的靈藥，原本能換取多少可以讓晏家進一步強大起來的資源？
她一心求死，也許還有這樣一層考慮。晏璇璣的存在，其實很多時候，對晏家已經是一個負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