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燒包的李氏兄妹
李乘風暗暗讚了一聲,妹妹,好樣的,這就下手了,不愧是老李家的姑娘。於是他做坦蕩狀,向洛天道:“教主與舍妹既是舊相識,當然要敘舊一番,乘風在此隻會擾了你們的興頭,所以先行告退。”
突聞李凝珂要與他單獨敘舊,洛天又喜又忐忑,麵上微微一紅,咳了一聲,道:“好,待會兒請李兄吃酒。”
李乘風哈哈道:“教主賞宴,乘風先行致謝,乘風告退。”說著,拱手一揖,轉身大步流星而去,這廝溜得賊快,似乎生怕擾了妹子的釣婿計劃。
營帳雖大,卻也讓單獨相對的少年少女有些尷尬。
“你……你過得還好嗎?”李凝珂率先打破帳內僵化的氣氛。
原本她的聲音就是齁甜齁甜的,這開口的聲柔語嫣,較之剛才的話又何止是打碎了蜜罐子,簡直是打爛一缸的蜜糖,糖漿湧向了洛天,使這頭犢子瞬間甜到憂傷,他心跳加速,暗暗吐了一口氣,臉上漾起溫暖的笑容,感慨道:“哦,我挺好的,梁州一別,已是數月,李姑娘似乎清減了。”
李凝珂微微一驚,道:“有嗎?我瘦了很多嗎?”說著,伸手撫摸臉龐,一副緊張的模樣。
“沒有,其實挺漂亮的……啊,不是,我是說挺好的。”洛天一語既出,突覺唐突,忙不迭改口。
李凝珂心中甜絲絲的,清雅一笑,笑得如銀瓶乍裂般,驚豔了時光,她以一種新奇的目光望著洛天,直把這犢子看得骨頭發酥,才笑道:“洛……洛天,你不介意我這樣喊你吧?”
“當然不介意,你們一口一個教主的,都喊生疏了,還是喊名兒好,我可不願意當一個高高在上,讓人退避三舍的雕像教主。”
“好吧,那我問你,自梁州一別,僅僅過了幾個月,你就變成了狼神教主,而且還擁有一身的修為,你能告訴我,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當然,如果你覺得不方便,你可以不說的。”
“哦,當然沒問題,事無不可對人言,沒什麽好藏著掖著的。”
當下洛天將自己的神奇遭遇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當然其中的兒女私情,他都略過不提。
這一段妖孽經曆讓李凝珂聽得目瞪口呆,原來這家夥體內藏了一枚魂石,難怪自己號不準他的脈,而且墨師的劍氣也傷不了他。
“洛天啊洛天,你真是天縱奇才,讓人豔羨啊!”
“是嗎?其實也沒什麽,我隻是比別人運氣好而已。”
“運氣好就足夠了,我多想像你那樣,擁有這樣一段神奇的經曆,然後搖身一變,成為一個五段大修行者,我要把李氏推向同盟的首席,然後將步氏從大夏的權力版圖中徹底抹去,我要創下經天緯地之大業,做一個名垂千古的巾幗英雄!”
“李姑娘其誌可嘉,巾幗不讓須眉啊!”
“怎麽?男子漢大丈夫,你就不想幹出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嗎?”
“嗬嗬,我沒想那麽遠,我隻是想把仇報了,然後尋一處僻靜人稀之所,娶妻生子,安度餘生。什麽家國偉業啊,本人肩膀不好使,承受不了那麽重的擔子。”
“嘁,枉你一副好皮囊,卻選擇活在狗的身上。”
當把話題聊開了,李凝珂也漸漸把洛天的形象放回昔日在梁城的那個小滑頭的身上,並沒有把他當成高高在上的狼神教主。
麵對李大小姐的揶揄,洛天非但不生氣,還感到輕鬆自在,他已經很久
沒有這麽跟人沒有階級感沒有距離感地聊天了,因為他那高高在上的身份,誰敢把他往狗的身上比喻。
洛天歎道:“世人皆夢想當英雄,但你也不問問當英雄的代價。你看我這處境,十幾萬人的生死存亡攥在我手中,如果不是你們伸出援手,隻怕我早就敗退青蘿江了。到時候被叛軍一通追殺,不知有多少人要命喪黃泉。還有這麽長時間攻城不下,城下的死屍都堆成小山了。他們都是人,都是一個個有思想有靈魂的人啊,不是阿貓阿狗,不是畜生,就這麽沒了。唉!也不知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多久,還要死多少人。說實話,我痛恨戰爭,我痛恨這裏發生的一切。但諷刺的是,這場戰爭居然是我一手發動的。嘿嘿,很諷刺,對吧?”
李凝珂眸波輕漾,有點奇怪地望著這個男人,忽然覺得這個在他看來有點英雄氣短的家夥,多了幾分可愛,多了幾分親切,不由心中柔情湧動,柔聲道:“天哥,上次我送你的那枚匕首呢,你還留著吧?”
一聲齁甜的天哥,讓洛天的小心肝兒一顫,渾身的骨頭又酥了一酥,但一想起那把匕首,洛天頓時麵露難色,因為他把那鑲著寶石的貴玩意兒送給白魚了,白胖子時常用那刀子切蔥段切韭菜什麽的,還讚他的刀子好使呢,當下他也不敢隱瞞,幹笑道:“對不起啊,李姑娘,我把那刀子送人了……”
“什麽?人家送你的東西,你一轉手就拿來送人了?”李大小姐差點沒氣歪了鼻子,那可是她向洛天表達心意的一件信物,那是她美好初念的見證啊。
洛天也慌了,忙不迭地道:“對不起啊,李姑娘……”
“你還叫我李姑娘?”
“啊!那……那我叫你什麽?那不如叫你凝珂姑娘吧!”
“你就不能把姑娘去掉嗎?你這輩子沒見過姑娘兩個字嗎?”
“好吧,凝珂,是我錯了,我不該拿你的東西隨便送人,你要我怎麽補償你都行,你別生氣。”
“算了,有些東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李大小姐心中氣苦,轉身就走,徑直出來營帳。
李乘風在帳外與一名軍士聊天,他沒有架子,神態親切,那軍士也樂得與這位褐衣義士談天說地。突見李凝珂急匆匆地出來,神色不豫,他趕緊上前,道:“妹子,你怎麽啦?”
李凝珂不搭理他,氣衝衝地走開了。
李乘風吃了一驚,靜室相對,孤男寡女的,洛天那小子不會把妹子給怎麽了吧?於是趕緊追上去,道:“哎呀!我的姑奶奶,你倒是說句話呀?”
李凝珂撅起的小嘴,眼中隱隱洇出一層淚光,憤憤然停下腳步,望著遠方白雪皚皚的山,生著悶氣。
這彪悍的丫頭居然哭了,這都多少年沒見過的事了,李乘風隱隱覺得當中必定發生了什麽不堪之事,不由勃然大怒,道:“是不是姓洛的欺負你了,娘的,欺人太甚,我找他去。”說著,轉身就走。
“哥,你站住!”
“天下事終究抬不過一個理字,別以為他洛天是狼神教主就可以為所欲為,就算在他的地盤,我也要找他說理去。”
“哥,他沒有欺負我。”
“那……那你怎麽哭了?這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倒是說呀!”
“你叫我怎麽說嘛?”
“哎呀!我的好妹妹,你想急死我嗎?”
“他……他把我在梁州送他的東西,轉手就給了別人了,完全…
…完全沒有在乎人家的感受,太氣人了。”
“就這事?”
“對呀,那你以為還有什麽事?”
“哎呀,我去,我還以為他把你給怎麽了,看把我這麽彪悍的妹子給整得淚眼汪汪的。”
“滾!別來煩我。”
風流倜儻的李乘風不禁啞然失笑,他雖未成婚,但身邊的女伴相好跟走馬觀花似的換,所以對於姑娘家的那點小心思,他還是了解的,笑道:“那你送洛天禮物的時候,洛天知不知道這份禮物所表達的意思?”
李凝珂一怔,道:“一個姑娘送東西給一個漢子,還需要去挑明嗎?他又不是驢,豈能不知人家的心意?”
李乘風歎了一聲,道:“我的傻妹妹,雖說男女之間互贈禮物,很多時候不是走腎,就是走心。但也不是絕對的。你能不能說說,你是怎麽跟洛天認識的,我好給你參謀參謀。”
李凝珂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吞吞吐吐地將她跟洛天經曆過的事說了出來,當然,洛天奪走她初吻這茬兒她略過不提。
“就這樣嗎?”
“就這樣。”
“那人家沒有把匕首拿去解庫當了換錢,已經是很對得起你了。”
“什麽意思?”
“我的傻妹妹,照你這麽說,洛天對你這位李大小姐一直是敬而遠之的,而你也沒有對人家表達出哪怕一丁點的愛慕之意,憑什麽你送出去一件值錢的東西,人家就明白你的心意了?說不定洛天收到這麽貴重的禮物,還尋思著怎麽將它變成最多的銀票呢。”
“真……真的嗎?”
“當然!你哥我在情場上打滾這麽多年,啥事沒見過,我這是曾經滄海難為水了,我這心啊,也已被傷了千遍萬遍了,還能不知道你那點事兒嗎?”
“嘁!你就吹吧,年中被你拋棄的姑娘沒一百也有八十,你這心啊,可健康著呢。”
“咳咳,無可否認,我是風流倜儻了點,但我這是在尋找真愛,寧缺毋濫,絕不將就。”
“唉!這麽說來,那是我自作多情了。哥,怎麽辦啊,人家剛剛在他麵前那副怨婦的樣兒,丟死個人了。”
“妹子,你是不是真心喜歡洛天?”
“我……我不知道。”
“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哪有不知道的。”
“也許……可能是喜歡吧!”
“這就對了,喜歡就大膽說出來,怕什麽?妹子,哥跟你說,洛天呢,要樣貌有樣貌,要人品有人品,重要的是他還是狼神教主。你也知道,掌控天狼教意味著他就是一國之主,如果你們能湊一對兒,嘖嘖嘖!那將是天大的好事啊!”
“哥,我怎麽感覺你想讓妹子犧牲色相來換取好處呢?”
“瞧你說的,你不是喜歡洛天嗎?喜歡他也叫犧牲色相嗎?再說了,就算是,你也是心甘情願地犧牲色相不是?”
“好像……好像也有道理。”
“有道理是吧。那接下來咱們就利用為狼神軍運糧的契機,多給你們製造單獨相處的機會,讓你們幹柴烈火的,砰的一下,著了起來。到那時就水到渠成,皆大歡喜了。”
“哥,你這話咋說得那麽別扭呢。啥叫幹柴烈火啊。”
“好了,你別別扭了,咱們這就進去,探探洛天的底兒。”
這對燒包的兄妹商議完釣金龜婿計劃,再度返回營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