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神奇了,太神奇了,想不到一條生命就這樣出現了!”洛天激動之情溢於言表,以臉貼住沫兒的肚臍,感受裏麵那個小生命的悸動。
沫兒白了他一眼,臉上微微酡紅,道:“還說呢,那天啊,你把人家給折騰慘了。”想起那天洛天瘋狂的舉止,她心下五味雜陳,有些慌張,又有些期待,這個男人實在太猛了。
洛天有點羞愧難當,雖說是藥物所致,但自己到底是犯錯的主體,這樣對一個小姑娘,實在是很無恥的一件事。
“哎呀,相公,湯都涼了,快喝了吧。”兩人光顧著纏綿了,沫兒這才想到那一盅好湯都快涼了。
洛天拿起湯盅,細細品嚐雪蛤湯,心裏暖乎乎的,這是家的溫暖。
自從幽穀出來,他一路顛沛流離,曆盡風霜,苦頭吃了不少,雖說期間他的人生軌跡就像火箭一樣往上躥,但個中苦處,隻有他一人品嚐。如今終於有一個姑娘真真切切地為他承擔生活的苦難和分享生活的甜蜜了。他豈能不感到家的溫暖。
一盅甜湯喝完,洛天又吃了幾塊糕點,把肚子填得差不多了,沫兒才在他千萬不可操勞的囑咐聲中依依不舍離去。洛天隨後把一個親兵叫來,吩咐他去給沫兒找兩個婢女,好好服侍沫兒。
人逢喜事精神爽,準爸爸洛天精氣神倍兒好,又開始批閱文書。
便在這時,外麵的親兵進來稟報,說軒轅鳶兒求見。
洛天心中咯噔一下,又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這個刁蠻小公主來做什麽,他到底有虧於人家,但不見也不行,於是叫她進來。
沫兒身為教主夫人,進來是不用通傳的,親兵當然不會阻攔,軒轅鳶兒則要通傳才能進去,這樣一來,小公主心裏頭就很不爽了。畢竟她才看到德夫人高高興興地進去,又開開心心地出來。
“鳶兒,你來了,快請坐。”洛天趕緊倒履相迎。
“教主,請你以後不要叫我鳶兒了,否則引起流言蜚語,影響不好。”軒轅鳶兒緩緩步入營帳,在一個檀木馬紮上坐下來,神態端莊,麵容冷冷。
洛天心中一痛,他知道小公主生氣的原因,但他也改變不了這種局麵,要他對沫兒行拋棄之事,那是不可能的,於是他鄭重地向軒轅鳶兒拱手一揖,道:“草民洛天,見過公主殿下。”
軒轅鳶兒差點沒氣暈過去,好,你就是故意氣我,我就這麽一說,你就當真了,就忙不迭地跟我撇清關係,臭男人,臭男人,當下把怒火強壓下去,笑道:“教主不必客氣,今晚我來拜見教主,乃是有事要與教主相商。”
洛天正色道:“不知殿下有何事要與洛天商量?”
軒轅鳶兒道:“相信教主對於天下之勢也有所了解,敢問教主,可有鴻鵠之誌?”
洛天笑道:“在下隻願平平安安,無災無病地過一輩子,鴻鵠之誌太大,我承擔不起啊!
”
“你……”小公主明眸一瞪,便要發作,忽然想起自己已經和人家切割了,變臉似的嫣然一笑,“男子漢大丈夫,當以建功立業為重,倘若有平天下的能力,卻隻一味想著獨善其身,渾渾噩噩地在世上走一回,豈不辜負老天爺給的這副好皮囊?”
洛天歎了一聲,道:“一將功成萬骨枯,大丈夫建功立業的背後,那是無數人的生命和血淚。所以洛某隻求個安安穩穩的生活便好。”
軒轅鳶兒再也受不了這家夥懶洋洋的皮賴模樣了,騰地站起來,怒道:“洛天,你到底有沒有想過天狼教的前程和未來,你是豬嗎?沒有腦子嗎?”
洛天吃了一驚,想不到自己稍稍激將一下,小公主直接炸毛了,道:“洛天駑鈍,還請殿下賜教。”
小公主也發現自己有些失態,但她就是直性子,要她在洛天麵前扭扭捏捏裝純,她會作嘔的,於是大聲道:“沒錯,以你這麽皮懶的性格,確實不像是一個會去建功立業光耀門楣的人。也許你會想,我這狼神教主當得馬馬虎虎,得過且過,將來什麽天下大勢,什麽藍圖偉業,統統與我無關。但你應該聽說過這樣一句話,叫樹欲靜而風不止。自你當上狼神教主,便將一個四分五裂的教派重新凝聚起來,先把巫馬破的叛亂給平了,然後又在莽東之地擊敗了號稱步氏智多星的步子傑麾下的十萬大軍。之後又把三萬大軍調來白鹿書院,致使大夏朝野震動!步老賊連自己麾下的第一猛將都派來對付你了。洛天,你現在就是一棵參天大樹了,你想靜,風答應嗎?還有就是,在你麾下的將士們也不想跟一個毫無進取心的主帥的。他們想建功立業,他們要謀取更好的名聲和利益,你想退,他們答應嗎?”
洛天被她一連串的問號砸得好不難堪,要說他完全沒有建功立業的野心,也是不對的,畢竟他不是聖賢,他也是個有欲望有目標的正常人,如今被小公主一通數落,他也終於收起了玩鬧的心,道:“對不起,殿下,剛剛是洛天不對,還請殿下原諒。不知殿下要與洛天商量什麽事?”
小公主的氣也出的差不多了,臉色緩和了一些,道:“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我們保皇黨要與天狼教合作,一起對付步老賊。”
洛天點頭道:“當然可以,我們無任歡迎。”
小公主愣了一下,想不到洛天這麽快就答應了,遲疑道:“你……你不會考慮一下嗎?”
“考慮什麽?”
“考慮風險啊!要知道我們保皇黨現如今可是叛黨,是朝廷眼中窩藏修行者的叛黨,這麽大一頂帽子戴下來,就意味著凡是與保皇黨有接觸的人,都會成為朝廷的欽犯,你不怕?”
“哈哈哈哈,我把步子傑揍成那樣,已經把步鶴翁得罪透了,還在乎多一條欽犯的罪名嗎?”
軒轅鳶兒望著洛天那滿不在乎的皮賴模樣,心中沒來由一甜,她到底是愛
煞了這個冤家啊,但如今她已經和人家切割了,心中甜歸甜,卻不能就這麽投懷送抱了,要不然自己也忒不值錢了,當下正色道:“好,那從今往後,咱們就是盟友關係了,倘若這一遭白鹿書院的學子能僥幸活下來,到了北莽之地,他們是暫時借住在那兒,是客不是奴,這一點你須清楚。”
“當然,我洛天一定會善待他們,絕不敢有絲毫怠慢。再說了,他們都曾經是我的師兄弟呢。”洛天忙不迭答應。
軒轅鳶兒道:“那行了,什麽盟書之類的東西,咱就不寫了。我……我走了。”說著,昂起高傲的頭顱,施施然出了營帳。
看著小公主嬌俏的神態,洛天忍不住會心一笑。
翌日,步驍又來陣前叫戰。他已經一連擊敗了三個鹿王麾下的將領了,把鹿王整得大為光火,他想披甲上陣,但又自重身份,人家畢竟是一個小小的部將,要他這個副主帥親自上陣,這麵子可掛不住。這時他有點後悔沒有把鐵七帶過來了。盡管這黑廝幾次請願,要跟隨他來白鹿書院,但由於私心作祟,自己拒絕了他的請求。
洛天知道他心中始終對這個叛軍的降將有成見,所以也沒說什麽?但步驍那廝也太囂張了點,洛天忽然把自己披甲出戰的想法說出來,這個想法理所當然遭到了反對。旁人的反對倒也沒什麽,畢竟洛天可沒少幹眾人反對的事。沫兒的反對則直接讓他不敢輕舉妄動了。因為她腹中有孩兒,這一份責任很沉重,洛天不敢逆她的意。
眾人正吵吵之際,一個可人兒從人群中步出,道:“教主,步驍如此猖獗,是欺我北莽無人嗎?我願前往應戰,將他斬於馬下。”
眾人循著聲音一望,居然是念念。
這姑娘現在的心境很平靜,即便是德夫人懷孕了這樣噩耗,也絲毫不能擾亂她的心神。父親已經知道了德夫人的事了,所以來信也一再提醒她,不可再意氣用事,須得把握好機會,否則若讓文丹兒登上聖後寶座,格魯家族將被公西家族直接騎在頭上了。父親把家族都搬出來了,可見老爹有多麽的著急。於是念念也終於意識到,這一次她必須得贏,要不然無顏見江東父老啊!但她又不能以媚邀寵,卓瑪兒的風格根本不適合她。那就在戰場上混一混名聲吧,興許能感動那個臭家夥呢。
所以念念毅然請戰了!
眾人吃了一驚,包括洛天。
聖女的職責明麵上是護教護主,實則是教主的預備老婆,這個是人所共知的。在戰場上,聖女還從未單獨出馬,與敵人作戰的。
鹿王斥道:“胡鬧,步驍已欺我北莽無人,我們再遣一名聖女出戰,不是被別人說中,我們顏麵何存?”
卞回春也道:“鹿王說的對,此事確實不妥,還請念兒聖女三思啊!”
念念麵無表情地道:“這還不簡單,我戴個麵具出戰就行了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