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他哭了?
第433章:他哭了?
他哭了?
夏念兒心魂都被這三個字震地狠狠顫了顫。
不管是小時候還是重逢后,她從來沒有見過他掉一滴淚。
他曾經說過的那句話,她始終記得。
「我這輩子唯一會流的液體只有汗水和血,眼淚只屬於弱者,男兒生在世,就該流血流汗不流淚!」
這話還言猶在耳,他現在竟然哭了?
夏念兒睜眼,想要伸手抹去臉上的淚,卻發現手卻鐐銬牢牢地鎖住,動也不能動。
她的心一下子就涼了。
就算他哭了,又能怎麼樣?
所有的一切,並不會因為一滴淚而有所改變,曾經發生的就是發生了,時光不可能倒流。
厲銘臣也被眼底的濕意震到。
他剛剛是流淚了?
「不許不愛我!不許不敢愛!不許!不許!不許!」
近乎於蠻狠地抹去眼角的濕潤,厲銘臣看著她,黑眸中的風雲匯聚,似乎要將她溺斃其中。
「憑什麼不許?就憑你準備一輩子將我鎖在床上嗎?」
夏念兒對上他的視線,苦澀黯然。
厲銘臣這才想起還將她鎖著,他用力地抿了抿唇角,沒有說什麼,只是近乎於急迫地將她手上的鐐銬打開。
「我不鎖住你,你不許不敢愛!」
開完之後,他仍舊用力地看著她,出口的每個字似乎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牢牢地將她抱在懷裡,厲銘臣像是抱著唯一的救贖般,死死地抱著。
被他抱在懷裡,夏念兒身子顫了顫。
還是那個灼熱的懷抱,還是那抹熟悉的氣息,可是她卻不能從中感受到滿滿的安全感了。
久久——
「為什麼不看著我?」
厲銘臣見她眼睛又閉上,咬著牙問道。
她是下定決心要離開了他了嗎?
他決不允許!
說好了要一直在一起的,說好了要永遠陪著他的,她不能對他食言,不能!
夏念兒心裡亂成了一團麻線。
她現在都說不清心底到底在想些什麼,明明已經決定了不再愛,明明決定了要把自己的心好好封鎖起來。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哪怕她這輩子再也不能愛上第二個人,她也絕對不要委曲求全的愛情。
就算孤獨終老,也是自由的孤獨終老。
「……你放開我吧。」睜眼,夏念兒淡淡地要求著。
厲銘臣非但沒有放,反而將她抱得更緊了,「不放,這輩子都不放!」
「厲銘臣,你這樣子有意思嗎?你總不能一輩子抱著我不鬆手,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再也不能像小時候那樣,以為說過了永遠就是永遠,以為擁有了一件東西就永遠屬於自己。」
說這話的時候,夏念兒的心中一陣一陣地疼著。
她也希望她可以什麼都不想,她也希望可以就這麼抱著他永遠不鬆手,但是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她說話的語氣越淡,厲銘臣心中的恐慌就越是濃烈。
他總有種會永遠失去她的感覺。
如果沒有她,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厲銘臣,我們談談吧。」夏念兒再次開口。
厲銘臣沒有鬆手,只是沙啞著問道,「談什麼?」
「談一談你和我,談一談我們的問題。」夏念兒聲音微微攙著,她心裡遠沒有她面上表現出來的這麼平靜。
甜腥味充斥在口中。
不知道什麼時候,唇瓣已經被她咬破。
厲銘臣抱著她,「就這麼談!」
夏念兒也不再和他爭論這個,她停頓了幾秒,穩了穩顫到不行的心臟,才開口說道。
「你還記得我們曾經有過的一次爭吵嗎?」
說完,她不等他回答,就自顧自地重複著。
「那次我問你,厲銘臣在你心裡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當時你回答我,說我是你的女人!」
「然後我又問你,女人?是不是該說是專屬物更合適一些?而你當時的回答是專屬物?你倒是很會給自己定義,這輩子你的男人只有一個名字厲銘臣!」
「再之後我問的是厲銘臣,你究竟有沒有把我當成個人看待?我是個人,也有自己的喜怒哀樂,也有自己的人際往來,你這樣將我圈在一個方寸大小的圈子裡,和對待一隻狗一隻貓一隻鳥有什麼區別?」
「而你當時的回答是貓?狗?鳥?呵呵!說完你就不問三十二十一地強吻了我。」
「強吻之後你說,你拒絕我?夏念兒,這輩子你都休想逃離我的身邊,就是死,你的骨灰也只能和我合葬!這輩子,你都別想有其他念頭!」
「那時候我說了,厲銘臣,你個瘋子,而你告訴我,對啊,你就是個瘋子,而我只能陪著你這個瘋子天荒地老了。」
隨著她的話,厲銘臣的記憶也在逐漸復甦中。
夏念兒幾乎是在情景重現,她說的和當時的對話一字不差。
「厲銘臣,也許你奇怪,為什麼我會記得這麼清楚?」
「因為,我到底是你的什麼,這個疑問從來就沒有消失過,只是被我壓在了心底,而現在這個疑問又被勾了上來。」
「如果你愛我的話,那就給我信任尊重,如果你不愛我的話,那就放過我好不好?」
隨著最後一個『好』字落地,厲銘臣忽然緊緊地抱住了她。
「我說過,你是我的女人,是要永遠和我在一起的人!」
聞言,夏念兒眼中閃過一抹徹骨的悲涼。
哪怕他這個時候說句『我愛你』,她都有繼續下去的勇氣。
可是,沒有!
他到底愛不愛她?
還是說,他追求的只是那個記憶中獨屬於他的寶寶?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夏念兒眼底猛地閃過一抹驚惶。
難道說,事情的真相真的像她剛剛想的那樣?
「我再問你最後一句,你能不能接受我和其他人正常的社交?還是說,你希望我這輩子除了你,任何人都不要接觸。」
「除了我,你還可以——」厲銘臣皺眉回道。
聽到這,夏念兒眼中閃過一抹光亮。
很快,這抹光亮就在他下一句話中破滅了。
「你還可以接觸我們的孩子。」希望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夏念兒幾乎要遮掩不住眼底的痛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