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下手的是自己人
京兆尹衙門的公堂上,楚羅兩家人分別站在一邊,羅家說楚家派人假冒海盜搶劫他的貨品,楚家卻說自己是從來此地的行商手裡買的,而且買賣單據一應俱全。
這很顯然是有人想要做無本的買賣,先是搶劫了羅家的東西,然後就賣給了楚家,似乎,這件事是在刻意的破壞羅楚兩家的關係呢。
雲城中許多人家都知道羅楚兩家是有婚約的,只待下個月羅家的小姐滿了十六歲,就嫁給楚家的二公子。這會不會是有人想要破壞這件親事,才這樣做的呢?
更何況,這海禁可是皇上下的命令,若是羅家枉顧皇命,還偷偷的私運水果進入雲城,那麼與她家有婚約的楚家也是要受到牽連的,楚家人絕對不會這麼傻。
「羅新,你違抗皇命,走私水果,你可知道是要罰沒家產,處以流刑的?」京兆尹怒聲道。
聞言,羅老闆身子一抖,他原本只是想著將搶劫他水果的人抓到而已,如今,這京兆尹卻要對他偷偷走私水果的行為判刑,真是得不償失啊。
「大人,草民這也是逼不得已的啊,草民是做水果生意的,往常都是通過海運進購水果,這施行海禁,草民就無法生活了,草民也是要養家糊口的呀,還請大人從輕處罰。」羅老闆重重地叩頭道。
「從輕處罰?你經商許久,就算是一時海禁,也不會影響到你家人的生計,你羅老闆家大業大的,又不是揭不開鍋了。」京兆尹一臉的不悅道。
這個羅新分明就是給自己的違法犯罪找借口啊,若是他這麼輕易的就放過他,其他的人豈不是都要紛紛效仿了?雖然這海禁的確是影響不小,但皇命就是皇命,是不可以違抗的。
「羅新,你就不要狡辯了,你違背皇命,就要按照律法處置。」京兆尹怒聲道。
「大人,草民冤枉,草民原本也是不敢這麼做的,草民這麼做,都是受人指使的。」羅新急急道。
「哦?受人指使?受何人指使啊?」京兆尹好整以暇道。
「就是他,就是楚竟他指使我的,他說皇上實施了海禁,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解除,讓我偷偷地在還是運輸水果,晝伏夜行,一定能躲得過海上巡邏的檢查。」羅新急急道。
他肯定是不敢將上一次遇到巡邏隊給對方銀兩的事情說出來的,否則,他這走私的罪上就要再加一條賄賂官員了。
能在還是做巡邏的,那一定都不是普通人家,這雲城之中盤根錯節的,誰知道說出去了得罪了人,下場會不會更慘的呢。反正這個主意也是楚竟跟自己說的,如今他又有搶自己貨品的嫌疑,倒不如一起拉他下水的好。
楚竟聽到羅新這麼說,也是著急,當初他不過就是開玩笑的,誰知道這個羅新真的會去走私啊,前些日子見他出售那些新鮮的水果,就知道他是偷偷走私運回來的,只不過,他想著快要成為親家了,也就沒有點破,卻是沒想到這個羅新竟然跟瘋狗一樣的咬住了自己。
「大人,請您不要聽羅新胡說,草民沒有說過讓他走私偷運水果啊,他這是想要陷害草民,還請大人明鑒啊。」楚竟拱手行禮道。
京兆尹自然是沒有辦法得知,楚竟到底有沒有說過讓羅新偷運水果的話,但是現在事實已經擺在了眼前,羅新走私偷運水果,而楚竟購買贓物進行銷售,兩家都是有罪的。只不過,現在的律法當中,還沒有走私偷運水果這條罪啊,有的只是走私違禁品,這水果又怎麼算得上是違禁品呢?
死來想去,京兆尹決定還是將這件事交給皇上來處置,畢竟這海禁的事情也是他的命令啊,羅新的事情處罰的重了會被說成是酷吏,處罰的輕了,就有人會不顧一切的效仿了。
「來人,將楚竟與羅新全部押入大牢聽后處置。」京兆尹也只得將兩人全都暫押大牢之中,等待皇上的聖裁。
翌日早朝的時候,京兆尹就將這件事啟奏到了南宮溢寒的面前,海禁帶來的麻煩,南宮溢寒是早已預想到的,可是他沒想到的是,雲城之中竟然有人敢去偷偷私運水果進來,而且還有人敢冒充海盜搶劫。
先放下這羅新走私水果的事情,單單說這冒充海盜的人,難道巡邏隊就沒有發現嗎?他們可都是朝廷辛苦培養的人才,為的就是保障海上一切的安寧的,現在的結果無疑是打臉的。
「海廣恩」南宮溢寒沉聲道。
聞言,海軍統領立刻出列跪在了朝堂中間,「皇上……」
「這還是怎麼會有人假冒海盜搶劫商船?你們巡邏隊都是吃乾飯的嗎?」
「皇上,這……這……最近因為海禁,海上沒有那麼多的商船,每天也都是一些小漁船出海打漁,所以在巡邏隊排班這塊,就安排的鬆散了一些,或許是有那羅新的商業競爭對手暗中下手的也未可知啊。」
這海軍統領是新設立的職位,雖然與步軍統領是一個級別的,但是朝廷卻給海軍這邊的裝備和軍需都要比步軍的好一些。
為此,許多的青年參軍的時候都會先去報考海軍,只有被海軍刷下來的,才去做步軍。因為這樣,步軍統領對此早已不滿,卻是不敢跟皇上提出來。如今有這麼好的機會,他自然是要好好的踩上幾腳的。
「海大人,你這是在推卸責任吧,皇上實行海禁的緣由大家都是知道的,你不增派巡邏隊,反而減少,就是想要給如羅新那樣的奸商行方便的吧,不知道海大人你從中得了多少的好處呢?」
「尹德忠,你不要血口噴人,我是體恤將士們的辛苦,想著沒有人敢那麼膽大的去走私,而且,既然海上的商船都停航了,走私的船隻也是很容易被發現的,我們海軍將士自然懂得如何去處理。」海廣恩怒聲道。
「海大人,你……」
「夠了,你們也都是參加了科舉考試,被朝廷選拔出來的,怎麼一個個就只會鬥嘴了?莫不是覺得坐穩了官位,就想著插科打諢了?若是你們不能勝任,趁早就跟朕讓賢好了,今年的秋闈也快要開始了,朕正好吸收一些新鮮血液,換掉你們這些混日子的傢伙。」南宮溢寒冷聲道。
這些個朝臣,經過了一次的考核還不知道什麼是該做的什麼不該做的嗎?若的朝廷的官員都是這個樣子,為了自己的利益就將國家的利益棄之不顧的,這江山遲早都得玩完。
「蔣天,由你協助京兆尹查清是什麼人搶劫的商船,至於羅新跟楚竟的事情,莫懷遠,你就關上他們一個月,再罰些銀子算了。」
「是,皇上。」
蔣天的身份自然是要比京兆尹莫懷遠高了許多,南宮溢寒讓蔣天出面,就是要告訴所有的商人,這件事已經引起了朝廷的重視,而且已經派人來查了。這樣,那些心懷鬼胎的人,自然就不敢輕舉妄動了。
蔣天帶著自己的親信暗中查訪了幾日,終於有了一些眉目,原來這件事的確是熟人所為。在京兆府衙門的公堂上,羅楚兩家的人再次被傳喚到場。
「羅新、楚竟,你們兩個人一個走私水果,一個販賣贓物,都是有違禁令的。本官念你們初犯,而又是為了生計一時想偏了,特意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們每人罰白銀一萬兩充歸國庫,另外再京兆尹的大牢關押一個月,你們可服啊?」
「回大人,草民服。」羅新與楚竟齊齊跪地道。
對於他們兩個來說,只關押一個月,罰沒一萬兩銀子就可以沒事了,也算是值得了,一萬兩的銀子雖然有些肉疼,但還傷不了根本,只要他們沒事,這一萬兩的銀子總還是可以賺的回來的。
「大人,對於你們的處置,草民是服的,可是草民的那一船的貨品,還有一條商船,可是楚竟招人搶走的呢?」羅新疑惑道。
這些日子他與楚竟關在一起,楚竟總是說自己真的沒有搶劫他的商船,一定是有人想要破壞他們之間的交情才這麼做的。而他自己也冷靜了下來,仔細的考慮過整件事,若真的是楚竟所為,自然是不會在第二天就將搶來的水果公開出售了。
「這件事雖然不是楚竟所為,但是卻跟楚家脫不了干係。」一旁的蔣天沉聲道。
什麼?跟楚家脫不了干係?聽到蔣天這麼說,楚竟也是一臉的疑惑,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是怎麼回事,又怎麼會跟他楚家有關係呢?這個年輕的公子莫不是在胡說吧。
可是他看得出蔣天身上的官服品級是要比京兆府尹的高許多的,有這樣的身份應該是不會信口胡謅的。
「這位大人,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楚竟一臉的不悅道。
「那這件事就要問問楚大公子了。」蔣天好整以暇道。
聞言,楚竟看向了自己的長子楚若泰,他的這個兒子一向溫溫如玉對誰都很有禮貌的,他怎麼會跟這件事扯山關係呢?
楚若泰垂著頭沉思了半晌,他知道,既然已經有人查出來這件事跟他有關了,那麼他就是想要隱瞞恐怕也是不行的了,倒不如,他將整個事情的始末和盤托出,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呢。思及此,楚若泰清了清嗓子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