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開學
不知不覺,新的學期就開始了,帶著對假期生活的遺憾,對新學期的迷茫,學生們繼續校園生活。
在假期沒能見到的同學,互相問對方,假期做了什麽,一派祥和的表象,實際上是一場攀比大會。
“我爸從法國帶了香水。”
“我們全家去馬爾代夫旅遊。”
“我男朋友,情人節送我一盒外國的巧克力。”……
從家庭,背景,男朋友,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拿來比,隻要證明自己比別人過得好就是好。
安憶夏不明白這有什麽意義,偏偏很多女生就喜歡這樣。
用別人來襯托自己的強大,是弱者的行為,真正的強者,根本不會在意這些。
趙芸換了新的學校,看什麽都覺得稀奇,安憶夏耐心的跟她介紹,將她帶去辦公室。
班主任看著趙芸校服裏穿著洗的白淨的地攤貨,一臉嫌棄。
“安憶夏,你帶她去領書,然後,去教室。”這事本來應該是班主任做的,她自然的交給安憶夏。
趙芸沒覺得自己穿的有什麽不好,趙武給她買了很多新衣服,但是,她想把原來的衣服穿舊了,再換新的。
笑髒不笑舊,什麽時候,人們的觀念變成以衣服的價錢,來判斷一個人。
“班主任就是這樣,你別往心裏去。”安憶夏安慰。
趙芸平時是個大大咧咧的女孩,其實,她內心也有柔軟的地方。
“你放心,我才不會因為這點事變的不開心。”趙芸抱著書,馬尾辮活力的晃動。
同學們對趙芸的到來,沒有覺得驚訝,沒打算深交,誰來對他們說都無所謂。
代文軒倒是毫不隱瞞兩人的關係,坐在趙芸的旁邊,對她噓寒問暖。
有這樣好的男朋友,趙芸覺得慶幸,她認識的人,無論是代文軒,安憶夏還是沈光年,都不會在意家庭背景,知心的朋友不需要多,一個足矣。
午餐時間,趙芸拉著安憶夏正大光明的和沈光年坐在一起,安憶夏除了是沈光年的遠方親戚,還是沈光年朋友的女朋友的閨蜜,兩人的關係看似很亂。
一句話概括,安憶夏單戀沈光年。
“沈光年,聽說,你要演話劇,加油!”趙芸聽代文軒說的,最近太忙,安憶夏都沒有時間和她打電話。
沈光年將嘴裏的食物咽下:“謝謝。”
沈光年不愧是冷場王,趙芸都不知道怎麽開始新的話題,隻能和代文軒說話。
安憶夏早就習慣,默默消滅自己的食物。
莫思萱經常找沈光年商量劇本,雖然,劇本的確很好,但是要考慮到演員,適當進行調整。
兩人站在走廊商量劇本,已經成了一道風景線,他們的五米之內沒有人,五米之外,人頭湧動。造成交通嚴重堵塞,被老師說了多次,那些人才肯離開,趴在窗邊看著兩人。
“第一幕一開始,我想你彈一首古琴曲,可以嗎?”莫思萱問道,她聽沈光年會古琴,覺得配上古琴,效果會更好。
“可以,你選好曲子了嗎?”沈光年欣然答應。
“我請專門的人士,寫了一首曲。”莫思萱早有準備,把夾在筆記本裏的譜遞給沈光年。
他接過,仔細的看。
“應該沒有問題。”曲子不算難,應該考慮到時間不夠。
“好,我去和靈韻商量。”得到沈光年的回答,莫思萱要去和花靈韻商量。
她小步的離開,沈光年看著手上的曲子,反複的琢磨。
上課鈴響起,他回到座位,把譜夾在書裏,看見書裏夾著的小紙條。將它撕碎揉成一團,一個遠投,扔進垃圾桶裏。
放學後,他來到紙條上寫的地方。
許璐早早的等著,紙條是她放的,她料定沈光年會來。
“和我交往。”許璐單刀直入。
沈光年沒有說話,眼神一分輕蔑兩分不屑七分無所謂。
“我知道李夢琪的事情,你不怕我說出去嗎!”許璐威脅道。
沈光年眼底的不屑更濃,冷聲道:“我雖然不在乎別人怎麽說我,但誰要拿夢琪的事情說,就別怪我……”
他沒有繼續說,給許璐一個眼神,讓她自己體會。
沈光年轉身離開,許璐留在原地,不甘的看著沈光年離去。
她喜歡別人的東西,什麽都是別人的好,原本隻是,家長為了激勵孩子的說法,她卻信以為真,產生這種扭曲的觀念。
她費盡心思,搶到別人的男朋友,與其交往,發現對方不像自己想的那麽好,就果斷分手,尋找下一個目標。
沈光年早就是她的目標,可是,沈光年一直沒有和誰交往,不符合她的觀念,她才一直沒有出手。
現在,她認定沈光年和柳冰交往,無論是真是假,沈光年現在是別人的,符合她的要求,她就可以開始行動了。
周晚晴等大小姐,不諳世事,不是她的對手,她手中有沈光年的把柄,為了達到目的,手段卑劣又如何。
她完全沒把沈光年的警告放在心上。
沈光年和安憶夏來到樂器店,想買古琴,但是,走了幾家,都是隻有西洋樂器,要不就是古琴的質量不太好。
他輕輕撥弦,音色不夠好,隻能失望而歸。
想要睡覺,就有人送上枕頭,周晚晴親自上門,送上古琴。
她身為學生會長,自然知道戲劇社需要什麽道具,劇本到策劃,她都親自看過。
沈光年邀她進屋,狹小的客廳,三人,加上古琴就顯得擁擠。
安憶夏一家以前住這裏的時候,都不好讓親戚來,地方太小,容納不下那麽多人。
沈光年打開琴盒,綠綺式的古琴安放在其中。
“綠綺”是漢代文人司馬相如彈奏的一張琴。司馬相如原本家境貧寒,徒有四壁,但他的詩賦極有名氣。梁王慕名請他作賦,相如寫了一篇“如玉賦”相贈。此賦詞藻瑰麗,氣韻非凡。梁王極為高興,就以自己收藏的“綠綺”琴回贈。“綠綺”是一張傳世名琴,琴內銘文曰“桐梓合精”,即桐木、梓木結合的精華。
相如得“綠綺”,如獲珍寶。他精湛的琴藝配上“綠綺”絕妙的音色,使“綠綺”琴名噪一時。後來在卓王孫的酒宴上,相如便已這把“綠綺”琴,一曲《鳳求凰》求得佳人歸,想來也是極為風流。
周晚晴送這琴的意思也很明了。
“謝謝。”沈光年誠摯的說。
這琴價值不菲,至少都是上百萬,若是年代再久遠些,絕對能上千萬。
“你喜歡就好。”周晚晴笑道。
最難消受美人恩,沈光年沒有接受,將錢打進周晚晴的帳戶。
“一定要分的那麽清楚嗎!”周晚晴難過道,沈光年還是沒有接受她。
沈光年堅定的點頭,他不會給任何女生和他進一步發展的機會,他不需要愛情。
人生的三大理想,對知識的追求,對人間痛苦的憐憫,對愛情的渴望,愛情是他最不需要的。
讓他忘記李夢琪,安心的和其他女生談戀愛,他做不到,至少目前是這樣。
他的心裏有了裂痕,就算不能修複,也需要能填補的東西。
周晚晴背對兩人,看不見她的表情,她頭也不回的離開。
沈光年的決絕,傷害到她,雖然不是第一次,但是,這種事情很難習慣,即使過後會淡忘,當時還是會覺得傷心。
“你放學的時候去哪裏了?”安憶夏轉移話題。
“許璐叫我出去,讓我和她交往,我拒絕了。”
安憶夏怪自己嘴笨,哪壺不開提哪壺,現在不適合談這種問題。
“宋玉是誰演?”安憶夏再度轉移話題,這回總沒錯了吧。
“鄧辰。”沈光年說出讓人驚訝的名字。
“他不是被趕走了嗎?怎麽還有臉回來。”安憶夏驚到。
鄧辰的臉皮堪比城牆拐角,都翻臉了,還能自己回來。
“不清楚。”沈光年對鄧辰沒有好感,不在意他為什麽回來,要是他想搗亂,就是自己找罪受。
沈光年將琴放置於琴桌之上,靠近他的一側,琴頭在右,琴尾在左。琴軫放置在桌外。琴的頭頸部底板和兩個雁足與桌麵接觸。在琴與桌的接觸處,墊有琴墊。
他身體正直,不能彎腰或偏斜身體。肩平,不聳肩。彈琴時,雙膝分開,雙腳自然平放在地麵上。
彈弦時,要求幹淨利落,不可拖泥帶水。
沈光年先調音,他輕輕彈弦,根據發出的聲音,扭動弦軸。因地域和溫度的不同,調音的困難也會加大。
待一切就緒,調整心情,沈光年開始彈弦。
琴聲沒有安憶夏想象的那麽大聲,卻很空靈,讓人忍不住想隨之起舞。
沈光年給了個鼓勵的眼神,安憶夏開始動起來,剛開始有些拘謹,漸漸放開,舞步變得優美,她以前學過一段時間的中國舞。
她和沈光年不一樣,她是什麽都會,但是不精,沈光年是隻要會,就達到專業水準。
唯一堅持的隻有繪畫,安憶夏有點欣慰,自己也是能堅持的人。
淩波曼轉驚日月?,流徽輕撫動山河。
琴,舞相和,此間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