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別丟下我和安安
任欣悅整個人都楞了一下,沒想到從來說話都輕聲細語的陸淺淺竟然也有動手的一天!
「你怎麼能動手打人!」她還沒反應過來,紀鳳雲已經先一步叫起來,將教室里僅剩幾人的注意力全部都吸引了過來。
「我記得你剛剛也說了。」陸淺淺冷漠的看向她。
紀鳳雲心間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眼前閃過一道影子,猝然臉頰上一陣火辣辣的疼,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也吃了陸淺淺一巴掌。
「你——」她不比任欣悅只敢說不敢做,當即就伸手沖陸淺淺臉上扇回去。
陸淺淺抬頭擋住,任欣悅趁機一把抓住她的頭髮試圖往地上拽去。
陸淺淺顧此失彼,一時掙脫不開,開始吃虧。
班長等人苦勸勸不了,急得一塌糊塗。
忽然,任欣悅感覺自己的手腕被人握得快要斷掉了。她因為疼痛而被迫鬆手,那雙手將她推開,輕撫陸淺淺發痛的頭皮。
「安、安總……」紀鳳雲詫異的望著將陸淺淺護在懷裡的男人。
安君墨冰冷的眼神內滿是對陸淺淺的心疼,光是剛剛掠過她們的眼神其中的怒火就不是她們可以承受的。
兩人被如同惡魔一般的眼神嚇得驚在原處不敢動彈,卻聽見安君墨溫柔又關切的問懷中的女人:「傷到沒有?」
陸淺淺撞見安君墨擔憂的眼眸,慌張躲開,下意識的搖頭。
紀鳳雲先一個反應過來,連忙道:「安總,是她動的手!」
「那又怎樣?」安君墨厭煩的瞥了眼她,低頭瞧著陸淺淺拚命想要隱藏起來的左臉,這才發現那裡有不僅有一個巴掌印,還有一道兩三厘米的划痕,應該是挨巴掌的時候被指甲划傷的。
一瞬間,他周遭的氣壓又低到極點。
「誰幹的?」他問。
陸淺淺捂住受傷的臉頰,低聲道:「沒誰……」既然決定跟安君墨分開,她就不想在利用他的權勢。
安君墨卻不這麼想。敢傷他的女人,真是反了天!
他回頭望向任欣悅和紀鳳雲,兩人大氣不敢出。上次見安君墨只看得出他的漠然,這次卻彷彿隨時都能將她們置於死地一般。
「抬手。」他不容抗拒的聲音響起。
紀鳳雲照做,反正不是她,能在安君墨面前擺脫自己的嫌棄最好。
任欣悅掙扎了半天,迫於安君墨的眼神也還是抬起手來。右手無名指的指甲內還殘留著斑斑血跡。
她渾身顫抖個不停,安君墨那眼神彷彿要將她剝皮拆股一般。
忽然,陸淺淺拉了拉安君墨的衣服:「我沒事……走吧……」她低著頭,聲音很輕,落在安君墨耳中卻異常沉重。
再次望了眼對面兩人,他這才忍著怒氣帶陸淺淺離開。
他送陸淺淺去校醫務室,輕手輕腳為她貼好防水創口貼,又拿著冰袋給她微微發腫的臉頰冷敷。
「她們平時都這麼欺負你么?」他沉聲問。
陸淺淺搖頭:「沒有……是我先動的手……你不用跟她們計較……」
安君墨微微有些詫異,隨後一把怒火燒的更旺。陸淺淺的性子可以說好到幾乎沒有脾氣,能讓她先動手,鐵定是那兩個人踩了她的底線。
而陸淺淺的底線也無非只有她已故的母親和安安。
「他們說了什麼?」安君墨問。
「沒什麼……」陸淺淺伸手想要從他手裡接過冰袋,安君墨卻沒有鬆手的意思。她的指尖無意間碰觸到安君墨的手背,猝然一驚。
那雙手,竟然已經消瘦到皮包骨頭……
她的心驀然泛起一陣疼痛,抬起頭來,看見安君墨瘦削又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的面容,心裡更是不可自抑的絞痛起來。
「你的病……怎麼樣了……」她問。
「沒事。」安君墨習慣性的在這件事上粉飾太平,望著陸淺淺的眼眸,心中湧起一陣心虛,「不用擔心。」
聽得出他在敷衍,陸淺淺不再多問,免得自討沒趣。
她抱著背包坐在沙發上,安君墨空著的左手下意識的握住她的手。陸淺淺想要掙扎,可是已經被那雙溫暖的手包裹。
察覺到他的擔憂,陸淺淺有些歉意:「對不起……我不該跟她們打架的……」安君墨為了幫她重回慕百肯定費了不少心思,她要是被開除,那就太辜負他了。
原本正想要為昨晚的事而道歉的安君墨微微一怔,隨後板著臉道:「知道錯了就好。」
陸淺淺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安君墨嚴肅的聲音繼續道:「你一個人哪裡是她們對手?也不怕吃虧?跟人打架這種事喊我知不知道!」
陸淺淺微微一怔,抬頭望見安君墨認真的神色,有些詫異:「你不生氣?」
「生氣什麼?」她要是被欺負了還不知道還手,那才是安君墨最生氣的。
陸淺淺一雙濕漉漉的桃花眼瞪大了瞧著安君墨,滿是詫異。
安君墨許久沒有見過她露出這樣的神色,嘴角不由得牽起一抹笑。
「傻丫頭。」他輕輕颳了下陸淺淺的鼻子,卻沒想到陸淺淺宛若受驚一般躲開了。
她的後腦勺撞上沙發,發出一道悶響。
安君墨連忙想去察覺看情況,又被陸淺淺卻推開。
「淺淺……」
陸淺淺垂眼搖頭,安君墨知道她還在意昨晚的事,心中歉疚。
「對不起……昨晚是我不好……」安君墨挽住那雙微微顫抖的小手,試圖將自己身上的溫暖傳遞給渾身冰涼的陸淺淺。
「別丟下我和安安……安安還小……我還病著……你要是不要我們了……我們父子兩個怎麼辦?」他試圖說的輕快一些,可一想到陸淺淺對自己的抗拒,還是難過的幾欲哽咽。
陸淺淺從未見這個總是高高在上、總是盛氣凌人的男人也會露出這樣脆弱的神色。
心間不斷湧起的那股抽痛像是種慢性毒藥一樣讓人她說不出話,彷彿有什麼壓在嗓子上一樣,沉重的不能呼吸。
安君墨的眼眸更加暗淡了幾分:「淺淺……以後你再回來……我給你開客房好不好?不跟你胡鬧了……我們還當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