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中招
第275章中招
公孫曜抬頭看到她在門口躑躅,道:「海棠,別著急,我陪你去!」
海棠回頭笑著點點頭,他大步走過來,拉著女子的手,兩個人便一起往外去了。
客棧距離藥鋪其實不遠,一靠近客棧,裡面便傳出一股難聞的味道。
「小二哥!」那小二無精打採的站在櫃檯後面,聽到有人叫才懶懶的抬起頭。
「你們這裡有菜賣嗎?」海棠問。
「有,清炒小白菜,十兩銀子一份!」小二沒好氣的說。
「這麼貴?」海棠驚訝極了。
小二嗤之以鼻:「人家有錢的都跑啦,剩的我們這些沒路子的!吃就不吃,不吃拉倒,反正留在這縣城的人,吃飽了也是個死!你們這輩子也就剩這幾天了,還在乎那幾個銀子?!」
這話,真是叫人聽著懊惱。
海棠正要跟他計較,卻看到客棧的二樓「咚咚咚」走下來幾個漢子,那漢子徑直到了海棠的跟前,臉上露出笑意:「海棠,真巧!」
「不巧,這陳縣中心就這麼巴掌大塊地方,若是有人想誠心撞見,可不是容易的很?」公孫曜譏諷。
沈靖也不惱,只是笑了笑,回頭吩咐他的手下,道:「快點!咱們今晚就出城去京城!」
海棠一愣:「你要去京城?今晚?你可知道去京城的道路早就已經被封鎖起來了,這陳縣在中間,就跟一個孤島一樣,你怎麼可能出得去!」
沈靖眉頭皺的緊緊的,道:「這次,我能出去得出去,不能出去也得出去!」說罷,帶著幾個人匆匆的就走了。
海棠有些莫名其妙,沈靖匆匆到了陳縣,又匆匆的要去京城到底是為了什麼?
公孫曜拉著她的手,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前,不滿的說:「怎麼,人都走的遠了,還看?」
海棠瞧他那樣,嗤笑一聲,「瞧你小氣的,不過說句話,就吃醋了?」
公孫曜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看都不要多看一眼。現在你作為一家之主,是打算在這客棧買十兩銀子一碟的小白菜,還是打算讓咱們喝西北風呢?」
海棠回頭瞧了客棧裡頭一眼,拉著公孫曜出來,道:「其實不瞞相公你,我之前在藥鋪里還看到幾袋子老玉米,可能是主人家走的匆忙忘了帶了,也可能是帶不了那麼多。那幾袋子老玉米夠我們幾個人吃好幾天了。至於菜嘛,既然到了這裡就不能那麼講究,何況那客棧那副樣子,他們那裡出來的菜相公你敢吃嗎?」
公孫曜搖搖頭,眉頭微蹙:「那照你說的,難道咱們就天天喝玉米粥?」
海棠神秘一笑,拉著他的手就往河邊去了,「你跟我來,就知道了。」
陳縣旁邊有一條小河,小河兩旁草木叢生,海棠到了下游,看到岸邊有死去的動物屍體,禁不住搖搖頭,又拉著公孫曜往上游去了,直到一個山坡上,從那山坡上流下來的水清澈透明,山坡上也草木蔥蘢,這才停了腳。
「相公你原先在山裡頭住,應該認識一些野菜吧?」海棠問。
公孫曜點點頭,明白了她的意思,輕輕揪了揪她的臉,笑道:「你這個小狡猾,原來是來摘野菜來了。」
海棠伸手一指,指向了那草叢中,歡喜的說:「相公你看,那邊是泥蒿,我之前就想著這春天河邊應該有的,果然就有!泥蒿不止脆嫩,還清熱解毒呢!」
公孫曜笑她:「這會你倒成了大夫了。」
海棠撇撇嘴,到了河邊彎腰摘泥蒿,不以為然的說:「怎麼,我就不能做大夫了?我可跟你學了醫術的呢,說不定呀,有朝一日青出於藍勝於藍。」
公孫曜笑著看著她,「你這叫做,給你幾分顏色就開染坊,還沒學會走就開始跑啦。」
海棠瞪他一眼,指著另外一片野韭菜,歡喜的叫道:「相公,你去摘那韭菜。只要咱們將這菜都摘了,晚飯就不愁了!」
公孫曜掖了袍子,也幫著她摘菜,不一會,兩人各自采了一大把的野菜。
海棠搖搖頭嘆氣說:「沒想到,做了那麼多的生意,掙了那麼多銀子,到了陳縣,我又變成采野菜的村姑了。記得當初在南山村時就天天吃野菜吃到吐。」
公孫曜聽她這話,倒是真的想起以前他們兩個初次見面的情景,嗤笑道:「在南山裡頭一見面便偷我的東西,我還真是印象深刻。」
海棠臉上一紅,嗔道:「都陳年往事了,還提呢?再說,就種在那山裡頭,也沒人知道是你種的呀。」
「是是是,總是你有理。」公孫曜將她從草地里拉了起來,擦了擦她額上的汗珠,道:「這些該夠了,反正到了這裡,儉省點也好,正好清清腸胃。」
「嗯。」海棠點點頭,兩個人開心的抱著野菜回到藥鋪去了。
與此同時,沈靖一行人押著一輛鐵皮車子,車子里封著幾個大箱子,匆匆的趕往通向京城的驛道。
可是才到驛道口,便看到戴著白色口罩的官差用木柵欄攔住了驛道。
「什麼人?!上面下了命令,陳縣封鎖,不得出來!你們沒有得到消息嗎?!」官差手扶著刀柄,呼呼喝喝的說。
沈靖大怒:「我們都是健康人,若是你們不信,儘管叫大夫來看,既然是健康人,為何不能出去?我們還有要緊事要上京,絕對不能耽誤!」
守衛的官差「嚓」的一聲拔出腰刀,喝道:「管你們是誰?!只要是陳縣的,統統不許出來!就是皇帝老子來了,也不例外!」
沈靖惱怒極了,可是左看右看,除了這條驛道,兩邊都是大山,那山上沒路,自己的鐵皮車根本沒法通過。
「東家,現在如何是好?」齊五急切的問,「我們這貨可急的很!」
沈靖磨著牙,只見把守驛道關卡的官差整整有二三十人,憑著他們這幾個人根本無法闖出去。
他心急如焚,這次來陳縣,他可不是來見海棠的,他有要事要辦。鐵皮車裡的奇石乃是京城中貴人要的東西,他們鏢行受了託付要準時送到。原先負責奇石押運的張紹已經死在了客棧里,他現在接了貨物卻沒法出去,真是急死了。
他們做鏢行的生意,不準時就是砸自己的招牌。他旗下好些生意,除了義和賭坊,其中沈記鏢行生意是十分好的。這行走江湖響噹噹的名號,豈是說砸就能砸的?何況事關京城貴人,搞砸了對誰都沒好處。
他越是著急,就越覺得頭疼,越是頭疼,跟著身體骨節也酸疼起來。
沈靖覺得很古怪,他這是怎麼了……
突然,「咚!」的一聲,男人一頭從馬上栽下來。
「東家!」其他幾人驚呼。
守著柵欄的官差遠遠瞧著,叫道:「他染了瘟疫,沒的救了,你送到亂葬崗去燒了吧!」
那手下大驚失色,雖然都已經伸出了手,可是竟不敢去扶沈靖。最後,還是祝封上前將沈靖扶了起來。
「東家,你怎麼樣?」祝封著急的問。
「去找……公孫曜……」他只是吐出了這幾個字,眼前一黑,整個人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