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好狠

  第602章,好狠

  留下過夜嗎?

  傾慕咧嘴笑著道:「我還不知道,但是一會兒我問問爸爸!」


  貝拉也跟著笑,道:「我一直以為卓然叔叔早上來接我,我一直在院子里等著的,但是現在,好不容易等你來了,也是一樣的。如果你爸爸晚上不讓你留下,那我跟你走吧!」


  傾慕用力點點頭:「好!」


  童真沁著雪花,一片片串律成唯美的歌,安隅在時光的轉角,只念及,不遺忘。


  瞧著孩子們全都上了樓,卓然看了凌冽一眼,便跟著上去了。


  諾一說過,傾慕不同於別的皇嗣,一定要格外照顧。


  而沈太太奉上點心與咖啡,也道:「家裡的傭人全都離開了,你們慢聊,我上樓去照顧孩子們。」


  「不要太累了。」沈帝辰望著她,輕語:「也不要太擔心了。」


  很快,溫暖的大廳里剩下凌冽跟沈帝辰二人,這裡的一樓小廳處的牆面,全是用寬大的落地窗做成的,透明的玻璃門,外面洋洋洒洒著雪花,裡面卻是溫暖如春。


  凌冽嘗了口咖啡,很好喝:「拿鐵,很正。」


  說著,他從口袋裡取出一隻小小的盒子,遞給沈帝辰,道:「初次上門拜訪,不好意思空這手。這個當做禮物,望沈先生笑納。」


  太貴重的東西,他跟沈帝辰這樣的人物都不會缺的,而且如今這樣的狀況,送出只會令沈帝辰不安。


  倒不如送個合適的。


  沈帝辰拿起面前的東西看了看,有些受寵若驚地打開,溫暖的空氣里頓時溢出一股清甜的紫薇花香,芳菲迷人。


  「這是?」


  「茶膏。」凌冽笑了笑:「我身邊的人,用每年現摘的紫薇花釀成紫薇花蜜,還有用花晒乾炒茶,最後將茶與花融合在一起,做成茶膏。這麼一小盒,可以喝很久。這東西雖然不算金貴,卻也是只有月牙灣里,才能喝到的茶。」


  沈帝辰湊近嗅了嗅,很喜歡。


  蓋上蓋子之後,小心收在茶几內下的抽屜里,然後看著凌冽,開門見山:「昨晚還跟太子殿下說好了今日一早貝拉過去的事情,但是我一看九點了,還沒有動靜,就知道這一夜之間,定是出現了變數。」


  沈帝辰說話的時候,聲音很是溫潤,帶著春天的氣息。


  彷彿跟他交談是一種無上的享受,會使人心神安寧,心情愉悅。


  他望向凌冽那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瞳,坦言:「我接手整個家族企業之後,決定回歸寧國,不是一天兩天的決定了。我祖父年輕的時候,也有這樣的嚮往,只是當時的寧國是白家一黨為政,放眼整個商界軍界,都是洛家獨大,我祖父說,寧國長此以往會有變數,那時候若是回國,唯恐政變會涉及先輩打下的商業王國,所以一直將落葉歸根的願望帶進了土裡。我長大之後,也非常憧憬寧國的文化,想要回歸,可是現任的陛下始終沒有家室、沒有子嗣,所以我也在擔心寧國皇室是否還會有變動,不敢隨意遷動老祖宗留下的基業。直到四年前,陛下大婚,公布了太子殿下的存在,我也曾在海外的電視機前欣喜若狂。但是我想回歸的時候,您又開始打仗了,我妻子也懷孕,我便想著,先將基業的基礎打紮實,再等等。眼下,四年過去了,太子也有了孩子,花旗跟莫邪全都被收復了,所以,我帶著龐大的商業帝國回歸了。我不介意稅收的問題,因為在國外我一樣是要交稅的。站在商人的角度上,只要有錢賺,在哪裡都是一樣的。但是站在人種跟倫理的角度上,誰的心中都有落葉歸根的期盼,能回到自己的國家,才是最安穩的。」


  沈帝辰一番話,情詞懇切。


  凌冽靜靜聽著,也因為他的愛國心微微有些動容。


  但是,這些都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情,凌冽即便再想信任他,也改變不了貝拉血統的事實。


  而沈帝辰此刻,又道:「冬至的那次,我帶著妻子去了夏威夷,見到了耶律楚聞,我們也是從那一天才明白,原來之前莫邪的大皇子百里沫,是我妻子的表哥。但是,我妻子的母親當年為了尋求愛情,已經被耶律家族除名了,耶律家的族譜上都沒有她的名字。」


  凌冽又喝了口咖啡,無奈輕嘆:「但是,血緣這種事情,不是除名就能除的掉的。」


  這世上,最不能更改的,就是流淌在血液里的基因了,貝拉是耶律家的後人,這是不可逆轉的事實!

  沈帝辰沉默良久。


  氣氛好像進入了瓶頸期,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


  空氣里除了咖啡的香氣,還有兩個孩子從樓上傳出的歡笑聲。


  這樣的笑聲,宛若天籟,真想讓人永遠珍藏!

  沈帝辰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的時候,眸光一片清明:「我第一次見到我太太的時候,是在拉斯維加斯的賭場上。那一年,她12歲,被人像奴隸一樣推到了賭桌上,當做雛妓來叫賣她的初夜。她看見我,可憐兮兮地伸出手,對我說:先生,救救我。我問她:世上那麼多可憐人,我憑什麼救你?」


  凌冽挑眉:「然後呢?」


  沈帝辰深吸一口氣,輕聲道:「她回答我說,因為這裡好像只有我聽得懂寧語。」


  「她父親是寧國人?」


  「對,她母親愛上了寧國人,而寧國跟莫邪從前軍事關係非常緊張,耶律家還是執掌軍權的,他們根本無法容忍一個敵國的女婿,所以將我妻子的母親從家族除名了。但是,那個男人在我妻子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就去世了,死在了他們從莫邪逃回寧國的輪船上,後來被查實,是耶律家的人乾的。」


  「……」凌冽沉默,只覺得,耶律家族,好狠!

  沈帝辰深吸一口氣,道:「他們即便是將女兒除名在外,也不能夠容忍,所以弄死了我妻子的父親,以至於她們母女四處漂泊,孤苦無依。所以,太子殿下,您覺得,在這樣的情況下,貝拉身上那一點點的耶律家族的血緣,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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