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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見真情

  奉先殿的上空,大風忽起,卷起紅雲如浪,林月央紅裳耀眼,雲鬢堆鴉,身後是風起雲湧,而麵前是太後的背影。


  良久,太後轉身,她的目光在林月央麵上厲厲地刮過,“給哀家跪下。”


  林月央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她麵色如常地跪了下來,“太後息怒。”


  太後見林月央平靜極了,不由冷笑連連道:“不愧是哀家選的好皇後,到現在居然還能穩得住,難怪敢在洞房花燭夜讓皇帝睡桌子。”


  林月央放在地上的手捏的更緊了,她感覺自己的背上仿佛有冰冷的蛇在爬,一種難以名狀的恐懼感讓她不寒而栗。


  太後果然是知道了,她真的是好天真,居然還抱著僥幸心理,以為皇帝不計較了,這件事也就過去了。


  林月央仰起頭,向太後看去,太後忽然感慨地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哀家真的是看不懂你,你實在是不像後宮中人,或許哀家當年讓你入宮,是錯的很了。”


  林月央忽然特別想冷笑一聲,她也知道錯了嗎?當年隨隨便便的一句話,就決定了她此後的人生,現在說什麽可能做錯了,真的是好可笑。


  太後說完這句話,眼神又變得冷了起來,“不要以為哀家這麽說就是認同你,身為林家人,就要有為家族犧牲的覺悟,別妄想既有榮華富貴又有自由,應知世上沒有魚與熊掌兼得的道理。”


  林月央忽然低垂了眉眼,她的心裏仿佛有兩股念頭扭打在了一起,魚與熊掌,麵包與愛情,到底哪個比較重要?

  或許永遠也想不明白吧!這對於女人來說,簡直就是千古艱難的問題。


  算了,不想了,還是活著最重要。


  林月央再次抬起頭,姿態謙和,目光清明,她雙臂落地深深拜倒,“臣妾知錯,請太後責罰。”


  太後是不會廢了她的,大祁朝蒙不起這個羞,林家也丟不起這個人,畢竟剛剛大婚皇後就被廢黜,實在是難以向天下臣民交待。


  果然,太後的臉色和緩了一些,她撫了撫髻上的點翠鸞鳳簪,平靜地望著殿中那一排又一排的先祖靈位。


  “那好,哀家就罰你在列祖列宗的麵前長跪至子時,希望你在跪的時候能想好怎麽改過。”


  太後的聲音如切金斷玉一般明脆,她言罷徐徐轉身,自有萬千風華,那一身翟鳳出雲禮服的裙擺在金磚上一轉,瑰麗如暮色蒼茫中恣意流溢的霞光。


  太後走了,桑蘭自然也走了,林月央孤身跪在大殿中央,眼睛盯著麵前的一方金磚,心思卻糾葛了起來。


  接下來該怎麽辦呢!真的要跟夜少琛圓房嗎?可她不愛他啊!沒有愛怎麽耳鬢廝磨!


  她並非是一個極其保守的人,她隻是有自己的執著,她希望自己的身體與心靈都能夠自由。


  殿外的日光愈發弱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跪了多久了,隻知道自己的膝蓋已經痛得麻木了。


  此時,她有一種奇怪的念頭,她感覺自己的雙腿是跟地連在一起的。


  於是,她用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腿,又摸了摸地上的磚,這才確定剛才隻是自己的錯覺。


  忽然,她從地上看到了一個人的影子,“誰。”她回過頭,這才發現身後的人是青畫。


  青畫見到林月央,平時說話玲瓏的她卻張不開嘴了。


  她也不說話,連忙跑到林月央的身邊跪下,替林月央揉著那雙麻木的腿,但願她的綿薄之力,能減輕自家娘娘的苦楚。


  林月央感受到了青畫的關心,她握住了青畫的手盡全力地笑道:“青畫,我沒事,你先回宮去吧!我等到了子時自然會回宮的。”


  說完林月央還覺得不夠,她怕青畫不聽勸,又添了一句,“青畫,太後隻讓我一個人在這思過,你留在這裏不好,我怕太後會遷怒你知道嗎?快回去吧!我真的沒事兒。”


  青畫哪裏肯聽呢!她隻知道不能讓林月央一個人在這受苦,林月央曾在青樓門外救過她,若不是林月央,她這一生都要困在秦樓楚館裏了。


  青畫搖了搖頭,“娘娘,就讓奴婢在這陪著你吧!奴婢不想回去。”


  林月央無奈地推開了青畫的手,“你怎麽就這麽不聽勸,我說的話不管用了是不是?”


  青畫一聽這話頓時急了,她趕緊解釋,“不是的娘娘,奴婢隻是想在這陪著你。”


  “你想跪就跪吧!膝蓋痛了可別怪我。”林月央正了正身子,神色僵冷,再也不去看青畫一眼。


  青畫低垂著頭,暗自思量,娘娘不會是生氣了吧!


  就在青畫心中忐忑不安的時候,林月央忽然轉過身來看著她,用一種極其誠懇的語氣道:“青畫,謝謝你”


  青畫大感意外,她又驚又喜,心裏五味雜陳,簡直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最後,她隻得道:“這都是奴婢應該的。”


  林月央笑著搖頭,但她沒有再說話,這個謝謝她應該說的,來到古代這麽久,她已經很少說謝謝了,她不想讓自己連感恩都忘記。


  青畫其實不是不動容的,雖然她還是覺得林月央向她言謝有些不合規矩,但她也莫名地感到歡喜,或許她心裏已經把林月央當成姐妹了吧!


  天已經斷黑了,夜色淡如潑墨,洇透了重重疊疊的宮殿,遠遠彌望著,大祁皇宮好比一幅濃墨重彩的畫。


  青畫也跪得雙膝麻木了,她強忍著想去揉腿的念頭,隻將身子挺得直直的,咬著牙根子繼續堅持。


  林月央的情況比她還厲害,先前的麻痹感已經沒有了,如今雙腿竟是刀刮一般的痛,這樣的痛實在難忍,林月央隻能任由自己半跪半坐的癱軟在了地上。


  青畫看到林月央忽然撐不住了,頓時大驚失色,她連忙扶起了林月央,關切之情溢於言表,“娘娘,你別嚇奴婢,你怎麽了?”


  林月央小臉蒼白的嚇人,雖然頭暈得厲害,但她還記得不能讓青畫擔心,於是,她竭盡全力地綻開一個笑容,“沒事兒,很快就到子時了,一會兒就能回去了。”


  就在林月央一邊說,一邊想再起身接著跪的時候,近處的金磚上,卻有一條黑身白頭的蛇漸漸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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