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57章 一顆巧克力,心形的
蒂57章 一顆巧克力,心形的
聽他突然說出這兩個字,蘇棠的神色有片刻的恍惚,千千……
說起來她還用過這兩個字當過自己的小名……不對,準確來說,是筆名。
三年前,她因為一些緣故,受了不輕的傷,哥哥把她安排進了他開的一家頂級私人療養院。
那療養院在帝都的遠郊,設計是仿古風的制式,為了保護病人的隱私,各個院子都是獨立的。
她養傷的時候,實在閑的無聊,就在紙上寫一些零碎的話,然後折成各種紙鶴星星什麼的來解悶。
那天她扔出去的紙飛機被風吹到了隔壁的院子里,她不好意思地跑到牆根去跟人道歉,說了半天沒回應,最後拔高了音量扯著嗓子大喊了一聲,「對不起,不小心把東西落你院子里了,如果你聽到了,能不能把它扔回來啊!」
她在飛機紙上寫的那話想想都丟死人,要是對方好奇拆開看到……
她正糾結著的時候,牆那邊兒突然有什麼東西扔了過來。
看那東西落到地上,她忙過去看,發現是一張折起來的紙,打開來,裡面兒夾著一粒薄荷糖。
紙上還簡單的寫著一行字,「沒關係,聽到了,小心嗓子,飛機我收了,我是好東西。」
都是些短語,根本連不成一個完整的句子,不過倒也能讓人明白他的意思。
看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她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她在那張折飛機的紙上寫著,「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隔牆那人顯然是看到了,給她回復也就罷了,哪兒有人說自己是東西的……
她看了看那人夾在紙里給她的薄荷糖,目光復又落回那句小心嗓子上,唇角淺淺勾起,心說隔牆的那位應該也不是壞人。
她正琢磨著該回什麼話,不經意瞥見紙張的右下角還寫了一行字,「紙上的味道很好聞,是香水嗎?」
這句倒是寫的是正常的一句話。
她仰起頭對著隔壁說:「謝謝你給的薄荷糖,那張紙上並沒有噴香水,不過我閑著的時候會調一些自己喜歡的香,那些紙就放在那些香料的旁邊,應該是沾上味道了。」
「你要是喜歡那個味道的話,我可以裝一小瓶我調的香送給你。」
她說完這話,那邊兒還是沒回應,這次她吸取了上次的經驗,沒再大聲喊,只安靜地等著那邊兒的回應。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那邊兒又扔過來一個紙條,照例夾著一顆薄荷糖,上面的一行字依舊是簡單的幾個短語,「好,謝謝,紙有竹子的味道,你有調香的天賦。」
她看完那句話,下意識地又往那張紙的右下角瞄了一眼,果然又看到了一行字,「我的嗓子出了點問題,現在不太方便說話,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多寫紙條給我,在這邊養病真的很閑。」
那活潑的語氣,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她登時恍然,心說難怪他一直都不出聲,
她琢磨了一下,把那兩張紙和那兩粒薄荷糖都收了起來,回自己的屋子裡,給他裝了一小瓶香,又附上一張紙條扔過去,「你喜歡竹子的味道,那這個香味應該更適合你。我有空的話就折飛機跟你聊天,還有回信不用夾薄荷糖了,我知道你是想讓我吃了潤嗓子,不過薄荷糖的味道……一言難盡。」
後來她就又等來了那人的「回信」這次倒是真沒夾薄荷糖了,換了一顆水果糖,檸檬味兒的。
她還沒看內容,單是看著那糖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再後來一來二去的,不知怎麼就聊熟了,每天扔來扔去的太麻煩,她索性偷偷在牆角挖了個洞,方便「互通書信」。
要到這兒來療養的,一般都是身份特殊的人,所以兩人默契的誰也沒提過要見面,更沒試探過彼此的身份。
只有一次,那人在信里問,「該怎麼稱呼你,名字不方便,昵稱也可以。」
哥哥一再叮囑過她,不能讓外人知道她在這裡養傷,她猶豫了一下,目光不經意地在剛折好的千紙鶴上掃過,提筆寫下,「你可以叫我千千。」
她在那療養院里足足住了三個月,隔壁那人也一直都在,他們的書信聊天幾乎都沒有間斷過,談不上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但總覺得話語投機,哪怕只是天南地北的閑聊,也覺得格外有趣。
臨近出院的時候,她給他寫了信,說如果可以的話,希望能見一面。
他答應了,還給了她一枚戒指,「見面的那天,戴上這個,我能認出你。」
那晚她很開心,還特地拍了一張她把那戒指套在左手食指上的照片,和折成千紙鶴的信一起放在了那個牆洞里,信里她定好了見面的日期和時間。
對方給她的回復依舊很簡潔,只一個字「好」,那天他夾在信里的不是糖,是一顆巧克力,心形的。
到了約好的那天,她在療養院門口那顆巨大的百年銀杏樹下等了許久,約定的時間早已過去,直到天色徹底暗下,他最終還是沒出現。
她覺得有些失落,但想著對方可能顧忌著不想暴露身份,也沒多想,托哥哥讓護工將那戒指還了回去,之後,她和那位「隔牆好友」的聯繫,也就徹底的斷了。
雖然算是「聊」了很久,但其實她連對方姓甚名誰,什麼長相都不知道,說起來也算是帶著點兒小浪漫的奇妙緣分。
千千那名字,是她當時隨意起的,倒是真沒想到,這麼巧會在蕭戰這兒又聽到了這兩個字。
蘇棠失神了片刻,回過神來,挑眉問:「千千可以理解,畢竟是代表千紙鶴,那心戀呢?」
蕭戰從她手裡把那手鏈接過來,親手給她繫到她沒傷著的左手上,「按官方的解釋,這個系列的主題是告白。」
他看著那手鏈戴在她纖細的皓腕上,眸中掠過一抹滿意的神色,重新圈住她的腰將她摟進懷裡,彎身,又把頭埋進了她的頸窩。
再開口的時候,他的語氣透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繾綣意味,「千千心戀,換句話說——心戀千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