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我在老地方等你
「那得問問你的好女兒幹了什麼好事了！」程母轉頭怒瞪著蘇晉晟，還沒來得及多說什麼，程奕已經伸手按住了她的手。
「媽，你別這樣，這件事，蘇伯伯他應該是不知情的。」程奕明顯是剛醒沒多久，說話的語氣還很虛弱，「這件事，也怪我自己沒把事情處理好，我確實有責任。」
程母一聽他這話就急了，「傻孩子，他們都逼你逼到這種份兒上了，你怎麼還能替他們說話！」
「那個蘇玉珊還趁著你昏迷給你灌安眠藥！要不是你福大命大，說不定就死在她手上了啊！」
蘇晉晟一聽程母這話臉色就驀然沉了下來。
之前程父給他打電話只說蘇玉珊和阮如珺在醫院鬧了事情，讓他出面來解決。
他本來是不想再管這些閑事的，但再怎麼說，蘇玉珊還是他的養女，程奕也要和蘇玉珊結婚了，他也不能太不給程家面子，所以掛了電話就直接過來了。
原本想著，最多也就是蘇玉珊和程奕鬧彆扭了，卻沒想到事情竟然嚴重到這種地步！
「你給程奕灌安眠藥？」蘇晉晟怒聲拔高了語調，「把話給我說清楚！這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自從警察來羅列了她的一條條罪證之後，蘇玉珊突然就變得安靜了下來，一直都沒開口說過話。
聽到蘇晉晟這句話的時候，她卻突然就笑了起來。
「是啊，都是我做的，是我給程奕餵了安眠藥，就是為了不讓他在手術前醒過來。我就是要趁著他意識昏迷的時候就和他簽了結婚同意書，做他程奕的妻子！」
「可那又怎樣！這原本就是我應得的！」
「之前我們早就已經訂婚了，這算什麼逼婚！我沒逼過他！」
「是程奕說他要娶我，是他自己說的，如果我要一個名分他就給我！你自己問他！那到底是不是他親口說的！」
蘇玉珊顫抖的指尖兒直指著程奕，滿屋子人的視線都落到了程奕的身上。
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很複雜，唯有程奕，他臉上的神非但格外的平靜，還帶著一種像是解脫一般的釋然。
「是。」
他低聲應了句，「曾經，我是說過那樣的話，也答應過，如果你想要一個名分，我就給你。」
「你畢竟幫過我，就算我死了，你只要佔著程家少夫人的身份，就能一輩子吃穿不愁，也算是我對你的回報和感謝。」
「我當初確實有這麼想過，也就是因為有這樣的想法，我才決定跟你訂婚。」
程奕說到這兒的時候，微頓了一下，抬眸，目光直望進蘇玉珊的眼底，眼底儘是凌厲而冰冷的鋒芒，「但是蘇玉珊，你別忘了，當初是你自己主動找上我，說願意幫我的。」
「從答應和你假裝戀愛的時候，我就已經把話跟你說的很清楚了，你想要什麼我都盡我所能的滿足你，而你要做的，第一，配合我演戲裝成恩愛情侶。」
「第二，絕對不許背著我去找棠棠的麻煩傷害棠棠！」
程奕驟然拔高了語氣的一句話讓蘇玉珊臉上的血色都褪盡了，手用力攥緊了輪椅的扶手，幾乎要把指甲都給掐斷了！
「你當初答應過我的，你發了誓說你不會做任何對她不利的事情，更不會打著我的名義去傷害她！」
「可你做了什麼！你設計陷害她幾乎毀了她的一生，還把我也拉進了局裡把我當槍使！蘇玉珊，這就是你答應過我的不會傷害她嗎！」
程奕這番話說出口后，整個病房都詭異的靜默了下來。
程母驚訝地看著程奕，滿臉都是愕然，「阿奕，你……」
她的聲音啞的厲害，半晌才勉強穩住語調，「你剛才說的都是什麼啊？什麼假裝情侶，什麼答應你不傷害棠棠……」
「這不是你和蘇玉珊之間的事情嗎？怎麼會和棠棠扯上關係了呢？」
程奕斂下眸，指尖兒輕蹭著手機屏幕，半晌才啞聲說了句，「爸，媽，對不起，我其實一直都在騙你們。」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蘇玉珊，我跟她在一起，只是為了……」他張了張口，卻遲遲沒說出話，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嘶聲道，「我和她假裝情侶，就是為了讓棠棠對我徹底死心，逼棠棠遠離我。」
「我得腦瘤，也不是三年前和棠棠分手之後才發現的，而是和棠棠在一起的時候就發現了……」
「我知道我這病治好的概率太低了，我不想連累棠棠，不想她經歷愛人死去的痛苦，更不想她守著一個瘋子，一個傻子，甚至一個沒有意識的活死人過一輩子……」
程奕的喉結微動，半晌，才艱難地擠出一抹笑意來，「我想不到什麼其他更好的辦法，只能用最蠢最殘忍的方式……讓她以為我背叛她和蘇玉珊在一起了，讓她徹底對我死心。」
「這些年，我跟蘇玉珊在一起，對她幾乎百依百順，甚至她提訂婚我也答應了，就是想要永遠守住這個秘密……直到我死為止。」
他努力揚著笑，可唇角卻分明在發顫，擦著手機屏幕的手，也顫抖的厲害。
「可惜，我努力了那麼久，最後也沒能瞞住她。」
「而且我發現……我似乎是真的……從一開始就選錯了。」
說著這些話的時候，他一直沒有抬頭，目光就落在手機的屏幕上，緊凝著屏幕上的字。
在蘇晉晟趕來之前，他收到了蘇棠的信息，幾個小時之前發過來了，簡潔地如同公務來信一般沒有一句多餘客套的廢話。
「程奶奶之前給了我一支錄音筆，裡面兒有你去看望她時候，說的所有的話。那些錄音我都已經聽過了，所有的真相我也都清楚了。」
「你不用再為了瞞著我，去受蘇玉珊和阮如珺的威脅，該處理的事情，你自己處理妥當吧。」
「如果你有空的話，能否見個面？有些事情，我覺得還是當面說清楚的好。」「方便的話，今天下午兩點鐘，我在老地方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