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如果蘇棠殺了你
因為之前已經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所以聽到巫醫這話，蘇棠沒有過多的糾結，轉頭叮囑了蕭戰一句，說她會一直在外面兒等著，跟著就轉身出了門。
蕭戰用眼神示意蕭老爺子跟蘇棠一起出去，蕭老爺子也明白自己這大孫子終究是放心不下蘇棠，點了點頭，跟在蘇棠的身後出了門。
房門關上，屋子裡只剩下了邵家父子和巫醫三個人。
巫醫撫了撫手腕上小蛇的腦袋，抬眸瞥了蕭戰一眼，突然問了句，「你心裡最放心不下的是什麼？」
這突然的一句問，讓蕭戰不由愣了一下，跟著回道：「我妻子，爺爺，還有……我父母的死。」
前兩樣倒是在巫醫的預料之中，可聽到那最後一樣的時候，他不由挑起了眉來，看向蕭戰的眼神也帶了幾分疑惑和詢問的意味。
「他父母的死，一直都是他的心結。」邵老在一邊兒開口把當年的事情簡單解釋了一遍。
「出事的時候，他因為受刺激過重，造成了選擇性的失憶癥狀，後續的治療還造成了重度的睡眠障礙。」
「因為蘇棠的出現，他的睡眠障礙現在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不過當年的記憶……倒是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想起來。」
那巫醫的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微低著頭，逗著他手腕上的那小蛇，眼睫垂斂，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蕭戰倒還算是淡定，一旁的邵曜卻是忍不住問了句，「你突然問這個是什麼意思？他在乎的事兒，難道還跟這次解蠱有關係嗎？」
「當然。」
那巫醫抬眸看向蕭戰，「我剛才給你吃的那葯，會在一會兒解蠱的時候，讓你陷入沉睡的狀態，你在沉睡的時候，面對的，就是你最在意的事情。」
「你想要活下去，解蠱，就必須要承受失去你最在意的人的痛苦。」
他這話一出，別說是蕭戰了，連邵家父子都驚訝地朝他看去，「還有葯能直接作用於人的神經系統的？」「你們是在懷疑我的話？」那巫醫的一聲反問，讓邵曜登時尷尬了，忙賠笑道，「哎，我們這不是也好奇嘛，你們巫醫的那一套，跟我們這邊兒科學的醫學系統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兒，我們難免會有那麼點兒…
…好奇。」
「如果我能熬過那夢境，就能解蠱成功？」蕭戰的目光坦然，沒有任何的畏懼，「熬過的標準是什麼？」
「你自己從夢境中清醒過來。」那巫醫的回答格外的簡單明了，基本沒有多浪費什麼口舌，「別以為這很簡單，之前那些解蠱的，抗不過這夢境考驗的時候，在夢裡就把自己給逼死了……」
「當然，如果真的出現那樣的結果，你本人也永遠不會再醒過來了。」
邵曜倒抽了一口涼氣，忙緊張地問：「你剛才不是說能保證蕭戰不會出意外的嗎？」
「我能保證他不死。」那巫醫的聲音清冷涼薄，幾乎不帶什麼溫度，「至於他能不能扛過夢境的考驗解蠱……那就只能憑他自己的本事了。」邵曜的眉心都擰成了一個死結，本來還想再多問幾句的，但看那巫醫沒有多說下去的意思，也知道他平時就是個沉默寡言的，只能把到了嘴邊兒的疑問都咽了回去，但看向蕭戰的眼神中，已經明顯多了幾
分擔憂的神色。
「只是夢境的考驗？」蕭戰的反應倒是一直都很平靜，「只要我能知道我是在夢裡，強迫自己清醒過來，就算是成功了？」
那巫醫聽到他這話，唇角緩緩地勾起了一抹笑意來，再看向他的時候，眼神中多了幾分玩味地神色，「你很聰明，很明白重點在哪裡，但是既然是生死的考驗，又哪裡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你剛才服下的那葯，足以磨滅掉夢境與現實之間的界限。」
「我也不介意現在就告訴你，如果你在夢裡捅了自己一刀，現實里你的身上雖然不會有明顯的傷痕，但身體其實是受到同等傷害的。」
「所以……換句話說，如果在夢裡的蘇棠殺了你但是你沒躲開，你也一樣會死。」
眼看一旁邵曜臉色都青了，那巫醫倒像是心情很好似地，聳了聳肩又補了一句，「當然，這只是我假設的一種可能，你究竟會遇到什麼考驗，現在誰也說不準。」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夢境里發生的，絕對是是現實中你最不想面對的情況。」
「行了行了，你別嚇唬他了。」邵曜忙打斷了那巫醫的話，「你把要怎麼保命的技巧告訴他就行了，別說那麼多嚇人的話啊，萬一一會兒他心態受影響了怎麼辦？」
邵曜說著催促道：「趕緊說說，有沒有什麼竅門之類的？讓他能用最快的速度醒過來？」
「沒有。」那巫醫平淡地回復，「我早說了，這都能看他自己的造化，我能做的，只是保住他的命，這還是看在那個小傢伙的面子上。」
邵曜登時頭都大了，糾結著該怎麼去安撫一下蕭戰的情緒，就聽蕭戰突然開口問了句，「棠棠也吃了這種葯，那她是不是也……」
「她不會面對你那樣痛苦的抉擇夢境，但是解蠱的過程中，她也會有感知，因為那葯的影響，她能知道你夢裡發生的一切，但是……她能做的只是旁觀，不可能干預。」巫醫似乎對這種看著別人受挫的事情特別有興趣，說到這兒的時候，語氣都比之前要鮮活了幾分，「就算你強迫自己在夢境中醒過來了，但是蘇棠在一旁看著，覺得你做出的決定是她不能接受的……那這蠱
，一樣也解不了。」
一旁的邵老對巫醫這話倒是有了幾分自己的見解，「我聽你那話的意思，這解蠱，與其說是給蕭戰的考驗，不如說是對他們夫妻兩人共同的考驗。」
「用我們這邊兒的俗話來說……就是要看他們兩人能不能心意相通。」
那巫醫頷首，「是這麼個意思。」說著這話的時候，他抬眼看了眼牆上的掛鐘，示意蕭戰躺到一邊兒的床上去，「如果你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就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