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卑微

  小王助理被嚇得哆嗦了一下。


  他跟了慕錦陽五年，從美國跟回中國，他以為自己了解大BOSS的脾氣，雖然脾氣大，但是，他從來沒有見過慕錦陽發這麼大的火。


  看來顧新瑤真是有兩下子哈……


  才來這麼幾天，就把大BOSS能氣成這樣，她在大BOSS心裡的分量，應該還很重的。


  小王助理以為，孤單了五年的慕錦陽，這一次，大概能好好談次戀愛，可是怎麼也沒想到他……


  「慕總，你……你消消氣。」


  「……」


  「我剛看小顧哭著跑出去，看樣子真的很委屈。」


  「……」


  他說什麼？委屈？她還好意思委屈？

  慕錦陽的眼皮又沉了一下，好像在極力壓制著自己情緒。


  小王助理見大BOSS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嘴唇忍不住又動了一下——


  「如果你還在乎她的話，我覺得……」


  「你今天很閑是吧？」


  沉默了半天的慕錦陽，終於緩緩開了口。


  小王助理愣了一下：「呃……不……不閑。」


  「不閑這麼多廢話？」


  「我……」


  「我今天的行程安排了沒有？」


  「慕總昨天不是說今天的先推了——」


  「去——重——新——安——排——！」


  慕錦陽咬牙切齒的樣子，還有血紅的眼睛里，濃濃的殺氣，嚇得小王助理打了個冷顫。


  算了，看他這個樣子，還是先不要招惹的好。


  小王助理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出去。


  「回來。」


  「慕總還有什麼吩咐？」


  「能有什麼吩咐？眼睛是出氣的嗎？！叫清潔部來打掃衛生！」


  慕錦陽指著自己的桌子說道。


  桌子上的文件全部都凌亂著撒了一地，連椅子都給孤零零的放倒了。


  小王助理機械的點點頭，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啊！

  顧新瑤到底是怎麼了，讓大BOSS氣成這樣？


  有能耐啊！


  走出辦公室，外面嘰嘰喳喳的聲音一下子停了。


  先是看著顧新瑤走進辦公室，然後慕總一身傷的又出來，過了一陣又氣呼呼的進去，接著顧新瑤又抹著眼淚哭著跑出去。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啊？


  顧新瑤怎麼滴了就能把慕總氣成這幅樣子？


  是打架了還是怎麼著？慕總被打成這樣？


  小王助理愣了一下，說道：「少嚼舌頭，嘰嘰喳喳的，都工作！」


  慕氏集團對面。


  顧新瑤顫抖著坐在一間小咖啡館里，終於忍不住奔涌而出的眼淚，嚎啕大哭了一陣，才慢慢停了下來。


  剛從樓上衝下來，外面就嚇起了瓢潑大雨，顧新瑤一個措手不及，一下子就被淋成了落湯雞。


  現在咖啡館里，要了一杯熱騰騰的藍山咖啡，她用來捂了捂，可還是覺得徹骨的涼。


  全身又疼又冰冷著，可是再怎麼疼，也比不過心裡的疼，再怎麼冷，也比不上心冷！


  哭完了，她才去補了電話卡，打開了手機。


  新的手機上，似乎還有慕錦陽的味道。


  冷冷的，徹骨的冷的味道。


  手機裡面是小王助理的未接來電，還有慕錦陽發的一條簡訊。


  上面只有短短几個字。


  「明天來上班。」


  顧新瑤抽了一口氣，剛剛停下來的眼淚，又一次決堤。


  才準備把手機放進包里，鈴聲又響了起來。


  顧新瑤盯著屏幕，半天回不過神。


  半晌，她才接了電話。


  「喂……？」


  「瑤瑤啊，救救媽，給媽點兒錢。」


  「媽，你自己也知道，多多治病花了太多錢，你怎麼還能問我要……」


  「生出來個病孩子，那不是你肚子不爭氣？那時候就跟你說了，男人出軌不是什麼大事，你只要把錢要來就行了，還逃婚……你也好意思說你沒錢？反正快點兒，我這邊債催的緊，你不能不顧你媽的死活啊！」


  顧新瑤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是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電話那頭，就傳來一陣「嘟嘟嘟」的忙音。


  顧新瑤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


  感到自己，簡直卑微的，像是空氣里的一粒塵埃……


  她不會管的，她不會管的！！


  當初不是說，要跟她斷絕關係么？


  現在憑什麼還要找她來要錢！


  搖搖晃晃的回了家，顧新瑤也沒有接許然打過來的電話，直接蒙頭就睡。


  翌日。


  顧新瑤擦了擦紅腫的眼睛，想了半天，還是用冰塊又敷了敷眼睛，淡淡的化了妝。


  一走出來的時候，顧新瑤就感覺自己的腦袋重重的，身上也是輕飄飄的。


  她輕輕的咳了兩聲——好像感冒了呢。


  等撐完這個季度，拿上了她應得的工資，她就可以辭職了。


  在慕錦陽的眼皮子底下，她真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屈辱和羞憤，這些場面一點一點的出現在她的面前。


  她一路低著頭，來到了慕氏，上了十八樓。


  「小顧，你臉色好像不太好，要不要我去跟慕總說說，給你請個假回去休息一下？」


  顧新瑤迷迷糊糊的看了一下小王助理，淡淡的扯開嘴角一笑：「不……不用了，謝謝。」


  小王助理皺了皺眉頭。


  她怎麼氣若遊絲的？

  顧新瑤努力的睜大眼睛，可是好像還是……


  突然，她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瑤瑤！」


  「……」


  「瑤瑤！」


  怎麼又是這個溫暖的懷抱……


  顧新瑤感覺自己被抱起來，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怎麼這麼燙？」


  小王助理開上車，慕錦陽將顧新瑤放在後面，然後摸了摸她發燙的額頭和臉蛋。


  這是要燒著了嗎？

  「慕總，是不是她昨天衝出去，剛好下雨，凍著了。」


  慕錦陽好像沒有聽見一般，眼神沒有離開顧新瑤半分。


  她總是……總是會這樣將他丟下去的心，又一點點扯起來。


  顧新瑤的秀眉緊緊的皺著，看樣子，真是很難受的。


  突然，她開了口。


  「冷……好冷……」


  「……」


  「慕……慕錦陽……」


  慕錦陽瞳孔漸漸的收緊——


  然後，他脫下自己的外套，緊緊的將顧新瑤裹了起來。


  小王助理通過後視鏡看著慕錦陽的眼神。


  五年多了，他從來沒有見過，慕錦陽這樣的的眼睛。


  小王助理能夠感覺到，他是真的很喜歡顧新瑤。


  「慕總。」


  「說。」


  「我想你們應該有什麼誤會——」


  「少廢話，開你的車。」


  車很快開到了醫院，慕錦陽趕緊將她打橫抱起，然後沖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