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9 一年後（26）法律常識啊
「過年？財務？」
欽慕驚呆，過年她理解，但是財務她就不懂了，穆總要跟她走法律程序，要給她分財產？
要知道她雖然這幾年也賺了點錢，但是跟穆總比起來，那可是一個天下一個地下啊，那要是真的走法律程序，那她鐵定是賺便宜的那個啊。
「這點法律常識都沒有？你還想離婚？」
穆熠宸不屑地看她一眼，便轉身要去開門。
「等一下！」
欽慕立即伸手拉住他。
穆熠宸皺著眉頭看她，欽慕深吸一口氣，然後對他一本正經的說：「補個妝！」
既然要見兒子跟女兒，大過年的，總不能這幅模樣見他們吧，所以欽慕跟穆熠宸說完就趕緊的站到牆邊去從包里找出化妝鏡跟氣墊折騰她的臉。
穆熠宸皺著的眉頭鬆開，突然笑了出來。
那笑容，如花綻放，美的讓心生愛意。
欽慕便是只看了一眼，然後就有點尷尬的紅了臉，然後別過頭去又補了幾下。
「好了！」
沒敢再折騰太久，她轉過身，小女生似地對他說了句。
「不再圖個口紅嗎？嘴巴看上去也，有點難看！」
穆熠宸看欽慕那雙清澈動人的眸子里，忍不住就看向她的嘴唇，這張嘴唇，讓他又愛又恨的，現在恨不得把她給，可是，最終卻只是嘲笑著提醒她那樣的話。
「很乾嗎？」
欽慕吃驚，下意識的抬手摸自己的嘴唇，心想剛剛光顧著折騰臉，竟然忘記嘴巴了，所以趕緊的又套出鏡子來。
穆熠宸沒想到她真的會去畫口紅，就那麼眼巴巴，一言難盡的看著她塗好口紅，然後才將門推開。
欽慕卻是在他進門后，準備進門的時候悄悄做了個很用力的深呼吸。
答應長輩的事情，食言了！
馮芳華要是知道她現在出現在公寓里，估計得氣個半死質問她。
不過，她又還能這樣多久？
她允許了自己的任性，以後的事情，都以後再說。
穆熠宸走了幾步發現她沒跟上來，一轉頭才看到她一臉緊張的走了進來。
心想，這麼緊張？
欽慕下意識的看了他一眼，但是還沒等看清，便聽到一聲低喃，似是不相信的樣子。
「少奶奶！」
老宅的阿姨正在煮午飯給兩個小傢伙吃，順便洗了水果端出來，聽到有人回來，一轉眼看到欽慕跟在穆熠宸身後，忍不住低低的叫了一聲，不敢置信。
「阿姨！」
欽慕點點頭，又笑著說：「好久不見！」
「真的是你啊！」
阿姨要哭的樣子，卻是又笑著。
「媽媽！」
「媽媽你終於回來了！」
那兩隻趴在茶几上玩國際象棋的小傢伙轉眼看到真的是欽慕，立即就飛奔過去，歡歡已經完美的摟住她的細腰，橙橙還是抱著她的腿。
欽慕下意識的低了頭，兩隻手輕輕地摟著他們，不自覺的眼眶也有點濕潤。
雖說距離上次見面的時間並不長，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這裡見面，真是……
感慨萬分！
不過，不管怎麼樣，能相見，就好了！
「這幾天都是我在這裡照顧小小姐跟小少爺，少爺帶他們搬出來了！」
阿姨輕聲對欽慕說，穆熠宸進門不久就上了樓，阿姨說話的時候還往樓上看了眼，然後又悄悄對欽慕說：「少爺是為了你搬出來！」
欽慕清澈的眼眸看了看阿姨，然後忍不住笑了下：「您別說笑了！」
「你才剛回來，好些事情肯定都還不知道吧？我也不說，應該讓少爺親口告訴你才是，你是不是還沒吃午飯，我正在準備著，你們母子女三個先好好聊聊，我去廚房看看。」
阿姨拉著欽慕的手不舍的鬆開，滿心都是為欽慕回來高興。
「嗯！辛苦啦！」
欽慕點著頭，心想自己好像這兩天都沒怎麼吃飯。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到了穆熠宸要她留下來過完年後再走的事情。
要是等到過完年才辦理離婚……
欽慕心裡有些顧慮，但是也想著跟朋友們聊聊，便決定走一步看一步。
中午飯做好后阿姨就走了，那爺仨在餐廳要吃飯，欽慕跑了出去，想了又想還是想要阿姨替自己保密。
「你放心吧，我回去后什麼都不會說的。」
誰知道，她還什麼都沒說，阿姨已經瞭然，很慈愛的拍著她的手輕聲說。
欽慕突然有些眼淚模糊，卻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了。
看著阿姨走遠后，她一隻手撫著門框，站在門口許久，在發覺自己眼淚要掉下來的時候才又進去，將門關上。
「爸爸你一早出去原來是接媽媽哦！」
歡歡吃飯的時候格外的大口，開心怎麼都無法被掩飾。
「這真是一個超大的驚喜！」
橙橙也笑說，大口的啃著阿姨煮的雞腿。
穆熠宸抬了抬眼，卻是沒有說話，因為稍稍抬眼就看到欽慕已經走進來，便低了頭吃飯。
「什麼超大的驚喜啊？」
欽慕只聽到橙橙這一句，坐下的時候好奇的問了句。
「沒有啊！」
橙橙連忙搖頭，歡歡也搖頭，但是兩個人的眼睛都笑彎了，欽慕猜測跟她有關，卻也不再追問，吃飯。
穆熠宸看她吃飯很細，想著她這兩天又是飛機又是跟他在一起，也沒怎麼好好吃東西才對，但是……
身邊明明有個人差點胃癌去世，卻還是不知道珍惜身體嗎？
「媽媽，你要留下來陪我們度過整個假期嗎？」
歡歡好奇的問她。
「那我們下午是不是就有人陪了？媽媽會帶我們出去玩嗎？」
橙橙聽了歡歡的話更是激動不已。
「沒問題啊！」
欽慕也沒拒絕，反正她也沒事。
「耶！」
欽慕答應后，姐弟倆開心的放下筷子擊掌。
穆熠宸只安靜的吃著阿姨來煮的午飯卻是一直沒有加入他們娘仨的聊天中去。
「爸爸你下午還要去工作嗎？要不要加入我們？」
歡歡吃完飯就想出去玩，放下碗筷后準備上樓換衣服，卻又想到要是爸爸也在就更完美了。
「你爸爸當然要工作了，下午媽媽帶你們去你們小姨那裡，不要再打擾你們爸爸了。」
欽慕聽后抬了抬眼，立即對歡歡輕聲解釋。
「哦！」
歡歡也沒所謂，反正有吃有喝就行了。
「穆程歡，先跟你弟弟去午睡，三點后才准出門。」
穆熠宸終於開口，只是他這一開口，娘仨齊刷刷的看向他。
下午三點后才出門？還要午睡？
「爸爸，你知道的，午睡是最無聊，且浪費時間的事情。」
歡歡突然肩膀就耷拉著，無精打採的跟穆熠宸撒嬌，拜託。
只是穆熠宸漆黑的眼神已經證明了他鐵定了心要他們姐弟去午睡。
欽慕也不想擾亂了他帶孩子的方式，直到橙橙跟歡歡嘆著氣出了餐廳她才小聲問他：「這大冬天還要午睡啊？等三點出門，五點鐘天又黑了，都還沒怎麼玩！」
欽慕的聲音雖輕，但是，穆熠宸還是聽出她的抗議來，只淡淡的笑了笑，半眯著邪魅的眸子：「要不你來管？」
欽慕……
「那我……」
既然孩子不能管，但是她一個自由人，所以便想要跟他提議，等下出門。
「你不累嗎？」
穆熠宸問她一聲。
欽慕點點頭，長長地眼睫毛眨了眨。
「家裡的衛生好幾天沒認真搞了，你既然不累，就打掃一下吧。」
穆熠宸突然說了句，將碗里的最後一口飯吃完，然後把碗往桌子裡面一推，又微笑著看她。
欽慕看他那眼神，像是拭目以待。
只是他是對什麼拭目以待？
欽慕簡直懷疑自己不僅耳朵出了問題，連腦子裡也出現了幻覺。
穆熠宸要她收拾衛生，還要她收桌？
要知道這種工作，從小到大他也沒叫她干過幾次，這突然的……
「怎麼了？你不是不累嗎？」
「我突然又覺得有點累！要不我先上樓躺會兒？突然覺得還有些犯困！」
欽慕眼眸煽動，然後慢慢的站了起來。
穆熠宸漆黑的鷹眸望著她那滿臉的謹慎與眼裡的俏皮，只深沉的坐在那裡。
欽慕抬了抬眼，只覺得看他一眼就要被他的眼神給吸進去，然後趕緊裝著已經被同意，扯著嗓子就撤了。
穆熠宸看她漸漸地走遠，卻是不自覺的輕笑了下。
這一年多，他大概無時無刻不再想念她跟自己這麼算計著。
這一年多，她放棄了與他折騰，任由他說什麼是什麼。
她打算放棄他，或許她也已經在放棄了，可是欽慕，你不能過的這麼舒心。
穆熠宸看了眼桌上，然後起身，收拾。
欽慕一推開二樓主卧的門，就覺得裡面有種似曾相識的味道，但是又覺得心裡有一塊像是被掏空了那麼難過。
她貼著門口站著，看著遠處的那張大床，上面倒是很整潔，可是這次回來，又會發生什麼？
她突然想起來上次他們倆見面，雖說他們都老夫老妻的，多發生一次關係也不能怎樣，但是她心裡卻總隱隱作痛。
分明要結束了，但是……
心裡不是不知道，他可能不喜歡離婚，他可能不想跟她斷的那麼乾淨。
但是，他們已經糾纏了這麼多年，就像是家人一樣相處又有何不可呢？
或者她自私了，在巴黎的時候有位朋友告訴她，分手后就別再想做朋友，離婚後還妄想做家人，只能給付出更多感情的那一方造成困擾而已。
那麼，就剩下了老死不相往來嗎？
他說他們要離婚，還要牽扯很多事情，她現在只想告訴他，她只想背著行囊孑然一身的離開。
欽慕沒上床，因為她看著那張床就有點怕，不是怕倆人會再發生點什麼，而是怕回憶太多，會如泉湧出。
所以她就在沙發里躺著，在微信群里發了條信息：「我又回來了！姐妹們準備輪番接待吧！」
「真的？你少騙人啊！」欽明珠回。
「你真的又回來了？你現在在哪兒？」赫連好問。
「我要見你，嗚嗚，我要見你！」小美說。
「現在，在市中心的公寓！」
欽慕光是看著她們發的信息就能感受到她們愛自己的心，但是還是溫吞的回了那麼一句。
「市中心的公寓？穆熠宸現在住的那個公寓？」
赫連好首先發問。
「嗯！」
欽慕回應。
然後群里靜默了幾秒，之後就又瘋了一樣的，一條條，應接不暇。
穆熠宸收拾好回到房間的時候就看到床上沒人，眼眸瞬間冷下來，卻在轉頭看到她躺在沙發里的時候又好了些，暗自鬆口氣，轉身走過去。
欽慕稍稍抬抬眼：「穆總打掃完了？」
「哼！」
『穆總』配合的冷笑了下算作答應。
可見過什麼總在家當保姆的？
不過，有些人，總是享受這樣的生活。
「你不用工作？」
欽慕側身躺在沙發里，一隻手撐著耳朵後面，曉有幸致的望著他打量。
彷彿滿室的寂寞都是他抗議的陪襯，漆黑的眼眸深不見底，就那麼直直的凝視著她。
欽慕不自覺的，覺得嗓子里有些緊巴巴的，微微一笑：「也不用陪陳小姐？」
穆熠宸還是用沉默來回答，欽慕就不知道該怎麼聊下去了，收回眼神，翻個身，終於不用在面對他，心裡暗暗地鬆口氣。
「離婚不是直接去民政局，還要找律師嗎？我可以找律師擬好文件，關於你的東西，我什麼都不要，至於你送給我的那些房產什麼的，也一律都歸還你。」
欽慕雙手輕輕地放在平坦的小腹上，最近總覺得胃口不太好，清瘦了些的同時，盆骨好像也格外的高蹺了。
穆熠宸還是沒說話，只是低了頭，漫不經心的走向窗口。
難得兩個人都在這裡，這熟悉的地方。
只是沉默，一陣陣的，終究欽慕也再沒說什麼，不知道他的打算，他也不說明白，只左一句有一句的，讓她覺得腦子亂鬨哄的，連配合他好像都沒有辦法。
三點多，兩個小傢伙終於爬起來，外面突然陽光普照，一家四口一起去了市中心的書店。
欽慕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說好了他們娘仨出來，但是後來，穆熠宸就開車載著他們出來了。
欽明珠正在認真的看書，聽到有人叫慕姐的時候抬起眼，然後就看到了欽慕，她身後還跟著穆熠宸。
兩個小傢伙一溜煙的就跑到樓頂去看童書了，欽明珠看著欽慕的時候，眼眶子動了好幾動，然後慢慢從沙發里站起來：「姐？」
欽慕看她那不敢置信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聲：「都跟你說我回來了，還不信啊？」
「我以為你跟我們開玩笑呢，嗚嗚！」
欽慕剛走上前去就被欽明珠抱了個滿懷，眼看就要哭出來的樣子，穆熠宸在門口站了會兒，要了兩杯咖啡，走到她們面前，順手寄給欽慕一杯咖啡：「我上樓去看著那姐弟倆。」
「嗯！」
欽慕抬手接過咖啡的時候順便答應著。
欽明珠滿眼的震驚，似乎是不相信他們倆那麼好，等穆熠宸走了，欽明珠立即在欽慕耳邊小聲問：「你們和好了啊？」
「你指的是哪方面？」
欽慕輕笑，端著咖啡坐下。
「那麼從容，看上去就跟以前一樣。」
欽明珠快要忍不住笑出來，坐在欽慕身邊低聲說道。
欽慕看向樓梯上，那長長地台階上，一層層的，他漫不經心，卻又帥氣無比的身影，簡直迷人。
「是吧！」
她沒反駁，也沒說什麼，她是回來離婚的，離婚的啊！
可是現在……
算了！
就這麼短暫的陪伴孩子的時光。
欽慕往周圍看了看，或許是因為已經是寒假，店裡很多年輕人的身影，她坐了會兒便站了起來，端著咖啡：「我也上樓去了，你自己在這兒呆著吧！」
欽慕低頭看了眼她看的小說，只是輕笑了一下，轉身去找那爺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