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天崩地裂收拾所有的傷
懲罰的粗魯的啃咬，唇上火辣辣的疼。我掙扎不開，索性就隨他去了。
半晌，他忽然不動了，然後放開我，轉身離開。
我平復了一下心情，才換了衣服出去，卧室里沒有他的身影。
一夜未歸，我以為兩個人都在氣頭上，冷靜下也好。
第二天一早，我頂著兩個黑眼圈去上班，下樓的時候，趙東拿了一個盒子給我，「雲小姐，這個是昨晚快遞送來的，請你簽收，但是當時你跟夜先生……所以……」
「我知道了，謝謝！」
昨晚我們兩個那樣子回來，後來又爭吵的很兇，大家都知道了，所以快遞來的時候也沒誰會不識相的跑去叫我們。
看著包裝高檔的盒子，我想了下，將它拆開，當我看到裡面的東西，那一瞬間我呆住了。
「你是說，這是昨晚快遞送來的？」我問趙東。
「是，昨晚快十二點的時候。」趙東說著又想起什麼似的，「夜先生昨天回來的很早，然後找了一堆人在樓頂敲敲打打的弄了好半天，說是要弄什麼驚喜……」
不等趙東的話說完，我扭頭朝樓頂跑去。
站在樓頂的那一刻，雙眼毫無預兆的噙滿了淚水。
淡紫色的紗隨風飄動，花架上的星星燈還在閃爍，一張桌子上放著燭台，蠟燭已經燃盡，還有滿地凋落的花瓣，已經枯萎，只留空氣中殘存的淡淡香氣。
「好，我就給你一個求婚禮。」我想起昨天白天的時候，他在電話里跟我說的這句話，看著手中的戒指，內心真的是風起雲湧，有懊悔，有愧疚，有太多太多的情緒。
原來他昨晚準備了這麼多，怪不得他那麼生氣，試問不管是誰，在精心準備求婚的時候，女朋友不但不見了人影，還跟前男友在一起，任誰都會發狂的吧。
所有的委屈，在這一刻都不重要了。
我第一個反應是給他打電話，但是打了好幾遍都無人接聽。
我想他是在生我的氣，就去公司找他，被秘書告知他出差了。我問去哪裡出差，秘書卻說不知道。
這不合常理，我不信，我以為他是因為跟我慪氣才故意不讓我知道行蹤的。沒關係，我可以等。
我就站在他辦公室的門口一遍又一遍的給他打電話，一直從上午等到晚上，公司里的人都走光了。
心情很低落的離開公司，我又想起夜北，他是夜慕辰的特助，一向不離身的。
翻找出夜北的電話了好幾遍終於接通了，結果給我的答案和秘書一樣，不知道。
我站在夜司大廈的門前，不知道該往哪兒去。就像一個找不到家的孩子一樣，很想哭。
「慕辰，對不起，你別生我的氣了。」我自言自語，拿出包里的戒指，看著月光中閃耀的光芒，腦海里都是夜慕辰的笑臉。又打了一遍電話，這一次，卻是關機。
心裡空落落的難受，淚水模糊了雙眼，我點開信息，給他發了一條簡訊：慕辰，我在家裡等你！
其實我想說的話很多，但是編輯來編輯去，只發出這一句話。
我從來沒覺得時間過得如此漫長，一晃兩天，夜慕辰一點消息都沒有，連條簡訊都沒給我回過。
我像是丟了魂一樣，只要不睡覺不錄音，就待在家裡坐在窗檯前眺望，希望下一秒夜慕辰的身影就能出現在大門口，終於體會了什麼叫茶飯不思。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大大的黑眼圈，都能去動物園展覽了。
這樣下去不行，我對自己說，於是調整情緒，打算去社團練練音，轉一下注意力。
可是一進門就感覺到了氣氛不對，很壓抑。
很多人在收拾東西。
「大家這是在幹嘛？」
看到我來了，有人放下手裡的東西，悄聲對我說：「咱們社團，從今天起就倒閉了。」
「倒閉？開什麼玩笑？」這根本就是個笑話，「胡說什麼呢。」
「雲朵，你還不知道呢，今天一早社長來宣布的。」同事很認真的說。
這下我怔住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為什麼？」
「不清楚，不過聽說好像是沈氏出了問題。」
「我知道了。」拍了下同事的肩膀，我急匆匆進了社長辦公室。
沈清揚滿臉疲憊的坐在辦公桌后的椅子上，聽到開門聲，看向我，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你來了。」
「他們說的是真的？」看到她這個樣子，我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嗯。」沈清揚點點頭，苦笑一聲：「沈氏倒了。」
「沈氏倒了？」我完全不敢相信，但我知道沈清揚並不是在跟我開玩笑，清逸社團是以沈氏的名義投資的，所以，沈氏如果倒了，社團也就倒了。
「到底怎麼回事？」
「早前公司就出現了危機，我哥已經儘力挽回了，他打算出賣項目資產包放手一搏，但沒想到，最後的一絲希望都破滅了，機密被泄露，現在什麼都沒了。」
出賣資產包的事情我知道，而且資料都是我整理的，上次沈逸軒鬧消失的時候肖宇就跟我說了一嘴，但當時光顧著找沈逸軒，我也沒放在心上。
「這怎麼可能呢？那麼重要的資料怎麼會泄露？」我不甘心，「我去找你哥。」不只是因為公司的事，這個社團有我和沈清揚的夢，有我們倆全部的心血，有大家共同的理想。
「沒用了。」沈清揚擺了擺手，「雲朵，你現在的名氣，會有好多社團爭著簽你。」
「說什麼廢話呢。」我情緒有些激動，「做最好的社團是我們從大學時候的夢想，你說過要把我做成最紅的CV，我也說過，就算別人給我多少錢我都不會離開清逸。」
「可是清逸沒了。」沈清揚壓抑的情緒終於爆發出來，眼淚唰唰的就落了下來，帶著哭腔的看著我，「沈氏在昨天晚上已經宣告破產。」
「破產！」我踉蹌著後退幾步，我以為只是遇到危機被收購之類的，但我萬萬沒想到已經宣告破產。
「收拾下你自己的東西吧。」她說：「待會兒這裡就要被法院查封了。」
這兩天我都因為夜慕辰的事情心情不太好，除了去錄音棚錄音外並沒有來社團，可我怎麼也沒想到居然就發生了這麼翻天覆地的事情。
緩了好半天我才接受這個事實，既然已經要法院查封了，那就已經成定局，什麼都沒有用了。
「你哥呢？」
「不知道？」她搖搖頭，「如果可以，我也想躲起來。」
我抿了抿唇，什麼都沒有說，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的。我只想找到沈逸軒問個清楚，既然是公司機密被泄露導致的這一切，不能就這麼算了，起碼要查個水落石出。
我是在一家酒吧里找到已經人事不省的沈逸軒的，其實，如果不是接到酒吧服務生打給我的電話，我也找不到他。
「人呢？」
「在包房裡。」那個服務生一邊給我帶路一邊說：「這個客人昨晚就來了，一直喝到現在，看他的穿著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我們也沒敢打擾，剛才我進去的時候，發現他醉倒，本來是想叫他起來，沒想到他一口血吐了滿地，嚇死了，他嘴裡一直念叨一個叫雲朵的名字，電話上又正好停留在那個號碼上……」
一進門，一股酒氣夾雜著血腥的味道差點讓我吐出來。
沈逸軒躺在沙發上，旁邊的茶几上地上一片狼藉，一灘血跡觸目驚心。
「我打過120了。」那個服務生說。
我點點頭，道了謝。又給沈清揚打了電話，告訴她去醫院。
其實不用醫生說我心裡也已經猜了個大概，沈逸軒胃穿孔被推進了手術室，清揚怕父母連受打擊沒敢通知，手術室外面只有我們倆。
第一次，我們倆之間沉默的不像話，我甚至有一種感覺，我們之間好像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隔了些什麼。
搶救及時，手術也還算順利。
看著病床上的人，那意氣風發的樣子完全不見，消瘦的面孔，蒼白的毫無血色。
「雲朵。」沈清揚突然出聲，「有句話我一直想問你。」
「什麼？」
「你還愛我哥嗎？」
我沒想到她會這麼問，愣了一下，如實回答，「不愛了。」也許年少時候的戀愛根本就不算愛。
「那你為什麼還要再招惹他？」
「我沒有。」我說：「我只是當他是好朋友，是大哥哥。」
沈清揚盯著我的臉看了好半天，「雲朵，軟弱的人，作惡最深，也傷人最深。」
我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在怪我，她在生我的氣。
「清揚，有些事情沒辦法，我知道逸軒為我做了很多，我欠他的可能這輩子都沒辦法還。」
「因為夜慕辰是嗎。」她說：「我以為你離婚了，會和我哥在一起，沒想到你卻跟了夜慕辰，可是我不明白，你跟我哥當初感情那麼好，他對你不比夜慕辰差，怎麼就還是不行？」
「這個問題，逸軒也問過我。」我嘆了口氣，「他們兩個完全不同，如果用一句話來形容的話，逸軒就是清風霽月，而夜慕辰，是天崩地裂。」
一個是大學時候的嚮往，那種青澀時光，因為不諳世事，所以覺得安靜美好。就算步入社會後，每次看到他都能給我一種大哥哥般的依賴，很親切。
可夜慕辰不同，對他我就像是飛蛾撲火一樣，明知道可能會滅亡，但還是義無返顧的要往上撲，哪怕只得到一瞬間的溫暖。
我和沈清揚四目相對，她苦澀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