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古聽雪的血源
一擊之後,申辰的身體被高高的踢到半空中。
趁著申辰沒法借力移動自己身體的時間,那一方法印再度出現,向著申辰的頭頂砸去。若是砸中那麼只有腦漿橫流一個下場。
但申辰卻不懼反笑,拼著自己重傷的下場張開雙臂,將那方法印牢牢抱在了胸口。一口血霧噴出,申辰頓時面如金紙,但雙臂卻好像鐵鉗一般將法印製在原地。
「你瘋了嗎!」胡姓修士大吼道,即便法印被申辰抱住,他還是可以操縱法印撞在牆上,以申辰的肉體強度來說肯定會被撞成肉醬。
但他還沒來得及催動法訣,就感到背後一陣涼意。
王軼倫不知何時已經從他的背後貼近。按理來說高級修真者對於低級修真者有著天生的壓制力,王軼倫築基初期修為,在他金丹中期面前雖然不至於雙腿發軟沒有絲毫行動力也會產生天然的恐懼感。但此時王軼倫卻殺意凌然,每一個動作都精準無比直取他要害。看著對方的眼睛,胡姓修士只覺得一陣頭暈眼花。
「修魂功法!」胡姓修士倒吸一口涼氣,心中已然有所明悟。
這看似不起眼的王軼倫修鍊的竟然是神魂方面的功法,怪不得他可以剋制住等級壓制產生的恐懼感。
雖然暈眩只是短短的一瞬間,但也已經足夠了。王軼倫出手如風,手中一道寒芒閃過,一柄小而鋒利的匕首刺向他的脖子,那裡是寶甲防禦力最為薄弱之處。
胡姓修士不慌不忙,法寶被申辰牽制他亦無所畏懼,只是隨意的甩手,王軼倫的胸口就直接凹陷下去撞在了背後的牆壁上陷入昏厥。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所有的計謀都顯的蒼白無力。
「法寶倒是件好法寶。」胡姓修士一摸自己的脖子,雖然及時擊退了王軼倫,但那裡還是被留下了一道細小的傷口,一滴鮮血從中落下。
看著王軼倫手中的刀,他眼中的貪婪更盛,「但這些都是我的了。」
「你真以為有這麼容易?」一個冰冷的女性聲音傳入他的耳朵,頓時讓他身體僵硬。
剛才的戰鬥古聽雪一直沒有參與,而此時看去她的樣貌已經發生了細微的變化。原本人類的眼睛已經變的與蜥蜴無異,一條血紅色的豎縫代替了原本的瞳仁,倒是和那些正在進攻風氏大廈的凶獸一般無二。
而在她開口的一瞬間,胡姓修士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原本粘在王軼倫短刀上的一滴鮮血不知何時已經飛到了她的指尖正不斷跳著舞,而胡姓修士的血液也以同樣的節奏在血管中跳動著。
剛才兩人拚死一擊,就是為了在他身上隔開一條傷口。
「你究竟是什麼人?」胡姓修士神色痛苦,機械的轉過頭問道。
「死人不需要知道太多。」古聽雪語氣冰冷,操縱著指尖的鮮血向後一拉,胡姓修士渾身的血液就從脖子里那道細密的傷口中被盡數扯出,化為漫天血霧最後彙集到她的手中。緊接著古聽雪張嘴一吸,那團血液中的精氣就全部被吸入口中。
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胡姓修士失去了血液的乾枯屍體就無力的倒了下去。
申辰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剛才三人商討戰略,古聽雪如此提議的時候他還有些不知所謂,但看到如今她的手段,申辰心中震撼更甚。
且不論她到底修鍊的是什麼功法,竟然可以達到操控鮮血的程度,光是她在催動功法的時候外貌的改變就極為不凡。看來剛見面時她所言不虛。
古家世代單傳,到了這一代多了一個她,絕對不是以正常的手段出生。恐怕古家在她的身上也布了自己的局,所以才會二十年如一日的看管著她不讓她逃出練功房。
就連一直凌空站在風氏大廈外冷眼觀戰的狼戰也饒有興趣的看著古聽雪,眼中露出一絲玩味之色。只不過他如今處於陣法之外暫時無法進入,所以並沒有做出什麼舉動,反倒是仰頭看向了天空的另一邊,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來了!」
申辰猛的咳嗽了兩聲,隨手將胡姓修士的法寶放到了自己的儲物戒指里。在主人死後,這枚法印也產生了破損縮小到了手掌大小,並沒有佔據多少空間。接過古聽雪扔過來的回元丹服下,他趕忙跑到牆角將昏過去的王軼倫背在身上。
此時古聽雪也已經恢復了正常,看起來與平常的少女無異。但只有真正見過她恐怖一面的人才知道這幅天真無邪的長相下掩藏這什麼。
「事不宜遲,我們趕快到四十六層。」申辰快速道。
「我倒覺得還是先撤退的好。」古聽雪提議,風家內家的強者顯然已經在路上,估計過不了多久就要到這裡來,到時候他們的處境將十分不妙。
但申辰只是搖了搖頭。如果此次不去查看風渡鳥雕塑解開一些謎團,那麼在經過這次事件后風家的防禦只會更加嚴格,他們將再沒有機會進入。眼見他如此堅持,古聽雪也不得不跟在他身後。
雖然古聽雪幾次要求要代替重傷的申辰背著王軼倫,但申辰並沒有答應。一路跑過走廊,申辰只見無數傳說中的凶獸飛在天空中,除了剛才的雷電蝠龍之外,還有碧水金晶獸,,大翼天雷獸等傳說中的妖獸,這些妖獸的品階普遍在五品以上,有一些甚至達到了七品級別。如此多的強大妖獸被操縱於一人之後,除了狼戰本身實力高強之外,恐怕他修習的功法也是一大原因。
在遠遠超出人類歷史記錄的上古時代,這種操縱妖獸的功法十分受歡迎,比如有記載的華夏國始祖黃帝就曾經操縱熊羆貔貅貙虎,以與炎帝戰於阪泉之野。只是隨著時代的變遷這種功法逐漸被廢棄,想不到狼戰竟然有幸繼承了一本。
一路跑到樓梯口的時候,申辰才發現在狼戰不斷的冰雹轟擊和凶獸撞擊下,原本設置在四十四層到四十五層樓道口的禁制已經被毀壞,這也幫了他們一個大忙。畢竟這裡的禁制強度要遠遠超出之前他們遇到的任何一個,若是要他們破解恐怕並不容易。
一路登上四十六層,申辰只覺得頭昏眼花,差一點就要暈過去。
但已經到達了目的地,他自然不可能在這裡倒下。抬頭一看,一座與紅顏給他的畫中一模一樣的風渡鳥雕塑正立在他們面前。
「果然在這裡。」申辰感嘆一聲。
「楚前輩,你對這雕塑可有什麼了解?」繞著雕塑轉了一圈,甚至爬上雕塑的頭頂敲打了一番申辰都沒有任何的發現。就連嘗試著將自己的鮮血滴在雕塑上也沒有任何反應,申辰不禁開口問道。
但腦海中傳來的並不是楚昂如往常一樣自信的回答,而是略有些神經質的重複著兩個名字。
「申劍溫涼,申劍溫涼,申劍溫涼……」
「怎麼了楚前輩,你與這兩位前輩很熟?」申辰急忙問道。
楚昂眉頭緊皺,表情比剛才見到狼戰的時候還要痛苦一百倍,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硬生生打開他的腦殼將其中的記憶取出來一樣。
「申劍溫涼!」楚昂突然大叫一聲,隱隱含著一絲憤怒,「就是這兩人,就是這兩人害我隕落荒野。」
申辰倒吸一口涼氣,想不到楚昂和這兩人還有如此複雜的淵源。怪不得所有的記憶都喪失的差不多了,偏偏還對這兩個人念念不忘。
但接著楚昂說出的話更是驚天動地,「天神筆記,就是這兩人從遺迹中帶出,然後才交於我手的。只可惜他們二人也與我一同隕落在了荒野之中。」
什麼!申辰更是心驚,他沒有想到潛入風家竟然還會惹出這麼多的舊聞軼事。
只是根據楚昂之前說的,那麼申劍溫涼應當是他的好友才對,他們三人一同進入遺迹探險結果一同隕落,只有楚昂的靈魂得以逃脫躲在天神筆記中。而他們三人潛入上古遺迹探秘的行動又十分隱秘,所以世上根本沒有任何人知道。
「九宇連方陣。」一事通萬事通,楚昂的記憶豁然開朗瞬間想起了什麼一般大喊道,「不要靠近風渡鳥雕塑。」
但這一聲為時已晚。
申辰只聽得耳邊傳來一陣吱呀吱呀的異象,抬頭看去,那隻風渡鳥雕塑不知何時已經活了過來,兩顆黃豆眼正閃爍著詭異的光芒盯著他看。
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原本銅筋鐵骨的風渡鳥雕塑羽翼一震瞬間化為血肉之軀,原本還將雙手按在風渡鳥身上往裡注入真元查探的古聽雪更是被扇到一旁不省人事。而活過來的風渡鳥絲毫沒有停頓,高昂著頭顱直接對著申辰的腦袋啄了下去。
這風渡鳥是什麼品階的妖獸申辰並不清楚。但能夠被風家作為圖騰來使用只怕不會弱到哪裡去。它這一啄更是快如閃電,尖銳的喙尖擊破空氣的爆裂聲差一點讓申辰耳膜破裂。
這一擊,避無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