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六章 登仙道
「你曾對我說過，天衡冠是你煉製，那你不就應該是天衡派的開山祖師？那許茹芸豈不就是你的結髮妻子？」在前往仙道醮會場的路上，申辰饒有興趣的欣賞了一會兒許茹芸的背影，偷偷的問楚昂一聲。
因為駐顏有方，許茹芸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六七的年紀，絕非徐娘半老風韻猶存，而是真正的雪肌玉貌，如果有心去釣幾個二十齣頭的小男人想必也是信手拈來。如果申辰再長個兩三百歲，歷經情場后估計他也會試著勾搭這個美貌寡婦。只不過現在他還沒有到達此種境界，左手臂還被柳玉兒死死挽著，就算是想也做不到。
原本楚昂就害怕被人發現一直極力隱藏著，現在被申辰一問更是有些發憷，急忙小聲說，「不知道。」
「真不知道？」他略有些調侃意味。
「我要是知道，我還躲著幹嘛。」楚昂嘟囔一聲，確實沒有撒謊的意思。
這就奇了怪了，無論是從楚昂口中還是許茹芸口中，他都得知天衡派至今只有過兩任掌門，除了開山祖師，第二人就是許茹芸本人。加之楚昂煉製的天衡冠，想必開山祖師就是他沒錯。以前沒空想這其中邏輯，這次見了許茹芸才突然想到這個可能。
按理來說楚昂應該已經記起一切才對，為何偏偏忘了自己的結髮妻子是誰？說不定其中另有故事。
正想繼續探聽時，就聽得坐在前排的許菲道，「到了。」
眾人向著車窗外看去，只見大量的鋼鐵如同巨龍般延伸，向著天際舒展腰肢，最後又回歸於一處，盤繞扭曲成一座鳥窩模樣的建築。
雀巢體育場，龍都中最大的體育場，也是華夏國最大，沒有之一，這也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雖然名字和他現在手中拿著的鳥巢咖啡有那麼一些類似，但兩者絕對沒有任何關係。
「沒想到才幾百年，憑著凡人的力量也可以建造出如此宏偉的建築，實在讓人無法小覷。」許茹芸感慨一聲，可以看得出來她內心的震撼。為了一個執念死守天衡派上百年，直到幾十年前才有機會重新踏入人間，恍然有楚人爛柯的錯覺。
當然了，他們的目的地雖然是雀巢體育場，但仙道醮舉行的地點卻並不在此。
修真者佔據凡人的比例略少於千分之一，也就是說華夏國約有百萬修真者。仙道醮最為華夏修真界最盛大的醮祭之一，自然會吸引絕大多數修真者到來，尤其是那些平日里就自由散漫無拘無束的散修，更加不會錯過這個大好機會，幾乎盡數彙集於龍都。
主辦仙道醮的崑崙派統計下來，每年都會有四五十萬人到來，今年自然也不會少。百年前倒還好，凡人社會的管理體系還沒有如此健全，修真者隨意御空一飛就到了目的地，也不用擔心被人發現。但近幾年來修真者生活空間越來越小，為了不暴露在凡人面前只能夠驅車或者乘坐飛機。這麼大量的人口流動而且盡數彙集於一處肯定會引起凡人社會的關注，很有可能引發不必要的騷亂，所以崑崙派便出資租下了龍都中排名前五的體育場館，對外自然是採用了各種公關手段，將其偽裝成了各家公司的年會或者是偶像歌手的演唱會，以此來掩人耳目。
實際上，這五座體育館內部的空間已經被崑崙派高人做了改動，無論來客是從哪一個入口進入，他們最終都會到達一個地點。
一下了車向著門口的工作人員出示證件，在一個機器上掃描登記過只有，他們便抬腳走向體育場內。這些工作人員隸屬的公司也是崑崙派在凡間的產業，其中也會有修真者混雜，所以十分安全。
等快要走到門內時，柳玉兒突然想起了什麼慌忙鬆開申辰的手，手足無措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努力保持端莊神態。
這也難怪，等下就要見到柳玉兒和她的父母，總不能再這副樣子。雖然在這件事上她父親也早就默認了，可未免太過突然，說不定會嚇到他老人家。而最主要的則是柳青兒，要是被她看到申辰與柳玉兒的親密模樣，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事情來。
走在前頭的許茹芸只是無聲微笑，她雖然一生只有一段情，可畢竟活了近千年，心中也隱隱猜到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但並沒有戳破只是帶頭走入體育館。
申辰也定了定神緊隨入內。
隨著一隻腳踏入門檻，他眼前的世界陡然發生變化。
目之所及哪裡有什麼體育館的影子，只有一塊一望無際的開闊平原，盡數由堅硬的石頭組成，光滑如鏡。
忍不住放開神識，他發現在這裡神識根本就不受阻礙，彷彿不是一片小世界般很輕易的就延伸到了他所能夠探查的極限距離。如此看去，他們所在的位置竟然是一片山底！
為何說山底這個奇怪稱呼？因為他們如今所在的陸地竟然是倒三角形狀，越往下越是小，就彷彿將一座高山連根切開然後倒懸在天空中一般。至於這座倒懸高山到底位於何處，距離地面有多高這就不是他所能夠探知的了。
如果走到平原的盡頭向下看去，便是層層疊疊的白雲，勁風呼號，實力稍弱者十分容易失足跌落摔的粉身碎骨。幸好在邊緣位置，朵朵白雲匯聚成階梯形狀一步步向外擴散，最後繞著平原連接成一個圓圈，竟是形成了無數座椅。細細一數，這白雲階梯足足有九十九階，別說四五十萬人，便是容納八九十萬人都綽綽有餘。
「這是！」申辰倒吸一口涼氣，忍不住驚呼道。
「登仙道。」許茹芸平靜的解釋，看起來已經來過這裡多次，但看得出她內心中還是有一絲激動。
畢竟是一甲子一次的盛會，六十年（此處略作修改，五年太扯了，六十年還差不多）時間，足夠讓紅粉成骷髏，但對於他們修真者而言卻只是眨眼一瞬。
可若是能夠目睹登仙道這樣的奇觀，那麼六十年的間隔又太長了，便是這些渡劫期大乘期的強者都難免心潮澎湃。
此時在登仙道的四周陸陸續續有修真者走出，看起來與他一樣都是從不同的體育館進入最後來到此處。來者的反應也大同小異，基本都是瞪大了眼睛張大嘴巴激動的說不出話，一時間這本該平靜的聖地吵嚷的跟菜市場似的。
「這登仙道乃是崑崙派太師爺與上一代五方鬼老凝聚自身最後的生命精華煉製而成，並不能單純的解釋為一處小世界，它同時也是一件異乎尋常的法寶。如果崑崙派遭難，那麼掌門有權使用登仙道的力量救崑崙於水火。」許茹芸接著解釋，這些對她來說是常識的東西，對於類似申辰這些年輕一輩來說完全是聞所未聞的世界。
五方鬼老，指的自然是當今修真界中最有威望的五位前輩。這五位前輩雖然沒有實權，但卻是調度平衡當今修真界的最主要力量，若是沒有他們如今華夏修真還指不定成什麼樣子。這一次仙道醮幕後也由他們主持。
而崑崙派又是華夏修真最古老的門派，沒有之一，和千里通一樣，他們在修真勢力排行榜上也是隱形的存在，其實力可想而知。崑崙掌門，恐怕比之風清揚也不會差上分毫。
六個修為冠絕天下，幾可媲美仙神之人獻祭自身生命精華煉製而成之物，登仙道的威力可想而知。也難怪申辰進入此處根本感覺不到是在一個小世界中，因為這個小世界實在太大了，單論範圍，估計有十分之一個華夏國大小。即便有一天崑崙派山門被踏平了，只要可以帶著殘餘力量逃入登仙道，那麼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除仙道醮之外，崑崙之巔的三清醮，每五百年舉辦一次，乃是為了祭祀三清。傳說中創世三清曾登臨崑崙之巔，所以那裡自然帶著無比神力，若是有緣人去了可以一步登天，得到莫大機緣。而泰山頂上的五方礁則只會在其中一個五方鬼老壽元將盡之時才會舉行，比試的項目也最為特別，修為實力反倒不是最主要的，還要有口辯，文書，威德之類的比較，最後無論門派大小，掌門人都要親自到場投票，選出下一任五方鬼老。就此輪換頂替，五方鬼老永遠也不少人不多人。」
「只不過無論是崑崙之巔還是泰山頂都是自然形成之物，而由第一任五方鬼老帶頭創立的仙道醮卻沒有什麼好的舉辦地點，在將就近千年後才煉製出了登仙道。之所以名為登仙道，是因為此處可與仙神相通，最終勝者則有機會瞻仰三清聖像，一朝得道而天下盡歸。」許茹芸說的有些激動，不由拍拍申辰的肩膀，似乎是在期待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