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扇一臉
神一般的操作讓雅間里的公子哥兒目瞪口呆。
他們是都縣最任性最胡來的人,可也不敢這麼干。
一張口就請大家吃三天飯,一言不合臨時畫張畫像就說是通緝犯。
太牛了!
剛剛在隔壁的時候怎麼沒有好好認識一下這位仁兄呢,現在過去不來得及嗎?
趙立文拉了拉顧小桑的袖子朝隔壁看了一眼,小聲問她:「什麼來路?」
顧小桑搖頭,她自己還處於震驚中沒回過神來呢。
原以為白公子就是位病嬌貴公子,沒想到竟然還有官職在身,從蘇長林的表現來看,來頭還不小。
可是他為什麼要幫自己,真的只是因為蘇長林說他是傻蛋,記仇報復他嗎?
如果是那樣也太過兒戲,感覺白公子也不是那樣的人。
但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出別的理由,總不能說自己自帶主角光環上哪兒都有貴人相助,她還沒那麼瑪麗蘇。
「妹夫,聽到剛剛那位大人的話了嗎?還不把這位犯人押到大牢里去。」顧小桑饒有興味地看著對裴津,看他要怎麼辦。
他和蘇長林沆瀣一氣,找她的不快,如今看他們狗咬狗特別痛快。
是啊,裴津怎麼辦?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看他要如何抉擇。
是要把蘇長林押去大牢,還是將侍衛的話當成耳旁風?
一邊是郡守胡沛霖,一邊是看似來頭很大的官,不管怎麼選都會得罪另一方。
這道選擇題,太難!
顧小桑和趙立文等人幸災樂禍,以及蘇長林驚恐、哀求還帶有點恫嚇眼神像一根又一根刺的扎在他身上,如芒刺背。
裴津臉上的神色變幻不定,他很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假裝自己什麼都看不見,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用選。
可惜不可能,他恨極了把他逼到如此窘境的顧小桑,他冷冷地瞪了她一眼,然後把蘇長林從地上扶了起來。
「哼,大齊有法,不是誰抓人就能抓人。蘇先生莫怕,有我在誰也不敢動你,我立刻寫信給郡守大人,若有人敢亂來……郡守大人一定會請他去喝茶。」
裴津用帕子幫擦蘇長林臉上的血漬,轉頭對顧小桑說:「顧老闆還有隔壁那位大人,本店廟小,裝不下兩位大神,兩位還是請回吧!」
他做了一個請動作,逐客出門,接著又對顧小虎說:「你不能走,我天醉樓有天醉樓的規矩,誰也不能在這裡動手打人,你管不住自己的手,那隻能我替管管。」
「說來咱們也是姻親,可誰讓我是天醉樓的掌柜。」
「來人,把這小子給我抓起來,打斷他的手。」裴津指著顧小虎叫店裡的夥計抓人。
裴津知道侍衛讓他押送蘇長林是想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就算把蘇長林送去大牢又怎麼樣,以他和顧小桑目前的關係,能和好嗎?
不能!
他也從來沒想過和顧小桑握手言和。
就算侍衛大有來頭,也只是過客而已,這錦州是胡沛霖的錦州,郡守大人的連襟被人押去了大牢,讓他的面子往哪裡擱?
折了胡沛霖的面子,他以後還要不要在府城混?
他是天醉樓的掌柜又如何?胡沛霖就算不明著找他麻煩背後小動作一定會不少,裴瑢也不會為了他和胡沛霖交惡。
他要是真的把蘇長林送去大牢,那麼等待他的結果只有一個——撤去掌柜職務回到裴家賦閑在家。
但是如果他護住了蘇長林,護住了胡沛霖的面子,胡沛霖會承他的情。
既然已經選擇了蘇長林那就乾脆把姿態作夠。
「我看誰敢!」顧小桑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她走到裴津面前抬手就給了他一個耳光!
「混賬東西,連大舅哥都不會喊嗎?我要是敢動我哥,我就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龍有逆鱗觸之必死,家人就是顧小桑的逆鱗。
別人怎麼對付她,她都無所謂,可誰要是動她的家人,她絕不留情!
裴津捂著臉,他怎麼也沒想到顧小桑居然扇他的巴掌,他可是天醉樓的掌柜,她怎麼敢!
「你!」裴津氣得嘴唇發抖,連說話都帶著顫音,他指著顧小桑胸膛隨著激動的情緒劇烈起伏著。牙齒緊緊地咬在一起,發出咯咯的響聲。
他雙眼充血,眼睛瞪大后又慢慢眯起,從震驚到憤怒在到最後恨不得把顧小桑碎屍萬段的陰冷。
他抬手朝顧小桑的臉打過去,剛要碰到她的臉,一隻腳從門口踹來。
裴津被踹飛,撞到桌子上將桌子撞倒,盤子、碗嘩啦啦掉了一地,裴津躺在桌面上捂住被踹的地方半天緩不過神來。
他感覺自己的骨頭被踹斷了。
「誰她娘的踹我!」裴津剛罵完感覺有道冷風吹向自己,好像自己所在地方並不是天醉樓的雅間而是無盡的冰原,赤身果體的被埋冰坑中,骨髓都被凍成了冰塊!
裴津不停得打冷顫,他艱難地抬起頭朝冷意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門口站著一位穿著白色裘皮大氅的男子,男子年紀並不大,不到二十五,皮膚很白,沒有半點血色。
雙眼細長,眼神冷得可怕,感覺他剛從冰山中走出來,臉上還結著一層冰霜。
男子清瘦,可是他往那裡一站卻像是一座巍峨的大山,有他在所有的人都失去了光彩。
男子並沒有說自己是誰,但是裴津知道他就是隔壁那位。
作為天醉樓的掌柜,裴津看過很多人,只有常長身居高位的人才能養成男子這般睥睨天下的氣勢,裴瑢沒有,胡沛霖也沒有。
看到白公子后裴津開始後悔自己剛剛作出的選擇。
只是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白公子出現的那一刻嘈雜的雅間忽然安靜下來,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男人面前,大家會不自覺得收斂,把自己縮到最小,連呼吸也輕得不能再輕,生怕驚擾了他。
「走吧。」白公子的聲音很輕,需要集中注意力才能聽得清楚。 那麼小的聲音大家其實可以不用理會,可是不道為什麼都不約而同地側著頭,伸長脖子認真的聽著每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