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阿魯朵一步一步慢慢走向紅葉，眼神中流露著冷漠的光，經過一番苦戰，紅葉的體力與神力已經嚴重衰弱，她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陽遠山，雙手緊緊地攥著“曉日”，而端木嵐也站了起來，帶著悲憤的表情，拿起雙刀準備迎戰阿魯朵。
“嵐，你想辦法把陽遠山帶得遠一點，越遠越好，你不是她的對手，不要白白送命了。”紅葉擋在端木嵐身前勸其退後。
“可是現在已經竭盡全力都不能擊敗她啦，這廣場上哪裏還有安全的地方？”端木嵐。
“把陽遠山帶回去找百裏前輩他們，讓沐山清給他治療，這裏我來頂住。”紅葉的雙眼忽然透露著堅毅，她一把將端木嵐推到後麵，舉起“曉日”朝阿魯朵打去。
“剛才那樣都沒能擊敗我，現在就這三腳貓的功夫能奈我何？別真了。”阿魯朵不費吹灰之力就躲過了紅葉連續的攻擊，輕輕一個掃腿將紅葉踢倒在地，一腳踏在紅葉胸口上，踏得紅葉口中吐出鮮血來。
端木嵐剛把陽遠山拖到廣場一邊，見紅葉有難急忙抄起雙刀飛奔上前，放出飛刀牽製，一個側滑繞到了阿魯朵身後，將雙刀刺入阿魯朵背部。
“成功了？”端木嵐看著刺入阿魯朵身體裏的雙刀，不禁一愣。
“怎麽可能呢？”阿魯朵一揮衣袖，將端木嵐扇起至半空中，重重地摔落在地麵上，隨後拔出自己身體裏的雙刀，將雙刀折斷扔在地麵上。
端木嵐痛苦地撐起身體，看著被折斷的雙刀，臉上露出了絕望的表情。
“我來讓你們嚐嚐，什麽是真正的絕望吧。”阿魯朵將手揚向空中，在半空凝結起無數的冰錐，“你們就一起死吧。”她將手一收，無數的冰錐開始朝地麵上落下。
紅葉看著昏迷的陽遠山，咬緊牙關爬起來想衝向陽遠山，但是那一瞬間，她腦海中白羽的模樣忽然一閃而過，她又轉過頭來看著端木嵐，心中的糾結讓她左右為難。她思念白羽，甚至希望端木嵐就是白羽，但是內心的矛盾使她一直不肯接納端木嵐，好不容易兩人心意接近，她不想失去這份情感。曾經她嫉恨陽遠山，因為陽遠山總是圍著白羽轉，她便處處與陽遠山作對，直到這份感情變得厚重，變成深愛。一邊是端木嵐，一邊是陽遠山，兩個人都是她現在最重要的人，此時麵對漫的冰錐，她卻不知道應該去保護誰。而當她無法抉擇之時，腦海中想起了她的師父——羅伽。
“師父，你會不會心存執念呢？”紅葉與羅伽坐在伏魔台的蒲團之上，童子在為兩人倒著茶。
“為師認為，不論是人、魔，還是神，皆是同根同源，隻不過有的成為了神，有的成為了魔，有的成為了人，大家皆是三界芸芸眾生，當然都會有執念。”羅伽不緊不慢地品著茶到。
“執念……真的是一個很痛苦的事情。”紅葉喝了一口茶，默默低下頭去。
“為什麽你會感覺執念痛苦呢？”羅伽笑著，“如果你的執念讓你痛苦，那麽一定是你執念的方向錯了。”
“師父為何這麽？”
“眾生皆執，正確的執念會把你越推越高，你越是握緊它，你就會越強；而錯誤的執念會將你越拉越低，它會讓你迷惘，讓你痛苦。”羅伽完站起身來望向層層雲海，“偏執，其實並不是一件壞事，而是要看你為何而偏執。”
“但是我怎麽知道我的‘執’是不是正確的呢？”
“為師也很‘執’，為師執著的是地之間的智慧，為師執於探究，執於領會其中奧妙，執於將畢生所集之智慧，造福於世，執於為此不顧一切，不惜奉獻身為神明的一生。”羅伽轉過身來笑著看向紅葉，“當然，為師也不知道這份執是不是正確的……但是為師認為，心懷蒼生之福，絕不是一個錯誤的起點，要時時心係初衷，就一定不會走錯！”
“那麽我現在的執是什麽？”紅葉抬起頭來，渾身微光泛起，“對了，我現在的執，就是絕不要再失去最重要的人，就算以我的的生命作為代價……”她朝空張開雙手，將體內所有的神力全都釋放出來，重新釋放出“罡伏魔禦”，這一次的屏障更為巨大，光華熠熠，包裹著整個地麵，竟將所有的冰錐全部都擋了下來。
“真是讓我大開眼界。”阿魯朵又再次舉起雙手，凝結起冰霜，冰霜匯聚成一支巨大的冰錐，“那讓我看看，你還有沒有反擊的餘地？”阿魯朵將冰錐朝紅葉扔來。
“不試試怎麽知道呢？”紅葉將屏障收起，使金光匯聚在“曉日”之上，“曉日”發出炫目的金光，紅葉揚起手，將“曉日”一把朝冰錐扔去，曉日於空中極速飛行，燃起熊熊烈焰，如一支火箭，將冰錐撞得粉碎，並在一瞬間穿過了阿魯朵的身體，將阿魯朵身上穿出一個燃著火焰的洞來，幾近將她的身軀再次撕裂。
阿魯朵痛苦地抓著腦袋甩著頭大叫，“沒有用的……我是不滅的！”阿魯朵麵目變得猙獰，她身體上的洞正在不斷地愈合著。
“紅葉……”這時候，陽遠山醒了過來，紅葉聽到他的聲音，驚喜地跑到他旁邊將他扶了起來。
“你醒過來了？”紅葉摸著陽遠山的臉。
“我……在想，我好像看到過……她的臉……”陽遠山艱難地撐起身子，舉起手指向阿魯朵身後那巨大地繭。“你看那上麵的臉……和她一摸一樣，不定……那就是她地本體……”紅葉順著陽遠山的手指看去，繭上的那張臉居然真的和阿魯朵的臉一模一樣。於此同時，端木嵐也望向了那張臉，她從地上爬起來，抽出一支飛刀，回過頭看了紅葉一眼。
紅葉瞬間領會了端木嵐的想法，她將陽遠山輕輕放下，趁著阿魯朵還未恢複，召喚出火從空中不斷向阿魯朵攻擊，阿魯朵被火連續擊打了好幾下，整個身軀變得殘缺不全，但是她扔帶著可怖的麵孔發出了聲。
“我都了，沒有用的……哈哈哈！”阿魯朵的身軀依舊不斷地恢複著。
端木嵐一邊回避著火，一邊用盡力氣朝繭跑去，終於跑到了繭下麵，她朝那張人臉扔出手中的飛刀，但是那飛刀卻被彈了回來落到地麵上。端木嵐將心一橫，又抽出一支飛刀，以兩支飛刀刺入繭中，朝繭上爬去。那繭被刺中之後流出深紫色的血液，那血液滾燙地冒著煙，而爬上繭的端木嵐才發現，原來那繭也如火炭般滾燙。
端木嵐被燙的大叫起來，但是她想著紅葉與陽遠山奮戰的畫麵，懊惱於自己一介凡人無能為力，便咬著牙強忍劇痛不斷地朝繭的頂部爬去，終於她爬到了繭的頂端，四肢也被燙得脫落了皮，血順著繭流了下來。
“這個世界上……”端木嵐舉起雙手，將靈力凝聚，使勁全身力氣將手中飛刀朝繭上的那張臉刺去。“根本就沒有不滅的東西！”那張臉被刺破，竟露出痛苦的表情，發出了慘叫聲。但是端木嵐依舊沒有停下，她不斷地向那張臉刺去，將那張臉刺得麵目全非，而阿魯朵的身軀也不再複原，她大叫著，自下而上一點點化為灰燼。
“我終於……可以解脫了嗎……”最後剩下半張臉的阿魯朵，對紅葉露出了她最熟悉的那個笑容，最終化為塵埃，消散在空中。繭上的那張臉已經被刺得麵目全非，但是端木嵐仍舊在不停地揮刀刺去，紅葉見狀急忙飛到繭上，將端木嵐一把抱住。
“沒事了，我們已經打敗了她了，你做得很好，真的……做得很好……”紅葉看著端木嵐渾身的燙傷，留下了眼淚。端木嵐終於失去力氣倒在紅葉身上，被紅葉抱著飛到陽遠山身旁，將她放到了地麵上。
這個時候，百裏長空背著祁無淩跑到了廣場之上，他的身後跟著沐山清與已經蘇醒的李念。
“師姐！你怎麽弄成這樣了！”沐山清看到端木嵐渾身是血地躺在地麵上，急忙跑到她跟前，手忙腳亂地將藥囊裏所有的藥物倒在地麵上。
“你師姐為我們戰勝了一個極為強大的魔人，她身上被燙傷了……”紅葉完也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她看了一眼陽遠山，而陽遠山也正好望向她，對他笑著豎起了拇指。
“你也做得很好……”陽遠山被百裏長空扶了起來。
“你們這是戰勝了什麽魔物？”百裏長空看著狼狽的三人問到。
“耶明的妻子，界禦龍使阿魯朵……已經變成魔人了……她還帶著一條龍，你們看……真是讓我們戰得極為艱難……”陽遠山指著巨龍的屍體。
“看來你也成長了不少嘛。”百裏長空笑著拍了拍陽遠山的肩膀。
“看來有人比我還慘啊……”陽遠山看著虛弱得臉色蒼白的祁無淩嘲諷到。
“少來……還不是為了你……”祁無淩剛露出舒緩的表情，卻瞬間又將表情凝固了起來，“等等……你們剛才戰勝的不是耶明？”
“對啊！”百裏長空大驚，他站起身來環顧四周，“耶明呢！？”
“該死……”陽遠山抬起頭看向廣場上巨大的繭，那繭已經開始劇烈的湧動，四周出現了無數的裂紋來。“大事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