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看來剛才逃走的那個人已經通報到空聞教之中了,來的一定是他們。”陽遠山站起身來,環顧了一下後院四周的牆壁,“林湘,有沒有來偷襲的人?”
“全都走到了正門方向。”林湘。
“居然光明正大的來,那我們去會會他們,該來的遲早要來。”陽遠山拍了拍沈恩慈的肩膀,“這些事交給在下解決。”
陽遠山吩咐林湘與紅蓮看管蒲川,自己與祁無淩和紅葉一手夾著一個空聞教眾走到朗明寺正殿,沈恩慈與其餘瓏真教教眾將迅犬的屍體抬了出來,就放在正殿旁邊。
“開門吧。”陽遠山完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沈恩慈,沈恩慈嚇得臉色慘敗,雙手緊緊抓著衣袖發抖,“沈教主,別怕,有我們在。”沈恩慈將信將疑地看著陽遠山,忽聽得大門打開的聲音,嚇得低下了頭。
門外走進十幾名空聞教教眾,排頭的是一名相貌堂堂的青年男子,頭戴一頂白色的帽子,帽子上繡有日月圖案;他的身後跟著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看上去比排頭那名男子還要年輕,肩上扛著一杆八尺長的鳳嘴刀。
那名排頭的男子見到陽遠山等人之後迅速打量了一眼,隨後走到沈恩慈麵前,畢恭畢敬地向沈恩慈鞠了一躬,緩緩直起身來開口到:“在下空寺太司陳芝好,見過沈教主,見過諸位英雄,幸會幸會。”完他又介紹自己帶來的那名男子,“這位是我空聞教寅座護法,陽虎。”
“陽虎見過沈教主,見過諸位英雄好漢。”
陽遠山壓著眉毛看了一眼陳芝好,這位空聞教的總管一副謙謙君子的樣子,怎麽也不像指揮教眾擄掠民財的人,但是卻給他一種異樣的感覺。陽遠山又看了看陽虎,年紀也就比李念稍稍大一點,但是生得人高馬大十分見狀,肩上扛著的鳳嘴刀看上去重量不輕,應是一個力大無比的年輕人。
“陳太司太客氣了……其實鄙人應該向陳太司道歉才是,貴教的護法與教眾在我寺……鄙人萬死也難辭其咎啊!”沈恩慈完就要向陳芝好跪下來,誰知陳芝好竟與陽遠山一同伸出手將沈恩慈扶住,沈恩慈驚慌地看了看扶住自己的兩人不知如何是好,陽遠山手一使勁,將沈恩慈拉到了自己的身後,對陳芝好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陳太司,在下陽遠山。”
“陽英雄武功高強,陳某實在是欽佩。”陳芝好回了陽遠山一個和善的笑容,轉頭對沈恩慈:“沈教主,陳某管教無方,沒想到自己教內居然養出此等惡徒,實在是有愧於沈教主,有愧於我教上下,有愧於整個塔孜的百姓。”陳芝好完又向沈恩慈鞠了一躬。
“陳太司,在下祁無淩。”祁無淩一步走上前,沒等陳芝好回應便脫口問到:“陳太司剛才的意思,是不知道他們做的事情?”
“回祁英雄的話,陳某每日處理教中事務,無奈教中事務繁多,陳某又是愚鈍之人,根本無暇顧及寺外之事。出了這樣的事情,陳某和沈教主的心情一樣難受。”陳芝好這畢恭畢敬的態度讓祁無淩心中有些發毛,他將這樣的心情用眼神傳遞給了陽遠山,陽遠山輕輕點了一下頭,表示自己和祁無淩心中感覺一樣。
“寅座護法,勞煩一下。”陳芝好轉身看了一下陽虎,陽虎二話不,從自己教眾中一把將之前從朗明寺逃跑的那人提了出來,就好像提一隻待宰的家禽一般,一把將那名教眾扔在地麵上。“你,來朗明寺收取進貢是誰的意思?”陳芝好臉上一副和善的表情,但是語氣卻猶若裹著冰霜一般,嚇得那教眾一個哆嗦趕忙從地上爬起來跪在陳芝好麵前。
“稟……稟太司……是……迅犬大人的主意……”
“噢,是戌座護法的主意。”陳芝好轉頭問沈恩慈,“請問沈教主,戌座護法的屍首可還在貴寺?”
“在、在,就在這邊,陳太司請看。”沈恩慈完將陳芝好引向大殿一旁,迅犬的屍體放在那裏,身上蓋了塊白布。
陳芝好蹲下來看了看迅犬的屍體,注意到了脖子上的那個傷口,遂將迅犬的頭抬了起來仔細觀察那個傷口,陽遠山在旁邊將眼睛一眯,快步走到了沈恩慈身旁。陳芝好摸了摸迅犬的上身,又摸了摸迅犬的頭,臉上表情沒有一點變化。不一會兒他就站了起來,向旁邊一伸手,跟隨的空聞教教眾便向他遞來了一張白布。
“請問沈教主,我教戌座護法是怎麽死的?”陳芝好一邊擦手一邊問沈恩慈。沈恩慈那一瞬間神色慌張,沒有逃過陳芝好的眼睛,陽遠山見狀輕輕從沈恩慈身後拉了一下他的衣服,走到沈恩慈麵前。
“實在對不住了陳太司,這家夥挾持了沈教主要錢,五百兩銀子,你把朗明寺拆了都沒有那麽多錢,那時在下一時被激怒,便上前一劍將他割喉。”
陳芝好耐心聽完陽遠山話之後,抬起頭來看著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陽遠山,嘴角浮起笑容,但是雙眼卻不含笑意。“陽英雄可能有點誤會了,陳某問的是沈教主,對於陽英雄等仗義俠士的所為,陳某沒有什麽興趣知道。”陽遠山一聽,雙瞳瞬間睜大,他看著陳芝好那皮笑肉不笑的臉,隻得緊緊抿住嘴唇,一句話都不出了來。“沈教主,陳某正向您請教問題呢。”
沈恩慈看了一眼陽遠山,隻得用沙啞的聲音:“就如方才陽公子所……”
“陽公子了什麽?”陳芝好的聲調抬高了不少,儼然變成了一副質問的語氣。
“迅犬……他挾持了鄙人……陽公子為救鄙人將其殺死……就是這樣。”沈恩慈完之後都不敢抬眼直視陳芝好的眼睛。
“來。”陳芝好一把抓住沈恩慈的手臂,將他拉到迅犬的屍體麵前,一隻手按住沈恩慈的後背將他壓下身子,“沈教主請看戌座護法頸部的傷口,沈教主,戌座護法的致命傷是頸部割喉傷造成,對吧?”
“對……對……”沈恩慈驚慌地猛點了兩下頭。
“沈教主可看清楚了。”陳芝好完便放開了沈恩慈,眾人皆不明白陳芝好是什麽意思,“寅座護法,勞駕了。”陳芝好轉身對陽虎到。
陽虎點了點頭,一把從地麵上將跪著的那名教眾抓著腦袋拉起來,並將他舉到半空中,一言不發地拿起鳳嘴刀就在那名教眾脖子上抹了過去。一瞬間血湧如柱,噴濺的鮮血灑向四麵,眾人大驚急忙退到一旁躲避,而陳芝好則接過空聞教教眾遞來的傘,不緊不慢地撐起傘來遮擋在自己身前。那名教眾不斷地掙紮,但是陽虎卻死死抓著他的頭不放,直到他的血灑得正殿到處都是,身體已經不再動彈,陽虎才將他平放在地麵上。
“陳……陳太司!你這是何意啊!”沈恩慈嚇得魂飛魄散,雙手捂著胸口嘴巴裏不停地念著“空冥大神保佑”,然後跪在了死去的那名空聞教眾麵前,“人皆有過,但這孩子罪不至死,陳太司為何要取他性命呀……”
“他已經做了有違教義的事情,我教向來立有極為嚴厲的教規,違背教義者,死。”陳芝好將傘收起,向旁邊的牆壁甩了甩傘上的血液,“剛才這個人也是被割喉致死的,現在請沈教主來看看他的傷口吧。”
“鄙人……鄙人看不出什麽不同啊……”沈恩慈根本就不敢看向那名死去的空聞教眾的屍體。
陳芝好走到一旁,一把抓起迅犬的屍體,拖行到沈恩慈麵前,“沈教主請看,戌座護法的脖頸傷口平整,而這名教眾脖頸的傷口卻有紅腫,傷口處的皮膚因血液噴濺而外翻、卷曲。這,才叫做致命傷,戌座護法脖頸的傷口是死後才被割開的,不出陳某所料的話,戌座護法的致命上應該隻剩下一處腦後的鈍器傷,將他腦後的頭骨全部都打碎了,他的鼻腔之中還有已經幹了的血。”陳芝好拍了拍沈恩慈的背站了起來,“沈教主啊,陳某誠心誠意地來到貴寺,一心想著化幹戈為玉帛,可是沈教主呢?傷透了陳某的誠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