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沐山清嚐試著舉起自己的左手,但是他的左手的骨頭從肩膀往下已經被打斷,連動都動不了了。眼前楊清玥的銀錘已經揮至眼前,沐山清隻得用一隻右手施展“星月流轉”,將楊清玥擊來的雙錘推向身旁,雙錘砸碎了地麵,距離沐山清的腿不到一寸。
“你這是無謂掙紮,早點放棄便不會有那麽多的痛苦!”楊清玥順勢將雙錘從地麵揚起,沐山清急忙再次施展“星月流轉”,結果這一次因為手臂折斷的疼痛靈力不足,“星月流轉”將他自己推向一旁,撞在了牆壁上。“哈哈哈!你看看你這個狼狽的樣子!”楊清玥大笑到。
沐山清咬著牙用右手撐起身子從地上爬了起來,扭動了一下脖子,從腰間拿出了鉤鐮。“我還能站起來,繼續啊。”
“我很佩服你的意誌,但是我可是不會手軟的!”楊清玥再次掄起雙錘向沐山清發起進攻,沐山清強忍著痛苦閃躲,每躲一下,垂在身體旁的左臂就猛地晃動一下,就鑽心的疼一次。而楊清玥的攻擊大開大合完全不顧自己空門大開,沐山清抓住機會扔出鉤鐮將她的一隻手纏住。“你以為這樣就能控製住我麽?”楊清玥猛地一扯,沐山清被從地麵上拽起,撞向了另一邊的牆壁,幸虧他反應快,一個空翻雙腳踩在牆壁上。楊清玥抓住鉤鐮的到鎖鏈雙手使勁拉扯,但是她縱使有一身怪力,這鎖鏈卻怎麽也扯不斷。
“我的鉤鐮可是師尊贈予我的,聽是玄隕鐵製成,你可是怎麽扯都扯不斷的……”沐山清話音剛落,楊清玥又一把將他拽,沐山清順勢從楊清玥的腳邊滑了過去;但是還沒有到鎖鏈的最大長度,又被楊清玥拽了回來,重重地將他摔在了牆上。
“就算你把我的手捆著又怎麽樣?我還不是可以將你殺死?我看你能夠撐到幾時!”楊清玥完將沐山清甩過自己的頭頂,又重重地摔在了地麵上,這一下將沐山清摔得口吐鮮血,仿佛五髒俱裂。但是沐山清卻依舊不屈不撓,他在地上打了個滾爬起來,露出一個壞笑,雙腳一蹬,朝花板躍起,從吊燈上跳過去,落到了楊清玥的另一個方向落下。但是由於手臂傷勢,這一下落地沒有踩穩,他後背著地摔在地上,疼得發出低沉地哼聲,躺在地麵上動也動彈不得。“失算了吧靈韻使,這一次,我一定可以將你摔死。”楊清玥完又想將沐山清扯起,卻發現自己的手臂抬不起來了。
“你倒是試試看啊。”沐山清轉過臉來對楊清玥笑著。
原來楊清玥一邊將沐山清來回甩動的時候,沐山清已經利用鎖鏈將楊清玥整個身體都繞了起來,最後一下將鎖鏈掛在吊燈上,楊清玥正好站在吊燈的底部;鎖鏈已經綁得很緊了,楊清玥隻要稍稍輕易動一下,那巨大的吊燈就會掉下來,砸在她的頭上。
“你很聰明啊……”楊清玥抬頭看著搖搖欲墜的吊燈。
“嘿嘿……我知道我力氣沒有你大,如果和你正麵交鋒沒有一點勝算,所以隻能這樣了,對不住了楊清玥,趕緊告訴我從這裏逃出去的方法吧,我不想隨便傷害別人的性命。”沐山清從地上爬了起來,從自己的背囊中拿出斷續膏塗抹在自己的手臂上,從被楊清玥打壞的櫃子找了兩個板子,借助牙齒和雙腳將板子夾在自己左手手臂上捆好,繞過脖子吊起手臂。
“沒想到你還會給自己治傷。”楊清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將手中雙錘放了下來,“實話告訴你,我不知道怎麽從這個結界之中出去,所以若是陳太司陣亡了,而又沒有人知道結界的所在,我們就要永遠待在這裏……直到死去都沒有人找得到我們。”
“你什麽!?”沐山清走到楊清玥的麵前,一腳朝楊清玥的臉上踢去,但是看著那一張孩童一般的麵龐,最終還是不忍心下腳,隻得無奈地走到一旁,“不可能的,一定會有什麽辦法從這裏出去的,不行,我一定要出去!”沐山清將手伸向楊清玥的一支銀錘,想要將銀錘拿起,但是他廢了好大的勁就是無法將銀錘舉起來,那銀錘猶如千斤巨鼎一般穩穩地立在地麵上。
“放棄吧,我知道你想幹什麽,你就算把整間房子的牆壁全都砸了也不可能從這結界走出去。”楊清玥完低下頭將眼睛閉了起來。
“我還就不信了!”沐山清左看右看,抓起桌邊的一張銀質椅子狠狠地朝牆壁上砸去。一下、兩下……他整整砸了百餘下才將那牆壁砸出較大的裂痕,而那個時候沐山清已經筋疲力盡,將凳子放在了地麵上,自己則坐到了一旁的地上大口地喘氣。“就差一點了……‘星月流轉’!”沐山清一鼓勁站起身來,將凳子從地麵上推向牆壁的裂縫處,終於成功地將牆壁砸出了半人張半壁寬的破洞來。
但是那破洞之後——牆壁的另一麵,是一片虛空。
“怎麽會這樣……不可能……”沐山清站在破洞前,將手伸出洞外,洞外的感覺與房間內完全不一樣,沐山清感覺到寒意從指尖傳來,但是那片虛空之中他連半點空氣流動都感受不到。“不會的!”沐山清歇斯底裏地喊著,將身子從洞口鑽出去,眼前的景象讓他驚呆了。
整個房間就如同懸浮在虛空之中一般,房間的外麵除了虛空什麽都沒有。
“那個通道!對了,那個通道!”沐山清鑽了回來,拿起凳子朝通道跑了進去,舉起凳子便砸向通道裏的牆壁,費了好大勁將牆壁砸出一個破口,從那破口之中望去,竟然是楊清玥房間內的景象。那個結界將空間扭轉,通道的牆壁通往楊清玥的房間,而房間的牆壁之外卻是一片虛空。沐山清失魂落魄地走回了楊清玥的房間,靠著門口的牆角順著牆壁滑了下來,坐在地上。
“我都了,你也不必費那麽大勁,還不如省省力氣,指不定能多活些時日,或者你現在自我了結,也不必承受那麽多痛苦。”楊清玥完睜開眼睛,抬頭看向了花板的吊燈。
“你什麽?要知道你也會死在這裏!陳芝好這樣出賣你,你居然能夠忍受!?”沐山清抬起頭來對楊清玥大喊到。
“我無所謂生死,反正我的任務就是把任何一個來到我房間的人阻攔在此,我的任務完成了。”楊清玥著,嘴角泛起一絲落寞的笑容,“還不知道雪兔姐姐他們怎麽樣……也許,也和我一樣將來襲的敵人死死困住了吧。”
“究竟是你自認生命低賤,還是陳芝好真的那麽值得你愚忠,你要知道他隻是把你當作自己達成理想的一顆棋子。”沐山清。
“也許我本就低賤,我為何要來到這個世上承受那麽多痛苦……像一個玩物一樣被人用於取樂,光著腳在鐵板之上跳舞……是空聞教的大家救了我,給了我在這世間唯一的家,所以我就算拚上性命也好,一定要為我的家人做些什麽。”楊清玥完將雙眼一閉,使勁扯動了手中的鎖鏈,將花板上那巨大的吊燈扯了下來,巨大的吊燈朝楊清玥的頭頂落下,楊清玥就那樣麵容平和的坐在那裏,微笑著,那笑容之中含著滿足,欣慰,還有一點別的情感。
沐山清飛起一腳,將吊燈踢向一旁,那吊燈砸在地麵上,深深地嵌入了地板中。
“醫者仁心,實在見不得有人在我麵前自尋短見。”沐山清完走到了一旁,又靠著牆壁坐了下來。
“有意思……你就不怕我起來殺了你?”楊清玥從地麵上站了起來,看著沐山清。
“我看到你方才的表情,你不是已經達到了目的麽;你的表情之中含有滿足和欣慰。”沐山清將頭靠在牆上,雙眼看著花板,“但是你的表情之中還有別的情感夾在在內,有遺憾、有不甘。”
“胡什麽!?”楊清玥瞪著沐山清。
“反正我倆都被困在這裏,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的眼皮之下,我已放棄對你掙紮,你又有什麽能夠瞞得過我?明明就不甘心死去……還偏要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來,我真的是搞不懂你們空聞教的護法,明明是一條錯的路,為什麽一個個都義無反顧地走下去。”
“誰是錯的路了?陳太司堅持的是柳教主所貫徹的道路!那是為下萬民謀幸福的道路!”
“是真的嗎?”沐山清笑到,“且不陳芝好口中的永生之法,難道他們真的在做柳教主所希望的事情麽?陳芝好已經傷害了那麽多無辜的生命,難道你不知道?”
“休得誣蔑我教太司!”
“看來你不知道,或許……你可能不相信吧,你的雪兔姐姐已經來朗明寺與我們討論了此事。”
“你什麽?難道……他們口中的是真的?”楊清玥臉上一副困惑的表情,“雪兔姐姐背叛了我們!?”
“如果她真的背叛了你們,她就不會回到這裏了吧。但是據她明白了她應該為何而戰……總之絕對不是為了陳芝好現在的所作所為,那麽,你又為何而戰呢?”沐山清向楊清玥質問到。“反正我們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從這裏逃出去的方法……隻能期望我的夥伴們找到方法,而我們隻有等待了。”。
“為何而戰……我是為了我的家人們而戰,至少……為了一直待我如親生妹妹的雪兔姐姐。”楊清玥一邊一邊將身上的鎖鏈扯下,“那麽你呢,你又為了什麽而戰?真的是如你們所為了守護這個世界,將魔族剿除麽?”
“守護世界隻有是陽前輩他們做得到,而我隻能盡力協助他們尋回無暝決,因為也隻有無暝決的異界之力能夠抵禦實力極為強大的魔君……我沒有他們那麽偉大,我……隻想守護我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