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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因為翟靳聿和姜蘇表示要在這裡參加完周鵬的陰婚再走。


  當天晚上有不少外地來的周正光公司的合作夥伴過來參加葬禮以及婚禮的, 都被安排在了市裡的酒店裡

  但是周正光想藉機和翟靳聿打好關係,就熱情的邀請兩人參加完晚上的陰婚之後就在倉鎮周家大宅過夜。


  翟靳聿假意推辭之後答應下來。


  臨到準備吃晚飯的時候翟靳聿找到周正光說:「我女朋友比較嬌氣,她不喜歡和陌生人同桌吃飯, 不知道能不能麻煩周叔叔另外給我們準備一席?」


  在鎮上吃酒席,桌子大家都是隨便亂坐的,一般都是看哪裡有認識的人就坐在哪兒。


  周正光也覺得讓翟靳聿和姜蘇和鎮上人一起坐顯得不夠看重, 也因為忙昏了頭,一時間也沒注意這方面, 這會兒聽到翟靳聿主動提出, 倒顯得他怠慢了, 他連忙補救道:「我就是打算這麼安排的,就是人實在太多, 忙昏了頭。別擔心,我現在就給你們安排!」


  然後專門給他們在大宅里騰出了一張桌子,就翟靳聿和姜蘇兩個人坐,同時還特地交代廚房裡請來上菜的鎮上人,讓她們給裡面那桌上菜的時候小心點。


  剛安排好鬆了口氣,瞎眼老頭就找上門來了, 問他那兩個外地客在哪兒。


  「今天來了好多外地人,你說的誰啊?」周正光問,又一下子恍然:「哦!你說的是那個姓翟的年輕人和他女朋友?」


  瞎眼老頭點頭,問:「他們還在嗎?」


  他其實是真的希望他們已經離開倉鎮了。


  那樣就算秀芝再恨也沒有辦法。


  可惜周正光沒有給他想要的答案:「在啊!他們特地過來的, 早上的葬禮沒趕上, 就留下來晚上參加小鵬的陰婚。晚上也在我家裡過夜。」


  瞎眼老頭陰沉的點了點頭:「他們現在在哪兒?」


  周正光說:「你找他們幹什麼?他們不是山城人, 不信這些的。」


  他怕瞎眼老頭跑去和他們亂說話,惹得人不快。


  瞎眼老頭卻一眼看穿了周正光的顧慮,說道:「你放心,我不會亂說話給你找麻煩的.……說不定對你還有好處。」


  周正光知道這個瞎眼老頭是有點本事的。


  聽他這麼說,就追問原因。


  瞎眼老頭卻神神秘秘。


  周正光沒有辦法,只能說:「那個小姑娘嬌氣,不想跟別人坐一桌,我安排他們到我家裡坐了。」他說完又警告了一下瞎眼老頭:「你小心點說話,可千萬別把那兩個人給得罪了。」


  瞎眼老頭看了一眼周家大宅的方向,嘴上敷衍道:「你放心吧。」


  ——


  翟靳聿和姜蘇這一個下午也沒閑著。


  不知道為什麼,到了這兒之後,姜蘇突然就感應不到張文蓮的怨氣了,她懷疑是被人動了手腳,要不就是直接把張文蓮的鬼魂給打散了,要不就是把張文蓮的鬼魂給封印了。


  周家人平時不在鎮上,都在市裡住,這回也是因為小兒子周鵬回來辦葬禮配陰婚才回到鎮上大宅,對鎮上的事一問三不知。


  姜蘇發揮自己優秀的外交才能,和鎮上一群大媽套話,其實就是去鎮上的麻將館打了一圈麻將,她人美嘴甜,今天的「手氣」還格外不好,上桌以後就連放幾把炮,一點都沒有不高興,翟靳聿就站在她後面,全場不說話,專門幫她給錢。


  讓一群大媽好一陣打趣,漸漸地,氛圍活絡了,姜蘇就開始繞著彎的開始套話。


  姜蘇笑眯眯的說道:「我還是第一次來山城,都不知道山城有這樣的習俗,在我們那邊都沒有配陰婚這樣的習俗。像是這種冥婚,我還是第一次見呢,真稀奇。」


  坐在她左邊的大媽立刻接話說:「我們這邊現在也越來越少了!周家那不是因為有錢嗎,我們這邊沒錢的也都很少配陰婚了,死人結婚比活人結婚費的錢還多,普通人家誰家裡吃的消啊!」


  另外一個大媽則說:「現在有錢也不一定能辦呢,我們這個地方本來就男的多女的少,哪有正好配得上的。周鵬的屍體都在殯儀館凍了一個星期才配上呢!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裡搞來的屍體哦。聽說都不是我們山城本地人,都沒有親家的。」


  「不是說是在外地殯儀館買的嗎?曾雄帶回來的。」


  「喔唷!那不是一百五十萬全都是瞎子的了?!」


  姜蘇問道:「什麼一百五十萬啊?」


  「你不知道吧。現在要搞到合適的女孩子屍體來配陰婚好難的呢!特別搶手!周正光就說給一百萬聘禮,還有五十萬的媒人費,要不然瞎子怎麼會讓曾雄專門跑到去外地搞屍體,誰知道是不是從殯儀館弄得,你們沒看新聞哦,新聞上說現在好多人挖女屍賣呢!現在周家配的那個都沒有親家,那一百五十萬不還都是給瞎子了!」


  那個快五月份了還穿著小夾襖的大媽說完還不忘給姜蘇科普:「瞎子就是那個陰媒,今天你見過吧?瞎了一隻眼還有點駝背的那個,是我們這裡專門給配陰婚的。不過他還是蠻靈的呢,我外孫女上個月不知道在哪裡嚇到了,晚上死命的哭,只能抱著,一放到床上就哭,就是他幫我把魂喊回來,就好了。」


  「就是人太陰了,他屋裡一點光都沒有的,沒有人敢去他家裡,他也不準別人去,一天到晚也不出門。每天就在家裡守著他那個殘疾老婆,他那個老婆說來也怪的很,我嫁到這裡幾十年了,就從來沒見過!鎮上誰都不知道長什麼樣子。聽說脾氣也壞的很,以前曾雄小的時候還跑過幾次……」


  她們七嘴八舌的又扯遠了。


  姜蘇又把話題拉回來:「之前鎮上還有沒有配陰婚的啊?」


  「鎮上沒有。現在我們這兒基本上都不搞這些東西了。」


  又是穿小夾襖的大媽說:「哎!我表姐前幾天去邵西那邊吃陰酒呢!好像那個死的男孩子還沒得十八歲,去釣魚釣魚線搞到高壓線上電打死的。好像也是瞎子配的陰婚.……」


  「邵西是哪兒啊?離這兒遠嗎?」姜蘇問道。


  「開車過去也就不到一個小時,四十分鐘吧。」大媽隨口說道。


  姜蘇笑眯眯的打出一張牌:「九筒。」


  小夾襖大媽眉飛色舞:「哎!放炮!胡了!」


  翟靳聿遞錢。


  小夾襖大媽收了錢,喜笑顏開的開玩笑:「小丫頭,你這個男朋友在哪兒找的哦!長得那麼高那麼帥,對你還那麼好!我女兒要是能找個像你男朋友這樣的,那我就心滿意足了!」


  姜蘇趁機抓住翟靳聿的手,笑眯眯的說:「我男朋友是獨一無二的,找不到第二個啦!不過阿姨你的女兒肯定也能找到很好的男朋友的。」


  小夾襖大媽樂的合不攏嘴:「你這小姑娘年紀輕輕地,怎麼那麼會說話啊!」


  姜蘇又從這一桌牌友嘴裡套出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一下午下來在她的刻意放水下也就輸了兩三百。


  可以說非常划算了。


  大媽們還意猶未盡的讓她多玩會兒,姜蘇借口肚子餓,帶著翟靳聿走了。


  翟靳聿從麻將館出來以後就給在倉鎮外的同事打電話,把他得到的信息都轉述給了他們,讓他們去邵西調查張文蓮的事,而他和姜蘇則繼續留在倉鎮。


  ——


  從靈堂經過的時候,之前沒注意,這會兒翟靳聿才看到那祭台上原本擺著的女孩兒的遺照不見了。


  「她的遺照不見了。」翟靳聿一邊進屋一邊說。


  他似乎沒有刻意的壓低聲音,但是說的話卻只有他和姜蘇能聽得到。


  姜蘇往那邊看了一眼,上面果然沒了那女孩兒的照片,那周鵬的照片還好端端的擺在那兒。下午出去的時候沒注意,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撤下來的,只是他們現在在這兒,她難免想到照片撤下來是不是和他們有關。


  她還在想緣由。


  翟靳聿已經把線索都串聯了起來:「之前我們和曾雄去後山爬山,他急匆匆的跑了下來。」


  姜蘇看了他一眼,也想到了些什麼,只是這靈堂四周到處都是人,姜蘇說:「我們上樓再說。」


  翟靳聿跟在她後面上了樓。


  周正光算是有心了,給他們安排的是一間單獨的房間,並不是餐廳,裡面的圓餐桌也是臨時擺進去的,像是中餐廳里的包廂。


  翟靳聿後面進來,把門關上了。


  姜蘇落座,說:「我曾經在北城碰見過曾雄一次,就是那次你准許我出去的那一天,我去商場,碰見他了。當時他帶著一個女孩兒在商場里買衣服。」


  「我之前看到靈堂里那個女孩兒的照片,只覺得眼熟,但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剛剛我看到照片不見了,卻突然想起來了。」姜蘇微微眯了眯眼:「那天曾雄帶去商場的那個女孩子,好像就是今天這個被配陰婚的女孩。」


  翟靳聿面色凝重:「也就是說除了張文蓮外,可能還有更多的受害者。」


  姜蘇說:「他們下葬要等到晚上十二點,吃完飯,我去外面轉轉,看能不能遇到這個女孩兒的鬼魂。」


  翟靳聿說:「好。我和你一起去。」


  話音剛落。


  門把就被人從外面擰了一下。


  翟靳聿和姜蘇同時看向門口。


  翟靳聿進來的時候把門反鎖了,那人並沒有擰開門,於是改為敲門。


  翟靳聿下意識看了姜蘇一眼,然後起身過去,把門打開。


  瞎眼老頭站在門口,一隻眼睛往上看了他一眼,然後從翟靳聿的身體和門框之間的間隙中望進去,看到了姜蘇,姜蘇好整以暇的坐在那裡,也正看著他,一雙眼睛通透又冰冷,竟像是能夠看穿人的內心。


  翟靳聿不動聲色的往旁邊一靠,擋住了瞎眼老頭窺探的視線:「有事嗎?」


  「能讓我進去嗎?」瞎眼老頭說:「我有話想跟這個小姑娘說。」


  翟靳聿冷凝著臉。


  姜蘇卻說:「讓他進來吧。」


  翟靳聿不知道姜蘇作何打算,雖然不希望她和這個危險性很高的瞎眼老頭近距離接觸,但是姜蘇既然說話了,那肯定有她自己的計較,於是先瞎眼老頭一步,轉身走進去,就站到了姜蘇的身邊,渾身的肌肉都在蓄勢待發,把姜蘇完全納在自己的保護之下。


  瞎眼老頭似乎渾然察覺不到翟靳聿對他的不歡迎。


  他沒坐,而是看著姜蘇,渾濁的眼睛裡帶著一股深沉:「小姑娘,介不介意我說幾句話?」


  姜蘇笑:「我都讓你進來了,你要說話,當然不會不讓你說。」


  瞎眼老頭說:「你知道我是誰吧?」


  姜蘇笑容微微小了點,但不慌不忙:「我今天去麻將館聽說了,你是個陰媒。」


  瞎眼老頭說:「我不僅是個陰媒,而且還會算命看相。」


  姜蘇眼中的笑意更深了:「我也聽說了,而且本地的人都說你很靈呢。怎麼?你要給我看相?」


  「我之前在靈堂前面看到你就已經看出來了,但是外面人多眼雜,我不好說。但是怕害了你,現在才來找你。」瞎眼老頭故作深沉:「就是怕說出來嚇著你。」


  姜蘇笑的更燦爛了:「沒事兒啊,你說說看,我從小長到大還不知道什麼叫害怕呢。」


  準確來說,是她知道自己不會死之後,這世上就再也沒有什麼東西值得她害怕了。


  瞎眼老頭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我看你印堂發黑,是大凶之兆,你近來可能有血光之災!而且還極有可能會禍及性命!」


  姜蘇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從古到今,她接觸過的算命先生可以說不計其數,其中半數以上都是濫竽充數之輩,卻也有那麼一兩個,人之前世因果,今生前程,生劫、死劫,都只在他掐指一算間。也有夜觀星象就能斷一國存亡的術士。


  但是卻從未有人,能看出她的面相如何。


  她沒有前世,亦沒有來生。


  她的臉對於算命先生來說,就是一本無字天書。


  這世上,還沒有一個人能夠看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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