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大淵之下（下）
「我只是一個尋找最終答案的路人。」程凡笑回道。
「最終答案？」
程凡的回答顯然讓大淵盡頭的那個生物有什麼誤解，它問道：「你找到答案了嗎？」
程凡瞬間明白，這傢伙可能誤解了什麼，他看著盡頭那個生物，又道：「沒有。」
「沒有嗎？」
那個生物似在反問程凡，又似在問自己。
程凡看著它，心裡琢磨要不要抓了這貨，送進實驗室呢？
這傢伙明顯是快撐不住，要掛了，如今虛弱無比，正好捕捉，而且他在看到這傢伙和大淵盡頭時，知道了這世界許多人在追尋的一個秘密。
可惜他對這秘密並不是很感興趣，因為對他沒有多少用處！
「你想要對我動手？」那個生物看懂了程凡的猶豫，出聲問道，他聲音平淡無比，帶著沉甸甸的腐朽暮氣。
「沒錯！」
程凡很坦然地承認，「我想得到你的記憶。」
程凡一邊說著，一邊向大淵盡頭那個生物伸出了右爪，激蕩的能量衝擊而出，一道道光纏繞在爪子上，這不像是只爪子，而像一方掌中的宇宙。
這是不同於此宇宙的規則，所以不受此地的鎮壓，那個生物雖將死，但明顯不想被別人這般對待，因此它選擇了反擊。
此處的能量被調動起來，向著程凡鎮壓，這能量很強，放出去的話，屠掉這片宇宙所有生靈都不成問題，可是對程凡沒什麼作用，一是它現在的狀態太過虛弱，二是程凡所使用的力量不為它所理解。
在程凡右爪探到它身前之時，那生物反而平靜了下來，不再反抗，它只是嘆了口氣，問道：「你是究極進化體嗎？」
程凡的右爪繼續推進，他想了下，鬼知道這些傢伙口中的終極進化體是什麼，所以程凡回道：「不知道。我並不是你們口中的究極進化體。」
右爪按在了那生物的身上，將其罩了進去，那生物立刻驚奇地感到它像是脫離了原本的宇宙，到達了一個陌生、新的宇宙，它身體的腐朽衰弱停止了，本已走到盡頭的生命在此時像被突然按了個暫停。
這是好的一方面，而壞的一方面是：它感到了嚴重的排斥性，它擁有恐怖的能力，可由於宇宙規則不同，而變得沒用，恍如修真者到了末法時代，本在天上飄著，一下子墜落人間，退化成凡人。
這規則的不同，讓那生物明白，這頭巨獸果然不是出自陽間和這裡，那麼它是來自哪兒呢？
程凡不觀它如何思想，將其鎮壓住，然後開始讀取它的記憶。
這生物身為大宇級進化體，幾乎要走到了這世界中所謂的進化終點，靈魂意志自然不弱，可看到程凡的靈魂意識后，這特么就是究極進化體吧？一定是！
那生物活的時間久遠異常，經歷了太多的事，信息量龐大到驚人，卻依然被程凡一一讀取。
「原來是這樣，真是有意思。但是……關我屁事啊，都是些垃圾信息！」
記憶讀取完成之後，程凡順便對這個大宇級生物采了樣，可惜這生物的記憶信息雖龐大，但百分之九十九對他沒啥多大用處，都是進化啊、這世界的隱秘啊之類啥的。
有個蛋蛋用啊！
沒想到，最有用的還是這貨記憶里那點關於各處風土人情、星球起源啥的信息。
程凡將右爪收回，那生物瞬間感到自己重回了熟悉的世界，腐朽衰敗的感覺立刻襲來，它生命的倒計時又開始了計數。
見程凡不殺自己，那生物問道：「你不殺我？」
「我為什麼要殺你？」
程凡隨口回道，開始採集起周圍那些死去的天尊屍體樣本，順便查看這些傢伙的細胞還有沒有記憶，這操作看得那大宇級生物一愣一愣的，這種等級的強者還摸屍，研究低等階的生命？
「前輩，您能不能帶我離開這？」那大宇級生物看著程凡摸屍採樣，過了會兒，才開口道。
「你想讓我幫你繼續活下去？」程凡知道這生物的想法。
那大宇級生物還真是這麼想的，本來它是以為自己沒救了，才在這裡安靜地等待死去，可沒想來了個程凡，它驚奇地發現，自己還有救，也許還能搶救一下。
它怎麼甘願死啊？
它身為大宇級生物，就是想要變得更強，追求更高層次，長生不死，才走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現在有救，它當然是不願意死了，只要能活下去，甚至說不定有機會更進一步。
程凡想了下，覺得帶這生物出去也沒什麼，於是道：「我可以帶你出去，這兩份文件沒意見的話，就簽了。」
然後，那大宇級生物看到兩份文件被丟了過來，連忙翻閱起來，都是它熟悉的文字辭彙，兩份文件一模一樣，裡面的內容簡單，那大宇級生物思考了起來，這文件咋像是賣身契呢？
它堂堂大宇級生物，赫赫威名，威震陽間，居然落魄到要簽這玩意兒？
我大宇級生物哪怕是留在這裡等死死，也不會接受這屈辱的條約……哎唷，還是簽了好，活著真舒坦。
這頭大宇級生物在糾結一番之後，決定，簽！
其實這也不是啥賣身契，只是一個如當初給妖妖一樣的實驗志願者雇傭合同，當然嘛，這合同比較苛刻！
簽了之後，程凡收好文件，手爪向這生物神去，宇宙領域展開，將其包裹進去，隔斷鎮壓在內。
將所有的天尊屍體都採樣過一遍之後，程凡向大淵之外飛出，一邊飛一邊繼續對一路遇見的屍體進行採樣。
「咦？」
當要採樣到某具屍體時，這屍體居然動了，向著大淵外飛速逃跑。
這是一具女屍，白衣黑髮，看著那逃跑的背影，程凡覺得很是眼熟，記憶中的數據資料瞬間調出，進行搜索對比，這貨不是妖妖嗎？
「妖孽，哪裡走？」程凡揮動翅膀立即追了上去。
這的確是妖妖的肉體，當年她被殺死之後，肉身墜落於大淵之中，一直在不停運轉呼吸法，在大淵中存在了下來，且逐年變得強大，由於沒有靈魂，所以這肉身又誕生出了一個意識，只是這意識目前不夠靈慧，但程凡沖入大淵時，感受到程凡的強大，默默躺屍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