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啊?這也行?”我疑惑不解。難道就因為這樣,我就這麽輕易的成了郡主?

  卓然卻點頭,“就是這樣!”堅定地看著我,給了我一個肯定的答案。


  可是……


  我撓撓頭:怎麽頭皮還是有點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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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楚卓然又聊了很多的事,對於當這個“懿德郡主”,我心裏總是有些不安生。直到他一再向我保證,我雖受封為了郡主,但不享皇室俸祿,皇室也不會限製我的行動,我仍可以自主決定任何的事,包括莊家的一切經營事務,隻是偶爾可以去廉親王府走動一下,如此而已。


  有了楚卓然的保證,我就像吃了一顆定心丸,想想反正自己在這裏也沒有親人,廉親王認我為義女,我也就當多供養了一個父母,隻要這樣的冊賞沒有打擾到我的生活,也就沒有了什麽太大的問題。這樣一想,我這才安下了心來。看看天色已晚,我於是向楚卓然告辭,準備回莊府。


  送我出太子府的時候,眼見我鑽身進轎,楚卓然突然掀開轎簾,很突兀地對我道:“對了,綺君,忘了告訴你一件事。你既已受封,自然要進宮麵聖謝恩。過幾天就是中秋佳節了,到時宮裏會舉辦大型的賞月會,我估計著父皇可能到時會召你入宮,順便看看你。你可要好好的準備準備,知道嗎?”


  “什麽?”一聽他的話,我頓時驚嚇不已,一屁股從剛剛坐上的氈上彈起,衝到他麵前,“太子你不會吧?你剛剛不是說我隻是接受這個郡主封號,不必管皇室之事的嗎?怎麽你現在剛剛說完就變卦了?”要知道,在我之間穿過來的姐妹們那可都是全能啊,吹拉彈唱、吟詩作畫樣樣精通,可就我啥也不會,光一張嘴皮利索,唯一一次唱歌就被陸奇軒以妨礙風化擾亂軍心給打了二十軍棍。想想,到時皇宮開宴,所有的達官顯貴、皇親國戚都要到場,那場麵,沒幾千也有幾百人吧?到時如果皇帝一時興起,要我吟吟詩作作畫唱唱歌跳跳舞……那我還不如死了的幹淨!

  見我這麽大的反應,楚卓然頓時笑了開來,拍拍我的手安撫了一下,“綺君莫慌,沒事的。你受封後,總是要去謝恩的不是嗎?況且這一次的中秋賞月會,正值宮裏為父皇準備禦膳的廚子告老還鄉,所以父皇準備利用這個機會,在宮裏會舉辦一次禦廚大賽,從禦櫥裏挑選出一位掌勺禦廚來。所以,你隻要在那裏安心坐著吃東西即可。”


  我懷疑:“真的?”


  楚卓然點頭,依然是肯定的表情:“真的。”


  見他說得這麽肯定,我也不便多言。隻是,一想到要進宮,我心裏就整個兒七上八下的。根據穿越定律:穿越女進宮一般準沒好事兒!我該不會也這麽黴吧?


  回到莊府,我帶著小雅,本想先去拜見一下爹爹,哪裏知道剛到“暢心苑”就被在外的下人給攔了回來,告訴我說老爺正在和樓管家議事,讓我不必去請安。


  我心下生疑,看著爹爹房裏的燈光,心裏就像被貓撓了般毛焦焦的:自從我受封為郡主後,莊岩爹爹這兩天的神色就一直很奇怪,連著召樓管家進房議事。他們到底在商量些什麽?

  轉過身,我帶著小雅向我所住的廂房走去,本想回去看會兒書就休息了,在古代的日子真的不是很好打發,入夜後如果不早些安寢,就沒有了別的節目。到現在我才算真正知道為何古代人從來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了。


  哪裏知道,剛走到花園,突然,一陣酒的香氣又隱隱的鑽進了我的鼻子,讓我精神一振。作了一個讓小雅噤聲的手勢,我躡手躡腳地走過去,不意外地,又看到樓韻正背對著我,一個人坐在石凳上對月淺斟。


  “哇!樓韻!”我猛地跳出去,就像以前愛跟朋友們玩的躲貓貓的遊戲般,手狠狠地拍了拍他的後背,“好哇,又逮著你一個人在這裏吃獨食兒了!都不知道等我回來……”


  然而我後麵的話在看到樓韻的臉色後頓時卡在了喉嚨眼兒:隻見在我這重重地一拍下,樓韻身子猛地向前傾去,臉也瞬間變得慘白,額際滲出了滴滴冷汗……


  我這才猛地想到他前幾天才受了傷,看來傷口被我這一拍肯定又扯痛了,頓時手忙腳亂起來,“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兒吧?”我輕撫著他的背,有些擔心地問,看他痛是臉都白了,他的傷口一定很痛。於是我狠下心來,提住他的衣領,“來,把衣服下來我看看……”


  樓韻驟然地一縮,渾身的神經都繃了起來,一把拉過我的手,把我拉到他的身前,“你幹什麽?”一臉的戒備。


  我莫名其妙,“看看你的傷啊!不是說是摔下來碰傷的嗎?怎麽這些天了都還不見好?是不是真傷得很重?”


  看著我一臉的關心,樓韻臉竟然泛出可疑的紅暈,慢慢地鬆開了攫住我的手,眼睛不敢看我,“哦,沒事了……隻是還有一些淤青而已。你剛剛這麽大力的拍我,正好拍在傷處了……”


  哦,原來是這樣。我恍然大悟,“那是不是還很痛?需不需要我請大夫來幫你看一看?”


  樓韻搖頭,“不必這麽麻煩,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隻是……”他看著我,“你現在是郡主了,凡事不可再像原來一樣胡鬧,女孩子家,莊重一點會比較好!”竟淡淡地指控我剛剛從背後嚇他的事。


  “切!”我啐他一口,大剌剌地坐在他的旁邊,吩咐小雅叫廚房的小工再送點吃的過來,不必一直守著我們,然後坐下,衝樓韻一笑,“人家當你是哥哥,才沒有避諱這些事的好不好?我在外麵可是很莊重的!”特別在“很”字上下了重音。


  樓韻卻淺淺一笑,揭破了我的謊言,“是嗎?那是誰有一回上街,被人打了個烏眼青?”


  我就知道,樓韻一定會拿我那點破事來說!於是強嘴道:“人家那一次是見義勇為才被人打的好不好?”


  樓韻臉上的笑意更重了,“嗯嗯,那頂著一隻眼兒跑‘醉伶樓’鬧事兒呢?”


  我頓時矮了半分,“人家……人家還不是擔心你麽……”小小聲地道,又馬上聰明的轉移了話題,“對了對了,紅拂最近怎麽樣了?你養傷這段時日都沒有去見他,那會不會有問題?”


  “說到有問題……”樓韻卻抓住我的話尾,一下岔開了我的話題,“綺君,你不覺得你現在的問題比我的更大嗎?”


  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我能有什麽問題?”


  他定定地看著我,眼神裏卻透出憂慮,“皇上冊封你的事,你不覺得蹊蹺嗎?”


  “哦,原來你說的是這件事啊?”我恍然大悟,把楚卓然的解釋再向他說了一遍,“其實這很簡單,就是我幫助太子破了貪汙案,而太子在上表向我請功的時候又恰逢廉親王想收一個義女承歡膝下,又這麽巧看中了我。所以嘍,我就當了個掛名的郡主而已。皇室的事我也不會去攪和的,放心吧!”


  樓韻搖搖頭,“我總覺得吧,這件事不會這麽簡單。你想想,這麽多人為朝廷立下汗馬功勞,可為何卻偏偏隻有你一個人受封?況且,就算皇室的事不會牽涉到你,那宗人府呢?宗人府可有關於你的記載?如果有,那你就怎麽也算得上是皇室的一員了。按說,就算是親王收的義女,但隻要有了封號,也就算是皇室成員……他們這麽做,難道就真的沒有別的想法嗎?”


  我疑惑地看著樓韻,不懂他想要表達什麽意思,“樓韻,你到底想說什麽?”


  樓韻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我懷疑……有皇親貴族看上了你,但礙於你的出身問題,隻能讓一個親王先出麵為你正名,然後再……”


  “怎麽可能!”我驚叫,立馬否認這個可能。樓韻口裏的皇親貴族,我隻認識楚卓然一個而已,他這話不是明明衝著楚卓然而來的嗎?於是我趕緊向他解釋,“沒你想得這麽恐怖好不好?是,我知道你的想法,但太子不會這樣做啦。更何況,他知道我喜歡的是陸奇軒,他也沒什麽表示啊!所以大家都不要把這件事想複雜了好不好,他怎麽可能會喜歡我?”


  我的話剛說完,樓韻全身一僵:“怎麽,這麽久了,你還沒有忘記陸奇軒?”


  我眨眨眼,有些失笑,“切,喜歡一個人,跟時間的長短沒有關係的好不好?況且,他答應過我,等遙國的事一解決,他就會立刻回來向我爹提親,隻是臨時出了狀況延滯了他的歸期罷了。不過現在算算時日,他應該了也快要回來了吧?”我衝樓韻一笑,帶著幾分堅決,“所以我會一直等他,等他回來!”


  “你!”樓韻一激動,手一抖,酒杯裏頓時灑出幾滴酒來,“你當真就這麽喜歡他?”他衝我低吼,麵色似有些不豫。


  我點點頭,看著他有些發青的臉色,疑惑地問,“樓韻,你怎麽了?”


  正待樓韻回答,卻恰逢此時,幾個丫環魚貫而入,紛紛為我們布起菜來。樓韻站起身來,衝我恭身一福,“天色已晚,樓韻就不打擾郡主對月飲酒的雅興了,樓韻先行告辭!”


  我一驚:樓韻這是怎麽了?大家明明剛剛還好好的,他怎麽說生氣就生氣了?卻礙於有外人在場,我不便細問,隻能衝他點點頭,“哦,那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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