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 合作
下了床,付景言揣著手機走了出去。
很快,他又回來了,不過眉宇間的深邃之意更加陰沉,看來剛才那通電話,應該不是什麼好事。
回到床上,付景言忽然就抱住了蘇綿綿,就這樣簡單的抱著,沒有逾越半步。
氣氛突然凝結,讓蘇綿綿感覺有些許的窒息。
「景言,是不是又發生什麼了?」蘇綿綿問。
「放心,沒事!」付景言沉沉的嗓音飄來,攬著她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良久,他鬆開了她,又是一深長的吻,不過這吻不同於以往,綿延而溫柔,沒有過多的糾纏,而是簡單的唇對唇的相觸著。
「我得出去處理點事情,在家乖乖等我,要是無聊的話,就讓雪兒過來陪陪你說話,或者找上一些好朋友出去逛逛街,如果想要出去旅遊的話,可以讓丁秘書為你訂票…」
「景言,你到底是怎麼了?」察覺到付景言的異常,蘇綿綿不安的問。
「寶貝兒,一切都會沒事的,」付景言又是深情一抱,吻著她的柔發,細細低喃著。
蘇綿綿覺得今日的他很不尋常,沒有往日的霸道,只有溫柔的憐惜,就像是要離別那般,讓她仿若之間覺得患得患失。
樓下,傳來一陣陣清脆的高跟鞋踩踏地板的聲音,付景言又接了一通電話,這便出了房間。
蘇綿綿跟著他的腳步出去,她看到了丁秘書神情嚴肅的與付景言說些什麼,緊接著兩人便離開別墅。
門被掩上的那一刻,蘇綿綿徹底慌了,她隱隱約約中感覺到,一定會有一場不同尋常的事情將會發生。
顧不上付景言臨走時交代的話語,蘇綿綿給唐雪兒打了個電話,簡單收拾一下跟著出門了。
……
「付總,法院的傳票已經寄來了,時間就定在這個月28日。」丁秘書一臉的凝重的說道,「葛律師那邊也已經聯繫過了,他說會儘力而為的,不過勝算的幾率仍然不大。」
「我知道了!」付景言毫無表情的說道,掌心的電話仍然不停的震動著。
「是周董?」丁秘書問。
「恩,」付景言毫不隱瞞的點頭,「他手上的人脈眾多,想要收買法官並不難,不過…」
「不過他提出的要求您這邊並不能接受是吧?」丁秘書替他接話,「要求是周小姐?」
「茉莉,你今天的話太多了!」付景言冷冷的斜睨了她一眼,眼瞼低垂之際,沉重的說道,「這件事千萬不能讓綿綿知道,不管我是否答應與周家合作,她都不該被牽扯其中。」
「您這一次是認真的?」丁秘書又問,「兩年的契約一晃就過,到那時候,您這邊……」
「契約已經結束,我要的不僅僅是兩年.……」付景言嘴角勾起,邪魅的氣息在俊臉上蔓延開來,繼而沉冷的笑道,「我要她徹底的成為付太太。」
話落,丁秘書嬌顏明顯煞白,身體禁不住哆嗦了幾下,但這抹失常的神色卻被她很好的隱藏了起來,她扯開笑顏,道,「她很幸運。」
這句話,蘊含的太多無奈,付景言何嘗聽不出來。只不過,他不在乎的人,他從來不會花太多心思去深探她的心思。
兩人不在說話,唯一只聽到的是手機不停震動的聲音。
丁秘書餘光看向後視鏡,卻見付景言雙眸緊閉,像是在沉思什麼,眉頭緊緊擰成了一團。
良久,他突然睜開眼睛,深邃的眸光冷冰冰的落在手機屏幕上,終於摁下接聽鍵,「周叔叔……」
丁秘書沒有聽見付景言說出半句話,只看到他的臉色很難看,但一直隱忍著沒有將情緒表露出來。
掛斷電話,他冷漠著張臉,繼而又閉上了眼睛。
「付總.……」丁秘書擔心的喊了他一聲。
「嗯?」付景言那好看的眉頭又皺深了幾分,沉冷著聲音說道,「今天晚上,你去陪綿綿.……」
「發生什麼事了?」丁秘書不解的問。
「按照我的意思去做,」付景言眼瞼低垂,碎發擋住了一雙黑眸,讓人看不見他現在的眼神。
繼而,他悠悠的張開嘴巴,又道,「必要的話,給她訂上一張英國的機票,你陪她出國散散心.……」
第一次,丁秘書看到這麼沒有底氣的付景言,話語中是那麼的無奈,那麼的令人覺得心疼。
想在說點什麼,付景言的臉已經撇過窗外,那英俊如精雕細刻般的側臉,瀰漫著層層落寞的愁暈。
……
周氏集團,周天海辦公室。
秘書向周天海報備完工作后,韓俊宇突然就氣呼呼的闖了進來。
「俊宇,你怎麼來了?」周天海顯得很是吃驚,一雙充滿皺紋的眼睛又是難以壓制的欣喜。
稍許,他喝令秘書離開,示意韓俊宇坐下談話。
門被帶上之後,韓俊宇猩紅著一雙眸子向周天海逼近,雙手撐在他辦公桌上,冷漠的說道,「你憑什麼干涉我的事情。」
「你來,是為了我找付景言幫你澄清負面新聞的事情?」周天海語氣平靜的說道,「如果沒有我出面,你覺得你現在能跑來這裡質問我嗎?」
「我不需要你的幫忙!」韓俊宇目光沉冷,話語之中句句不留情面。
「俊宇,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不能原諒我?」周天海威嚴的架子一剎那之間放緩了下來,突然如慈父那般伸出手來想要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過,大手還未落下之際,韓俊宇卻如躲瘟神一般的閃躲開來。
「原諒,你不值得被原諒。」韓俊宇咬牙說出這句話,可見他對周天海的恨,究竟是有多深。
「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父親,我們之間的血緣關係,就算你不承認,它也是無法斬斷的,」周天海深嘆一口氣,睿智的眸光已不見以往的莊嚴霸氣,彷彿一剎那就蒼老了很多。
「我從來沒有承認過你這個父親,」韓俊宇冷峻著張臉,語氣生冷而無情,突然就仰天笑出聲來,「我倒是希望,自己從來就沒有父親。」
「韓俊宇……」周天海徹底被激怒了,渾身顫抖之際,揚起手來停留在半空之中。
「打,給我狠狠的打!」韓俊宇毫不畏懼的將臉貼上去,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最好像當初你傷我母親那樣,打死我最好。」
周天海渾身都是顫抖著,那隱忍著的憤怒壓在心口上,一時之間難以喘上氣兒來,竟讓他整個人無力的往後倒去,身體狠狠的撞在身後的桌子上。
「當初那麼對你的母親,的確是我的錯,可我也是逼不得已……」周天海捂著心口,受傷的眸光儘是後悔之意,「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我一定不會讓你們母子落得這等下場。」
「來不及了.……」韓俊宇笑得猖狂,雙拳緊握之際,狠狠的擊打在桌子上,「你給予我們的傷害,這輩子都彌補不了。」
說完,韓俊宇勾唇嘲弄一笑,頭也不回的就轉身離開。
踏出那一扇門的時候,周婉婉迎面走了過來,正好與他面對面相對著。
「你來這做什麼?」周婉婉語氣歹毒的說道,「是錢不夠花了,還是讓父親又為你收拾爛攤子了。」
「閉上你的嘴,」韓俊宇通紅的眼眸,冷冷的低笑著,忽然就撞開她的身體,大步離去。
「韓俊宇,你……」周婉婉一個踉蹌,腳下高跟鞋一滑,差點就摔倒在地了,她指著韓俊宇的身影咬牙切齒的怒罵著,「你這個沒人要的野種,遲早有一天我要讓你跪著求我。」
「我等著。」韓俊宇在消失在拐角的時候,突然回過頭冷冷的回了這麼一句話。
周婉婉又氣又惱,跺腳之際,不甘心的走進辦公室。
「爸,韓俊宇他.……」周婉婉裝作委屈狀的哽咽說道,「他太過分了。」
「他生氣也是應該的,這些年來我們周家確實對不起他。」周天海已經回到了位置上,眸光又恢復了以往的凌厲,「以後看到俊宇,在讓我聽見一句野種,我連你一起教訓。」
「爸……」周婉婉不甘心的嘟嘴。
不過,想到今天的晚宴,周婉婉心裡雀躍無比,立馬就撲到周天海身上,嗲里嗲氣的說道,「爸,聽說您今晚請爺爺過來家裡吃飯,景言會一起來嗎?」
「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心裡只有付景言,能不能在爸爸的公司上多花點心思,」周天海嚴肅著一張臉,不悅的甩開了她的手,「這一次是爸爸最後一次幫你,你要是不自己把握好機會,爸爸日後就不在插手你的任何事情。」
「爸,您這麼說,景言是會來對吧?」周婉婉欣喜若狂,抱著周天海的臉連親了幾口,「我就知道您是最疼我的。」
「好了,爸爸還有事要忙,你要沒事的話,就讓陳秘書帶你多多了解下公司的運營狀況.……」
老爺子話還沒說完,周婉婉立馬就落荒而逃,「爸,我跟媽媽約好了去做美容,就不打擾您工作了。」
說完,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周天海的視線之中。
周天海無奈的又嘆了一聲氣,想到韓俊宇對他的怨恨,心裡就不是滋味。
這麼多年來,他終究還是放不下當年的事情。
周家勢大權大,周天海只有韓俊宇這麼一個兒子,假如韓俊宇真心不願意與他相認,日後周家的一切,真要落到葉家母女手上了。
周天海並不是不待見周婉婉,雖說葉麗芝以往的所作所為讓他痛惡至深,但婉婉畢竟是他的親生骨肉,他也不可能放任她的事情不管。
所以在付氏集團落魄之時,周天海才會趁著這個機會,拿出自己的實力與付景言談判。
……
周家別墅,餐廳。
水晶壁燈耀眼奪目,極盡奢華。長方形的餐桌乾淨整潔,上面擺著幾束潔白而清香的花栽,傭人們忙前忙后的穿梭在廚房和餐廳之間,將精緻而誘人的菜肴紛紛端上桌來擺好,並且在高腳杯上倒上殷紅如血的紅酒。
周天海坐在主座上,葉麗芝和老爺子分別坐在兩側。付景言坐在周婉婉對面,卻始終沒有抬眸看她一眼。
周婉婉今天打扮得極其的妖艷,一身淺藍色的魚尾禮裙,裙子的長度正好蓋過膝蓋,顯得身材婀娜多姿。她深情款款的看著付景言,雙眸溫柔似水,像是能滴出水來。
稍許,周天海端起酒杯,笑容洋溢的看著老爺子,「付老,今天難得您賞臉,我可得敬您一杯。」
老爺子端起白開水與他碰杯,威嚴的笑道,「也是,我們兩家很久沒湊在一起吃飯了。」
說話之際,老爺子的目光落在付景言身上,又道,「這些日子景言也是比較忙,能抽空參加今天的晚餐,確實也是不容易。」
「男人本來就該以事業為重,像景言這麼優秀的男人,也確實不多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寒暄著,不過付景言始終垂著眼帘,絲毫沒將這一段對話放在心上。
良久,周天海目光灼灼的看著付景言,裝作關心的問道,「景言吶,叔叔聽說你的工地出了點事情,有什麼需要叔叔的地方儘快說,不用客氣。」
周天海談及這事,付景言才從思緒中回緩了過來,明眸泛散,有些漫不經心說道,「謝謝叔叔關心,景言不會跟叔叔客氣的。」
「咳……」付景言說這話的時候,老爺子突然就踢了他一下,隨後扯開麵皮對著周天海笑了笑道,「天海啊,您們周家在法院那邊有熟人,景言這事可真要麻煩你了。」
「付老這說的是哪裡的話,付家有難,我們周家豈會旁觀看戲,置之不理呢。」
「就是,我們兩家幾代世交,說什麼幫忙之類的話,都是應該的,」葉麗芝跟著搭話,繼而給周婉婉使了個眼色。
周婉婉心領神會,立馬夾起一塊紅燒排骨放到付景言碗里,極其淑女般溫柔笑道,「景言,這道菜是我親手做的,嘗嘗好不好吃。」
說話之際,周婉婉的心是緊張不安的,生怕付景言又像上一次那樣做出任何排斥的舉動來,讓她在眾人面前丟了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