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 放過她
「離婚?」付景言突然笑出聲來,「你覺得我們離婚了?」
「離婚協議我已經寄給你了,」蘇綿綿盡量讓自己冷靜,不願對上他那雙有些受傷的眼眸,「不管你承不承認,我們之間從我離開那天起,就已經是陌生人。」
「蘇綿綿……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天真,」男人猩紅的眼睛直逼著他,笑容陰冷無情,「你覺得離婚協議我會簽,還是你覺得自己有那麼大的本事,能共享兩個丈夫?」
「什麼意思?」蘇綿綿心裡一顫,雙眸有些惶恐不安。
「離婚協議,我沒有簽字的話,你與我之間還是夫妻關係,如果你想和韓俊宇在一起的話,那就是犯了重婚罪,還是你覺得你的本事已經大到此等程度,能成為這世上擁有兩個男人的女人?」男人臉上儘是鄙夷之色,那雙無情的眸子,盡顯得意之色。
「付景言,你無恥!」蘇綿綿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那份協議,他根本就沒有簽。
不過,既然他那麼的恨他,耍進一切手段的將她趕走,不就是為了離婚嗎?現在用婚姻囚禁她,到底是有什麼目的。
「你想怎樣?」她語氣淡淡,就像在和一個陌生人說話似的。
「我想怎麼樣?」付景言笑得更加猖狂,「我要你生不如死。」
「行,我等著,」蘇綿綿渾身散發的冷漠之意完全不亞於這個男人,她突然抬眸對上她的黑眸,媚眼挑起之際,冷漠的笑著。
這種對他厭惡的眼神,深深的扎痛了他的心,他雖然得到了嘴上的快意,心裡卻如焚燒一般,痛入骨髓。
拳頭緊握之際,突然欺身壓下,極其粗暴的吻住了她的唇。
說著吻,不如說是撕咬。
蘇綿綿剛開始掙扎,到最後無力反抗時,只能瞪大雙眸,如死屍一般任由男人發泄,一個字都沒有坑出聲。
一吻終究,男人微微有些喘氣,蘇綿綿的紅唇更加嬌艷欲滴,紅腫不堪之際,上面還殘留著絲絲的血跡。
「夠了嗎?」她冷漠的鄙視著他,「還是說付總獸性大發,想要在這裡大幹一場?」
一句話,讓付景言壓制的怒火徹底爆發,直接拉著她就要邁進了斜角處的酒店,「行,既然你這麼期待,我如你所願。」
蘇綿綿沒想到,這男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暴脾氣,甚至比三年前還來得更加恐怖。
驚覺危險在逼近時,她奮力掙扎,「付景言,你瘋了嗎?我已經和你玩完了……」
「我說過,沒有我的允許,我們之間永遠都沒完。」強行將她拉近酒店,忽從身後迎來一記拳頭,重重的將付景言打倒在地。
韓俊宇親眼看著蘇綿綿離開,他深知她一定是生氣了,急忙就追了上來。奈何媒體依依不饒,根本就不放過挖他新聞的機會,將他的路給圍個水泄不通。
若不是他一一有耐心的回答記者的問題,他這會兒還沒法脫身。親眼見到付景言拉著蘇綿綿進酒店,他心急如焚,想都沒想就出手了。
付景言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從地上站了起來,立馬就回了他一拳,「韓俊宇,你可真是越來越長本事了……」
兩個男人你一拳我一拳的打來打去,蘇綿綿冷眼的看著,心無波瀾,正眼都沒看過兩人一眼,直接轉身離開。
對她來說,這兩個人就算在這裡為了她打死了,她也不會覺得心裡愧疚。
「綿綿.……」韓俊宇在受了付景言一拳后,掙扎著起來追了上去。
付景言同樣滿臉是傷,看著那小女人冷漠的身影,心裡狠狠的揪疼著。
她變了,似乎不在是以前那個聽話乖順的蘇綿綿,現在的她渾身都是刺,只要他一靠近,隨時都能扎得他滿身是瘡。
不甘心的一拳打在牆上,付景言猩紅的眸子散發著無盡的悲傷,「蘇綿綿,這輩子我都不會放過你的。」
今日是S公司新品發布會,S公司作為付氏集團的合作夥伴,付景言被邀參加。
這種發布會,付景言從來都不屑出席,若不是艾米再三邀請他推卸不得,今天也不會出現在這裡。
不過,發布會將要結束時他才出現,本來只想來祝賀一下,卻湊巧的撞見韓俊宇在台上宣布未婚妻身份,看著熒屏上那張熟悉的嬌顏,他的心,疼得無法呼吸。
打算轉身離開時,卻在一剎那瞥見了茫茫人海中的那一道倩影,那張讓他日思夜想的熟悉面孔,讓他的心跳在一剎那停止了呼吸。
他撥開人群向她走進,在她即將摔倒之時扶住了她。
她眼裡的惶恐與驚訝,他全都看在眼裡,欣喜在心裡。
至少這麼多年了,她沒有忘記過他,可是她的狠絕與無情,已經讓他們之間拉開了很長的距離。
付景言不斷的在想象著兩人相見的種種畫面,卻不曾想到,再次相見的今天,他會如此的落魄。
……
韓俊宇在身後追趕著蘇綿綿,終於在她拉開車門的時候拉住了她的手,「綿綿,你聽我解釋.……」
「放開!」蘇綿綿狠狠的甩開了他的手,隨即便進了車裡踩上了油門。
在車子準備飛馳而去時,韓俊宇突然就跑過去擋在了車子面前。
蘇綿綿一個緊急剎車,憤怒的沖著他大聲吼道:「你瘋了嗎?」
韓俊宇唇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意掛在嘴邊,繼而拉開車門。未等蘇綿綿同意,直接就坐在了副駕駛座上。
「你在生我氣,我知道,我也知道你為什麼會生氣,可你要給我一個為自己辯解的機會啊。」男人眼神悲傷的看著她。
蘇綿綿眼神撇過車窗,沉默許久后,才轉身看向了男人,「我說過讓你公布,但沒讓你將我的照片放在熒屏上。」
「綿綿.……我知道我是擅自主張了些,可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會這麼做?」韓俊宇拉住了她的手,目光悲傷而落寞,「我們在一起三年了,三年了,雖然你答應了我的求婚,可你是真的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一句句質問的話語,讓蘇綿綿沉默的垂下了眼睫。
是啊,三年了!韓俊宇如何對她,難道她會看不出來?她的心也是熱的,可是心只有一顆,一旦送出去了,又如何將這顆心一分為二在送給另一個男人?
她做不到,所以只能一味的逃避與他的感情,甚至在答應他的求婚後,依然猶豫不決。
今日再一次見到付景言,她原先所有的偽裝,頓然消失。她會悸動,會臉紅心跳,一如三年前一樣,看到他總是很緊張,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腦,總會期待他們之間還能發生點什麼。
然而,那男人還是恨他,他說過要她生不如死。
他在報復,她很清楚,為當年爺爺的死。
「俊宇,我們之間.……」蘇綿綿突然很嚴肅的看著他,「我想,我們之間可能還不到那個時候,你對我的付出,對萌萌的照顧,都讓我很感動,我也一在告訴自己,你會是一個好丈夫,好爸爸,可是.……」
「可你在見到他的時候,又動搖了是不是?」韓俊宇禁錮住她的柔肩,眼神痛苦不堪,「你還愛著他,放不下他對不對?」
「是……」蘇綿綿也沒有否認,但卻很堅定的對上他受傷的眸光,「可是我和他早就已經結束了,既然我答應了和你在一起,我們遲早都會結婚的,只是並非現在.……」
「綿綿,你知道我一直很怕.……」韓俊宇將她攬在懷裡,語氣哽咽道:「我怕你會為了他再一次離開我……」
「不會的,我保證。」蘇綿綿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到如此無助的男人,心瞬間也軟了下來,剛才對他的生氣也頓然消失不見。
「給我點時間,等我處理好和他的事情,我們就結婚,」蘇綿綿眸光閃動,在他唇上親了親,「相信我……」
有了她這一番承諾,韓俊宇似乎打上一劑穩定劑一般,心情已不如剛才那般沉重。
但今日付景言的出現,已經讓他感覺到濃烈的恐懼感。
這男人看她的眼神一如當年,是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的,並非韓俊宇不相信自己的能力,而是他不相信的是,蘇綿綿對他的心。
……
酒吧里,付景言坐在吧台上,西裝隨意的跨在一旁,臉上的淤青明顯,整個人看起來有些落魄。
言靳維趕來的時候,卻見付景言一杯一杯酒水往肚中灌去,情緒看起來尤為的低落。他快步向他走進,直接奪過他手上的酒往自己口中灌去,「什麼大事讓我們的付總在這買酒消愁?」
一句調侃的話語,讓付景言的眼神愈加陰沉了下來,他彈了下手指,「服務員,再給我一打酒。」
偶然抬眸的時候,言靳維正好瞧見他臉上的傷口,「這是?」
像在打量動物園的小丑一般,言靳維抬起付景言的下巴仔細的看著,「這傷口一看就是出手不輕,是誰不想活了,既然敢挑戰我們付總。」
付景言不爽的拍掉他的手,冷聲道:「是兄弟的就坐下來陪我喝,廢話要是這麼多,給我走人。」
說著,抓起一杯烈酒又是一口下肚。
「好歹你也跟我說說發生什麼事了?」收起那副弔兒郎當的模樣,言靳維拿著酒杯與他碰杯,忽想到什麼似的,很激動的說道,「你不要告訴我,你見到蘇綿綿了,和韓俊宇打起來了?」
男人不說話表示默認。
言靳維嘖嘖不停,他剛才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今天的新聞,韓俊宇公布和蘇綿綿的關係,加上付景言現在滿臉是傷,猜都能猜到,肯定與這件事有關係。
「所以你是真的見到蘇綿綿了?」言靳維表情驚訝至極。
「如果你是來看我笑話的話,滾蛋!」付景言語氣冷漠,加上酒精的作用,整個人渾身充滿著危險的氣息。
「看笑話倒是不至於,我以為你們再次相見,已經會.……」
「會什麼?相親相愛,相互道聲好久不見?」付景言自嘲的笑了笑,「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人了,現在的她,要多高冷有多高冷,渾身充滿刺兒,扎得我滿身是傷。」
「這一切還不是拜你所賜,」言靳維表現得漫不經心,拍了拍他的肩膀,「當年要不是你那麼過分,她又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害死了爺爺!」付景言緊了緊拳頭,「你讓我怎麼原諒她。」
「景言,當年的事情只是個意外,你為什麼非要跟自己過意不去,」言靳維無奈的嘆了聲氣,「這三年來你是怎麼過的,我看得很清楚,你一直都忘不了她,否則楊芷玥任勞任怨的跟在你身邊,你怎麼至今都不願意承認和她的關係。」
「夠了!」付景言出聲制止他接下來的話,「我找你來並不是來向我說教的,我要你陪我消愁解悶。」
說著,又幹了一杯酒。
「行,我不說,我閉嘴可以了吧。」言靳維真心要敗給他,說是來消愁解悶,他所說的話又聽不進去,要他如何繼續勸解。
準備裝作啞巴的時候,猛然想起一件事,言靳維還是憋不住的說話了,「像你這麼痛苦,倒不如放了她。」
「放了她?」付景言冷嘲的笑了笑,「放她和別的男人結婚?」
「她都有孩子了,你還想怎樣?」言靳維頗為無奈,真心無法繼續和這個男人溝通下去,「放了她,也當做放了自己。」
「孩子?」付景言眸光閃動,依稀可見上面有瑩光瀰漫,像在自言自語,又似在自嘲一般,笑得有些令人心疼,「是啊,她都有孩子了,和他有孩子了,我還能怎麼辦.……」
第一次,言靳維見到這般無可奈何的付景言,冷漠決斷的背後,竟然如此的脆弱。
三年了,他活在痛苦之中,只因為那女人。卻在期盼之後,得知她已經棄了他而重新有了選擇,現在莫名出現的那個孩子,已經成為了他們之間的障礙。
本以為他的話起到了作用,殊不知他突然捏碎了手上的杯子,冷眸驟縮,狠狠道:「就算有那個孩子的存在又如何,她與我之間,還有婚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