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褻瀆仙人
某日午後，周央拿著掃帚清掃著院里的落葉，看著空蕩蕩的潯峰院，他嘆了口氣。
距離上次高公子來方家已經過去了三天，這三天來周央一直留意著高家公子是否再次到來。
可惜的是，三日來，他左盼右盼都沒有盼來其身影。
而他家公子卻是一點都不急，天天該幹嘛幹嘛的，倒是急壞了他自己。
還當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啊。
周央一邊想著一邊嘆氣，突然發現自己面前出現了一雙黑色的短靴，他抬頭一看，頓時有了精神。
周央睜著一雙溜圓的眼睛看著眼前的人，這不就正是那高家二公子嘛，竟真讓他給盼來了。
坐在屋內的凳子上，看著再次出現在潯峰院的高文凱，林久卻是一點都不意外。
在林久看來，修建廟宇，對於高文凱來說是件名利雙收的事情，眼前的高文凱只要腦子還清楚，自然會再次上門拜訪。
想到這裡，他吩咐採薇前去泡茶，然後則走到門外，將高文凱迎了進來。
幾日不見，眼前的高文凱與此前的他，相差甚多。
只見高文凱眼底烏青，眼白中帶著紅血絲，神色也有些憔悴，嘴周還有一圈細微的鬍渣未清理乾淨。
看來這幾天，他休息的並不好。
「方兄，這幾日我日夜想著你與我說的那事。」
「經過幾日的思考，我覺得方兄說的方法可行。」
「我願意和你合作。」
……
方家主院的書房中，此時的方綾正認真的看著方家諸多店鋪交上來的帳本。
咚咚咚……
門外一陣敲門聲響起。
而後，一個穿著普通布衣的中年男子走入房中。
「大少爺，今日六少爺那又來了訪客，是應國公的次子，他這次第二次來了。」
方綾沒有抬頭，繼續觀看著賬本，只是嘴上說著。
「這次，可賣了？」
男子想了想后道：「該是賣了，聽說那高公子走時心情不錯。」
方綾這才將頭抬了起來，「手中未提什麼東西？」
男子搖頭，「未提」
「但晚些時候應國公府的家僕去了趟潯峰院了，具體幹了什麼，小的也不清楚。」
「那些家僕可有搬走什麼東西？」
「沒有」
方綾有些不解，既沒搬東西，但又派人來，走時還一臉高興這是個什麼情況。
這到底是賣了沒賣？
想到這裡，方綾許久才道:「這樣，你去散播一個消息，就說方毅已經將那龜殼給賣了，說他褻瀆仙人。」
「我倒要藉此探探他的虛實，看看他葫蘆里究竟賣著什麼葯。」
那日從前院古井回來，他便越想這事越覺得不對勁。
後來聽說不少人上門前來欲購買方毅手中的仙龜殼，他才漸漸意識到，那個什麼鬼仙人很有可能是方毅自導自演的一齣戲罷了。
從始至終他就只是想把龜殼轉手，從中撈一筆。
還當真是無恥之行為，這方毅想通過這種歪門邪道的法子來賺錢也就算了，竟還把他扯進去。
想想那日跪在地上，對著一隻烏龜跪拜，方綾就生氣，有一種被人戲耍的感覺。
所以，方綾這些天一直派人盯著潯峰院，觀察著潯峰院的一舉一動。
他叫人去散播謠言，是想看看方毅的反應，如果他要是毫無反應，那麼自然是心虛了，估計這龜殼已經買給了高文凱，屆時謠言成真，他的名聲也就毀了。
若是方毅聽后立馬拿著仙龜殼出來解釋，謠言確實會散，但在這風口浪尖上，他絕對是不敢再售賣仙龜殼，那麼他的一番籌謀自然落空。
這樣一來，方綾也能好好出口惡氣。
幾日後，人們津津樂道的仙龜之事有了極大的轉變。
現在翼城中，關於仙龜之事，有了一股不一樣的傳言。
有人說，這方家六少爺將仙人贈予的龜殼高價賣給別人了。
一開始只是少部分人傳著，然後開始越來越多人知道，再加上林久確實是偷偷向外透露過這一消息，而他也一直並未出面解釋，到後來大家都認為事實就如傳言那般一樣。
仙人留下的東西那便是仙物，他不好生供奉著，竟轉身賣給了別人，這分明就是褻瀆仙人的行為。
沒想到仙人竟選了這麼一個福子，真的白瞎了眼。
諸如此類的話，在整個翼城廣為流傳，自然也傳進了潯峰院。
「他們說的都是哪裡聽來的胡話，這仙龜殼明明少爺沒賣出去，那些個人凈會平白無故冤枉人。」
採薇聽聞關於方毅的傳言，十分氣憤的說著。
「公子，您想想辦法吧，現在大家都說您褻瀆了仙人。」
林久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並不在意道：「嘴長在他們身上，我又能如何呢，讓他們去說。」
「不用去管那些事，清者自清。」
「可是……」
採薇還想說什麼，林久卻已經走了。
有句話說的好，黑紅也是紅，只要仙龜有話題，有熱度，大家就會一直聊下去，知道的人也就越多。
待到廟宇修建完成開門迎香客的那天，來院里祈福上香之人就會越多。
也不知道這事，是哪個看他不順眼的兄弟叫人傳出去的事情，他倒要好好謝謝他了。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由於林久並沒出面解釋，仙龜之事愈演愈烈，現在發展到連三歲小孩都知道，方家六少爺辜負仙人信任，褻瀆仙人，不是什麼好東西。
雖然外面傳言越演越烈，但林久在院中卻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歲月靜好的模樣。
別人都說，時間會磨平一切，在時間的沖刷下，所有流言終將會平息。
事實確實如此，就在眾人都不再討論仙龜之事時，城中卻因為一件事情，再次將方毅推向了風口浪尖。
起因竟然是應國公的母親劉氏要過生辰了，其孫為了博祖母一笑，便花重金以其祖母的名義修建了一座小型的寺廟。
而寺廟中供奉的不是各路神仙，而是近日來大家討論最多的仙龜。
這座仙龜廟已經修建完畢，將於三日後開門迎客，屆時全城百姓皆可一睹仙龜之殼的風采。
此消息一出，原本快要停歇的話題，又再次討論了起來。
原本只是猜測的流言這次算是徹底有了證據。
原來，方家六公子就是將仙龜賣給了應國公府的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