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白芷,叫岳洞庭到會議室來,我有事找他談。」張天照說:「讓他多穿點,馬上下去。」
白芷不明所以,但還是立刻答應著出去了。
「小嚴,去工場找藺雲來,就說有情況。」張天照繞過回來的朱翠翠,有點鬱悶。海風秋他們那個地下居住點的隧道大約有三十米長,靠他和白芷兩個人使用背包裝塌方的土石,清理出來並不困難,困難的是掩飾他們擁有空間的事實。
「出什麼事了?」朱翠翠問嚴柏森,嚴柏森搖搖頭,示意她把皮衣換上。張天照鎮定的走下樓梯,把備註改成:撤離出入口,傷亡。
海風秋的備註在幾秒鐘之內就改成:一死一傷。
岳洞庭下來的時候,岳湘也跟著下來了。朱翠翠比岳湘還快兩步。嚴柏森沒跟過來,他直接出去喊藺雲來了。
「你倆去廚房!」張天照的臉黑的和海風秋有得一拼,女人的好奇心有時候真心要命。白芷對朱翠翠打手勢,朱翠翠溜廚房去了。
岳湘笑嘻嘻的挽著岳洞庭的胳膊,一副我就想聽聽你們說什麼的模樣,張天照沒客氣,直接罵:「滾!」
「師傅!」岳湘跺腳,「師傅你幹嘛這麼凶。」岳洞庭勒住岳湘的脖子把她也甩廚房去了。白芷最後一個進會議室,把門關上。
「海風秋說他們那個隧道塌方了,一死一傷。」張天照盯著岳洞庭,「我和白芷先去隧道那邊看看,岳洞庭你把所有人召集起來,先去醫院和查看附近其他地下入口的人安排好,直接去,剩下的人拖三到五分鐘再帶過去。」
岳洞庭清楚為什麼要拖時間,他點著頭說:「我去通知陸雷和孫和平集合。」拉開門出去。
岳湘守著門口攔他,哭斥哥哥欺負她,岳洞庭恨的一腳把她踹出去了。岳湘嚇得眼淚都沒了,坐地下發愣。
白芷繞開岳湘,和朱翠翠說:「燒開水灌熱水瓶,越多越好。」
路上的積雪已近一米,走起來非常困難,外面除了他倆和遠處嚴柏森的影子,就沒有第四個人活動。他們到達海風秋家的隧道入口,張天照憑著記憶扒開雪堆找到入口,朝背包里裝混凝土和磚渣石塊。他倆一起動手,沒兩分鐘就清到了拐角的崗亭。崗亭塌了一小半,兩個值班的戰士擠在一起,臉上全是擦傷,凍的夠嗆,出來的時候搖搖晃晃,人都是木的。
張天照掏出兩瓶酒擰開瓶蓋遞給他們,說:「邊走邊喝,報信去!」
倆驚魂未定的戰士接過酒瓶,真的邊走邊喝走遠了。拐角朝下的隧道全塌了,白芷試著收了一塊石頭,那塊空間立刻被掉落的混凝土塊壓實了。「怎麼辦?」她看著張天照吸氣。
張天照彈出水球,水球變化形狀滲透進縫隙,凝結成冰框,白芷迅速把冰框中間的石頭收背包。張天照加固,白芷收石頭,他們沿著隧道原來的方向掏了個一人高兩人寬的洞,效率很高。六七分鐘之後接近底部的時候,他們聽見了海風秋的喊聲:「都退後,當心滾落下來的石頭!」
張天照加大了使力異能的力度,凍住了整個下方的碎磚石。海風秋看到縫隙中的冰,明白了張天照的意思,在另一邊朝背包里收石塊。隧道很快打通了。陳姐夫一馬當先朝外跑,他後面是一長串的軍官,老中青都有。岳洞庭和他們這群人打了照面,陳姐夫直接把岳洞庭拽走了。
居住點裡很安靜,原本站在室外的人看到通道打通,都默默的回簡易房去了。家家戶戶的窗口都有手電筒的光亮。
張天照拿著手電筒在居住點裡轉了一圈,發現不少地方都有裂縫,建議居民儘快撤離。
家屬們聽說要撤離,什麼都沒拿,大人扶著老人抱著孩子出來了。手電筒的光柱有序移動,大家自覺排隊朝外走。孫和平和陸雷帶著十來個人在外面接應,照顧傷員。
海爸爸牽著小菲的手路過在出口站著的海風秋,什麼也沒說。小菲冷的直哆嗦,海風秋把小菲摟懷裡,沒好氣說:「我們家孩子不是孩子啦。」
海爸爸的表情又像是生氣,又像是高興,複雜的簡直無法形容,小菲看看姥爺再看看舅舅,直接嚇哭了。爺倆慪氣就讓孩子哭,白芷看不下去了,她把斗篷解下來把小菲包上。海風秋把小菲朝孫和平懷裡一送,說:「小孫幫我把家屬送駐地去。」
孫和平爽快的答應了,抱著小菲去攙海爸爸。陸雷跑向他的家人說了幾句話,沙家那一堆幾十人也跟著孫和平走了。
陸雷對海風秋笑笑,說:「現在回家太冷了。」
「確實冷。」海風秋應他一聲,說:「半小時以後駐地集合待命。我去看看情況。」
「不去別的居民點看看?」陸雷非常驚奇的問。
「看上面怎麼安排。」海風秋說:「你別亂跑,你現在是我的兵。」
大家回到駐地都在一樓會議室呆著。海風秋回來的時候帶回來壞消息。1區十二個地下居民點有三個居民點的出入口塌了。另兩個居民點中的一個有人變異成喪屍,那個居民點傷亡慘重。上面給他們安排的任務就是在駐地呆著。
過了一個鐘頭岳洞庭回來了,他帶來的消息更加詳細。據倖存者說,最先變異的是一個五歲的孩子,這個孩子變異成喪屍之後咬傷了幾十個人,在地下通道重新被打開的時候帶著喪屍群沖了出去。那邊負責求援的是二中隊的異能者,他們殺死了那個孩子之外的全部喪屍,那個小喪屍獨自逃出了1區。
岳洞庭最後總結說:「據說孩子特別容易在情緒崩潰的時候變異。大家看到愛哭愛鬧的孩子都小心點。」
「又一個。」陸雷都要哭出來了,「這是咱們區的第五個了。」
「逃走幾個?」海風秋問。
「一個都沒捉住。」沙霆比表弟冷靜,他的臉色也非常難看,「一被發現就跑了,跑出去就再也找不到了。」
不是找不到了,是飛快的長大了。海風秋和張天照交換眼色。張天照問:「被這種喪屍咬過的人怎麼樣?」
「會比一般的喪屍強很多。」沙霆說:「5區有近百人被一個變異的孩子咬了,這近百隻喪屍在小喪屍的帶領下躲了好幾天,子彈和異能都拿它們沒辦法。它們突圍之後,跟沙子撒進沙灘似的,再也找不到了。」
「都是五歲左右的嗎?」海風秋面色凝重,他家小菲上個月才過的六歲生日。
「差不多。」沙霆說:「不過對你來說有個好消息,變異的全是男孩。」
脫不了又是大伯娘做的好事,張天照冷笑一聲。
海風秋抽出又一疊申請報告摔在桌上,「這是剛才拿回來的申請,打申請的包括二中隊的中隊長和各小隊的隊長。還有沙霆、沙霜。」岳洞庭把申請報告拿過來擺白芷面前。
沙霆和陸雷驚奇的看著他們。岳洞庭這兩天表現非常搶眼,海風秋徵求他的意見很正常,可是岳洞庭一副全以為白芷為主的樣子是什麼意思?
白芷把張天照做摘抄的本子拿過來,挨個記申請人的職務、姓名,異能,總結說:「金系異能九個,雷系異能七個,職務最低的也和你平級。」她把記錄人名的紙撕下來壓在申請報告上,用力推到海風秋面前。
這些人未必是想接受海風秋的領導,更大的可能是給海風秋施壓,讓他把迅速提升異能的辦法說出來。
「明天去練兵。」海風秋面無表情,「有些人的位子該動動了。」
岳洞庭把練兵計劃書給白芷,說:「計劃我抽空做好了,就是大量的喪屍不好找。」
「去4區。咱們清江。」白芷微笑,「報名的人和輔助隊員可以自由組隊。主力單人行動,好不好?」
海風秋點頭同意。用練兵的借口把存心為難他的人拐去給4區清江,這是給他和他姐夫赤祼祼的涮聲望啊。這主意要是他出的,消息一放出去多少人要罵他:你異能叼了不起,你還讓不讓別人活?嬌滴滴的外來妹子出這樣的主意,大老爺們還真罵不出口。團隊里有個這樣的妹子真是太好使了。
藺雲來含著一口茶嘿嘿笑。張天照把他的摘抄本子拖回來,歪頭和白芷一起看計劃書。
岳洞庭的計劃書做的中規中矩,就是車輛、人員的安排,要帶的物資,留守的人員,方方面面都考慮的很詳盡。張天照看完把計劃書傳給藺雲來。藺雲來看完扔給孫和平,孫和平看完甩海風秋面前。海風秋看過,說:「大家都沒意見就照這個辦。」他把計劃書還給岳洞庭,「你安排吧。誰還有事要說?」
「我。」張天照說:「需要把房間重新安排下,家屬放一塊去。現在這樣非常不方便。」
「我們現在有兩個廚房,可以分一個給家屬用。」岳洞庭說這句話的時候有點難為情。他媽他妹妹一直在占集體的便宜。
「不用不用。我們家人就是暫時住一兩天。」陸雷笑著說:「主要我們家那院子挪出來當倉庫了,把倉庫搬出去要花點時間。」
「先住著吧。這幾天未必有空給你們搬。」海風秋說:「咱們的人統計一下,盡量攏一塊住。」
搬宿舍其實也沒什麼好搬的。就是西頭的兵搬東頭來,岳家母女搬西頭去。岳洞庭才收拾過岳湘,岳阿姨很老實的搬家了。
張天照和海風秋商量了下,如果下一次光球降臨和上一次一樣,異相基本上消失,他們完全可以留在駐地。他倆的房間挪白芷對面去,藺雲來和岳洞庭挪朱翠翠那間對面,把朱翠翠挪到二樓和嚴柏森面對面住,她那間留給顧家兄弟住。這樣防盜門裡面四間屋就全是自己人,光球降臨時留下的空間足夠大,外面的人進不來也不會發現什麼。
三樓東頭外面的六間被陸雷接收了,他佔了個單間捎上沙霆同住,剩下的五間住了十五個兵。三樓塞不下的幾個被孫和平接收插他的兵屋裡。
搬過家之後確實緊湊多了。西邊空出幾間屋,海風秋回了趟地下居民點,把他姐夫家的傢俱什麼裝背包里全帶來了,佔了兩個房間把傢俱重新擺上。
傍晚陳姐夫回來一看,屋子裡拉著厚厚的窗帘,牆上掛著明亮的帳篷燈,靠牆一排熱水瓶滿滿的全是熱水。倆老頭抱著熱茶杯在燈下下棋,屋子裡香噴噴的,老頭居然洗過澡了。
他閨女也洗過澡了,乾乾淨淨香噴噴的,穿著改過的新棉襖坐一邊喝牛奶啃蘋果。這是老婆大人回來了?陳姐夫的眼淚都要下了,問:「小菲,你媽回來了?」
小菲搖頭,說:「白芷阿姨和朱翠翠阿姨給我洗的澡,家裡也是她們收拾的。」
「你舅舅呢?」陳姐夫問。
「舅舅煮飯去了。」小菲咬蘋果,「姥爺要和沙爺爺喝酒。」
陳姐夫下來兩邊廚房都沒找到人,進東邊會議室找。東邊會議室里掛著兩個帳篷燈,海風秋他們那個小團伙一人咬根棒棒糖,男的都捧著書在看,一個姑娘站桌邊,拿著剪刀尺子在一件衣服上比比劃划,桌上還有一個針線筐。
沙家的幾個孩子在另一邊,沙霜托著腮直不愣愣的看著海風秋髮呆。陸雷和沙霆找了一副撲克在玩。
陳姐夫看著沙霜搖搖頭,過去拍海風秋,把他拉出來,說他:「你空間有多少水,燒出來給小菲洗澡!」
「我們有水異能。一次能灌一水箱。」海風秋拉他出門繞角落,這後面有個車庫。海風秋把房車停車庫裡了。白芷正在弄菜。張天照坐在方桌邊看書。海風秋把姐夫推浴室門邊,指著架子上的衣服說:「都給你準備好了,快洗。」他怕姐夫難為情,用異能把卧室的門給封上了。
陳姐夫看著銀光閃閃的金屬門直搖頭,說:「異能還能這麼用!你的異能是怎麼回事?」
海風秋說:「異能覺醒之後我被喪屍咬過,然後就升級了。」
陳姐夫吸氣再吸氣,「你們都是這麼升級的?」
「大部分都被咬過。升級光靠被咬也不行,我們也就今天沒殺過喪屍和變異動物。」海風秋捏拳頭,「你別看白芷那麼厲害,每次異能用光,她脫力之後都難受的死去活來。」
「上次你們殺變異牛的事我聽說了。」陳姐夫說:「這姑娘真心不錯,可惜有男朋友了。」
海風秋的臉黑里透紅,他轉過頭不敢看他姐夫,「姐夫你覺得我有希望不?」
「沒有。」小舅子看人的眼神確實不對,可惜人姑娘眼裡只有她男朋友。陳姐夫同情的拍小舅子的肩膀,「沙霜很不錯啊。試試?」
「沒沙霜什麼事。」海風秋的臉更紅了,「姐夫,你跟我姐談戀愛的時候是什麼樣的?」
「我去洗澡。」陳姐夫逃進浴室拉帘子。
白芷就在幾米之外,氣息甜美誘人。海風秋倒在床上,深深吸氣。
張天照把參考書收起來,深深吸氣,輕聲說:「化學反應真神奇。」
「為什麼這樣說?」白芷夾起一粒黃豆給張天照,「下酒的干炒黃豆是這個味道嗎?」
「差不多吧。」張天照嚼黃豆,「你這兩天的味道,不太一樣了。」
「是有點。」白芷把黃豆倒出來裝盤,「很明顯嗎?要不然我灑點香水蓋一下?」
「非常明顯,灑香水就不要了,我聞到香水味會拉肚子。」張天照笑,「安全期要過了,明天我去找找小雨衣。」
白芷手裡的鍋鏟撞到鍋,她低下頭,把鍋里剩下的黃豆倒進另一個盤子。
「幹嘛這麼害臊?」張天照在她耳邊吹氣,「還痛嗎?」
白芷推開他,「別鬧,還有兩個菜。」
「給他們幾個罐頭。」張天照坐回桌邊,「每天和你單獨相處的時間少得可憐。我想一睜眼只看到你一個。」
白芷輕笑,說:「我也是。好像都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今晚我們就在這。要是和昨晚一樣,以後晚上就不用出去了。」張天照打了一個呵欠,「光球這麼大補的好東西,不可能一直都有。你現在在弄什麼?」
「煎湯圓,下酒的。我第一次去吃喜酒在老家鎮上。就有這道菜。很香的。」白芷搖晃平底鍋,把油搖勻,「再炸一個豬皮就齊全了。一定要請陸雷他們喝酒嗎?」
「嗯。岳洞庭說得請。」張天照點頭,「今晚上要把他和孫和平的毛都順一順。我們得想辦法把他倆的異能弄上來。你弄了幾個菜了?」
「五個。一共六個。」白芷專心炒菜,沒一會兒,炸豬皮特有的香味就出來了,海風秋躥出來守在鍋邊吸氣,說:「好香。」
白芷把收進背包的菜拿出來讓他裝背包,說:「這兩個保溫瓶一個是羊肉湯,一個是雜糧粥。你拿出來的時候要說清楚,老人胃腸不好只能喝粥。」
「我們老頭好養活,給什麼吃什麼。」陳姐夫滿面紅光出來,對著滿桌子的下酒菜滿意吸氣,「白芷姑娘手藝趕得上大廚了,老頭在家從來沒享受過這麼高規格的待遇。」
海風秋飛快地把下酒菜收起來。白芷把鍋里的炸豬皮盛兩盤端給他。張天照過來用異能涮鍋。陳姐夫對他們把異能轉民用的思路真心佩服,問白芷,「你那個雷系異能,能給手機充電吧。」
白芷笑著點點頭,海風秋還怕他姐夫不夠糾結,說:「她三哥的火球燒洗腳水效果不錯。」
他們下車之後,張天照繞到車后加水加油。海風秋把房車收背包里,回家給老頭擺下酒菜,端上二鍋頭,陳姐夫陪倆老頭喝酒。海風秋下來吃晚飯。吃過飯白芷和張天照把顧天白那屋裡的東西收收,拼上兩張摺疊桌,擺好椅子和碗筷,放好酒。海風秋把孫和平和陸雷嚴柏森都喊來了。加上藺雲來和岳洞庭張天照,七個人喝酒。沙霆中間來找陸雷,岳洞庭熱情的把他留下了。
沙霆喝高了使勁看海風秋,海風秋被他看得毛毛的,說:「沙霆我要是哪裡得罪你了我給你道個歉,我們一杯泯恩仇行不行?」
「你沒得罪我。」沙霆說:「我就是看不慣你。我們沙霜不差啊,你為什麼看不上她?」
哥啊,你喝醉了為什麼這麼直接?這事不適合酒桌上公開說啊。陸雷溜酒桌底下去了。
海風秋笑笑,說:「我從來不吃胡蘿蔔,沙霜她就是胡蘿蔔,這個沒辦法。」
「那你吃什麼?」沙霆真心喝高了。
「除了胡蘿蔔,什麼都行。」海風秋舉酒瓶,「沙霆,咱們不糾結這個行不行?來喝一口。」
「不行,你不答應做我妹夫,我就不跟你喝酒。」沙霆把酒瓶重重頓桌上,「你倆都單身,試著處處唄。」
海風秋沒接話。
一牆之隔,朱翠翠也在和白芷說沙霜,「她看我們海哥的那眼神,跟想生吃了他似的。你說她能不能把海哥拿下?」
「應該能吧。」白芷小心縫衣服。她和朱翠翠給小菲洗澡的時候發現小菲的裡衣全小了。現在末世也沒地方給孩子買衣服,白芷找了幾件秋衣秋褲,和朱翠翠一起改小。她倆一晚上都在弄這個。朱翠翠把針線放下,伸懶腰說:「沒想到老娘還有縫衣服的一天,還是給別人家的閨女縫衣服。你說沙霜是真喜歡還是假喜歡海哥啊。連我一個打醬油的都想得到給人家孩子改幾件衣服。她們家差不多大的孩子還有好幾個,就不給人孩子勻兩件?」
「穿裡面看不見。孩子不說誰知道。沙霜那個性格挺直接的,估計也想不到那裡,」白芷替沙霜說話。
「白芷阿姨,白芷阿姨,你在家嗎?」小菲敲門。
「在的呀。請進來。」白芷放下針線去開門。
小菲拉著一個小男孩進來,說:「白芷阿姨,這是我新認識的朋友,他說他餓,能給他找點吃的嗎?」
小男孩臉色有點發青,一直在哆嗦,青紫色的嘴唇抿的緊緊的。白芷愣了一下,和朱翠翠說:「翠翠,你帶小菲去廚房去,我在柜子里藏著一罐奶粉,先沖一杯牛奶來。」
廚房裡根本沒有奶粉,朱翠翠找不到奶粉,肯定知道有問題,會把小菲領回家問大人。
朱翠翠答應了一聲,把小菲帶下去了。白芷把門扣上,問他:「你冷嗎?」
小男孩搖頭,說:「我餓。」他說話的時候,唇角兩枚尖齒非常明顯。他緊張的看向門口,說:「阿姨,小菲……」
白芷深深吸氣,這孩子還不知道他變異了。
「小菲幫你沖牛奶去了。」白芷露出微笑,「等一會兒她就會來啦。」
小男孩點頭,「阿姨,我好餓。」
白芷從口袋裡摸出一根棒棒糖,剝開來給他,「先吃塊糖吧。阿姨找找還有什麼吃的。」
白芷假裝翻桌子的小抽屜,從背包里拿出一包小蛋糕,一包糖,還有一包鹵牛肉,把三包零食擺到小男孩面前,說:「請你吃。」
小男孩的眼睛盯著糖,手卻伸向了鹵牛肉。他的指甲烏青發黑,手指蒼白髮青。他一下就撕開了鹵牛肉的包裝,吃相異樣兇狠。白芷在他吃第一口的時候掏出了一個牛肉罐頭並且打開,放到了窗台上。小男孩吃完手裡的鹵牛肉頭也不抬撲向罐頭。白芷開一個,他吃一個,一口氣吃了二十多個罐頭,他才舔著手指,說:「阿姨,我吃飽了。謝謝你。」
「不客氣。」白芷把罐頭盒子收起來放垃圾袋裡,說:「阿姨現在要去丟垃圾,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我不放心,你和我一起下去好嗎?」
「好。」小男孩非常乖,把手伸給白芷。白芷輕輕握住他的手,開門帶他下去。沙霜從西頭出來,看到小男孩的臉,吃驚的捂住了嘴。白芷鎮定的對她笑笑,帶著小男孩下樓。
「阿姨,剛才那個阿姨想殺我。」小男孩的聲音很憂傷。
「她傷害不了你。」白芷輕聲說:「阿姨騙你和小菲了。廚房沒有奶粉。」
「我知道。」小男孩說:「阿姨怕我咬小菲。」
「阿姨曾經認識一個叫小寶的小朋友,他和你一樣大。」白芷哽咽。
「他死了嗎?」小男孩問。
「他變的和你一樣。我前天還看到過他。」白芷牽著他走向操場,駐地三樓已經人聲鼎沸。白芷把垃圾袋掉到一邊,蹲下來看著小男孩。說:「你很有禮貌,阿姨不要傷害你,你走吧,去找你的同類去吧。」
「我們不是同類嗎?」小男孩問。
「我拿不准我們還是不是同類。」白芷摸他的小臉,「快走吧。翻過最外面那個高牆,一直朝外面走,你會找到同類,我聽說有四五個,也許會有更多。你會找到他們的。」
「阿姨,我想吃糖。」小男孩說。
白芷掏出一包糖給他。小男孩抓住糖,一躍而起,幾秒鐘就跳過了操場,消失在一堵高牆的後面。
幾個沙家的男人端著槍衝出門廳,黑洞洞的槍口對準白芷,有人問:「小喪屍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