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話、名為自由
「喂，不管什麼時候看還是很震撼吧？」
扎斯丁一把拍在看著巨大的人性機動兵器發愣的修的肩膀，將他從發獃之中驚醒過來。
「啊，確實。」剛剛不知道在想寫什麼的修反映了過來，「這麼近距離的看起來，人類還真是渺小啊！給這些巨型兵器來說，人類還真不夠他一個腳掌踩的！」
「怎麼，到了這個時候才想感慨生命的脆弱么，這可不像你啊？」扎斯丁翻身靠在圍欄之上，看著修臉上那與他不符的寂寥神色，理解的笑了笑，「是因為阿瑪菲家的事情吧？」
「恩。」修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有這麼控制不住表情，被人一眼就能看穿的時候。
但是此刻的修，確實沒有那種再用任務狀態的冷酷或是平時那種從李易那邊學來的輕佻來偽裝自己。他沒有那個心情，也知道自己偽裝不住。
在穿梭機上，修在鼓起勇氣一口氣將尼高爾情況通過通訊聯繫上阿瑪菲夫婦的時候，修聽見了通訊器跌落在地上的聲音。
在許久之後，通訊的那一頭傳來了羅米娜阿姨那剋制不住的痛哭之聲。不知道為何，以前在狼牙的時候，修也是經常面對這樣的哭聲的，甚至到了有些麻木的程度。但是為何如今，羅米娜阿姨的哭聲，卻宛如狠狠地再砸修的心頭一般，讓他有種說不出的堵得慌的感覺。因為不僅僅尼高爾是自己從小到大的朋友，這兩位長輩，也是看著自己長大的么？
尤利叔叔雖然還能保持鎮定的講話，但是修聽得出來，他聲音之中的顫抖。
對於生育能力本就比較低下的調整者來說，子嗣是十分寶貴的。尤其是他們就尼高爾這麼一個獨子，如今卻變成了這幅模樣，雖然沒有死，但是卻也相差不遠，這叫他們如何不悲痛？
在回到plant，親手和他們一起，將尼高爾送入了重症監護病房之後，修居然除了一句「對不起」之外什麼都說不出來。
「修，這不是你的錯，我相信你一定已經儘力了。」尤利搭著修的肩膀，只是微微的搖了搖頭，「你和阿斯蘭已經違反軍令也要救尼高爾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老實說，我還得十分感謝你救了他啊！尼高爾有你們這些好朋友，是他的福氣啊！」
尤利的明白事理，這樣平和的語氣，甚至略帶感謝的心情，讓本來做好了接受憤怒憎恨，甚至是拳腳相加的修宛如用錯了力一般，不僅沒有讓修釋然，反正更加的不安和愧疚了。
「修，算是阿姨求你！」就在這個時候，趴在重症監護室的玻璃外面哭泣的羅米娜阿姨突然衝過來，緊緊地撰著修的手，那巨大的力氣讓修都不由得感覺到了一絲的疼痛，「請你，一定要為尼高爾報仇啊！這個孩子，從小就最懂事了，可是現在……可是現在……」
羅米娜阿姨說不下去了，長時間的哭泣彷彿將胸中的空氣也隨著悲痛哭乾淨了一般。
尤利將羅米娜抱在懷裡，給了修一個抱歉的眼神。然而修卻只是愣愣的站在原地，望著自己被羅米娜阿姨撰出一道道紅印的地方發獃。
這就是媽媽么？那一瞬間羅米娜的眼神讓修徹底失神了。那強烈的恨意包裹之下的，快要滿出來的關心和心痛。這種由愛而生的恨讓修再一次忍不住嫉妒起尼高爾來，他即使現如今躺在病床之上，卻還有能夠為他如此牽腸掛肚的媽媽？自己呢？
修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他被帕特里克接去薩拉家生活的第一天，蕾諾亞看自己的眼神。雖然那個時候的他卻有種莫名的抗拒感，但是那種陌生的關懷讓修有一種溫暖的感覺，他並不討厭的安逸感覺。但是還沒有等他習慣這種感覺，並且做出回應時，血色的情人節，宛如一個噩夢一般的降臨了……
修不由得握緊了拳頭，這件事情一直是他心中永遠的痛。一下子失去了兩個可以稱之為親人的人，這讓好不容易才開始感覺到親情的溫暖的他比一般人更加難以接受！
該死的自然人，總有一天，我會要你們付出同樣的代價的！
「阿姨，你放心吧，我很抱歉沒有保護好尼高爾，但是我一定會讓那些該死的傢伙付出代價的！」
修看著自己那被羅米娜捏紅的手腕，信誓旦旦的說。
連他自己都沒有感覺到，他的敵人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從地球聯合覆蓋到整個自然人了……
那本來微微有些被拉克絲說動的心再度整個沉浸在了仇恨之中。
「不要多想了，」看著出神的修，扎斯丁搭上了修的肩膀，「你也只是做了你應該做的事情不是么，為此還受了軍紀處罰呢！雖然都是個虛的形式，不過挨了一個處罰，卻得到了阿瑪菲家族的支持，這筆買賣倒也不虧啊？」
「如果人與人之間真的都能夠用買賣來衡量就好了，錢總是算得清的。我最討厭的，是那些算不清的帳！」修緩緩地抬起頭來，看著眼前這台灰色的巨大人形兵器，「這台唯一已經接近完工的機體叫什麼來著？」
「這台么？」扎斯丁看著那台機體，自豪的笑了笑，「zgmf－x10a，f
eedom！被冠以自由之名，希望這孩子能夠在你的手中，給plant帶來真正的自由吧！」
「給我的？」修疑惑的指著自己的鼻子，他一直直到工程完工，都不知道這台機體究竟是誰的。
「當然是給你的了！」扎斯丁露出不高興的神色，「這五台核能機本來就是最高評議會心疼自己的子女，為了你們這個太子d紅衣小隊的五人所準備的！尤其是這台自由，這台全能性的中距離壓制機體，就為了射擊格鬥全能的你而專門準備的！還有那台zgmf－x09a，名為正義的機體，則是為偏向于格斗戰的阿斯蘭設計的！所以相比起其他的機體，你們這兩台完成的速度要快的多！全是因為你們那個護短的老爸啊！唉，點了個『好爸爸』天賦技能真好，我怎麼就沒有這種命呢？」
「那我自己設計的那台高達呢？」直接無視了扎斯丁內牛滿面的幽怨，修疑惑的說。
「喂喂，輕點！」扎斯丁連忙捂住了他的嘴，在他耳邊悄悄的說，「那台機體的存在，即使在這個工廠裡面也還有大部分的人並不知情。真正知情的，只有你、我、克勞斯，以及薩拉家最信任的直屬親信才知曉！那是一台『完全不存在』的機體，就連編號都是空白的機體，你懂么？」
「好吧好吧，那那台所謂的不存在的傢伙如今怎麼樣了？」修還是對自己的作品很是在意。
「額，還是有點難度啊。不僅是加裝海市蜃樓系統，還有你所設計的那個改版的龍騎兵系統實在是有些複雜，靈敏度這麼高的東西，在宇宙空間之中活動，你真的能夠操縱的過來？」
「沒有辦法運用的東西你覺得我會就這麼浪費國家的人力物力？」修翻了個白眼，「你還是直接跟我說完成度在多少了？」
「本來應該是百分之七十了，自從你再次加入了那個什麼與你的機器寵物人工智慧相互連接的程序之後，完成率又變成了百分之六十七！」扎斯丁一臉詭異的看著眼前的修，「有時候真不知道你的腦子是怎麼長的，啟用人工智慧代替第二駕駛員這樣的大膽想法你都敢付諸實施啊！」
「拋開那些不說，也就是說，那台機體要距離真正完全還沒有的很啊！」修無奈的擺了擺手。
「沒辦法啊，老大你得理解啊，畢竟多了這麼一台機體，國家的預算就已經很是吃緊了。又為了不讓別人發現，所以能夠動用的資金相當有限，進度自然就慢了。」扎斯丁也無奈的聳了聳肩，「這又不是擺積木，想多擺一個就多擺一個的。目前你就先用這台自由湊合著吧，真要是等到了危急時刻，再出動這台機體也不遲啊！畢竟，秘密武器之所以被稱為秘密武器，就是要在關鍵的時刻，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啊！」
「得得，別和我扯淡，我又不是沒有再兵工廠呆過。」修擺了擺手，「對了，我可是將哈嘍託付給你了，那可是我最重要的東西，你要是敢送掉一顆螺絲老子就松你一根骨頭！」
「行了行了，我知道那玩意很寶貝的！你和拉克絲小姐的定情信物嘛！」扎斯丁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直到你來領取那台秘密武器之前，我會盡量試著將哈嘍和那台機體的系統連接起來，並讓它能夠作為人工智慧去戰鬥的！」
「既然如此，我先走了，我還得去核武室一趟呢。那個『創世紀』雖然已經不是按照我原來的想法製造的，但畢竟是我提出的計劃，按照慣例，我還得過去一趟。」修拍了下扎斯丁的肩膀，「您老就繼續努力，將剩下的那幾台機體也陸續完工吧！伊扎克那個傢伙現在可是憋足了勁沒處撒呢，等他回來要是發現沒有自己的機體，那你可就有的受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大少爺！唉，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哪！為了一句你們這些官二代的話，老子就得鞍前馬後累死累活，混口飯吃我容易么！」扎斯丁悲憤的想要一頭撞在欄杆上。
修還沒有來得及走出兵工廠，就看見一個同樣身著紅衣精英服裝的女孩從一架類似於基恩的ms那邊向著他走了過來。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這台機體應該是和克魯澤隊長使用的那台同一個系列的機體，好像叫做西古吧？
「修隊長你好，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你。」棕色長發的女孩來到修的面前，十分英氣的向著修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額，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應該叫做詩和吧？」修想了想，忽然想起了當他回到plant之後，安頓后尼高爾的事情之後，接到克魯澤隊長的通知。那個時候他沒有那個心情，只是在醫院的門口碰到她，微微點了個頭就徑自離開了，只是沒有想到會在這裡再碰到她。
「是的，我是接替目前無法上戰場的尼高爾前輩新加入克魯澤隊的新隊員，我叫詩和·哈尼夫斯，修隊長！」似乎因為修居然能夠僅僅只是匆匆見過她一面而記住了她的名字，詩和的臉上洋溢著一絲笑容。
「不好意思啊，昨天匆匆的就走了。還有，現在阿斯蘭·薩拉才是薩拉隊的隊長，我和你都不過是隊員而已，就不用叫的這麼見外了。」修微笑著對她說，「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裡，機體出問題了么？」
「不，不是的，只是整備班的人說，我的西古還可以進一步改裝一下。反正目前我還是在plant本土待命，有時間就將機體送到這裡改造並且保養一下了。」聽到修的話，詩和也不再那麼拘束。
「是這樣么，確實對於我們這種衝鋒在戰場第一線的士兵來說，一台性能優越的機體，能夠大幅度的提高我們的生存率。」修看著那些在那架西古上的上上下下的工作人員，微微點了點頭。
「聽說修隊長、額，修……前輩，你原來也是這裡的研究人員？」詩和有點好奇的看著修。
「恩，算是吧，曾經呆過一段時間。不過不是在這個機武室，而是在那邊的核武室。」修看了一下手錶，「不好意思啊，看來我又得先告辭了，核武室那邊還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去處理呢，只能讓你一個人在這裡等待了呢。」
「恩，沒事的，隊長，你先去吧！」看來她一下子還是沒有辦法改掉這個習慣性的稱呼。
修也只能苦笑著搖搖頭，就這麼自顧自的走了，卻沒看見，在他背後的詩和，臉上露出了一絲竊喜般的歡愉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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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我的歌聲有進步么？」拉克絲笑顏如花，帶給這黑白的世界絢麗的光彩。
再次見到這美麗動人的丫頭，修不知道是一種怎麼樣的感覺。
「我對於音樂這方面是真的沒有辦法像那些評論家一樣說的頭頭是道，也聽不出你有沒有進步。我只能說，還是一如既往的動聽啊，拉克絲。」修嘆了一口氣，讓自己露出了一個笑容。
「可是你的這句話比任何評論家所說的更讓我高興呢，因為有種很真摯的感覺。」拉克絲笑得很幸福，但是那種幸福感卻讓修莫名的感覺到一種不安。彷彿是內心深處在害怕，有一天，這樣幸福的笑容將不再屬於自己一般。
「吶，修，如果有一天，我們站在了對面的話，你會怎麼樣？」正在修有些發獃的時候，拉克絲突然開口了。沒有如同往常一樣喜歡看著修的眼睛，而是轉頭看向窗外，臉上依稀可見一絲落寞的神色。黃昏時的光芒照在拉克絲那雪白的紗裙之上，染上了一種悲傷的色彩，讓修的心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
這個問題修曾經無數次的設想過。最初的答案是，如果拉克絲變成了自己的敵人，自己會毫不猶豫的親手將其俘獲，甚至擊殺。可是隨著相處的時間日益增長，他不知何時開始慢慢地習慣了小妖精的存在。那個本該堅決的答案，竟也在不知不覺之中，慢慢地軟化，模糊。這讓修在感慨小妖精那恐怖的魅力之時，卻又不知道為何心甘情願的接受她的魅惑！
修現在想想，如果真的有一天，眼前這個可人的小妖精以一個敵人的身份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時，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夠舉起自己手中的槍。這就是拉克絲·克萊因，這個絕代妖姬的魅力。如果她願意，她絕對有著能夠將男人玩弄於鼓掌之間的能力！只要他不是太監或者基佬！
或許是這個問題問的有些太突兀了，讓修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正想說點什麼時，拉克絲已經回復了以往的笑容，對著修微微一笑，「沒事，你就當我是在瞎想好了！」
就在此時，西格爾也正巧踏入了家門。
「是修啊，好久沒在這裡見到你了呢！」西格爾深深地看了修一眼，不知為何嘆了口氣。
「是啊，西格爾叔叔，好久不見了呢。」修深深地鞠了個躬，也是無奈的嘆了口氣。如果不是這場戰爭，他們可能還是像以前一樣，很和氣的坐在一起聊天吧？修現在很想趕緊結束這場無聊的戰爭，然後就什麼也不管了。
「對了修，那個『創世紀』，是你提議開發的么？」沉默了一下之後，西格爾看著修問。
「是的。」修點了點頭，他知道西格爾想問什麼，「為了防止地球聯合那群傢伙繼續狗急跳牆，如同血色情人節一般，朝著我方使用核武器，我方也需要一個能夠威懾住對方的武器存在才行！」
「是么，這是你的想法么？這個想法不能說是錯的，但是修，我希望你記住，」西格爾沉默了一下，深深地看了修一眼，「威懾武器之所以被稱為威懾武器，是因為，它是絕對不能用的！」
「我知道，西格爾叔叔，我絕對不會去動用他的！」但是如果對方先用的話，那就怪不得我了！
修從來就不是什麼宅心仁厚的主，如果對方不仁，他絕對會比他不仁上百倍！
「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西格爾欣慰的一笑，「好了，天色很晚了，相信帕特里克也希望你早點回去吧？你難得回來一次，還是多陪陪他吧！」
「恩，即使如此，我便告辭了。」修點點頭，向著拉克絲和西格爾叔叔說聲告退，便轉身離去。
在目送著修完全離去之後，西格爾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淡化了下來，默默地說了一句：「摩盧基襖就要回來了，隨著他一起來的，還有那名少年……」
拉克絲的身體抖了一下，臉色在一瞬間陰晴不定。但是下一秒，卻已然恢復正常，朝著西格爾露出了那平和的笑容：「父親，你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的。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想先回房間休息了。」
西格爾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拉克絲那纖細的背影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拉克絲，對不起，不得不讓你背負著沉重的一切。但是，你是克萊因家的孩子啊！】
【帕特里克，老朋友啊，我們終於，走到了這一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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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說看得很鬱悶，老實說我寫的也很鬱悶啊，尤其是接下來的章節。可是，如果不拿點鬱悶的事情做鋪墊，後面就沒有辦法將主角逼瘋，也不能如願以償的開**了……唉，又又當婊子又又立牌坊的人生啊……總不能抹黑主角嘛，那就只能抹黑我這個作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