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紅顏知己

  「那麼開心做什麼？」軒轅澈輕搖摺扇，無奈地看著一臉嬉笑的小太監。


  「這麼久沒見陛下，可想死奴才了。」小太監其實也與軒轅澈差不多年紀，但是卻總是一副笑容滿面的樣子，似乎在他的世界裡面沒有悲傷或者不開心這樣的情緒。


  軒轅澈嘆了一口氣，指了指座下：「坐下歇歇吧，看你滿頭大汗，外面有那麼熱嗎？」


  「外面是不熱，但是奴才剛才給您去找那個送信的人，可是累死奴才了。追出去好遠呢！」小太監嘿嘿一笑，一屁股坐到了座位上，毫不客氣。


  江城坂獃獃地看著這一切，這個小太監是什麼人，居然有這麼大的膽子。看到他的表情，小太監又跳了起來，繞著他轉了幾圈，撓了撓腦袋：「陛下，您怎麼找了一個獃子呀？一句話都不說呢！」


  被他說得臉色一紅，江城坂不自覺地退了一步。軒轅澈莞爾一笑：「你當這天下人都與你一般，整天像只猴兒一般嗎？」


  「哎呀！陛下，可是也就這隻小猴兒一直忠心耿耿陪著您呢！剛才還去給你追那兩個送信的人，可累死我了！」小太監嘻嘻笑道，一點都沒有生軒轅澈的氣。


  江城坂實在不知道這個小太監如何這樣的膽大，疑惑地看著兩人，小太監終於忍不住了，跳到他的面前指了指自己的臉說道：「我呢，就是以後你的夥伴了，我叫靈猴兒。我是同太子陛下一同長大的宮人，這世上再沒有比我跟陛下更好的人了。當然，除了那個姑娘……」


  「咳咳……」軒轅澈連忙假裝咳嗽，「靈猴兒，你剛才去追了，有消息嗎？」


  靈猴兒誇張地揮著手臂，大聲笑道：「陛下，我跟你將，那竟是一個壯漢和一個風騷的夫人一起來送的。要我看，那絕對是一對夫妻罷。」


  「他們去哪裡了？」軒轅澈急切地問道。


  「這兩個人腳力驚人，我騎著馬都追不上。不過我還是打聽出了她們的消息，這兩個人似乎是以前秋風門的人，而且還是秋風門的長老級的人物呢！」靈猴兒得意地說道，為自己能調查這麼清楚而開心。


  看他說話的時候身體一刻不停，確實像只猴子，江城坂忍不住抿嘴輕笑。可是一轉念，秋風門這個名字著實熟悉，忽然腦袋裡想起自己的父親曾經說過秋風門的事情。便說道：「必須，據我所知，秋刀門似乎已經被滅門了。」


  「滅門？怎麼可能！我調查的怎麼會錯呢！」靈猴兒看到自己的話被搶白，不由有些惱羞成怒。


  江城坂微微低頭，繼續說道：「據屬下所知，這秋刀門是一個殺手組織，我父親是衙門的人，曾經調查過他們的事情。可是他們做事不留痕迹，一直找不到證據。在去年，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秋風門被一夜滅門，大家都說是江湖仇家所做。但是猴兒公公說的也未必有所，秋風門那麼大，最多是被摧毀，要人人都殺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畢竟他們有很多的高手在。」「可是楓兒怎麼會認識秋風門這個殺手組織的人呢？」軒轅澈喃喃自語道。


  「陛下，不如我們派人去找秋風門的人，問問他們！」靈猴兒見軒轅澈面色擔憂，急忙提議道。


  軒轅澈搖了搖頭：「那兩個人現在在哪裡？」


  「這個……其實我也是在路上問來的，剛好有一個江湖中人，他告訴奴才的。我再追，哪裡追的上他們。現在，不知道跑哪裡去了。」靈猴兒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腦袋。


  「無妨，以楓兒的性格，認識一些江湖人士也是正常的事情。」軒轅澈微微一笑，收到信說明木雲楓現在是沒事的，這個消息比什麼都好。


  靈猴兒忽然轉著眼珠，走到軒轅澈的面前說的：「陛下，或許還有一個消息您喜歡聽到。」


  「什麼消息？」


  「奴才看到柳公子了！」靈猴兒的小眼睛不停地眨著，靈光閃動，透著一股機靈勁。


  這個消息一點都不比木雲楓的信來得差，軒轅澈激動地說道：「你是說柳雲霽回來了？！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回陛下，奴才也是追那兩個人的時候無意中看到的，卻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軒轅澈急忙說道：「他對楓兒那麼好，見不到楓兒是決計不會回來的，那麼他肯定知道楓兒在哪裡。走，我們趕快去見他！」


  「這……必須直接宣他進宮不是更好？」靈猴兒不解地看著軒轅澈。


  「直接進宮不是惹人亂想？柳家是豪門大族，自開國以來就一直與皇族有斬不斷理還亂的關係，宮裡宮外跟他們的聯繫都要不露痕迹才是好。不然的話，有心人亂想，豈不是有嘴也說不清了。」軒轅澈嘆了一口氣說道，他雖然平時看上去不問世事，但是卻對宮內鬥爭，朝上紛擾清清楚楚。因為不想淌渾水，所以一直置身事外，但是卻沒有人真的傻到將他當做一個懦弱太子，防備是必然的。


  靈猴兒拍著手，崇拜地看著軒轅澈：「太子說的是，既然這樣，奴才就去通知他家？」


  「不用通知，我知道他在哪裡。」軒轅澈微微一笑，合起摺扇，踏步出門。


  一切都發生地那麼地理所當然，可是江城坂卻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時獃獃地站在那裡不知道跟誰。靈猴兒走了幾步又退了回來，沖著江城坂齜牙笑道：「獃子，你怎麼還站在這裡？！換身衣服，走吧！」


  「啊？」江城坂獃獃地看著靈猴兒，不知所措。


  靈猴兒痛心疾首地看著江城坂：「我說太子陛下怎麼就看中了你呢？獃子，現在你是陛下的隨侍，陛下去哪裡你就得去哪裡，這樣的到底都不明白？」


  「可是……陛下是太子，隨便出宮的話……」江城坂撓了撓腦袋，他確實是想不通這裡面的道理。


  靈猴兒忽然像看怪物一般看著他：「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再說了，太子陛下已經及冠之年，皇上也不會過多的看管的。若平時太子也不願出宮，但是這件事情可是關係到他的紅顏知己，他才如此著急的。」


  「這樣……太子的紅顏知己是？」


  靈猴兒皺起眉頭，搖了搖頭：「這個我倒也不知道，不過聽說是個大美人。只是我都沒聽說過的，怕也只是一個普通丫頭，不然的話這個朝野里誰會不知道呢？好了好了，廢話不多說，趕快換衣服，準備出門。」


  看著靈猴兒蹦蹦跳跳地走了，江城坂站在門口，眉頭微皺。人家說主榮臣容，可是自己的整個兒太子卻似乎不像別人說的那樣，雖然有股子君王之氣，但是做的事情卻太過兒女情長。實在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跟對人，不過既然一日是主子，那便要忠心對待，管他是什麼人。想到這，江城坂趕忙跑了出去。


  秋季的京城落葉翩飛，一片繁華中透著一絲蕭索。望天樓是京城外的一處登高處，文人喜歡來此吟詩作賦，感嘆世事變化，品品社會民生，倒也愜意有餘。此時望天樓下的瀾江浩浩湯湯，激流澎湃。一年輕公子依著望天樓，看著那浩渺的江水，一時愁緒滿懷。


  「少爺，太子陛下來了。」一個老年的官家模樣的矮瘦南子走到那公子的面前輕輕說道。


  那少年微微側了一下頭：「他這麼快就知道我回來了？快點請。」


  「是，少爺。」官家連忙退下。


  不一會軒轅澈搖著玉骨扇拾階而上，走至少年身邊：「你倒也知道偷懶，就知道你會跑到這裡來。」


  「我也是學一下文人騷客，看著瀾江是否真的能改變人的心境呀。只不過我沒想到，我只跟你」少年微微一笑，卻始終不直視軒轅澈的目光。


  「怎麼？我的臉現在很難看嗎？居然連看，都不看我一眼。」軒轅澈無奈地笑了笑，走上前在少年的對面坐了下來，官家連忙擺好酒菜，為兩人倒了兩杯酒。「柳管家總是知道我的心思，這個相思紅許久沒喝過，實在是思念得很。」


  柳管家低頭笑道；「太子陛下日理萬機，自然時間緊張，這相思紅特地為您留著，只等著您呢。」


  「呵呵。」軒轅澈沒有再說什麼。


  柳管家和靈猴兒他們識趣地離開，只留下軒轅澈與那少年。那少年便是已經回國的柳雲霽，他與軒轅澈並不是在青城學院大家所看到的那樣平淡，他們是多年的好朋友，但是忌憚與家族與皇族只見的關係，他們在外人面前一直表現得不是很熟悉。


  「來，先喝一杯吧，解解饞。」柳雲霽將酒杯推到軒轅澈的面前笑道。


  軒轅澈擺了擺手：「相思紅現在是我最不能喝卻也最想喝的酒，快點告訴我楓兒怎麼樣了吧！那比什麼都好。」


  「我說，你可知道是我先喜歡楓兒的？你這樣明目張胆的就把她給搶走了，你就不怕我們連兄弟都沒得做嗎？」柳雲霽忽然冷聲說道，端起酒杯悶聲喝下，重重地將酒杯放在了石桌上。酒杯崩的一聲，碎了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