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多次試探
把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陳欣嬈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滿腹委屈,姐夫竟然不幫著自己,而是去袒護那個小賤人!
聽到女兒的講述,陳父心頭間一時間閃過了許多念頭,他拿不準宋秉爵對那個女人的態度,但是看著女兒憔悴委屈的模樣,他口頭上先應承下來:
「乖女,你不要急,爸爸自然想辦法為你報仇,不過現在咱們先回家,好好休息休息才行。瞧瞧你那憔悴的小模樣,我的小可憐喲……」
陳母想再說什麼,卻被陳父一個警告的眼神嚇得噤了聲,陳欣嬈原本還有些委屈,但是聽著父親的話也只能先回去了再做打算。
好不容易把陳欣嬈哄著睡覺了,陳母一邊捏著自己的肩膀一邊朝著床走去,她看著正戴著老花鏡低頭看著報紙的陳父,正說著宋秉爵的可惡,卻又猛然想起車上的時候陳父勒令自己閉嘴的一眼,趕緊問道:
「你今天下午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是怕了宋秉爵?你就要眼睜睜看著咱們的女兒被人欺負?」
她聒聒噪噪著實讓人覺得煩躁,陳父不耐煩地把報紙往旁邊一砸,瞪著眼睛:
「什麼宋秉爵宋秉爵?那是你的女婿!」
「老陳你這是什麼意思?他都不把我當成他的岳母了你還要我腆著臉上去是吧?咱們陳家現在也起來了,又不是必須得巴結著他宋家!再說了,咱們欣嬈在他這裡受到的委屈你還管不管了?她可是咱們的女兒,你該不會是想著宋家給你的那點蠅頭小利就把這事揭過去了吧?」
氣勢洶洶地把被子一掀,陳母插著腰看著男人,眼裡有著失望:「欣嬈可是咱們兩個的寶貝命-根-子!」
「我哪裡說這件事就這麼過了?我現在跟你說的是咱們對宋家的態度!」
被凶神惡煞的陳母拉開了被子,一股子冷意頓時席捲了全身,陳父眼睛瞪得滾圓,兩人僵持著,最後還是陳父態度先軟了下來,他恨鐵不成鋼地道:
「你以為現在公司里的營收從哪裡來?全靠宋秉爵手下漏出來的一點小油水,我辛辛苦苦支撐著公司,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局面,結果你隨隨便便一句話就要把我們的努力付諸東流……如果我現在放棄公司,那你以後也不能隨心所欲的買東西,欣嬈以後也不能那麼威風,你說說,你能受得了這種生活嗎?」
一邊說陳父一邊來回踱步,他時不時地瞟了她一眼,果然見到陳母的臉上露出了猶豫之色,就知道她心裡產生了動搖,趕緊趁熱打鐵道:
「現在咱們有了點小錢,但那也只是小錢而已。要想一輩子安安樂樂榮華富貴,咱們就得抱好宋家的大腿。宋秉爵可以不把你當成岳母,但是你必須把他當成女婿……我這樣說,你聽明白沒有?」
躺在床上因著白天的事情翻來覆去睡不著的陳欣嬈起床去倒水,經過父母的卧室的時候聽到裡面的交談,聽著是關於姐夫的,趕緊屏住呼吸聽起了壁角。
聽到這裡,她總算忍不住了,一把推開了門:
「爸、媽,你們在這裡凈想著姐夫的錯處,我看今天的事情怎麼能算是姐夫的錯?分明是慕晚安那個狐狸精,她不知道使了什麼方法迷住了姐夫,不然姐夫怎麼會對我那麼冷淡?」
看著深陷男女情愛的女兒,陳父又是無奈又是慶幸,今天宋秉爵的表現,何止是「冷淡」……
想到這裡,陳父的眼裡折射出冰冷的光,他走過去拍了拍女兒的肩頭:
「乖女,你放心,宋家明媒正娶的少夫人,都只可能是你,別的女人……不僅宋老爺子不會認,我們也絕不允許!」
此時的許家也是一團亂,王思怡自從那天離開之後就再也沒著家,趕回來的許爍竟然也是一副不管不顧的態度,口口聲聲都是「母親自己造下的孽眼下我們也沒有辦法」。
伴隨著這樁案件的審理開庭,基本上整個A市的上流社會都知道了,王思怡綠帽老公的娘因為買-凶-殺-人現在被關著呢!
王棟不勝其擾,他是一個生意人,沾染上這些事情了對他的事業也不好,於是趕緊挑了個時間把許爍叫了過來。
剛剛應酬完,王棟看著推著輪椅緩緩走來的青年人,一雙幽深的眸子里閃過了些許疑慮,面上卻還是和藹地道:
「許爍啊,最近身體怎麼樣?和思怡兩個人應該還好吧?」
「勞慰父親挂念,我和思怡一切都好。天氣漸漸轉涼了,您也多保重。」
眼前的青年容貌清俊,不卑不亢,進退有度,氣度非凡,這份從容淡定在世家子弟裡面也是頭一份的,如果不是這雙腿殘廢了……
王棟心中暗道了一聲可惜,卻還是說起了正事:
「今天叫你來主要還是為了你母親的事情……這件事我也多方面打聽過了,但是得罪的人非同小可,這樁案子又引起了輿論關注,我就是想在裡面使點力氣也沒辦法。你這邊對這件事……是怎麼想的?」
其實事情到了這步田地,最好的方法就是跟蔣春梅一刀兩斷,但是王棟礙於情面,這句話卻不能輕易說出口。
「讓父親為這件事操勞,是兒子的錯。」
許爍頗有些愧疚地低下了頭,面上的尷尬和淡淡的愧疚都叫王棟覺得受用,他點點頭,卻還是寬慰道:
「這種事情也不是你自己能阻止的。我們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在這裡追究責任,最重要的還是趕緊解決,把這件事的影響降到最低。」
「兒子愚鈍,以前也沒處理過這些事情,還希望父親能提點一二。」
許爍趕緊順勢問道,臉上的無措和求助看得王棟越發滿意地點點頭,他臉上的寒霜之色浮了起來,就此教育他道:
「這其實就是一個取捨問題,你的母親犯別的錯我們都還能夠補救,無論是賠償還是其他,我們王家但凡能幫忙就絕對不會坐視不管,但是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這已經不是用錢能解決的問題了……所以,從現在開始撇清關係,還不算太遲。」
一邊說著,王棟仔細觀察著許爍的神色,然後又假模假樣地道:
「不過這個方法的確有點太過於冷情,你母親又是一手挑起你們許家的大梁的功臣,你不同意,那也是正常的。」
「父親的確是為了我們兩家的臉面著想,但是,母親已經遭受到了懲罰,如果我現在再拋下她,未免也太過薄情。」
說著,許爍臉上有了些許動容之色,抓著輪椅的手也抓得緊緊的,對上王棟鷹隼般的眼睛的時候,又把眼神縮了回去,但還是固守己見:
「父親,你要兒子做別的、就算是把許家的家業奉上,兒子也沒有意見;但是母親對我有生養之恩,我……我是萬萬不能把她拋棄的。」
眸子里閃過了些許思量,王棟眯起了眼,似是在琢磨他的話,一雙精明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面前這個男人,良久之後才道:
「你先回去好好想想,這是件大事,三天之後再來給我答覆。」
許爍垂下了眉眼:「三天,三年都不能改變我的想法,為了不讓這件事影響父親的生意,兒子……兒子一定會想出個好辦法。」
揮了揮手,王棟示意他退出去,臉上有著些許無奈之色:
「你這孩子,我也就是隨口提了個辦法,你也不要太過憂思了,車到山前必有路。你先回去吧。」
「是,父親。父親也請保重身體。」
說完,許爍便自己推著輪椅出去了。
看著他的背影,王棟陷入了沉思,自己提這件事一半是為了解決蔣春梅這蠢婦惹出來的禍事,另一半也是為了試探許爍這人的品性。
自己的女兒是個水性楊花、熱情不過三天的性子,他自然是清楚的,許爍也是王思怡自己看中了吵著鬧著問他要的。他順了女兒的意,卻還是少不得要為女兒的後半生考慮。
「許爍啊許爍,你到底是在做戲,還是在哄騙我呢……」
從王氏集團總部大樓里出來的時候,許爍的臉上思慮重重,任誰也看得出來他有心事。
司機推著他上了車,這才敢小心翼翼地問道:
「少爺,是不是在老丈人那裡受了氣?在小的這裡你不必這麼裝著,我也能理解你……」
「你怎麼可能理解……」
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許爍發完脾氣又覺得自己可笑,竟然跟個不相關的人生氣,便冷笑起來:
「你不用管這些,專心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
收到了許家別墅那裡菲佣傳回來的消息,擾是王棟這樣久在商場混跡的老油條也不由得信了許爍三分,下人們說許爍回去之後把自己往書房裡關了一天,倒是許父不知道從哪裡得了指點,按捺不住,開始上躥下跳起來,隔著門都在勸兒子,趕緊下定決心和蔣春梅斷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