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是要我來幫你脫?
「原來你認識謝寧啊!」
拍了拍手,程無雙提起謝寧,忍不住咬牙切齒地道:
「這可是個極其陰險的傢伙,使的手段簡直防不勝防啊!」
「他的手段,可比他那個大哥強多了。」
謝森和謝寧完全就是兩路人,宋秉爵對於謝寧還是有幾分欣賞的,他垂著眼睫想了幾秒,綜合自己聽來的一些消息,大致明白林未海的事情是怎麼回事了:
「看來謝二又讓他哥哥背了黑鍋。」
「也不算吧。」
忍不住撓了撓頭,程無雙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謝森那傢伙是個玩女人的老手,這次不知道是那根筋不對,看上了林未海,於是就下了套,讓林家破產了。林家父母跑路之後,謝寧立馬把林未海帶到了夜欲裡面。」
「你難道不覺得,這一切都未免太過巧合了嗎?」
一邊往前面走著,宋秉爵一邊分析道:
「與其說是謝森看上了林未海,倒不如說一開始看上這女孩子的是謝寧,他應該是使計讓謝森注意到了她,然後他再裝好人,把林未海救下來帶到了夜欲。」
「那他為什麼不帶回家呢?夜欲可不是什麼好地方,裡面聲色犬馬,又十分混亂。我要是是他,怎麼捨得把看上的女孩子扔到這裡?」
對宋秉爵的推理半信半疑,程無雙還是有些疑惑,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的林未海,現在都覺得有些唏噓。
「我猜,這是因為謝寧從家裡的長輩里得到了夜欲的一部分控制權。」
想起那個由權力、慾望、恐懼糾結在一起而扭曲形成的產物,宋秉爵忍不住揚起了一個冷酷的笑容,「放在家裡,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謝森趁虛而入。還不如把她放在最危險的地方,再由自己的勢力進行包圍。」
「這人……」
這麼一套下來,行雲流水天衣無縫,程無雙只有瞠目結舌的分,他花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舌頭:
「這謝寧的心思未免也太深了吧?這不能得罪他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咬上你一口。」
對於他的話,宋秉爵沒有發表意見,正當他走到自己的越野旁邊的時候,十九發來了慕晚安的實時位置。
這個方向……應該是火車站。
他的瞳孔狠狠一縮,這麼晚了她去火車站做什麼?難道是要離開?
一瞬間百般思維在腦海里蔓延開來,他迅速坐上了車,甚至等不到韓修和程無雙坐上來,便徑自踩下了油門。
「喂!你倒是等等我們啊!」
程無雙揮了揮手,觸手的卻是一片涼意,他看著黑沉的天空,原來是下雨了。
比起他的叫喊,韓修則是不慌不忙地從旁邊開來了一輛車,示意他上來。
「他那個急切的樣子,我還真是從來沒有見過……」
上車之後,程無雙想起如同即將失去最珍貴的物品的宋秉爵,不由得有些難以置信:
「要不是知道慕晚安不是一個狐媚人心的女人,我都要懷疑她是不是給宋哥下蠱了。」
「慕小姐對先生來說,是特別的。」
跟在宋秉爵身邊很久了,韓修一邊開車一邊慢條斯理地道:
「你之所以覺得奇怪,是因為你還沒有遇到一個讓你手足無措的人。等到那個時候,你就能體會到和先生一樣的心情了。」
「如果愛情使程無雙變得不像程無雙,那我寧可不要!」
一想到自己也要像宋秉爵一樣失去理智,程無雙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家裡長輩的經歷告訴我,永遠永遠,不要試圖去愛上一個人。」
對此,韓修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多說話。
「你要去哪裡。」
極速驅車趕到這裡之後,宋秉爵正好看到她把林未海送進候車室的那一幕。他的心臟差點就跳出來了——
還好,她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我不去哪裡……秉爵,你怎麼會在這裡?」
花了好長時間才讓自己從眼下的震驚裡面回過神來,雨點開始漸漸變大,兩人不一會兒就被淋得濕透了,她看著雨幕里顯得格外狼狽的男人,輕聲道:
「下雨了。」
她本意是讓他進車裡躲雨,不要傻站著,他似乎是誤解了,被冰冷的雨水淋得發白的臉上有著難得一見的固執:
「然後呢,你想說什麼?」
「我……」
面對這樣的他,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似乎有一種道理都無法說通的感覺。她只能硬著頭皮,頂著瓢潑大雨,一步一步走到了他的身邊:
「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沒有說話,眼神里有著她看不懂的東西,是生氣?恐懼?亦或是其他?
雨水透過衣物,將寒氣傳到骨子裡,慕晚安看著他越發顯得殷紅的唇,扯了扯他的衣袖:
「有什麼事情我們回家再說吧,我會把我做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你的。」
看了她一眼,宋秉爵薄薄的唇緊抿成一線,他看著被豆大的雨點砸的眼睛都快睜不開的女人,一把把她抱了起來,在她小小的驚呼聲中,將她扔上了車。
直到這時,韓修和程無雙才姍姍來遲,他們倆舉著傘走過來,看到的就是被淋得濕透了的宋秉爵拉開車門的樣子,他一言不發地驅車離開了。
「這是……宋哥看起來氣得不輕啊。」
看到他把慕晚安抱起來扔到後座上面的舉動,程無雙不由得心裡為慕晚安提前備好了紙錢,他搖搖頭,「這又是何苦呢?不是給自己找罪受?」
「只怕我們的先生是甘之如飴啊……」
聽到程無雙的感慨,韓修忍不住微微一笑,到底也沒說更多。
「後面有浴巾,擦乾。別把我的車弄濕了。」
從後視鏡里看到了渾身都濕透了的女人,她的唇色明顯地泛白,看來是被凍得不成樣子了,宋秉爵眼神越發暗了,這場雨倒是把他淋醒了,方才一開始的念頭現在想來真是漏洞百出。
「你、你也擦擦吧……」
哆嗦著嘴唇,慕晚安把浴巾遞給了他,卻被他徹底無視了,無奈之下,她只能道:
「你還要開車,千萬不能病倒了。不然的話誰帶我回去。」
雖然知道她並不是想離開,但是他仍舊十分生氣,這個女人還真是!
她以為自己是無所不能的神嗎?親手安排策劃這麼一出逃亡!
如果今天她被夜欲的人抓住了,她會遭受什麼樣的待遇?
夜欲在A市,就如同法外之地,即便是他宋秉爵在法國那邊手眼通天,也沒辦法及時……
思及此,他瞥了一眼後座上面瑟瑟發抖的女人,不耐煩地道:
「不把濕衣服脫下來,你是想發燒嗎?」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發脾氣,慕晚安不由得有些委屈,她吸了吸鼻子,「這裡又沒有可以換的衣服,難道要我裹著浴巾坐在這裡嗎?」
「都已經是夫妻了,哪裡來那麼多的講究?你不把濕衣服脫下來,怎麼能夠暖和起來?」
看到她那不情不願的模樣,宋秉爵十分著急,他眉目一沉,道理講不通他就來硬的:
「非要等到我來替你脫是不是?」
「我、我自己來……」
聽到他的話,慕晚安嚇了一跳,這才開始慢吞吞地解起了衣服,還時不時地擔心他會不會看到。
「一共就這麼幾件衣服你要脫到什麼時候?」
她就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宋秉爵氣得忍不住出聲問道,「看來你今天就是存心惹我生氣是不是?」
「我……」
慕晚安衣服脫到一半,忍不住還嘴道:
「你要我脫衣服,我不正在脫嗎……你幹嘛又凶我?」
「身體是你自己的。慕晚安,你可以不喜歡我,可以跟我虛與委蛇,但是你不可以對自己的身體不負責。」
聽到她委屈的聲音,宋秉爵把自己的聲音降低了些,卻還是道:
「夜欲的事情,等回去了再跟你算賬。我現在給你三分鐘,三分鐘內衣服沒脫下來披上浴巾,我就來幫你脫。」
被他的話嚇了一跳,她咬咬牙,索性快點脫,到時候他也看不到什麼,然後趕緊開始脫衣服,不到一分鐘,她就用乾燥的浴巾把自己抱起來了,車內的制暖也在這一刻讓她感受到了久違的暖意。
她冷靜下來,看了看駕駛坐上濕透了的男人,猶豫再三還是道:
「要不你先把車停一下吧,趕緊用毛巾擦擦,這樣下去你會感冒的。」
冷哼了一聲,他不置可否,腳下卻沒停,一路疾馳,在沉默的氛圍中,倒是很快就回到了宋宅。
車穩穩噹噹地停在了地下車庫,她正猶豫著要不要把濕衣服撿起來穿上的時候宋秉爵率先下了車,臨行前說了一句「在這兒等著」,便離開了。
他這是給自己去拿衣服了?還是要懲罰自己、讓自己在車裡待著?
慕晚安心裡七上八下的,她不敢確定宋秉爵知道了多少,潔白的貝齒死死地咬著嘴唇,整個人看起來可憐又糾結。
「把身上擦乾了穿上。」
他拎著一個袋子,扔給了她,然後在車外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