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所謂生命
她認識面前的這個人，完全是因為王思怡，以前她跟在王思懿身邊的時候，經常會跟她出入一些聲色犬馬的消費場所在裡面認識了不少富二代，這個姓李的就是其中一個。
「躲什麼啊？來到了你李哥的地盤上，我不好好招待你怎麼行呢？」
說著，李哥對站在許菲菲身後的兩個男人使了使眼色，那兩個男的立馬如同老鷹抓小雞一樣地提著許菲菲過來了，許菲菲原本就沒什麼力氣，被這麼一嚇更是冷汗涔涔軟了手腳，她勉強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道：
「李哥你可真是有趣，我沒想到今天這場子被你包了……」
「怎麼？你不高興？」
看著面前畏畏縮縮的女人，李哥露出了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他的眼神看起來分外淫邪：
「那天晚上我們不是玩得挺開心的嗎？怎麼今天你就這麼扭扭捏捏的了？」
一聽他提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許菲菲的臉色更加難看了，這件事如果不瞞下去，她不可能在A市的權貴圈子裡找一個好人家了，思及此，她立馬滿眼哀求地看向李哥：
「李哥，那天的事情是我喝多了，我們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吧，再說了你也沒有吃虧，我求求你這件事你千萬不要說出去……」
「這個時候倒是知道低頭求人了？」
得意洋洋地看著面前已經哭得梨花帶雨的女人，李哥看著這張小臉，如果只是他，但是很願意放過她一馬，只不過這件事王思怡摻和進來了，就沒那麼簡單了：
「不過，今天你說這句話已經晚了。」
「這、這是什麼意思？」
不由得獃獃愣愣地抬起頭，許菲菲心裡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你已經把這件事說出去了嗎？」
「這倒不是。」
面前這個女人大概以為那天的事情只是巧合，李哥不由得有些「悲天憫人」地搖了搖頭，「這幾天你難道就沒有發現自己食欲不振噁心嘔吐？」
說著，他捏起了她的下巴仔細查看，果然，妝容也掩蓋不掉她的疲憊之色，「那天我和幾個兄弟嗑藥嗑多了，做起事情來沒輕沒重，給你也弄了點兒……你自己身體的變化難道心裡沒點數？」
嗑藥！
許菲菲的腦海里只有一個詞：完了。
她的大好人生，她的光明前途……統統完了！
想起自己看過的那些吸毒的人後來的下場，無一不是形銷骨立狀貌可怖，自己也會變成那個樣子……許菲菲的身體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她撥開捏住自己下巴的手，努力想從地上爬起來，卻因為手腳發軟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她如同看魔鬼一樣地看著李哥，瑟縮著身體往後面退：
「我要去戒毒、我要去戒毒……一定能戒掉的，一定能……」
看著她這個模樣，饒是一向心狠手辣的李哥都有幾分不忍了，畢竟是跟自己上過床的女人，他帶著些許安慰的意思道：
「毒品是一個好東西，它能夠讓你體會到跟現實完全不同的好處……為什麼要戒掉？跟我一起不是更好嗎？」
是他把自己害成了現如今這幅鬼樣子，他還有臉說……許菲菲心裡恨毒了他，她厭惡又憎恨地看著他：
「誰要和你一起吸毒！那天我是被迫的！你們這群人渣、禽獸！」
話音剛落，李哥臉色大變，想也不想就朝著她的臉上重重地扇了一巴掌，他破口大罵道：
「臭婊子！真是給臉不要臉！我要帶著你一起是你的榮幸！你不知道從哪裡找純度這麼高的毒品！等毒癮發了你自然會爬著來求我！」
被他一巴掌扇懵了，許菲菲花了好久才反應過來，等她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李哥的人摁在椅子上了，她看到桌子上擺放著的那些工具，死命地掙紮起來，無奈按著她的。人力氣極大，她只能拚命地喊著：
「李哥、李哥！我知道錯了！求你別這麼對我！我還想好好地嫁人……我求你了！」
「菲菲啊，你可千萬不要怪我。」
拿出一支注射器，李哥完全沒有把她的哀求聽進去，他拿著針筒一步一步地走近她，然後讓旁邊的人把她的手腕抓得死死的，朝著她皮下的血管刺了進去。
「這裡就是聖保羅大教堂……」
看著眼前宏偉的建築、色彩明艷的玻璃窗，慕晚安不由得發出了一聲讚歎，她一邊朝裡面走去一邊跟身後的亞說著話：
「我雖然來歐洲留過學，但是很少來英國，之前一直都是在法國待著……」
看著在教堂裡面轉來轉去的女子，亞的步子雖然走得漫不經心，一雙鷹隼般的眼睛卻牢牢地盯緊了她，他含糊其辭地點點頭表示附和：
「倫敦也就這麼幾個地方好看，你要是想玩的話，咱們可以一天來幾個地方。」
沒想到他竟然會同意陪自己出來玩，慕晚安可還是記得沈聿告訴過她，亞一向不怎麼喜歡出門，她露出了一個開心的笑容：
「那就要麻煩你了。」
兩人從教堂裡面出來之後，慕晚安看著外面有不少的鴿子在盤旋，遊人手上托著麵包屑，那些鴿子毫不懼生，站在人的手心裡啄著食。
亞看到她的表情，從旁邊賣麵包的小攤手裡買來一個，揉碎了遞給她：
「想做什麼就去做，你現在可是沈聿的妹妹，自然有任性的權力。」
看著他放在自己手心裡的麵包屑，慕晚安想起了一直以來縈繞在自己心頭的那個問題，抬眸看向他：
「亞，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只要我能回答，我會告訴你。」
她大概又要問有關宋秉爵的事情了，亞不高興地蹙起了眉，兩道黑濃的長眉緊緊地擰在了一起，看起來嚴肅極了。
「我想問，你見過我的父親嗎？」
儘管亞的表情嚇人，慕晚安卻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沈聿一直沒有跟她提起過父親的事情，可是在他的表述中，父親卻應該健在。
「你應該要更相信你的哥哥。」
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亞知道問題的癥結所在，他勸道：
「相信我，我是一路跟著他的，他對找到你的期待，甚至比你父親還要多。你應該相信他對你的愛。不管是你想要什麼、想知道什麼，他絕對不會不給你。」
「我是怕，是不是父親出了什麼意外，所以他才不告訴我。如果我提起了他的傷心事，豈不是會讓我很內疚？」
對著亞的眼睛，慕晚安狡黠又真誠地眨了眨眼，她一臉天真地道：
「我想，亞你也不希望哥哥傷心吧？」
看著她這幅完全是為了沈聿好的模樣，亞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她，只能悶悶地道：
「你想多了，沒有什麼事情能讓他傷心……你們的父親也還健健康康地活著，只是他的行蹤實在是沒人知道。」
聽到這個消息，慕晚安心裡鬆了一口氣，她之前懷疑是因為父親去世了，所以沈聿才遲遲不告訴她，現在雖然還是不知道他在哪裡，但是聽到了這個消息她也覺得很滿足了。
她把麵包屑平攤在手裡，正想朝著不遠處的鴿子群里走去的時候，想起了還在身後的亞，轉過身抓起了他的手，在他的手心裡也倒了麵包屑，她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比起毀滅生命，去觸碰生命才會顯得更加可貴。」
手上黏糊糊的，這種感覺十分不好，亞正想把手上的麵包屑抖落乾淨，卻被她捉住了手腕拉著往鴿子群的深處走過去了。
他們的到來驚起了一大片的鴿子，但是等慕晚安把他的手平攤之後，又有不少的鴿子飛了回來，在他的手上啄食。
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
他靜靜感受著無數的生命在自己手上徘徊的感覺，他是道上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這雙手沾滿了鮮血和罪惡，數不盡的人命在他手上流逝……這群鴿子卻願意在他的手上飛舞。
「怎麼樣，這種感覺不差吧？」
慕晚安的手心被啄得發癢，她將剩下的麵包屑盡數拋灑向空中，鴿群一遍一遍盤旋著，繞著麵包屑飛舞。
看著眼前的景象，亞的眼裡有著淡淡的迷惘，他從小就在「蛇頭」裡面，學習的是殺人的技巧，從未想過正常的生活應該是怎麼樣，可是現在看來，曾經被自己嗤之以鼻的平淡，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感受到生命的珍貴了嗎？」
把手清理乾淨的慕晚安回到了他的身邊，她看著有些愣怔的他，輕聲道：
「人只能活一次，所以，要更加愛自己才行啊。」
聽到她的話，亞不禁有些澀然，如果他不是孤兒，如果他有一個正常平凡的家庭，也許他還真知道「愛自己」，可是現在，他沒有別的路可以走。
思及此，他又露出了痞痞的、玩世不恭的笑容，在倫敦晴遠高闊的天空下，顯得格外的俊朗，他拍了拍她的頭，「看來你還真是長進了，還知道給我講這麼些大道理！這個道理你還是自個兒好好揣著，我可是要繼續遊戲人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