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至今為止我都沒有得到你的回應
如果說現在有什麼人是她不想見的,那麼,肖離顯然算一個。
喬念就是太清楚他的目的了,不好躲也躲不開。
可是肖離還是來了,一如既往的讓她躲不開。
喬念背對著他們,聽著肖離輕描淡寫的跟喬御說:「剛過來的時候看見喬顏的經紀人了,你不過去看看吧?」
喬顏跟喬念的事情鬧的那麼大,網路上的輿論早就炸開鍋了,作為喬念的經紀人,喬御應該是承受著前所未有的壓力吧?喬念這時候還在醫院裡養傷,方圓無緣無故的到片場來做什麼?
所以,即便不是過來興師問罪的,喬御也總少不來要過去跟人打個照面。
事情究竟如何即便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場面上的事情還是要做的漂亮。
喬御許久都沒說話,片刻后沉著聲音跟肖離說了一句:「那我過去看看。」
「恩,去吧,正好下一場戲我有些事情要跟喬念說說。」
沒過一會兒,喬念便聽見喬御的離開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直到最後什麼也聽不到。
肖離的身影在她上方籠罩著,無形之間壓得喬念透不過氣來。
然而片刻后,他清閑的笑聲便在頭頂響起,喬念懶懶的睜眼,然後便見肖離走到她旁邊坐下。
見喬念悶悶的不想說話,肖離便直接道:「其實你何必這樣折磨自己呢,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喬董事長,有那麼難嗎?」
喬念不由自主的抓了抓蓋在身上的毯子,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他並不難,難得是人心總是這樣無法揣測。」
「對你來說沒那麼難嗎?」
喬念不動聲色的深舒一口氣,隨即撐著身下的躺椅起來,懶懶的靠在椅子上,好一會兒才凝眉看向肖離,滿臉的疑惑:「如果我真的有那麼厲害,就不至於到現在還不明白你心裡到底盤算著什麼,連自己的親妹妹都能那麼狠。」
肖離眉眼裡依舊盪著溫雅的笑,漫不經心的,你以為會很溫暖很美好,可那一層薄薄的淡笑下面卻又那麼冷。
好一會兒,他才轉向看著喬念,微微擰著眉心揉著深刻的不理解:「喬小姐,我一直以為你懂我的……」
「我為什麼要懂你?」喬念眉頭微挑,清冷的聲音里滿是抗拒。
然而肖離卻笑得越發愜意:「你不懂?」他緩緩的重複著喬念才說過的話,漫不經心的語調里夾雜著無盡的諷刺,輕慢而不屑:「你既然不懂,又何必那麼著急跟我撇清關係呢?」
說著,粲然一笑:「說白了不還是痛了嗎?」
「被自己的親弟弟嫉恨,疏遠,誤解的滋味不好受吧?」他看向她的時候眼裡滿是同情,然而很快,卻又轉變成了感同身受的同情,隨即,嗤笑一聲,話里滿是諷刺:「像你這種被傷得的體無完膚的人,哪來的資格跟我劃清界限?」
面對他,喬念只覺得那是有史以來最叫人無力的壓制,她甚至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然而很快,他微斂著眼眸冷笑一聲,沉啞的聲音里壓著化不開的惆悵:「你比喬顏,還是差遠了。」
這話聽著新奇。
她與喬顏之間的較量,從來都是她佔盡了上風,所以莫名聽到這種說她不如喬顏的,喬念一時間還真有些接受不了。
張了張嘴想反駁,可所有的話就卡在嘴邊,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肖離轉頭看了她一眼,對她的沉默似乎也在意料之中,閑閑的輕笑著道:「其實有時候想一想,你跟喬顏,還真的沒有一個無辜的。」
這一點,喬念從不否認:「就是因為誰都不無辜,所以也沒必要非得去傷害誰。」
「但是她傷害紀北就是不行,對嗎?」
喬念嘴巴張了張,最終發現自己一如既往的無法反駁。
這世上,她最不想傷害的人,只有紀北。
「那厲曜呢?」
原本還以為只是自己腦海里無意識跳出來的某個念頭,最後發現還是肖離。
她垂眸看著不遠處忙碌的現場工作人員,好一會兒才開口:「我跟他,從一開始就都是錯的。」
肖離嗤笑一聲:「那什麼才是對的?」說著,直接起身,站在喬念身邊居高臨下的看了她好一會兒,然後才道:「喬念,你果然是個懦弱的人。」
喬念怔怔的,默不作聲的品味著肖離那句話。
可是想來想去,最後發現還是無從辯駁。
畢竟,她本來就是個極其懦弱的人啊。
*
他們經紀人之間總有溝通的方式,所以無論怎麼著都輪不到方圓到喬念跟前說些什麼。
而方圓自從離開喬念之後也越來越像個經紀人了,不管是處理輿論還是跟合作方溝通都很嫻熟,最大可能的為喬顏爭取更多的利益。
眼光也很長遠。
比如,她們完全可以接著這件事情把喬念徹底踩下去,但除了做到自己分內的事情之外,多餘的事情一件都沒做。
其實仔細想想,也不用做什麼吧?
喬念從沒有費心隱瞞過自己的身份,所以很多事情都不經查,再加上訂婚宴上發生的事情,喬念就是喬汐念的事情也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所以,本來就已經臭名昭著了,她們也實在沒必要多此一舉髒了自己的手。
因為她,喬御這幾天承受的壓力喬念都可以想象的到,不過在她面前仍舊什麼都沒說,喬念也只當什麼都不知道,儘可能的隱藏情緒。
據說,《如隔三秋》的劇組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攻擊,礙於公眾輿論,贊助商走了好幾個。
不過厲驍見到喬念依舊是樂呵呵的,殷勤備至。
《如隔三秋》是分三地取景的,這個景喬念單獨的戲份已經拍的差不多了,剩下了與喬顏的對手戲,不過因為喬顏人不能來,自然是拍不了了,所以到底是轉景還是等喬顏可以參加拍攝暫時還不確定。
喬念也懶得操心那些,喬御一再告訴她不要管外面的事情,她聽進去了,自然也得照做。
天氣漸漸轉涼,但喬念剛拍了一場晚宴的戲份,現在身上穿的是角色在戲里穿的禮服,一會兒還有一場戲份要拍,不能換,所以就披著毯子坐在茶水間里等戲。
「拍完這個景,你是想轉景下一場還是休息?」厲驍走到她面前的時候她正捧著保溫杯出神,直到他開口跟她說話她才反應過來。
聽他這麼問,喬念好長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厲驍看著她閑笑著,隨即走到她旁邊的空位坐下,修長的雙腿隨意交疊著,聲音越發的慵懶隨意:「聽說想要討一個女孩子的喜歡,百依百順是必須的。」
喬念慢慢的沉了一口氣,轉頭看向厲驍的時候嘴角堆疊著濃烈的諷刺:「厲總還沒玩兒夠嗎?」
「至今為止我都沒有得到你一點回應,自然是沒玩兒夠的。」他這話說的坦誠又無恥,反而叫喬念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厲驍轉向細細的打量著她,好一會兒,眉心微微擰著,聲音里瀰漫著許多難以嚴明的情緒:「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想起你之前跟我說的一句話了?」
喬念沒搭理他,厲驍也不在意,緩緩的說著:「費盡心機的算計別人,小心有一天把自己也搭進去了!」
說著,他悵然笑著:「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把自己搭進去了……要怎麼辦才好呢?」
「那厲總就好好琢磨琢磨『自作孽不可活』這六個字吧!」
喬念不想再跟他浪費口舌,說完便起身離開,只是才站起來,手腕便被厲驍狠狠的攥住。
這時候外面正拍攝晚宴的場面,所有演員都在外面參加拍攝,茶水間里也沒什麼人。
可就是因為沒什麼人,喬念才害怕。
厲驍緊緊攥著她手腕,雖然沒進一步動作,但他看著她的眼神卻不再是往常那樣的調笑。
深沉而濃烈的柔情里夾雜著化不開的複雜:「厲曜就那麼好嗎?」
喬念咽了咽口水,稍稍穩定了些許情緒,下一刻直接甩開他的手,咬牙道:「這話你應該去問宋小姐!」
她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茶水間,一口氣走到拍攝場地後面的室外游泳池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好一會兒,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朗星稀,冷嘲道:「我怎麼知道他好不好!」
我怎麼知道!
她緊緊握著游泳池外圍著的木質柵欄,木刺深深刺進掌心的皮膚里,那是一種不易察覺的疼,但那根刺刺進皮膚里,沒拔出來之前每時每刻都是疼的。
*
莫昇找到喬念的時候她人就坐在游泳池旁邊的長椅上,喬念一早便聽見有腳步聲朝這邊來了,只是沒想到是他。
見她只是穿著戲里的禮服,莫昇立刻將身上的西裝脫下來給她披上,半蹲在她面前,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念念,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你才八歲,一直以來,我都以為我是最了解你的人,只是現在忽然間變成現在這種局面,忽然,連我都不知道你究竟想幹什麼了……」
喬念想說話,可喉嚨卻酸澀的難受,牽了牽嘴角,好一會兒才勉強開口:「我……我什麼都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