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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所酒會(二)

  您的訂閱比例不足50%,新章節暫時被饕餮吃掉了, 一小時后恢復  「為什麼讓我上辯護席?」


  顧晏站直了身體, 皺著眉道:「你真是來實習的?」


  他情緒總不放在臉上, 除了冷還是冷, 也看不出別的什麼。


  燕綏之一時也摸不透他問這話的目的,於是看著他的眼睛, 用最理所當然的語氣道:「當然啊, 你這問題可真有意思,我不是來實習的我來幹嘛?」


  顧晏不冷不熱地「哦」了一聲, 「我至今沒在你身上看到半點兒實習生該有的態度。」


  「什麼態度?」


  「你試想一下跟其他幾個實習生說, 讓他們上辯護席, 你覺得他們會是什麼反應?」


  什麼反應?

  「兩眼放光, 瑟瑟發抖。」燕綏之隨口回答道。


  「……」


  什麼鬼形容。


  顧晏:「……你呢?你是什麼語氣?我幾乎要懷疑我不是在給你鍛煉機會, 而是要把你送去槍斃了。」


  「鍛煉機會?」燕綏之認為自己捕捉到關鍵詞,心裡倏然一松,他失笑道,「這可不能怪我,你整天綳著個臉說不上三句話就要刺我一針,我當然會反應過度,以為你又在譏諷我搶你的活兒, 就像之前在看守所里一樣。」


  好,反手潑別人一臉髒水。


  顧晏快被他這種風騷的反擊氣笑了, 他把手裡的律師袍丟在床上, 指著房間門說:「滾。」


  燕綏之一聽見這個字就笑了。


  能請人滾, 說明還正常。看來顧晏沒發現什麼,也許有點懷疑?但至少還沒能確認什麼。


  等他笑完再看向顧晏,就發現他這位學生的臉色更不好了。


  「你還有臉笑?」


  燕綏之非但沒滾,還乾脆拉了一下沙發椅,坐了下來,軟下脾氣笑道:「實習生該有的態度我還是有的,就是反應遲鈍了點。你真讓我明天上辯護席?」


  顧晏一臉刻薄:「不,改主意了,滾。」


  燕綏之:「……」


  燕綏之:「顧大律師?」


  「……」


  「顧老師?」


  「……」


  燕綏之心說差不多行了啊,我還沒這麼跟誰說過話呢,我只知道怎麼氣人,並不知道怎麼讓人消氣。


  他倚在靠背上,抬眼跟顧晏對峙了片刻,突然輕輕「啊」了一聲,咕噥道:「想起來了,還有這個。」


  說著,他從大衣口袋裡摸出一樣東西,強行塞進顧晏手心,「給,彆氣了顧老師。」


  顧晏蹙著眉垂眼一看,手心裡多了一顆糖。


  顧大律師:「………………………………」


  他那張俊臉看起來快要凍裂了。


  「你究竟揣了多少糖在身上?」


  燕綏之坦然道:「本來沒了,剛才吃完晚飯出餐廳的時候,前台小姑娘給的,沒給你嗎?那一定是你綳著臉不苟言笑太凍人了。」


  顧晏:「……」


  這种放浪不羈的哄人方式簡直再損不過了,然而兩分鐘后,顧晏和燕綏之面對面坐在了碩大的落地窗邊,便攜光腦擱在玻璃桌面上,一張張全息頁面摞了厚厚一沓。


  「約書亞·達勒入室搶劫案的現有資料,這兩天仔細看完。」顧晏冷著臉道。


  燕綏之大致翻看了一下,「你什麼時候接的這個案子?」


  「來的那天上午接到的委任,快中午拿到的資料。」


  燕綏之想起來,那天他們幾個實習生上樓的時候,顧晏正接著通訊。後來他們跟菲茲在辦公室大眼瞪小眼的時候,顧晏的光腦吐了一個小時的資料。


  應該就是這個案子了。


  雖然顧晏還沒有拿到一級律師勳章,但他在年輕律師中算是佼佼者,名聲不小,身價自然不低。行業法規訂立過一套收費標準,依照那個標準,想要請顧晏這樣的律師,花費委實不少,並不是什麼人都請得起的。


  因此,聯盟設有專門的法律援助機構,所有執業律師都在援助機構的名單上。


  如果有嫌疑人請不起律師,機構會從執業律師中抽選一名律師來為他辯護。


  費用由機構代為支付,當然……就是意思一下,跟那些律師平時的收入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這事兒說白了就是打義工,但這義工還必須打。


  一名律師如果接到機構的委任,基本都得答應下來,除非不想在這個行業繼續混了,因為拒絕委任的記錄影響律師級別的晉陞審核。


  對於這種委任,有一部人的態度十分敷衍,他們不會拒絕,但也不會多認真去準備。


  因為律師手裡總有好幾個案子同時進行,在這一個上面花費更多時間,就意味著其他案子的準備時間會減少。很多人會選擇性價比更高的精力分配方式。


  單以錢論,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委任案輸多勝少,這幾乎成了行業內的一種共識。


  為了平衡這種情況,嫌疑人如果覺得委任的律師太過敷衍,有權要求更換。最多可以更換三位。


  約書亞·達勒就是這種情況。


  以那熊玩意兒的脾氣,就算把他賣了也是血虧,換來的錢湊一湊都付不起一個律師一小時的費用。


  機構幫他委任過兩位律師,顯然那兩個廢物律師對這案子敷衍至極,搞得約書亞逮誰咬誰,一個不剩都給轟走了。


  顧晏是第三個。


  約書亞更換權已經用完,轟無可轟。而且……就這顧大律師的脾氣來說,誰把誰咬走還不一定呢。


  「沒有監護人……有個妹妹……」燕綏之大致掃了一眼資料上的照片,「喲,這照片乍一眼都認不出來,洗頭跟不洗頭區別這麼大?」


  動態照片上的約書亞·達勒雖然也瘦,但還不至於像看守所里那樣兩頰凹陷,眼下青黑。眸子還是明亮的,不會一見到人就目眥欲裂,氣得滿是血絲。


  精神狀態相差太大,真看不出是同一個人。


  但即便是照片,也能看出這小子脾氣不好,氣質里就透著一股不耐煩。


  顧晏:「你的關注重點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盯著照片能看出花兒來?」


  他們這些人對於如何快速瀏覽成山的案件資料提煉重點是很有經驗的。這種嫌疑人背景資料重點都在文字中,很多介紹性的照片他們都是一掃而過,根本不會細看。


  但是燕綏之的習慣卻不同,他對照片總是很在意。


  「隨便看看。」燕綏之隨口應了一句,目光卻又轉向了后一頁的照片。


  那是約書亞·達勒妹妹的照片。


  「羅希·達勒,那小子的妹妹,資料上寫她8歲。」燕綏之屈起食指敲了敲那張照片,「這頂多5歲吧,又是從哪一年的登記資料里扒出來敷衍咱們——噯?顧……呃老師你來看,這小姑娘的長相眼熟么?」


  顧晏瞥了一眼,又湊過來仔細看了一下,皺起了眉:「在哪見過?」


  「牆角那個小丫頭!」燕綏之想起來了。


  跟約書亞的照片一樣,他妹妹的照片也跟真人相差甚遠,年齡不統一,而且照片上的小姑娘臉頰有肉,皮膚雖然說不上白裡透紅,但還是健康的,絕不是一片蠟黃。兩隻大眼睛烏溜溜的,透出一股童真來。


  兩人略一沉吟,都想到了一些東西。


  燕綏之朝後靠在了椅背上,翹著二郎腿,腳尖輕踢了顧晏一下,抬了抬下巴,話語帶笑:「這照片有用嗎?」


  顧晏公事公辦,一邊在照片下面劃了道線做標記,一邊應道:「嗯。」


  「說說看,我的關注重點有問題嗎?」


  顧晏頭也不抬,在照片旁標註了簡單的幾個字,「暫時沒有。」


  「有這樣不添亂還能幫忙的實習生,還讓滾嗎?」


  顧晏終於抬起了眼,「該滾一樣滾。」


  燕綏之:「……」


  他嗤笑了一聲,沒跟顧同學一般見識,又大致翻了一些後面受害者的一些資料,「我剛才看了下,約書亞的保釋本身不難,甚至可以說很簡單。」


  簡單是什麼意思呢?


  就是只需要陳述出他滿足保釋條件的地方,只要不出意外,法官就會同意保釋。


  「只要交個保釋金,或者有保證人簽字就行。」燕綏之道,「但是……」


  但是這倒霉孩子既沒錢,也沒人。


  這天晚上兩個人都沒怎麼睡,只在沙發椅上囫圇休息了一會兒。等翻完所有案件資料划完重點,天已經蒙蒙亮了。


  「我覺得你其實可以不訂酒店。」燕綏之回自己房間洗漱前,沖顧晏說道,「咱們這跟睡大街也沒什麼區別……哦,有暖氣。」


  顧晏:「……」


  早上9點半,燕綏之和顧晏在治安法庭門口下了車。


  「請兩位先生過一下安檢。」法庭門口的人高馬大的安保員說道,「智能機、光腦、包……都需要過一下。」


  這是進法庭的必經程序,為了防止某些過於激動的人往口袋裡藏倆炸·彈,在法庭上送法官律師嫌疑人一起上天。


  9點40分,7號庭上一波聽審結束。燕綏之和顧晏逆著三三兩兩的人群進了法庭。


  坐在上面的法官撩起眼皮朝這邊看了一眼,臉頓時就癱了,他扶了扶眼鏡將穿著律師袍的燕綏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咕噥道:「現在沒畢業的學生也敢上辯護席了,開什麼玩笑……」


  燕綏之:「……」這位老年朋友,你壓低聲音我就聽不見啦?


  只不過那個燈光一晃一晃的,看起來像是隨著人的腳步緩緩移動。


  「這是……應急手電筒吧?」小夥子動了動手指,把畫面調大——


  從攝像頭的角度拍下去,位置也有些尷尬,能拍到吉蒂·貝爾家裡間的窗子,但只有上半部分,下面的大半依然被近處一家的院牆和堆放的木板擋了。透過放大的畫面,眾人勉強可以看到一個人影拿著應急手電筒,慢慢地從房間遠一些的地方走到窗邊。


  從動作和形態來看,應該是吉蒂·貝爾老太太本人。


  她站得遠一點時,眾人還能透過那上半個窗子看見她的身影輪廓和手電筒。先是腿腳,然後是上半身,然後是肩膀頭臉……


  等她真正走到窗邊的時候,眾人反而看不見了。


  「操,這院牆和木板真礙事!」小夥子比律師還激動。


  燕綏之拍了拍他的肩,「淡定點兒。」


  這種關鍵時刻掉鏈子的證據他見得多了,能有這畫面已經算不錯了,哪有那麼多剛好能證明清楚一切的東西。


  雖然看不見人,但是透過光影的晃動能大致有個猜測——


  老太太似乎把手電筒放低了一些,做了點什麼,然後屋子裡的燈打開了。


  「有燈啊?我還以為她家線路出了故障或者燈壞了呢。」這回說話的是老闆,「畢竟那片屋子的年紀比我還大一輪呢。」


  公證人朱利安·高爾每天接觸的事情就比老闆要多了,他說:「這裡有很多人為了省能源費,天不黑到一定程度都不開燈的。不過這位老太太是怎麼個習慣我就不知道了,只是猜測。」


  又過了一會兒,那片窗玻璃便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汽。


  「老太太開了暖氣。」


  案件資料里說過,吉蒂·貝爾老太太喜歡做編織,白天有太陽的時候,她會坐在靠太陽的那塊窗邊,晚上則坐在靠著暖氣的地方,一邊暖著手指,一邊做編織。


  暖氣對老太太來說是個好東西,能讓她的手指靈活。但是對看錄像的幾人來說可就太不友好了。


  因為玻璃上蒙了水汽后,屋裡的東西就看不清了,只能看見毛茸茸的光和模糊的輪廓。


  那片矮屋區的人用能源總是很省,大多數的燈光都黃而暗。老太太家的燈光也一樣,錄像前的幾人看久了眼睛都有些酸脹。


  而且盯著一塊昏黃的玻璃看二十分鐘真的無聊至極,萬分考驗耐性。


  錄像中時間晚上7點55分,讓眾人精神一震的東西出現了——


  「誒誒誒!!這是不是頭髮!一撮頭髮過來了!」昏昏欲睡的小夥子猛地坐直,手指都快戳通了屏幕,指著窗玻璃中出現的一小塊黑影。


  那應該是一個人,正從老太太後方悄悄靠近她。


  依然是因為院牆和木板的遮擋,只能看見一點頭頂。


  但眾人依然屏住了呼吸,緊接著,透過蒙著水汽的那一點兒玻璃,眾人看見有個黑影在那人的頭頂一掄而過,又落了下去。


  即便聽不見聲音,也看不見更清晰完整的畫面,還是可以想象那個人正拿著某個硬物,把老太太敲暈。


  看錄像的小夥子這次沒搶著說話了,而是兩手捂著嘴,愣了好一會兒,才默默抽了一口涼氣。


  老闆「哎——」地嘆了口氣,「要那老太太提前聽見動靜就好了,這些老屋裡都有警報鈴的,一般就安在燈的開關附近……」


  公證人想了想道:「其實這些老屋裡的警報鈴壞了很多,不一定能用。而且如果不是怕警報,也不用把老太太先敲暈了。」


  在他們有一句沒一句地討論時,真正需要錄像的燕綏之和顧晏卻始終沒開口,依然目不轉睛地看著屏幕。


  坐在位置上的小夥子感覺背後的人朝前傾了一些,下意識回頭看了眼。


  之前這些人進門的時候,他聽老闆提了一嘴,知道站在他正後方的這個人是個實習律師。他對這位實習律師的第一印象是學生氣很重,也許是因為看人帶著一點兒笑的緣故,顯得溫和好親近。


  可現在,這位實習律師看著屏幕時,臉上幾乎毫無表情,笑意沒了,溫和感也沒了。眼睛里映著牆上的屏幕,星星點點,像極為凈透的玻璃,漂亮卻冷。


  一個人笑或不笑氣質差別這麼大的嗎?

  小夥子又瞥了一眼那位正牌律師,他單手撐在桌上,面無表情地看著屏幕,冷冰冰的。


  「……」


  被兩座冰大山壓著,小夥子縮了縮脖子,默默把頭轉了過去,又朝前挪了挪椅子。


  在他重新看向屏幕的時候,吉蒂·貝爾家那塊映著昏黃燈光的玻璃突然一黑。


  「嗯?怎麼黑了?!」小夥子詫異道。


  「裡面那人把燈關了。」公證人朱利安·高爾道。


  就在小夥子瞪著屏幕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人輕拍了兩下。


  燕綏之:「勞駕,把畫面再放大一點。」


  小夥子又把畫面調整了一下。


  那一片漆黑的窗玻璃幾乎佔了半個屏幕。燕綏之又朝前靠近了一些,身體重心前傾,他左手扶了一下桌子,目光和注意力卻一點兒沒從屏幕上挪開。


  甚至沒發覺手掌壓著的「桌面」有什麼不同。


  又過了片刻,「桌面」突然一動,從他手掌下抽走。


  燕綏之分神瞥了一眼,剛好看見顧晏收回去插進西褲口袋的手。


  「……」


  顧晏的目光從他臉上一掃而過。


  燕綏之下意識捻了一下自己的手指,覺得自己的末梢神經大概死透了,手背跟桌面差別那麼大居然沒分辨出來。


  等他再抬眼時,顧晏已經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屏幕了。


  那塊漆黑放大之後依然是兩眼一抹瞎,什麼也看不見。


  又過了一會兒,錄像內時間晚上8點05分,屋子裡重新亮了起來。緊接著是一個人影匆匆跑到窗邊,忙上忙下……


  應該是老太太的侄孫切斯特回來了。


  這段內容極為有限的錄像被要求來回放了三遍,然後在公證人朱利安·高爾的見證下取了視頻原件。


  老闆搓著手道:「哎——好像沒能幫上什麼大忙,要是沒那麼多遮擋物就好了,或者那巷子里有個路燈也行啊,哪知道那麼不巧!」


  小夥子也跟著站起來,撓了撓頭:「我平時不怎麼看窗外這塊,如果當時看了,說不定還能起點兒什麼作用。」


  「謝謝。」燕綏之道,「這段錄像非常有用。」


  他跟人說話的時候,那種笑意就又出來了,好像之前沒人注意時候的冷都是幻象一樣。


  老闆也跟他講著客套話:「客氣客氣,這時間也差不多了,你們乾脆在這裡用個晚餐?」


  顧晏擺了一下手:「不了,還有事。」


  「是么?好吧……」拉客沒成功,老闆一臉遺憾。


  燕綏之、顧晏以及朱利安·高爾從這家餐廳出來后,又去了周圍幾家餐廳,同樣跟老闆協商調出了23號的監控錄像。


  不過很遺憾,這當中能拍到窗外的攝像頭一個紅外的都沒有,而且不是角度更偏,就是高度不夠,沒能提供更多有用的信息。


  唯一例外的是第六家。


  這家的監控錄像照不到吉蒂·貝爾家的那面窗,但是負責看監控的職員卻說了一句話。他指著院牆不遠處的一個角落說:「嘶——我記得這裡原本沒這麼黑,這邊或者再靠這邊一點……呃,差不多這個位置上應該有個路燈。」


  「確定?」


  「確定,我記得這塊沒這麼黑。」


  如果那裡有一盞路燈,也許能在吉蒂·貝爾家的圍牆投下一點兒亮光,那麼哪個人……或者哪幾個人在案發前翻過這個圍牆,就能被拍下來。


  為了證實他的話,他主動朝前翻了好幾天。


  果然,15號那天夜裡,那條路的牆角有一盞路燈,不亮,映照範圍也不算大,還有些接觸不良,燈光哆哆嗦嗦,活像吊著一口氣一碰就斷的將死之人。


  但是不管怎麼說,確實可以照到吉蒂·貝爾家的圍牆。


  剛巧出故障了?還是有人故意弄壞了?


  那個職員又把15號夜裡到16號夜裡的錄像加速放了一遍。


  「暫停一下。」顧晏盯著屏幕出聲道:「把這邊改成原速。」


  錄像很快恢復原始速度,就見有兩個少年站在路燈附近,正在說著什麼。那兩個人對燕綏之來說都不陌生,一個是老太太的侄孫切斯特,一個是約書亞·達勒。


  兩人說話間不知怎麼起了口角,相互推搡著,像是要打起來的樣子。


  拉拉扯扯間,約書亞·達勒拽著切斯特朝燈柱上甩了一下,切斯特背後猛地撞上了燈柱。緊接著他又扯住了約書亞·達勒,一個翻轉,把他也抵在了燈柱上。


  好,兩下重創。


  那氣若遊絲接觸不良的路燈估計就這麼徹底涼了。


  就這樣,這倆熊玩意兒還不放過它。


  打了又兩三分鐘,旁邊總算來了個勸架的,三人扭成一團,畫面特別美麗。


  燕綏之臉都看癱了:「……」


  他轉頭沖顧晏一笑,特別慈愛地道:「知道么,我想把約書亞·達勒那孩子的頭擰下來掛到路燈頂上去。」


  說的是「孩子」,聽著像「傻逼」。


  「……」顧晏撩了撩眼皮,任由他笑了一會兒,突然伸手捏著他下巴把他的臉轉了回去,冷淡道:「對約書亞說去,別對著我」


  燕大教授還從沒被人這麼對待過,被捏得一愣,心說你真是反了天了。


  這事不能細想,細想他就胃疼。


  總之,作為名人堂的一員,他的人生花樣豐富也極其繁忙。雖然頂著「院長」這個頭銜,坐擁一間隨便他怎麼布置的寬大辦公室,但他實際在梅茲大學校內的時間並不多。


  一般只有學校或者學院有重要事宜,他才會在學校呆上幾天處理各種事情,順便擠出一點時間用來氣跑學生。


  氣跑某位學生。


  不在學校的時候,他也不是都在南盧的律所,更少在自己的房子里。


  就這事曾經還鬧過一個笑話——


  六年前德卡馬全面大改革的時候,所有人的身份檔案都需要二次登記確認。當然,這種檔案不需要像古早時候那樣一個字一個字往資料庫里填寫,基本都是根據諸如資產卡的使用情況等等自動分析生成的,只需要本人看一眼確認簽個字就行。


  檔案裡面有一項,叫經常居住地。系統會根據你在某個區域停留的時間長短和頻率自動篩選出來。


  燕綏之去檔案署確認的時候,「經常居住地」這一欄就嘩嘩嘩篩得飛起,最終蹦出來五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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