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片段(三)
您的訂閱比例不足50%, 新章節暫時被饕餮吃掉了, 一小時后恢復 羅希·達勒彎著眼睛嘻嘻嘻嘻地笑起來。
燕綏之:「……」你可真是個小天使。
羅希小天使嘻嘻嘻嘻的笑聲成功引起了某人的注意。
燕綏之捂著半張臉默默看向落地窗的時候, 顧晏的聲音在一旁響了起來:「捂著臉我就看不見了?」
萬一呢?
燕綏之臉色幾經變換, 最終咳了一聲, 放下了手。
羅希主動朝裡面挪了挪, 留出大半個沙發。這小姑娘是個怕生的,但是上回的那顆巧克力和這兩天的相處,讓她對兩人熟悉不少, 幾乎算得上親近了。
「謝謝。」顧大律師對小姑娘倒是很有禮貌。
他在沙發上坐下, 抬眼看向燕綏之,語氣特別咸:「端端正正坐在酒店等卷宗, 你打算今晚改住這裡?」
燕綏之:「……」
一來就毒人一臉,真是個尊師重道的好學生。
燕大教授不要臉道:「至少有一半是真話。」
顧晏擰著眉:「?」
「端端正正坐。」燕綏之,「到這裡都是真的, 只是地點胡扯了一下。」
「……」顧晏回了一聲冷笑。
燕綏之挑了挑眉沒說話。畢竟才說了謊就被拆穿,有點理虧。
他手指一動, 剛好捏到自己手心裡還有一顆糖, 剛才羅希塞給他的, 還沒來得及吃。
於是, 特別會哄人的燕大教授靈機一動, 把那顆藍色包裝的糖塞進了顧大律師的手裡。又為了顯得自然,自己伸手重摸了一顆, 道:「先吃顆糖, 甜一甜再說話。」
顧晏:「……」
「行了, 別冷著臉了。」燕綏之道,「我只來這裡找點重要證據,順便吃點東西,實在餓得頭暈。」
他說著,動手剝開了自己手裡那顆糖,順口問了羅希一句:「這糖好吃嗎?」
羅希點了點頭,然後沖他伸出了舌頭。
一條……藍盈盈的舌頭。
燕綏之:「……」
這糖染色有點厲害啊……
他默默把剝開的糖又重新包好,手指在顧晏面前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把糖塞給了羅希,「回去跟你哥分享一下。」
顧晏:「……」
「所以你怎麼會來?」燕綏之喝了一口溫水。
顧晏:「找點重要證據。」
跟剛才燕綏之的理由一字不差,雖然這肯定是真話,但是從顧晏的嘴裡說出來就莫名有點兒擠兌人的意思。還好燕綏之完全承受得住。
他翹起嘴角:「那看來想一起了,你想找的是什麼?」
顧晏朝頂上的攝像頭看了一眼。
燕綏之點了點頭,笑著道:「剛好,也省得我再找你了。所以你之前出門是去提交申請?」
「有人盯著他們流程走得更快。」顧晏道,「申請已經拿到了,我約了公證人,他把手裡另一件事處理完就過來——」
他看了眼餐廳吧台牆上掛著的一排星區鍾,接著道:「約了4點,現在還有40分鐘。」
服務生掐准了時間抱著菜單走過來,「久等了,現在可以點餐,三位想吃什麼?」
顧晏看向燕綏之。
燕綏之:「……」我想吃灰骨羊排。
顧晏不用聽也知道他在想什麼,當即一臉冷漠地道:「低頭看一眼你的腿再點。」
燕綏之:「灰骨羊排,酥皮濃湯,兩份,謝謝。」
顧晏:「……」
「有兩天半的草打底,吃這一點點羊排,不至於發炎。」燕綏之笑著道,「明天我就繼續乖乖吃草,行了吧?」
這回當著面點的菜,也沒有那個倒霉酒店偷偷給房主打小報告,顧晏也不好駁人面子直接改,於是燕綏之終於得逞。
服務生應了一聲,抱著菜單又走了。
等人回到吧台後,顧晏才蹦出一句:「腿腫了別叫。」
燕綏之:「放心吧。」
酒城的物價對以前的燕大教授來說並不高,跟德卡馬完全不能比,但這兩份羊排濃湯還是花了他不少錢。資產卡的餘額一下子垮塌了一截。
但因為擺脫了吃草的陰影心情好,燕綏之看到那數字也只是抽了一下嘴角。
他收起全息屏,一抬頭就撞上了顧晏的目光。
「餘額好看嗎?」
燕綏之笑了:「挺丑的,不過及時行樂嘛。」
他說著,隨意朝餐廳門外一抬下巴就開始扯,「人生這東西很難預料,萬一我過會兒下樓在路上碰到意外突然過世了呢?那現在吃的就是最後一餐,想吃羊排卻沒有吃到,豈不是萬分遺憾?」
「……」
羅希·達勒小姑娘涉世未深,當即被他這段「給亂吃東西亂花錢找理由」的瞎扯淡震撼到了,含著糖半天沒說話。沉思許久后趕緊把甜點吃下了肚。
燕綏之本以為顧晏聽完這段信口瞎話總會擠兌他兩句,然後拿他沒辦法該幹嘛幹嘛。
誰知顧晏只是在聽他胡扯的過程中眯著眼出神了幾秒,然後又回過神來,直到他扯完都沒噴毒汁。
「吃飽了?」顧晏垂著目光喝了兩口溫水,這才開口問了一句。
難得沒被擠兌,燕綏之居然還有些不適應。他心說這位同學你喝的是水還是迷·幻·葯?兩口下去這麼大效果?
他愣了一下,才點頭道:「嗯。」
服務生過來收拾盤子的時候,公證人剛好踩著點進了門,代表酒城的星區時鐘剛好指著整4點,不早不晚。
「你好,顧律師?我是朱利安·高爾。」
「你好。」顧晏指了一下燕綏之,「這是我的實習律師,阮野。」
餐廳老闆很快被服務生請了出來,跟幾人寒暄之後明白了燕綏之他們的來意。
「攝像頭?確實是環形拍攝的。」老闆說道,「那個搶劫案我聽說過,好像就在那片棚戶區是吧?如果能幫上忙我當然樂意之至。」
「之前有警方來過嗎?」顧晏問。
老闆帶著他們進了監控室,「沒有,當然沒有。否則我剛才也不會那麼驚訝了。」
監控室里有個年輕小夥子,見老闆進來便站起了身,又被燕綏之笑著按回到座椅上,「不用這麼客氣。」
「給他們調一下23號那天晚上的錄像。」老闆交代著。
小夥子操作很利索,很快調了出來,一時間房間里多塊屏幕同時出現了不同角度的錄像。眾人一眼便找到了對著窗外的那塊。
進度被直接拉到了晚上7點左右。
那塊屏幕頓時成了一片黑。
眾人:「……」
老闆乾笑兩聲,「這攝像頭年代有點兒久了,畫面有點暗。」
你這是有點暗嗎?你這簡直暗得像故障黑屏啊……
不過主要也是酒城冬天夜晚黑得太早的緣故,棚戶區的巷子里連路燈都很少,壞了佔了絕大部分,剩餘能用的那些也暗淡至極,能超清直徑一米以內的路就不錯了。
不巧的是,約書亞和吉蒂·貝爾兩家附近還真沒有一盞能用的路燈。
燕綏之的房間門響了起來。
這麼粗魯且鬧人的敲門聲,一聽就知道是約書亞·達勒。
燕綏之坐在窗邊的沙發椅中,放鬆著受傷的那條腿,正支著下巴,面容沉靜地翻看著案件資料。
聞聲,他頭也不抬地說:「進來。」
這狀態,跟他當初在院長辦公室的時候幾乎一摸一樣。
坐在他對面的顧晏正在回一封郵件,聽見這話手指一頓,撩起眼皮。
燕綏之又翻了一頁,才注意到顧晏的眼神,「怎麼?」
他說完這話終於反應過來,乾笑一聲拿起桌面上的遙控按下開門鍵,補充了一句解釋:「我以為自己還在德卡馬呢,忘了這裡的酒店房間不是聲控了。」
顧晏冷冷淡淡地收回目光,繼續將手中郵件回完。
燕大教授內心慶幸,還好自己的解釋還算自然。
「你喊我來幹什麼?」約書亞·達勒一進門就開始抱怨,抓著頭髮煩躁道:「又要問那天夜裡的經過?」
他沒有智能機這種高級玩意兒,幸好酒店房間有內部通訊,所以燕綏之「提審」這小子只需要動動手指頭。
「你說呢?不然還能問你什麼?」燕綏之放下了手中的全息頁面。
「就這麼一個經過,這兩天里你們已經顛來倒去問了800來遍了。」約書亞·達勒很不情願,連走路的步子都重了幾分。
「來吧,別垂死掙扎了,沒用的。」燕綏之翹著嘴角拍了拍第三把椅子,示意他乖乖坐下。
向約書亞詢問案發經過以及他當時的動向,是顧晏這兩天一直在做的事。
根據聯盟律師行業的規定,出庭律師會見當事人的時候一定要有第三者在場。第三者的身份並無限制,可以是助理,可以是實習生,也可以是事務律師。初衷是謹防有些律師為了贏案子,運用一些不太合法的手段。
當然,實際上屁用沒有。
因為燕綏之腿傷,移動不太方便,顧晏也不想被他瘸來拐去的龜速移動瞎眼,所以詢問約書亞的地點就乾脆定在了燕綏之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