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一別兩筐，各生歡喜

  洛一暖的拳頭頓在了空中。


  「曉涵！」洛一陽驚喜地看向了孫曉涵。


  他就知道，他老姐不會無緣無故地打他的，原來，她是為了讓自己演一出苦肉記啊！

  可洛一暖看著洛一陽那高興的樣子，卻是差點兒沒被氣吐血來。


  她真的就是想教訓一下自己的弟弟而已啊，根本就沒有想過孫曉涵還會心疼這個畜生啊。


  早知如此的話，她就應該將洛一陽拎走，等他們到了沒有人的地方，在結結實實地教訓他一頓。


  「曉涵，」洛一陽絲毫不知道洛一暖在想些什麼，他迅速從地上爬了起來，三步並兩步地走到了孫曉涵的面前，「你終於肯見我了。」


  「恩。」孫曉涵點了點頭，「你說只要見我一面就可以離開了，現在，你已經見到我了，就可以走了吧？」


  「曉涵，我……」洛一陽以為孫曉涵一定會原諒自己，卻沒有想到她對自己竟然如此冷淡。


  「洛先生，請回吧。」孫曉涵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疲倦。


  從小，她父母就教育她，如果你想得到什麼東西，就一定要儘力去爭取。


  可是，她的父母卻從來沒有告訴過自己，有些東西，是她再怎麼努力也得不到的。


  她和洛一陽，大概是真的有緣無份吧。


  即便她這輩子都只能孑然一生，她也不想再和洛一陽糾纏了。


  因為，愛而不得的感覺，真的太難受、太難受了。


  「曉涵，你聽我解釋好不好？」洛一陽伸手截住了孫曉涵正準備關上的房門。


  房門夾住了洛一陽的手，洛一陽倒吸了一口涼氣，卻仍舊沒將手收回來。


  孫曉涵心中不忍，終究還是打開了門。


  她想，她上輩子大概真的是欠了他的吧。


  所以這輩子，上天才派洛一陽來折磨她，為的，就是還清上輩子欠下的債。


  「想說什麼就說吧。」孫曉涵低聲道，「說完了，就走吧。」


  「曉涵，你、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對我……」洛一陽一臉苦澀地看向了孫曉涵。


  這麼冷淡的孫曉涵讓他害怕，也讓他不安。


  「洛先生若沒有其他的話要說的話，我就回去休息了。」孫曉涵的聲音依舊清清冷冷。


  她不這樣對他，那她應該怎麼對他？


  好言好語？溫柔相待？

  對不起，她孫曉涵真的做不到。


  「別、別。」洛一陽拉住了孫曉涵的胳膊，「曉涵，你聽我說，我真的沒有想要懷疑你。一開始，我聽說你懷孕了以後，真的十分高興。我那時候就想立刻買機票回來了，不信、不信你去問問我姐。姐，你說是不是？」


  洛一暖點了點頭。


  洛一陽說得沒錯，他在剛剛得知孫曉涵懷孕的消息以後，的確異常興奮，還表明了自己一定會儘快回來。


  若非如此，洛一暖也不可能告訴孫曉涵洛一陽就很快就會回來了。


  可也正因為她給了孫曉涵希望，在接到洛一陽的電話之後，她才會格外失望。


  「然後呢？」孫曉涵反問道。


  洛一陽說的話她信，洛一暖說的話她也信，那麼、然後呢？


  然後他就可以懷疑自己了么？


  「然後、然後我忽然想到先前我去法國開醫院的時候，我姐也沒少用一些奇奇怪怪的理由騙我回去，所以、所以我就以為……再加上你懷孕的電話也是我姐打給我的……但是曉涵，你相信我，我真的從頭到尾都沒有懷疑過你啊。」洛一陽一臉真誠地說道。


  「是么？」孫曉涵卻忽然彎了彎嘴角，「那麼洛先生，我想問問你，你為什麼會忽然想到要懷疑一暖姐呢？」


  人在極度高興的情況下，真的有時間去想這麼多的事情么？

  「我……」洛一陽語塞。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是因為馮楚喬吧？」孫曉涵卻是一語中的。


  恐怕也只有馮楚喬的話，洛一陽才會往心裡去吧。


  「馮楚喬？」洛一暖皺了皺眉。


  這件事最好和馮楚喬沒有關係，若是真的跟她有關係的話，她洛一暖是絕對不會放過馮楚喬的。


  那可是他們洛家的後代，是她好不容易才盼來的侄子啊！


  「沒有、不是。曉涵，姐，你們誤會師妹了。」洛一陽連連點頭。


  可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話沒有一丁點兒的說服力。


  是啊，如果不是馮楚喬忽然提醒自己，他又怎麼會懷疑洛一暖的話呢。


  「洛一陽，你這種鬼話誰會相信啊？」洛一暖是看著洛一陽長大的，她又怎會看不出來洛一陽是在撒謊呢？


  「姐，師妹、師妹她也是為了我好啊。」洛一陽替馮楚喬解釋道。


  他不願意相信馮楚喬是故意那樣說的。


  「洛一陽，你、你簡直就是無藥可救了。」若不是怕嚇到孫曉涵的話，洛一暖真想現在就把洛一陽胖揍一頓。


  她怎麼會有個這麼傻的弟弟呢！

  「姐，我……」


  「你別叫我姐！」洛一暖沒好氣地瞪了洛一陽一眼，轉身進屋了，「曉涵，關門！」


  她是真的不想看見自己這個智障弟弟了。


  不然，她真的會被洛一陽氣得少活十年。


  「曉涵、別、別關門。」洛一陽急急地說道。


  他是真的不想失去孫曉涵啊。


  「洛先生，你剛剛說你不會懷疑我，那麼，我現在說馮楚喬就是故意的，故意挑撥我們的感情，故意想害死我們的孩子，你，願意相信我么？」孫曉涵一臉平靜，可心裡卻已經湧起了一陣驚濤駭浪。


  那是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沒了，她又怎能做到心平氣和。


  她，其實是恨馮楚喬的。


  但她也知道，如果不是自己一廂情願地想和洛一陽在一起的話，也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了。


  所以歸根結底，錯都在她自己的身上。


  她，怨不得別人。


  「曉涵，師妹她……」洛一陽張了張嘴。


  哪怕他在來之前已經準備好了一肚子的話，可現在卻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他，願意相信她么？


  答案，是很明顯得。


  孫曉涵忽然就笑了。


  笑里，夾雜著兩滴眼淚。


  她早就知道自己比不過馮楚喬了不是么？

  為何，為何卻要又一次的自取其辱呢。


  「洛先生，請回吧。」孫曉涵眼中含淚，但卻是一片清明。


  「曉涵，你真的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了么？」洛一陽的臉上寫滿了痛苦。


  「等到，你願意相信我的那天再說吧。」孫曉涵淡淡地說道。


  這一刻，洛一陽忽然有些恍惚。


  孫曉涵明明就在自己的眼前，可他卻覺得孫曉涵離自己好遠、好遠。


  他看不清楚她的容貌，也看不清楚她的臉上的表情，他忽然有些惶恐，他想伸手去抓住孫曉涵，可是，他的手卻無論如何都抬不起來。


  「等到，你願意相信我的那天再說吧。」


  孫曉涵的話，在洛一陽的腦海里不斷浮現。


  他，真的沒有不願意相信她。


  他，只是沒辦法懷疑馮楚喬。


  「曉涵，一定要這樣么？」洛一陽忽然覺得自己無助到了極點。


  他彷彿置身於十字路口，周圍，皆是穿梭疾駛的車輛，他只要走錯一步，便會萬劫不復。


  「洛先生，請回吧。」孫曉涵又一次重複道。


  她知道，哪怕自己和馮楚喬在洛一陽心裡的分量是一樣的，此刻，洛一陽都會選擇自己。


  他不選，是因為在他的心裡，馮楚喬比自己要重要得多。


  洛一陽還想再說些什麼，可孫曉涵卻已經關上了房門。


  「一別兩寬，各生歡喜。」孫曉涵輕聲道。


  隔著門，孫曉涵和洛一陽同時，泣不成聲。


  ……


  「曉涵，地上涼，你快起來。」洛一暖一把將孫曉涵拉了起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將她抱到了床上，「為了那個渣男哭成這樣，不值得。」


  孫曉涵搖了搖頭。


  她不是在為洛一陽哭。


  她哭，是因為哪怕到了今時今日，她還是放不下他。


  她知道，方才但凡洛一陽沖自己點點頭，告訴自己他願意相信自己，她就會再一次在感情中淪陷，無法自拔。


  可偏偏，洛一陽卻連騙，都不願意騙她一下。


  「好了，別哭了。」洛一暖將紙巾遞給了孫曉涵，「你才剛剛小產，可不能老哭，會哭壞眼睛的。至於馮楚喬那邊，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先前她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她既然已經知道這件事情是馮楚喬在搗鬼了，就一定不會放過她。


  「不用了，一暖姐。」孫曉涵輕聲道。


  孩子都已經沒了，報不報仇的，又有什麼意義呢？


  「曉涵，這事兒你別管了。就算不是為了你，我也不能讓馮楚喬在繼續禍害我弟了。」洛一暖冷聲道。


  孫曉涵沒再說話了。


  她知道，洛一暖決定的事情，她說什麼也是沒有用的。


  更何況，洛家的事情，她也沒有資格管。


  而洛一暖則是在孫曉涵睡著之後，直接從宋琦那裡要到了馮楚喬的地址，並直接派人去了馮楚喬的住處。


  可是次日清晨，洛一暖卻忽然接到了那邊的電話。


  「洛小姐，你讓我找的人根本就不在摩爾多瓦，你是不是弄錯了？」


  「什麼！」洛一暖愣住了，「不在摩爾多瓦？」


  那會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