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釜戶的御柱塔
此為防盜章, 設定60%以下48小時后可見 須王環這個人, 在鈴木園子的記憶里存在十分淡薄。
事實上,她在之後很久一段時間裡,都還沒學會把「鈴木奧多」當「須王環」來看,以至於就算後來交換了聯繫方式,須王環在她通訊錄記錄的姓名也是奧多。
順帶一提,備註是【未婚夫.4th】。
鈴木朋子因為這次事件, 險些和須王靜江鬧到絕交的地步,但大財團的女主人畢竟不是花樣年華的女高中生, 說不往來就真的不往來了。
為了讓這件事儘快過去, 須王環在時間離開學還早的時候, 就被提前送去了學校。
——雖然大方向上看時靜江夫人輸了,但她還是成功的把私生子摟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順帶拿下了櫻蘭理事長的位子。
而另一邊, 園子在區區一個月的時間之後, 見到了嚴格來說是第五位,但實際上應該只是第四位的未婚夫人選。
鳳鏡夜, 非私生非收養,長得同樣十分高能, 並且看起來就是個很會掙錢的「家族精英」。
順帶一提, 他擱家裡排行第三, 和神宮寺蓮一樣, 是個【就算大哥出走】了, 還有個二哥能頂在前面的超級安全人選。
園子對此依舊持保留意見。
鳳鏡夜和須王環完全不同, 但鈴木園子看見他就有種莫名其妙的心累。
須王環偶爾會微妙的表現出一些缺愛的特質,雖然真的十分偶爾,不過因為他的日常狀態過於燦爛,對比之下,那種孤單或是冷漠的神情就顯得格外明顯。
至於這個鳳鏡夜……
怎麼這貨看起來比須王環還缺愛?
而且不是偶爾缺,是每時每刻都在缺!
雖然靠直覺察覺到了某種異樣的氣場,但在園子跟他相處的前半年時間裡,滿腦子都是「花好月圓我們今天到哪浪去?」這類想法。
當時,她只覺得鳳鏡夜人美心善身材好,能跟他過一輩子,簡直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了。
而在半年後的某一天,小蘭參加了一個空手帶表演賽。
表演賽嘛,主要目的是展示自我,小蘭跟著同社的前輩從準備通道走出來的時候,園子可高興可高興的馬上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她兩手各舉著一個小紅旗,興高采烈的兩步跑到欄杆前,半邊身子都探出了觀眾席:表演賽前有個多校合宿訓練,她都快半個月沒看到小蘭真人了!
毛利蘭抬頭正看到她在那一個勁的晃胳膊,當即被那個高難度的動作驚的一愣,不得不隔著遙遠的距離使勁給她比劃手勢。
【快站回去一點啊園子,小心掉下來怎麼辦!】
她倆這十幾年下來,多少也點亮了那麼點心有靈犀的技能。
於是園子可大方的一揮手,示意她【放心吧,我自己看著呢!】
小蘭無力的扶了扶額頭:就你那零點五不到的戰鬥力,看著呢有什麼用,你過馬路不看車的時候還少了嗎?
可惜兩個人之間離的太遠,前輩已經開始做準備活動了,她也沒法做什麼大幅度的提示。
只能踢一下腿看一下觀眾席,抬一下胳膊再看一眼觀眾席,寄希望於就算園子真的不小心掉下來了,她也能及時奔過去稍微幫她擋一下。
就在準備活動將要結束的時候,毛利蘭終於鬆了口氣,因為園子蹦躂著的那個前凸型露台上,似乎出現了第二個人。
看身形,約莫是個男的。
在踏進賽場前拿千分之一秒的不經意間掃視下,那個修長的人影似乎在園子身邊停了停,然後等她從攻擊的餘裕再抬頭時,檯子上就已經沒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和對手鞠躬問好時,毛利蘭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剛才那下,園子旁邊的那個人……似乎挺用力的看了她一眼呢。
這一邊的觀眾席上,鳳鏡夜不動聲色的推了推眼鏡,手上輕輕捏著沒收來的小紅旗,安靜的聽鈴木園子讀保證書。
「……室外及公共場合護欄高度,自踏步中心線量起至扶手頂端應不低於900mm,我保證將以完全符合規範的行為準則使用戶外公共設施,不攀爬,不剮蹭,不刻意破壞——」
讀到這裡,園子小心翼翼的抬頭,試圖辯解:「鏡夜。」
「嗯?」
少年清雋的面孔上帶著和煦的笑容,若無其事的反問:「怎麼了?」
「我沒攀爬……」也沒剮蹭啊!
何況這是體育館吧?
體育賽事期間稍微激動一點,完全在許可範圍內啊!
她只是高興的搖小旗子,又沒有往場地里亂扔垃圾……
「做出那種危險又讓人擔心的行為,」清亮好聽的男聲帶著點驚訝:「園子完全沒有想要跟擔心你的人道歉一下的意思嗎?」
「可是……」
——可是我沒覺得你擔心我了啊?
如果她的直覺沒錯的話,你剛才那會兒明明就是在生氣啊!
那種冷冰冰的心情和擔心有什麼明確的關係嗎?
當然了,她想是這麼想的,但看著鳳鏡夜的笑容,莫名其妙的沒敢說出口。
等比賽正式開始的時候,觀眾席這一周的燈便暗了下去,只有賽場中心和正中央的大屏幕是亮的,園子之前從小蘭那裡看到過比賽的流程簡章,所以提前準備了熒光棒,這會兒東找西找的居然找不到。
眼見小蘭都快下場了,她打CALL的道具還不知道在哪呢。
坐在她旁邊的鳳家三子像是才發現她超出普通幅度的動作,用恰到好處的關心口吻小聲問:「是東西不見了嗎?」
鈴木園子咬著手指頭開始回憶。
她今天中午出門的時候……拿的是哪個包來著?
然後她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半年來,她出門其實就沒帶過包。
就算收拾了包拿出了門,中途也會扔在車上或是讓司機帶回去。
至於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鳳鏡夜什麼都準備好了呀!
於是她慢半拍的發現,她雖然在昨晚想著【去給小蘭加油】這件事的時候,準備了個裝應援道具的包,但早今天中午出門時,因為下意識覺得【和鏡夜一起我什麼都不用帶】,所以……
所以她出門的時候兩隻手都是空的。
之所以覺得自己一直拿著東西,是因為剛出門遇到鳳鏡夜的時候,他遞給自己了一個鯛魚燒,而在鯛魚燒吃完了之後,他又給了她一杯奶茶。
再然後……
鈴木園子敲了敲腦袋:這之後的事情她怎麼沒什麼印象了呢?
鳳鏡夜已經習慣了她偶爾像是突然死機了一樣愣住,自然的將手背貼在她臉頰上探了探,確定她沒發燒也沒冷到,眼神不經意間掃過她的手指。
手動上色的小紅旗似乎是她用水彩自己畫的,杆子上黑色的顏料在白皙的指縫間留下了兩道清淺的痕迹。
啊,真的和小孩子一樣呢……
未婚夫先生無奈的嘆了口氣,從口袋裡掏出手帕,捏著她的手腕輕輕擦拭起來。
鈴木園子在手掌溫熱平實的觸感下回了神,正看到他半垂著眼帘幫她擦手的樣子,瞬間頓悟了。
對了,早上喝完了奶茶以後,鳳鏡夜就是用這個神態、這個動作,給她分別擦乾淨了兩隻手。
等他把手帕收起來,車就已經開到體育館了!
原來是這樣啊……
園子鬆了口氣,怪不得她一路上都沒意識到自己手邊少了個東西。
黑暗卻喧鬧的觀眾台上,鳳鏡夜看到她暗沉的眼睛閃起了細碎的光芒,真箇人像是突然放鬆了一樣,長長的舒了口氣。
——那感覺接近於看到一隻萎靡不振的毛糰子,突然精神的豎起了全身的絨絨。
於是鳳鏡夜不動聲色的摸了摸她的頭髮。
半年的相處下來,他已經放棄去猜測她的情感變化都是出於什麼目的了,不過這種輕易萎靡下去、卻又能立刻明亮起來的變化確實蠻有意思的。
鈴木園子對未婚夫一直都非常配合,所以小小聲的告訴他:「我忘記帶給小蘭加油的熒光棒了。」
鳳鏡夜同樣配合的用小小的聲音回答說:「那確實有點可惜了呢……」
園子真情實感的點頭。
鳳鏡夜於是安慰她說:「這也不是你的錯,下次要是想帶什麼東西的話,提前告訴我一聲,我來準備吧。」
在他話音剛落的那一瞬間,鈴木園子確實覺得這真是個好辦法,於是心安理得的鬆了口氣,並在對方安慰她等會兒出去吃東西的時候,認真開始思考自己想吃啥。
陷入了選擇困難症中的鈴木園子小姐猶豫了許久,不自覺的就把求助性的目光,轉向了自己極其靠譜的未婚夫先生。
鳳鏡夜被她亮閃閃的眼睛看的有點想笑,突然有生出了種想掏出點什麼餵給她吃的衝動。
於是他依照自己的這半年來的觀察結果,選了園子潛意識裡比較偏向但又不確定的門店,還體貼的問清了甜品所用的時令水果里,有沒有她會過敏的杏子。
燈火明滅下,清雋挺拔的少年帶著安和的神色講電話,通話主題還是幫你吩咐餐點,這本來應該是個浪漫又暖心的畫面——但直覺系的鈴木園子小姐,卻突然打腳後跟躥起了一股涼意。
雖然這兩件事之間沒什麼關聯,但此時此刻,她卻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之前的一件小事。
鳳鏡夜是個很周全的人,而且極其擅長在包容別人的前提下、不輕不重的強調自己的特質。
事情的起因是園子愛好打遊戲,而鳳鏡夜很體貼的說要陪她,還興緻勃勃的很是研究了一段時間。
因為戰術眼光的問題,這個遊戲沒打多久,鳳鏡夜就完全上了手,但就在園子興頭正濃,三天兩夜的熬夜肝裝備時,戴著副金絲眼鏡的鳳鏡夜先生,說自己用眼疲勞了。
園子從小到大沒近視過,但是看他眼眶微紅的樣子……似乎確實挺嚴重。
於是在當天飯後消食的時候,她和鳳鏡夜去買了新的眼藥水,然後照著說明書的精準要求,一天三四次的給他上藥。
因為一開始就是當未婚夫妻相處的,所以園子對大多數身體接觸呈無所謂狀態,就這麼三天兩天的下來,她莫名其妙的就負責起了給鳳鏡夜滴眼藥水的工作。
有時候打遊戲打到一半,坐她旁邊的美少年就突然摘下眼鏡,微微皺著眉頭捏住了鼻樑,像是難受一樣側身倒在她腿上。
每當到了這個時候,園子就自然的拉開抽屜掏出眼藥水的瓶子,然後輕輕摸著鳳鏡夜的眼皮,給他上點緩解疲勞的葯。
一次兩次,三次四次。
園子時常打遊戲打到一半,就要甩開隊友按暫停,給鳳鏡夜滴眼藥水。
遊戲這種東西嘛,主要是虛擬社交,她雖然等級高,這種坑比事情干多了還是會被隊友罵的,隔著一條網線,人家也不知道她有多少錢,刷屏喊坑都是小意思。
同樣的事情發生的多了,鈴木園子小姐一方面覺得自己實在坑隊友,另一方面也切實體會到了不友好的遊戲環境確實容易湮滅激情。
然後她莫名其妙的就把遊戲給戒了。
之後鳳鏡夜順勢刪號,並且繼飯後和她一起散步之外,又給兩個人的日常里,添加了睡前互發郵件彙報日常的活動。
就這樣,原本的遊戲時間悄無聲息的從園子生活中消失了。
現在想想……
她注視著少年清秀的下頜線,面無表情的眨了眨眼睛。
雖然沒有明確說過希望他幫自己帶熒光棒的要求,但在前幾天互相彙報日常的時候,她明明說過:自己最近在為小蘭的表演賽組裝應援的燈牌。
連她隨口一句話都能記得的未婚夫先生,真的會忘了她連續彙報了好幾天的應援物製作日程嗎?
看到了那些製作日程的未婚夫先生,真的沒搞清楚那些東西是什麼時候用的嗎?
既然知道那些東西是為了誰、在什麼時候用的,為什麼中午出門的時候,卻完全沒有像提醒她加衣服一樣,提醒她忘記帶自己的心血產物了呢?
園子不由自主的歪了歪腦袋。
他是真的忘了……
還是因為根本就不想看到那些東西呢?
隨著場館內的燈光猛然間亮起,高挑俊秀的男孩扔下手邊的小旗子,站起來向鈴木園子伸出了手。
「走嗎?」
暖棕色頭髮的女孩怔愣著坐在原地,神色糾結的開始上下打量他,然後在鳳鏡夜忍不住要為這個神態笑出聲的時候,突然發出了意味不明的感嘆。
「鏡夜,」她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我怎麼突然覺得你有點可怕呢?」
被說了可怕的男孩瞳孔有一瞬間輕微的收縮,然後像是忍俊不禁一樣輕輕笑出了聲,彎腰將手壓在她耳側輕輕蹭了蹭。
「那應該是錯覺吧?」
嘴上說著這樣的話,可怕的鳳鏡夜卻嘆息著吻上了未婚妻小姐明亮的眼瞳。
在她因為痒痒閉上眼睛的時候,用額頭抵著她的眉心,笑著說:「我明明都對你這麼好了,除了說我可怕之外,未婚妻桑你偶爾……也多注意注意一下我的優點才好呀。」
這天二半夜,她抱著枕頭翻進了她媽的美容室,跟正在做臉的朋子彙報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朋子的支持招贅的重點,就是為了找個合法勞工,這個勞工能不能幹老公的活,她其實無所謂。
女兒說好,她也就覺得好。
於是第二天,當她們再一次約在某個甜品店見面時,鈴木園子小姐面色嚴肅的清了清嗓子,問西門:「你看我……還順眼不?」
西門不明所以:「嗯?」
鈴木園子被他一看,似乎意識到這個開場不夠氣勢,乾脆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當回事,自顧自醞釀了一會兒,用彷彿新聞播報一樣的官方腔調開口說:「經過這六個月的相處,我們對對方都有了些大概的了解。」
她很有氣勢的強調:「我覺得你是個好人!」
西門從架子上取了塊餅乾,雖然不明就裡、但已經十分熟練的跳過了內容,淡定的說了句:「謝謝。」
園子被他的回答堵的一愣,下意識跟著說了句「不客氣」。
西門於是拿夾子去比劃最上層的草莓蛋糕,問:「要不要吃這個?」
園子腦子裡瞬間只剩一盤草莓,眼睛亮晶晶的點頭:「要的!」
半個小時后,鈴木園子抱著店家準備的枕頭犯困,面前放著一碗堆成了小山的冰粥,終於再次想起了被草莓打斷的話題,懶洋洋的蹭了蹭枕頭。
「我說總二郎啊。」
她換了個稱呼:「你要沒有意見,我們就定下來了好不啦……」
西門也被這股甜氣熏的頭昏腦漲,同樣懶洋洋回答:「定什麼?」
「婚啊,」園子打了個哈氣:「這都大半年了,再耗下去還不夠浪費時間的,你早點開始幹活,我這邊就可以看情況開始刪減課程了……話說你不討厭我吧?」
西門跟她一個姿勢趴在桌面上,側過頭來看著她,老半天了硬是沒看出一點嬌羞和忐忑。
那副樣子與他一開始想象中的、那個【一直無理取鬧強人所難卻不自知】的情況相去甚遠,不過——他像是被傳染了一樣也跟著打了個哈氣,慢悠悠的想:在某些方面不自知這一點,其實還算準確。
因為沒等到答案,園子終於捨得挪挪腦袋,下巴頦抵著桌面搖了搖頭。
「西門?」
西門正笑眯眯的看著她:「我隨時都可以上任的啊,鈴木夫人。」
——其實我還蠻喜歡你的呢。
「那就好,」像是擔心的事情終於有了著落,她突然又精神了起來:「接下來大概要安排身體檢查,照我母親的意思似乎還要去拜神,然後準備課程……你今年畢業之後要換學校嗎?還是繼續上英德?」
西門想了想:「再說吧。」
「也好,」鈴木園子掰著指頭開始算日子:「我還有一年上高中,要是不做繼承人,那就可以繼續讀帝丹,帝丹沒有升學壓力的話,我明年除了私人課程,剩下的時間基本就空下來了……」
「你是空下來了,」西門總二郎好笑的看著她:「不過那樣的話我會忙起來吧,所以也沒辦法陪你玩了。」
園子無滿不在意的擺擺手:「這個無所謂,小蘭會陪我。」
西門現在一聽這個名字就有點涼,但鈴木園子的神情實在是過於坦蕩,直白的甚至有種能催生他人罪惡感的懵懂,搞得他不上不下只能默默的強行忽視。
「去哪裡?」
「大學城吧……」
「哈?」
西門總二郎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去那裡算哪門子的遊玩啊,我還以為你準備去國外呢。」
「主要目的其實也不是玩。」
她興緻勃勃的拍了拍桌子試圖吸引西門的注意力,像過去半年裡每次想跟他分享什麼時一樣,可高興的說:「我前一段時間和小蘭去看了場電影,裡面有個超級帥的演員!」
哦,追星啊。
雖然對這種事情不感興趣,但西門還是保持著鼓勵的笑容,耐心的準備繼續聽她說下去。
——反正不管這件事本身有沒有趣,鈴木園子絮絮叨叨說話的樣子還是蠻有趣的。
「……然後我以為他是個小演員嘛,結果發現居然不是專業的,」她已經自顧自說了起來:「後來我大伯旗下公司的負責人查了一通,說電影拍攝的地方就在大學城,出境的小角色很有可能是學校內的學生,有時候他們會配合做群眾演員,也有可能是攝像機無意拍到的,反正難找的很。」
西門總二郎好笑的聽著她這一通辯白,激動的似乎不配點手部動作,都不能體現出她為她找偶像出了多少心力。
「找到了之後呢?如果他無意於演藝工作怎麼辦?」
鈴木園子被他問的一愣:「這跟演藝工作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