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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功就成神

  此為防盜章, 設定60%以下48小時后可見  哪怕總有人說他那種性格潛藏著危險, 園子依舊無可避免的對他充滿了謎一樣的憐惜。


  這導致了就算分手時,被對方莫名毒舌的懟了一頓, 鳳鏡夜在鈴木園子這裡的人設, 依舊是個善解人意的美貌少年。


  這種印象的頑固程度和顏值成正比,從根子上就是歪的,讓想要動搖這一認知的某些人不由感到十萬分的心累。


  轉折點, 出現在某個眼光燦爛的午後。


  鈴木園子熬夜打遊戲, 從清早六點開始睡覺,迷糊到下午才清醒,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 突然收到了前前任未婚夫須王環先生的郵件。


  當然, 發信人顯示的是【鈴木奧多】這個名字。


  內容主旨是他們社團來了個新孩子。


  鈴木園子暈暈乎乎的剛從夢中醒來, 一時半會兒的, 完全沒想起來須王環是哪個社團的。


  她晃進洗漱間澆了涼水,清醒了:須王環根本就沒跟提過自己是什麼部的, 他的日常就是一直絮叨:我們部我們部怎麼了,孩子他媽孩子他媽怎麼了,公主一公主二又怎麼了。


  有那麼多公主的……難不成是話劇社的?

  排小矮人和七個白雪公主嗎?


  不過他提過名字的公主少說也有二十個了,這是捅了公主窩了嗎……


  園子不由的開始思索:一窩的公主,得配多少個王子算夠啊?


  【我都忘了問了,你們是什麼部的?】


  【HOST】


  【這是個啥?研究電腦主機的那種……還是專職上夜班的那種?】


  【就是男公關部啊, 為了取悅女性, 撫慰諸位小姐寂寞的心靈!】


  【哦, 上夜班的那種啊……】


  須王環收到這條郵件的時候氣的嘴巴都鼓起來了,他們和專職壓榨女性換取金錢的傢伙才不一樣呢!


  【不一樣?你們招待不女性客人嗎?】


  【招啊】


  【收取費用嗎?】


  【……收】


  【那就沒什麼區別了】


  須王環認認真真的思索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不同點。


  【我們不上夜班】


  【什麼?】


  【我們都是在部團活動的時候提供服務的,從來不上夜班!】


  似乎是因為沒見到她的回復,須王環想起了自己的初衷,緊接著發來了好幾張模糊不清的偷拍照,其中的主體物,是個稍微有點模糊、但一看就是個人的東西。


  依照圖片配的文字,這是他們部新來的天然系部員。


  【雖然長得像是很可愛的男孩子,但本體是更加可愛的女孩子哦~\\\\(≧▽≦)/~】


  眾所周知,對焦這種事情主要隨緣,尤其環還是偷拍的,主體物部分沒對上焦,畫面左側很近的那塊反而照的十分清楚。


  鈴木園子一個像素點一個像素點的辨認了半天,覺得左邊這人……


  他長得可真像鳳鏡夜啊!


  【像?那就是鏡夜啊。】


  須王環的回復都帶著找到女兒的激動:【是我孩子們親愛的媽媽!】


  哦,這就是「孩子他媽」啊。


  鈴木園子面無表情的讀完郵件,抬手就想把手機砸了。


  因為聲譽關係,鈴木和須王家那場陰差陽錯的「相親」並不為人所知,但無論如何,當事人心裡肯定是清楚的。


  ——就須王環那腦子,肯定早就泄露過認識她的信息了,結果鳳鏡夜這傢伙居然從頭到尾提都沒提,全程裝不知道!?

  說不定須王環在郵件里一直用【孩子他媽】當代稱,也是他本人授意引導的……


  不,就看須王環現在這個語氣,他真的知道鳳鏡夜聲稱那個必須好好陪伴的「未婚妻」,就是他腦子裡的殺手小姐嗎?


  因為鳳鏡夜初始印象確實跟白月光一樣高貴冷艷,這一破碎,動靜大的園子霎時感覺到了一陣心口劇痛。


  問:有什麼比知道自己的前任是個當牛郎的切開黑還敗興的事嗎?


  答:在你的前前任,也就是揭露者本人,他居然也是個牛郎的時候!

  再問:如果遇到了這種事,你能怎麼辦呢?


  答:哇塞真愛的形象都破滅了,當然先找個樹洞抱怨一下啊!


  園子的日常談心對象一般是小蘭,她在小蘭面前也沒有什麼丟臉的意識,但小蘭除了上學,還要練習空手道,尤其趕上各種比賽扎堆、或是有前輩陪她練習的時候,園子除了蹲在看台上給她大聲喊加油,平時根本就找不到和小蘭說話的機會。


  前文有提,園子是沒有朋友的,在刨除掉毛利蘭這個人選之後,她的第一反應是找未婚夫。


  然而晴空一道霹靂,她突然發現:讓她火的想撓頭髮的、正是她才下了崗的前任!

  而現在,未婚夫這個崗位上居然是空缺的!


  於是她拿出手機翻了下通訊錄,找到了西門總二郎。


  她一開始給西門總二郎下的定義就是終生閨蜜,結不成婚還有情意在嘛,可是西門總二郎這個人吧……


  鈴木園子不知道怎麼形容他的行為模式,一般二般的情況下,西門都是拒絕主動和她聯繫的,偶爾遇到了,見面能點個頭就是他心情好了。


  可一旦園子閑著沒事去找他,不管是郵件還是電話,基本都處於秒回狀態,三更半夜都沒例外過。


  之前她和鳳鏡夜一起浪的時候,也曾經在某家商場的開幕聚會上見到過,進場之前,園子還在鍥而不捨的用郵件跟他吐槽:鳳鏡夜今天穿的條紋西裝褲實在是丑的奇葩(這條褲子困擾了她半個月),可是明明穿了這麼丑的褲子,他居然還是這麼好看!


  等到正式入場,兩個人在大堂遇見了,西門總二郎面無表情的拿著手機,目不轉睛的就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等園子放下準備打招呼的手,站在原地不明所以的啊了一聲后,隨著西門背影的逐漸遠去,他的短訊回復,卻帶著一長串的花式顏文字發送到了她的手機上。


  當時她就想:這人是不是精分了?


  他們之間有什麼必須要裝不認識的客觀因素嗎?

  ——在大環境看來,這兩家掰掉是因為天災人禍,就算婚沒結成也差不到那裡去,要園子來說,他倆畢竟都在一起住了小半年了,睡得一頭亂毛的樣子都見過了,還硬裝不認識……


  累不累啊?


  但西門就不。


  他很神奇的願意存在於手機的另一邊,卻很排斥和她見面——你說現在通訊發展到這個程度,視頻電話和真的見面有什麼明確區別嗎?


  園子噼里啪啦就開始打字發郵件,前半程單靠吐槽鳳鏡夜還能保持住氣勢,到後半程,她慢慢意識到這已經是她那啥掉的第五個人選之後,連語氣都情不自禁的就萎靡不振了起來。


  【我覺得再這麼下去,我早晚會淪落到需要和小學生相親的地步的。】


  西門總二郎雖然是英德的學生,但英德嚴格意義上來說是不上課的,他的回復速度一如既往的快,並且在無視了那一長串關於前任和前前任的吐槽之後,很神奇的突然詢問園子有沒有興趣來找他玩。


  鈴木園子看著回復就是一愣。


  啊呀,他精分病好了?

  園子抬頭看看窗外,天色晴朗,也沒大夏天的就飄雪啊。


  於是她掰著手指頭開始算,這都過去大半年了,是又到西門總二郎這個人的間歇性康復期了嗎?


  不過他一半年才能偶爾正常一回,能見就見一下吧。


  【我現在正好閑著,你在哪呢?】


  很快西門的回復就來了,他的意思是另外約個時間,畢竟他一般去的都是酒吧夜店一類的地方,園子很可能受不了。


  她可以選個自己想去的地方,他保證陪全程。


  【我為什麼受不了?】


  西門說他和美作平常逛的夜店都是一個調調,你玩到中途要是上個廁所,肯定能在卡座邊角、門口走廊、廁所隔壁等各種地方,碰到對上了眼后萬分急迫的男男女女。


  【你倒是不會嚇到,我怕你一驚一乍的去圍觀人家。】


  鈴木園子稍微代入了一下自己的行為模式,那股想要探索的新奇感簡直噴涌而出,她瞬間無話可說。


  ——其實真正的重點在於,她在卡座邊角、門口走廊、廁所隔壁碰到的那些男男女女中的女女,很有可能是西門某年某月某一日的搭子。


  西門總二郎從不擔心鈴木園子看到什麼,畢竟婚約期內她就是那個啥都不在乎的鬼樣子,何況現在婚約都沒了。


  他怕的,是看到她那副全不在意還充滿好奇的面孔之後,可能會不受控制、突然愣住的自己。


  西門總二郎很久都沒有消息來,鈴木園子之前午睡剛醒,這會兒拿著手機趴床上又開始犯困,閑來無事一封一封的翻郵件記錄,然後就看到了神宮寺蓮發來的定妝照。


  啊,是神宮寺蓮這個小可憐兒啊……


  神宮寺家的破事知道的人不少,但大都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畢竟大家不是神宮寺大哥肚子里的蛔蟲,他半道上把準備訂婚的弟弟弄去了娛樂圈,他自己心裡清楚,那是想讓弟弟繼承母親曾經的事業。


  擱神宮寺蓮自己來看,他哥估計是想讓他進入演藝圈,打響家族的名號搞點品牌效應。


  但在一眾習慣了陰謀論的上流人士看來,這就彷彿爭權奪利的現實寫照:斬斷弟弟將要結成的強力姻親,又刻意打發去做了掌不了權的工作。


  寧願和鈴木翻臉都要保住自己的繼承權,你看這是個多狠心的男人!

  大家雖然竊竊私語,但還都覺得神宮寺誠一郎的顧慮不算過分,畢竟入贅這種事,雖然不代表財產接管,但做了鈴木家的上門女婿,意味著兩家先天就會比其他人更接近,借著這一家打一家什麼的,可發揮的空間簡直不要太大!

  神宮寺家剛反悔的時候,園子心想【完蛋了,訂好的未婚夫居然跑去出道了】。


  等她出於好奇心理研究了一下早乙女學院的模式之後,滿腦子只剩下【媽呀,我訂好的未婚夫要是想出道,可能還要排隊】。


  這都過去一年半了,園子感嘆的想,他終於還是排上了。


  因為打底的思維模式很單一的緣故,鈴木園子某種意義上是個很敏銳的人,但同樣因為這一點,很多時候,重點都被她大而化之的略了過去。


  要是她能時常和神宮寺家的大哥接觸,那麼察覺到他真正的心理活動可能會很簡單。


  但悔婚之後,兩家基本處於斷交狀態,鈴木園子對神宮寺家的認識,就和外頭瘋傳的一個樣。


  ——她成天到晚的,只覺得神宮寺蓮跟個沒人要的小白菜似的,被兇殘的大哥扔去唱歌跳舞就不說了,連正經學都不讓他上!

  等到後來,在她神奇的發現蓮本人似乎也開始破罐子破摔——都只能讀演藝學校了,他居然還不珍惜那點來之不易的文化課,天天逃學——之後,反而沒心情感嘆那些似是而非的話了。


  那畢竟是差點就和她一起過下半輩子的人,園子在腦內的一通狗血劇里徜徉了半宿,決定幫助神宮寺蓮爭取合理的受教育機會。


  具體其實也幹不了什麼特別的事,園子能做的,無非是給失學兒童多寄幾本教輔書籍,閑著沒事就給他發點考題真卷什麼的。


  這種交流最密集的階段,就是她和宗象禮司互相傷害的時候。


  宗象給她發個什麼書單,她就原樣給神宮寺蓮轉發一遍,宗象給她弄出多少本練習指標,她也就原樣給給神宮寺蓮弄多少。


  要說她多在意著蓮也不至於,就她這股喜新厭舊的天性,這裡面的真情實感可能就十分之一,剩下的也就彷彿是個另類的發|泄渠道。


  畢竟學習壓力是可以轉嫁的。


  她一看這份出道通知,猛然想起自從宗象禮司被上交給國家,鳳鏡夜完全接手她的生活,她有很長時間沒給神宮寺蓮發考試題了!


  說實話,【買題給別人做】這件事,其實是個很能放鬆心情的線下活動,園子心情不好的時候,尤其喜歡給神宮寺蓮寄英語磁帶。


  她叫鳳鏡夜氣到現在,正好買點題改善心情!

  說起來神宮寺蓮比她大半年,也不知道演藝學校是怎麼算的學歷,但園子估摸著,準備升學考試的時間也遠不到哪去,於是迅速上網買了一批真題。


  臨下單前,她又想起神宮寺蓮這都準備出道了,肯定沒工夫用題海戰術啊?

  買題不如買點教輔,上台唱歌之前,還能抽空背個世界史什麼的。


  說到參考書……


  鈴木園子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轉向了床邊的抽屜。


  她就那麼傻了吧唧的看著抽屜發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呆,終於慢騰騰的嘆了口氣,把裡面一沓一沓的手寫教輔全都刨了出來。


  話說宗象禮司失蹤是真失蹤,不止人沒見過了,就連她發的那封郵件也沒有回復,要不是APP的騷擾電話一直處在運作狀態,她都以為宗象這人徹底消失了呢。


  翻開包了層報紙的扉頁,宗象禮司四個漢字安靜的停在頁腳。


  這些東西留著也沒什麼意思了,畢竟她就算上大學,推薦入學或是直接出國的可能性,絕對比正常考試要大。


  感慨萬千的磨蹭著扉頁那行字許久,園子終於大方的舒了口氣:「他的錯不是你的錯,好賴我花雙倍定金買來的,廢物利用挺好,扔了多可惜。」


  然後她給不知怎麼沒了聲響的西門發了消息,問他要不要看演唱會。


  西門說好。


  於是她又發消息給神宮寺蓮求票,順便督促他好好學習,不要逃課。


  這一天,因為前前任的爆料,被前任氣到炸毛的鈴木園子小姐,選擇約前前前前前任未婚夫,去看前前前前任未婚夫的出道演唱會,而慶賀的禮物——是前前前任未婚夫的手寫參考書。


  這個周末——


  ——完美!

  與其說是故意套路,倒不如說她天性如此,就如同西門之前形容英德女生時舉得例子,正是因為那些事在她們看來稀鬆平常,所以做之前反而坦坦蕩蕩毫無破綻。


  那位小姐的才能如何他不知道,但就這種沒心沒肺到冷漠的性格來看,鈴木家有意無意之間,實在是將她培養的太好了。


  然而美作玲依舊堅持己見。


  於是西門給他舉了個例子:「你見過跟小學生認真置氣,最後還約著要決鬥的人嗎?」


  美作玲的眼神似有似無的的開始往道明寺身上瞄。


  他接著問:「你見過有人會跟狗吵架、跟動物園裡的猴子互相扔石頭,甚至苦心孤詣的教育盆栽要好好吃飯嗎?」


  美作一時沒忍住,又想回頭去看道明寺,那眼神說不上有什麼特別的意味,但道明寺跟炸了毛一樣猛地從沙發上躥起來。


  「看我幹什麼?我才不會跟花花草草說話呢!」


  「但阿司和貓吵過架吧,」花澤類打了個哈氣,面無表情的補刀:「因為太凶還被撓了一下,丟石頭倒是沒有,不過你和海豚比過相互潑水……」


  道明寺司氣急敗壞:「我才沒有!」


  剩下三個人異口同聲篤定:「你有。」


  眼見道明寺馬上就要原地氣炸了,西門總二郎攤了攤手,問美作:「別的不提,單是感情方面的事情,你覺得阿司這種等級的傢伙,真的能騙過我嗎?」


  美作玲一時語塞,只覺得西門說的好有道理,他根本不想反駁。


  室內沒安靜多久,西門總二郎的手機響了。


  那位未婚妻小姐秉承著一貫的思維方式,因為訂婚的事情已經提上了日程,她徹底把兩個人劃成了一國的,她解決好了課程的事,就馬不停蹄的奔去了大學城附近的休閑區,今天蹲甜品店,明天蹲圖書館,大後天戴著頂紅色的帽子假裝學生家屬,居然還成功混進了人家校內的運動會。


  她去蹲「心上人」就算了,還興高采烈的全程給西門圖文直播,其中重點展示了一套她從圖書館里翻出來的參考書,說那上面筆記詳細字體優美就算了,居然還浸了股茶香,末了信誓旦旦的說:等考大學那年,要翻進圖書館把這套參考書偷走。


  西門總二郎想砸手機,但鈴木園子不配合。


  她一天能發好幾十條郵件,要是一連四五條都不見回復,就會坐立不安的試圖猜測西門是不是出了什麼不測,並把猜測編成郵件發給西門,腦洞從情殺仇殺一路開到他要去拯救世界。


  西門通電話時問她:「既然想分享經歷,那位小蘭小姐呢?」


  園子理所當然的回答說:「蘭正在準備空手道比賽,郵件發多了她嫌我煩怎麼辦?打擾了比賽準備輸了怎麼辦?」


  「……難道我看著就像沒事幹的人嗎?」


  「可我們之前不一直是拿郵件交流的嗎?」鈴木園子痛心疾首:「鈴木總二郎先生,我之前曾經在一天之內收到你十二張自拍,這會兒才定下婚約你就沒有耐心了,我們接下來還要相處的大半輩子可怎麼辦喲!」


  說完還假模假樣哭了兩聲。


  西門被她唱作俱佳的玩笑問的一愣,接著便突然掛掉了電話。


  其實不是郵件變多了,而是他的心態變壞了。


  按照西門總二郎的初衷,他和鈴木之間單看情感能力,明顯是他強她弱,何況入贅這種事,他做包容的一方也無可厚非,哪怕相處中時常被她的邏輯帶跑,但西門總體上還是遷就者。


  但攤牌之後——或者說在鈴木小姐一記直球打暈了他之後——西門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正是因為他足夠敏銳且經驗豐富,對方的每一點或好或壞的反應,都會直接對他的思想行為造成影響,而那位鈴木小姐,她完全就是「竹無心則不傷」的典範。


  因為一無所知,所以「一無所知」。


  又過了大半個月,西門總二郎的心態如何不好深究,但最起碼錶面上看起來已經和過去一般無二了,鈴木園子蹲到大學生們都放假了,還是沒蹲找心上人,同樣垂頭喪氣的回了家。


  事實上,西門總二郎從一開始,就不覺得她能通過那團馬賽克找到個真人。


  「其實也不能算是沒找著,」她萎靡不振的攤在沙發上:「除了大學城內的四所學校,拍電影的那段時間裡,還有其他縣的幾個高中來這裡做參觀旅行,不過那是自願行為,好幾個學校摻在一起,校方也沒有準確的名單,參觀大巴一走——」


  園子用手指比劃出了一隻小鳥:「他也就跟著飛走啦。」


  確定婚約事實后兩個人就搬到了一起,每天起早貪黑學習做作業的西門總二郎住樓下,主要活動區是個三面牆壁都排滿了書的多媒體工作室,而閑來無事吃吃喝喝打遊戲的鈴木園子住樓上,主要活動區域……


  她沒有主要活動區域,她高興起來根本不著家。


  到了晚飯時間,鈴木園子還是一副食不下咽的樣子,西門總二郎眯起眼睛看了她半天,只覺得她的思路簡直匪夷所思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一個連長相都不知道的人,至於這麼難過嗎?」


  「當然至於。」


  她有氣無力的嘖了一聲:「這就像看了全本的偵探小說,結果最後一頁揭露兇手名字的部分被扯掉了,因為錯過才會念念不忘,因為念念不忘所以心裡越來越痒痒……」


  重點不是那有多好,而是莫名其妙的「錯過」了。


  「算了,痒痒的受不了了,」鈴木園子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豪邁的一揮手:「我去洗個澡緩解一下,你學習愉快!」


  然後她噔噔噔噔就上樓了。


  錯過啊……


  西門總二郎轉著手上的筆,突然長長的舒了口氣,西門不知道日向更離開的時候是怎麼想的,不過她說的也對,這個年紀哪有那麼多生離死別的愛恨,之所以念念不忘,果然大都還是因為無疾而終,連個結果都沒有的緣故吧。


  無疾而終這種事,連追究都找不到頭緒,而在正式同鈴木家訂婚前夕,事情再次出現了神一樣的轉折。


  西門總二郎他哥,也就是西門家的下一代繼承人西門勝一郎先生,因為各種這樣那樣的理由突然放飛自我,留書一封后出走了。


  原因未知,時間未知,目的地未知。


  至於還回不回來……


  他回不回來不重要了,西門家的老先生被氣的血壓上頭,一不做二不休的直接把他逐出了家門。


  【你以後都不用回來了!】


  於是西門總二郎,也就是一年後會改姓鈴木總二郎的二子,突然成了西門家有、且唯一有的兒子。


  就如同被不孕不育報告單突然砸中的園子一樣,親哥出走之後的西門總二郎,突然就成了西門家的繼承人——都成獨生子了,還入的哪門子贅!


  於是婚約必須作廢。


  後面這小半年西門為鈴木家做的課程準備沒白費,他一回家正好用上,上下銜接沒見半點卡頓,只剩浪費了一年光陰的鈴木家,不得不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再次殷殷切切的尋覓起了上門女婿的身影。


  出了這種事只能說是遺憾,兩家倒不至於反目成仇,搬行李的時候,鈴木園子傷春悲秋的靠在窗前看落葉,西門總二郎心裡閃過《山上宗二記》里,千休利的弟子提起的「一期一會」的說法,突然有種微妙的好笑感。


  所以說他糾結有什麼用呢,不止另一個人完全沒有放在心上過,只要命運隨便開個玩笑,他的人生就完全拐到另一個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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