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片龍鱗(二十四)
第三十片龍鱗(二十四)
大長公主想都沒想就說:「你不嫌棄本宮嫌棄!」
亓離抿著唇, 看得出來他不是很高興,可惜大長公主是玲瓏的親娘, 他就是再不高興也只能忍著。但是他覺得自己再在這裡待下去的話會忍不住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就站起身, 徑直走了。
大長公主氣得手指頭都哆嗦, 指著亓離的背影:「這這這、這是什麼態度?!他也太不把本宮放在眼裡了!」
渾然忘了之前不知道玲瓏跟亓離關係的時候, 她有多忌憚對方了。反正不管是誰, 只要跟「女婿」這個詞扯上關係, 大長公主就變得無比挑剔, 她拉過女兒,語重心長地說:「玲瓏, 你跟娘所實話, 是不是他做了什麼事威脅了你, 還是說你有什麼把柄在他手中?」
玲瓏無辜答道:「當然沒有呀, 我就是喜歡他長得好看還會看病。誒對了娘, 你看我的皮膚是不是又好了。」
大長公主便捧著女兒的臉左右端詳,又試探著捏了捏,十四歲的小姑娘,皮膚本來就跟剝了殼的雞蛋一樣光滑柔軟, 但眼下大長公主摸著玲瓏的臉蛋兒,越發覺得比之前還要好。
然後就聽女兒說說這都是亓離的功勞。大長公主很無奈:「難道你喜歡他,就因為他長得好看會看病?」
「這還不夠嗎?」玲瓏歪歪頭, 「他比皇帝表哥可愛多了, 他從不說謊。」
聽到這個, 大長公主微微一怔。「不說謊?」
「對呀,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黑與白分得清清楚楚,從不騙我。這一點,不管是父親還是皇帝表哥,可都比不上。」
更準確一點來說,在原主生命里出現的男人,沒有一個具有「誠實」的品質。親生父親也好,心愛的皇帝表哥也好,哪怕是喬庄打扮進入公主府當下人的衛霆、心懷不軌惡意利用的狀元郎原堯還有一心想要出人頭地不擇手段的馮子安,他們每個人都是滿口的謊言,將她騙的團團轉之後,還要責怪她不夠好。
在誠實這一方面,這幾個男人加在一起也不如一個亓離。而且亓離比他們任何一個都好看啊,雖然在大長公主看來年紀大了點,可對玲瓏來說還是有點嫩,她才不在意年紀上的差距呢。亓離又不撒謊又縱容她,看著不近人情,其實撒撒嬌耍耍賴他根本招架不住,玲瓏早就摸索清楚了。
面對女兒的堅持,大長公主是說不過的,她只好嘆了口氣:「只願我兒開心。」
「我會的。」玲瓏習慣性蹭蹭大長公主的手心,「對了娘,過幾天就是我生日了,娘有沒有準備好給我的禮物啊?」
大長公主輕笑:「少不了你的。」
等哄好了大長公主,玲瓏才回院子,還沒進屋呢就瞧見梅香局促地站在外頭,看到她來了登時鬆口氣迎上來:「郡主,您回來了,亓離先生在裡面等您,奴婢跟他說了,可是他不肯走……奴婢們也不敢……」
玲瓏拍拍她的肩:「我來處理。」
亓離坐在桌邊,聽見腳步聲,玲瓏已經撲進了他懷裡。他還有點不習慣這種親密,可是想想兩人在樹上相擁而眠都做過了還怕什麼呢?便輕咳一聲,摟住玲瓏的腰讓她好坐自己大腿上,然後問:「你……跟你娘都說了些什麼?」
「還能說些什麼呀,你一聲不吭轉頭就走,我娘覺得你很沒禮貌,不肯把我交給你……誒等等你做什麼!」
本來是想逗他玩,誰知道話沒說完呢就被亓離抱了起來大步朝外走,玲瓏趕緊掙扎,就聽亓離說:「帶你回不死山莊。」
「不要不要我不要!」她拒絕的可用力了,瘋狂搖頭,「不要不要!」她才不要去那種死氣沉沉的地方呆著,聽衛霆說,那裡不僅沒有聲音,就連飯菜都寡淡無味,那她要是去的話豈不是受罪嗎?她才不要!
許是她掙扎的太厲害了,亓離沒辦法,只好停下來,但態度很強硬:「不要也得要。」
然後他就看見懷裡的小怪物哭了。
委屈巴巴的哭法,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撲簌簌朝下掉,哭得亓離心肝脾肺腎擰成一團。他所了解的玲瓏,總是笑嘻嘻的狡黠又靈動,他不知道鐵石心腸的自己看到她的眼淚竟然會如此慌張,什麼原則都沒了,她說不想去不死山莊,那就不去。
於是他沉默著把她又給放了回去,還給她擦眼淚,玲瓏的眼淚說來就來,她拽著亓離的衣袖,還要他簽訂不平等條約:「你、你為什麼要嚇唬我?我好怕啊!」
「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就是有心的。」玲瓏揉著眼睛哭唧唧。「我就說我娘不肯把我給你,你就不講理要把我帶走,不聽我說話還把我給弄哭了!你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歡我!你是個壞蛋!」
生氣跟小孩子一樣,亓離也沒有哄人的經驗,想了半天,說:「我把不死花給你,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要不要。」玲瓏吸著鼻子,仰起頭看他,戳了戳自己的臉蛋,「你就不能親親我嗎?」
亓離微愣,他哪裡知道親親可以哄她。在玲瓏期待的目光下,他附身親她的臉頰,被她摟住了脖子,頓時就像是一頭野獸被馴服,以心悅誠服的姿態匍匐在了少女面前。
玲瓏的眼淚說來就來說走也就走,她這一連串真是行雲流水,大長公主這樣鐵血手腕的女人都架不住,更何況是沒什麼經驗的亓離?最終答應了不知多少個條件,才終於讓她放過。
婢女們在外面守著,一開始聽到郡主嚶嚶嚶的哭聲還有點緊張,後來梅香過來了,一聽她們轉述立刻就笑了,「你們還不了解咱們郡主,嚶嚶嚶的哭那就不是難過,是撒嬌呢。」
果然,等到亓離先生離開,她們進去伺候的時候,就只看到洋洋得意的郡主要求吃梅花糕,半點也不見受委屈的樣子。
玲瓏生辰的那一日起得很早,只不過她的生辰不請旁人,就是在公主府里熱鬧熱鬧,皇帝自然是要來的,至於宋舉人——他早就被排除在外,玲瓏的生辰連告知一聲都沒有。宋舉人也沒什麼表示,根據梅香打聽來的消息,玲瓏估計宋舉人也是沒臉上門的,他的大舅哥雖然被無罪釋放,可又沾上了毒癮,眼看小嬌妻要臨盆,宋舉人哪裡敢讓她不高興,他指著她給自己生個兒子呢!
有求必應,自己手頭越發的緊巴巴,當初他從公主府離開的時候帶走了不少值錢東西,可照這樣的日子過下去,怕不是要不了多久就山窮水盡了。
他自詡文人墨客,不肯買鋪子做生意,嫌棄銅臭味,其次他覺得自己堂堂文人,怎能為了點錢就拋頭露面?因此真是入不敷出。除了家裡必要的開銷,還要給下人發月錢,除此之外還有小妻子的娘家人,跟水蛭一樣叮上了就不放開,宋舉人的日子可不好過,聽說他已經把家裡的下人一減再減。
玲瓏郡主過生辰,多好的機會啊,誰不想趁著這次宴會跟她多多來往?可惜人家根本不發請帖,連個生辰都是關起門來自家過的。
每年玲瓏生辰皇帝都會來,曾經她很開心,也很期待,對於皇帝所贈的禮物,哪怕並不是她的喜好,她也全盤接受,然後珍而重之地保存起來。可是一個人給你送禮物,卻根本不知道你喜歡什麼,這個人對你又能有多少情意呢?皇帝對原主的淡漠,其實從很多方面都能體現出來,只是原主自己不肯深思,也不肯承認。
玲瓏就很沒所謂了,她早上起來打扮好,亓離就進來了。他似乎不懂進別人房間要敲門——從這一點看衛霆絕對是他的徒弟,師徒倆都有一個愛好,不打招呼就進門,而且還特別喜歡從窗戶進來。
亓離知道小怪物生得好看,卻不曾想盛裝之下更是艷冠群芳。他站在邊上看著,看她一點點變得雍容華貴,最後婢女為她抿上唇脂,她一站起身就朝他懷裡撲,還很期待地叫他叔叔,問他自己好不好看。
亓離能說什麼呢?「好看。」
邊說還邊點了下頭,看樣子是真心實意的。玲瓏嘻嘻笑,朝他懷裡鑽,對婢女們說:「你們下去吧,沒我的命令不許進來。」
等到只剩下他們倆了,她指指自己的唇瓣:「這個唇脂是可以吃的哦。」
亓離的注意力便到了她的唇上,紅潤柔軟,口脂顯得她越髮膚白貌美,他的手指慢慢爬上玲瓏的面容,摩挲著細嫩的肌膚。她被摸得很舒服,就發出小貓一樣的聲音,亓離將她軟綿綿的身子摟在懷裡,一時情生意動,便不覺吻了下去。
自打前幾日被玲瓏開發出來后,亓離就迷戀上了接吻的感覺,每日照三餐加宵夜的吻,玲瓏的嘴巴都腫了好幾天了。她趕緊推開他:「不許再親了,我可不想變成香腸嘴。」
亓離聽了,略微委屈:「那我輕一些。」
「……那好吧,你記得輕一些哦。」她說著,閉上眼睛,微微嘟起水潤紅唇,亓離便柔和地吻了下去,他這人不知溫柔為何物,很多時候手勁大,難免會把她弄疼,但是玲瓏說了一次后他就知道了,而且再也沒犯過。現在他已經知道要怎樣的擁抱她最喜歡,怎樣的姿勢她最舒服。
兩人正親得意亂情迷,一聲暴怒的呵斥將他們驚醒:「你們在做什麼!」
玲瓏本來正享受著,被嚇得一哆嗦,心臟差點從嗓子眼跳出來,然後一個沒注意,竟然把亓離的嘴唇給咬破了!亓離則是第一時間將她摟緊,面色冷淡地看向來人。
玲瓏躲在他懷裡,先沒去看來人,而是帶著擔憂問他:「疼不疼啊?」
亓離微微搖頭。
兩人親密的姿態刺痛了皇帝的眼睛,他特意先到她的院子來,便是想跟她一起去見姑姑,可他看到了什麼?玲瓏竟然背著自己和其他男子做出如此無恥之事!
「大膽!竟敢玷污郡主,來人!把他給朕拉出去杖斃!」
皇帝瘋了吧!
「誰敢!」玲瓏撥開亓離抱著自己的手,擋在他身前,瞪著上來的侍衛,又看向皇帝:「表哥這是做什麼,今日來是給我添堵的嗎?」
皇帝不可思議地看著她:「朕是為了你好,你卻不領情?!」
「為了我好?要把我喜歡的人殺了,是為我好?」玲瓏不甘示弱地跟他對視,兩個人誰都不服輸,反倒是皇帝聽她說什麼喜歡的人,整個人都要崩潰了:「你喜歡的人?你喜歡誰?就是此人?朕同意了么?朕沒點頭,誰給的膽子喜歡別人?!」
玲瓏覺得他好不講理哦,原主一心一意地喜歡他,他覺得不值錢,對她百般敷衍忽視,最終還無視她的乞求沒有放過大長公主。現在換作對他沒有興趣的玲瓏,就是跟別的男人親一親抱一抱,他就跟被戴了綠帽子的可憐丈夫一樣,天知道他自己都跟小太監翻雲覆雨解鎖了多少個姿勢跟地點了!
「我才不要你同意,我就是喜歡他,誰要是敢傷害他,我就不饒誰。」
皇帝快氣瘋了:「好,那就讓朕看看,你要如何不饒朕!把這個登徒子給朕拖出去!」
侍衛們領命,這回玲瓏攔不住了,或者說是不需要她攔了,因為他們還沒有靠近亓離,就一個個翻著白眼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亓離把擋在自己身前的玲瓏重新拉回懷裡,一反常態的帶著挑釁意味對皇帝說:「我也想看看,皇上要如何不饒我。」
玲瓏說:「好帥啊。」
真的帥,尤其是不動聲色殺人於無形的時候,她太喜歡了~!
侍衛們盡數倒地,把大太監嚇得尖叫:「來人!護駕!護駕!」
就連皇帝自己也開始防備亓離的「邪術」,往後退了好幾步,面色仍然十分難看,並且堅持要玲瓏到他身邊來。玲瓏當然是毫不客氣地拒絕了他,不僅拒絕了,還要再三強調自己有了喜歡的人:「表哥,我們不是說好了么,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誰跟你說好了?朕沒有同意!」
玲瓏撇嘴:「我才不管你同不同意,反正我現在喜歡的人是他,表哥要是想讓我不開心,那就先把我殺了好了。」
皇帝覺得難過極了:「玲瓏,你我多年情分,難道不及與這人的萍水相逢?」
這個問題玲瓏其實也挺想問他,大長公主對你不僅有扶持之恩,亦有養育之恩,你們之間這樣深厚的情分,你又是如何一定要把她逼到絕路,還要用她最愛的女兒來要挾她呢?
若非為了原主,大長公主也不會自戕。她這樣強大且優秀的女人,只要給她機會,她終有一日能東山再起。
可皇帝不願意。
他多疑到必須大長公主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晚上才能睡得安穩。天知道大長公主根本沒有爭奪那個位子的意思——她要是想要,何不早些年先帝駕崩后直接登基呢,又沒人攔得住她,何必辛辛苦苦將皇帝養大,又慢慢放權給他?
偏偏皇帝還覺得不夠。
「正是多年情分,表哥才不應該強迫我,我跟他在一起覺得開心,表哥難道不祝福我么?我跟娘說了,還想跟表哥討一份賜婚的聖旨呢。」
字字句句盡皆誅心,皇帝牙根子都咬得生疼。賜婚聖旨?!除非他死了,否則他決不可能給她寫什麼賜婚的升值!
皇帝是絕不容許玲瓏嫁給旁人的,不管他對她存著怎樣的念頭,從很久以前,從大長公主開始暗示他的時候,皇帝就覺得玲瓏終將是屬於自己的。也許不是皇后,但絕對會是他的女人,旁人不能覬覦。他將玲瓏視為自己的囊中物,因此一旦玲瓏開始反抗和拒絕,皇帝就會憤怒不已。
之前玲瓏疏遠他,皇帝還覺得沒什麼,因為他知道她不可能嫁給別人,可他怎麼也想不到女子變心的速度這樣快,她怎麼能喜歡上旁人?!
看皇帝表情都要吃人了,玲瓏又道:「表哥你不要生氣,我與你好好說,今兒個可是我的生辰,你不能惹我生氣。」
她理直氣壯地要求著,皇帝氣得七竅生煙,卻又被她理所當然的態度跟語氣中的親昵搞得心有點軟,最終咬牙道:「不是朕惹你生氣,明明是你惹朕生氣。」
「我才沒有,明明是表哥你自己不講理。」玲瓏皺眉,「我娘應該跟表哥說過了,我不嫁表哥了。」
說完帶著甜笑看向比自己高許多的亓離,「我要嫁他。」
亓離心下一動,他這一生都沒想過自己會有娶妻成親的一天,聽玲瓏軟綿綿地說要嫁給他,亓離只覺得心軟不已,簡直要為此化成一灘水,為她變作繞指柔。
「我也想娶你為妻。」
兩人相視一笑的和諧畫面在皇帝看來簡直刺眼,他恨不得上去把這兩人拉開,可理智又告訴他,你是皇帝,你不能做這樣有失身份的事。
玲瓏唇上的口脂都被吃的差不多了,她敲了敲亓離的肩膀,指揮他給自己取唇脂來重新塗。兩人親昵的態度無比自然,看得皇帝眼睛都在冒火,尤其是亓離拿來唇脂后,還不讓玲瓏自己塗,他用指腹抹上鮮艷唇脂,將她花瓣般的唇瓣塗抹出動人的色彩來。
皇帝這回真的氣瘋了!
他咬牙切齒地說:「你與我朕一同去前院見姑姑,朕有話要說!」
玲瓏哦了一聲,拉著亓離的手就要走,皇帝道:「你帶著他作甚!」
「他是我要嫁的夫君,也是公主府的人,當然要一起聽啦。」
玲瓏越是理所當然,皇帝越是氣得心肝疼,他深深吸了口氣,不想再看到玲瓏跟旁人親近的一幕,他是說不得這丫頭了,可他不信姑姑也會答應這門荒唐的親事!
大長公主在前院等著呢,宴席都擺好了就等入座,結果就看見皇帝氣沖沖地進來,也沒跟她打招呼,直接指著身後:「姑姑,朕想知道表妹說得可是認真的?您答應了她跟這無名之人的荒謬婚事?!」
堂堂天子不嫁,嫁一個默默無聞的平頭百姓?!
皇帝不相信大長公主會答應!
大長公主皺眉,在三個人之間看來看去,皇帝是一個人,玲瓏跟亓離卻手拉著手,再加上皇帝這麼生氣,大長公主基本上也猜得出皇帝瞧見了什麼,就道:「皇上,本宮之前曾經說過……」
「姑姑是說過,可朕不答應!從小姑姑就說以後玲瓏是要嫁給朕做皇后的,朕也是一直這麼以為的,為何如今卻都變了?」皇帝擲地有聲。
要不是知道他跟小太監的事兒,還有女兒所說的皇帝對她送的禮物不珍惜的一系列事情,大長公主肯定會心虛。對方畢竟是九五至尊,很多事情她知道,卻不能當面說。想了想,大長公主委婉道:「皇上,過去本宮也是說,若皇上不嫌棄,若玲瓏願意,這樁婚事自然是好的。待到本宮百年之後,玲瓏交由皇上照料,本宮也放心。可如今玲瓏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本宮身為一個母親,無論如何也不捨得讓她難過,只想讓她得償所願。」
皇帝道:「表妹年紀輕,不懂事,姑姑這般縱容,難道不怕她所遇非人?」
亓離皺了下眉,有點想為自己辯解。
大長公主道:「本宮的女兒,本宮相信她。」
皇帝知道大長公主大概是不會站在自己這邊了,此時此刻他無比後悔當初為何沒有拒絕大長公主一別兩款的提議,他本以為玲瓏嫁給自己是板上釘釘的事兒,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中間會又冒出個根本不認識的人!大長公主是長輩,玲瓏是表妹,都是自家人皇帝不能說什麼,於是他將矛頭對準了亓離:「難道你就無話可說?」
亓離想了想,冷冷地道:「在下亓離,並非無名之人。」
他一直在琢磨皇帝那句無名之人荒謬婚事,如今終於能反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