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片龍鱗(二)
第四十三片龍鱗(二)
玲瓏就瞥了豫親王一眼便沒再理會他, 先讓他在邊兒上待著,等會她再收拾他。
那邊衛瓊已經緩過來了,玲瓏給她飲的可是荒海之水, 這荒海之水是指自歸墟龍宮中那一汪匯聚了天下之水的泉眼, 玲瓏一向拿來澆花, 甚少與人類飲用。衛瓊飲了此水, 百毒不侵強身健體, 且能讓身體越來越好,這可不是人類世界的胭脂水粉或是靈丹妙藥能比的。
此刻小世子也被抱了過來, 他剛剛吃過奶, 小胳膊小手兒看起來有力氣得很。豫親王也是頭一回有兒子,見了手癢,情不自禁想要抱一下, 卻叫衛瓊把孩子交給了玲瓏。
奶娃娃嬌軟可愛, 嫩生生的, 因為衛瓊生產時飲過荒海之水, 他生出來也不似尋常嬰兒紅通通皺巴巴,而是白嫩渾圓, 嬌滴滴的彷彿一隻剛冒頭的嫩瓜囊子, 輕輕一碰便顫上一顫, 稚嫩的不可思議。
此時他吃過奶便睡了, 小小軟軟一團, 衛瓊愛得不行, 親手將他交到母親懷裡還是眼巴巴看著, 玲瓏抱了會兒便失了興趣,將小世子又還給便宜大閨女,扭頭甩了甩手,看向豫親王。
也翹首盯著小世子看的豫親王突然寒毛直豎,他看著岳母大人臉上那格外和善的笑容,腿肚子都打哆嗦,剛包紮好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這麼一個看起來纖細弱柳般的女子,是哪來那麼大的力氣,將他給揍成豬頭的?
他本也是玉樹臨風英俊瀟洒的青年,只可惜叫玲瓏揍的沒個人樣,一張臉上青青紫紫腫腫脹脹,怎麼也看不出那股子風流勁兒了。
「娘、娘這樣看著本王干、幹啥?」
玲瓏笑意更深:「我只是突然覺得,原來王爺也不是教不好的。」
豫親王心中警鈴大作,什麼叫教不好?她打算怎樣教?!
「瓊兒生產,這王府裡頭的人,我實在是不信任,王爺又是個不著調的,所以我要帶瓊兒跟小世子回侯府,待坐完了月子再送回來,王爺沒有意義吧?」
豫親王嘴唇動了動,看了眼雖然生了孩子卻仍然嬌艷如花的王妃,忍不住說:「那個,岳母大人,本王覺得侯府好像也不是特別的……」
這侯府要是能給他王妃坐月子,王妃當初至於嫁給他嗎?想他家王妃,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一不精通,又生得貌美如花,這樣才貌雙全的姑娘,好人家指定是看不上他這麼個紈絝王爺的。
你道衛瓊是怎樣嫁他的?
還不是長慶候府那不長進的三房!三房有個獨子叫衛晗,素日招貓逗狗不讀詩書,又好女色——當然這樣的話叫同樣好女色的豫親王來說實在沒什麼說服力。但問題就出在這兒,豫親王好紅袖添香,紅粉知己無數,其中便有一位賣藝不賣身的名妓,恰逢衛晗跟朋友去喝花酒,醉了后便要那名妓侍奉,人豫親王正聽小曲兒呢,他上來搗亂,當時酒都給嚇醒了!
豫親王雖然不著四六,卻實打實的是個親王,又因為是已故的元后所生,皇帝對他還不錯,衛晗跟他一比算得上什麼?豫親王又是個衝冠一怒為紅顏的性子,當下就要人把衛晗抓起來教訓,衛晗嬌生慣養貪生怕死,立刻求饒,又告訴豫親王說自己家中有一長姐,美若天仙才藝雙絕,這一說,就把豫親王那好奇心給說出來了。
衛晗膽大包天,偷偷帶了豫親王進侯府,讓他見了衛瓊,一見之下驚為天人,立刻就去求了皇帝賜婚。
衛瓊思來想去還是嫁了,且不說三房哭著求她救衛晗,單說她那爹娘,也不一定能為她尋一門什麼好親事,侯府在老夫人手中死死把著,她爹娘又是立不起來的,哥哥弟弟不成器,妹妹又小,若是嫁了豫親王,做了親王妃,別的不說,總算是有了身份地位,老夫人他們若還想對她的家人做什麼也得掂量掂量。
便嫁了。
她心中對豫親王本就沒什麼感情,嫁了之後也不像其他女子小意溫柔刻意討好,性子那是又冷又硬,豫親王在她這碰了幾個跟頭后就悻悻然走了,開始朝王府抬侍妾。衛瓊嫁他本就是為權勢,他抬再多的妾她也不在乎,只是沒想到因為自己的這份不在乎,險些為人所害。
現在想想都后怕。她自己死了就死了,可她的孩子呢?她死了之後,誰來照顧他?還有家人……這些衛瓊都放不下。
此時豫親王哪壺不開提哪壺,玲瓏臉一沉,他立刻乖巧閉嘴不敢說話,衛瓊連忙打圓場:「娘,王爺也是一片好意,我若是回府,難保祖母不愉,還是——」
「說什麼呢?你爹是正兒八經的長慶候,我是長慶候夫人,你是我的女兒,什麼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樣的話我是一個字兒也不愛聽,你從我肚子里爬出來的,這輩子都是我的孩子,長慶候府永遠都是你的家!倒是這王府,那麼多女人瞧著多糟心,哪有長慶候府來得舒服?」
雖說衛瓊已見了她娘暴力不講理的一面,但是聽到她這樣講,還是很驚訝。除了驚訝外還有欣喜,娘若是敢爭、能爭,那麼她就不用成日惦記家裡了。
豫親王在旁邊弱弱地想說話,玲瓏睨他:「為了小世子的健康成長,王爺也跟我一起去,我女兒是產婦又不是喪偶,沒個丈夫在身邊怎麼能行?」
豫親王一個屁都不敢放!
於是這浩浩蕩蕩地收拾了就朝長慶候府去了,但他們一家都住在小小的偏院,哪還有地方讓衛瓊跟豫親王住?
這就是玲瓏帶他們回來的理由。
長慶候衛洺得了下人的消息連忙趕回來,誰知那卧病在床多年的妻子已經不在家中!他正要去尋,又被老夫人叫去,當著二房三房的面一通數落,雖說沒被罵的狗血淋頭,但衛洺這性子,已經足夠他羞愧難言的了!尤其是看到二夫人臉上的倆巴掌印,他更是心虛,忙不迭賠罪。
玲瓏帶著人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場景,她的便宜夫君跟個沒脖子的鵪鶉一樣站在那兒,所有人都坐著,惟獨他這個長慶候唯唯諾諾地站著,任由上頭的老夫人口沫橫飛指責,也瞧不出其他人都在看他笑話,還一臉的愧疚難安。
衛瓊下意識握緊了拳頭,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的,無論她跟妹妹受到二房三房怎樣的欺負,她爹娘都教她要隱忍要謙讓要寬容,她爹今年都三十又五了,堂堂長慶候卻叫人罵得跟個孫子似的!
她又忍不住看向娘,然後吃了一驚,等一下,她娘這姿態不像是要講道理啊!
玲瓏一扯豫親王,眯著眼威脅:「我寶貝閨女就先交給你了,待會兒動起手來,她掉了一根頭髮,我就剁你一根手指。」
豫親王嚇得被口水嗆住:「我我我我我可是王爺!」
連本王的自稱都嚇沒了。
玲瓏哦了一聲:「那又如何?我先砍了你再說。」
「娘放心,小婿一定用小婿的命保護王妃!」
玲瓏摸他狗頭:「這才乖。」
衛瓊:……
她娘這是在訓狗嗎?
偏偏豫親王還真咧嘴笑了,別看他這副德性,他幼時可是很想當個威武的大將軍的,於是一直有慕強心理。岳母不管以前什麼樣,就那揍他的氣魄跟力道,絕對的強悍!牛批!是個強者!豫親王的慕強心理又出來了,而且雖然挨了揍疼得要死到處是傷,但都是皮肉傷,內里沒傷著,玲瓏是想著萬一揍壞了她女兒未來可能要少個暖床的工具,豫親王還以為岳母大人是心善手下留情了呢!
老夫人正在那不厭其煩地跟衛洺說自己拉拔他長大有多辛苦,又說他妻子打了老二家的有多野蠻無禮云云,衛洺跟罰站的小學生一樣站在那兒聽,動都不敢動,有心為妻子辯解,又怕惹來老夫人不高興,再重罰妻子,便抿著嘴不說話。
門一被推開,玲瓏率先進來,衛洺回頭看見妻子,正要上前,卻見她二話沒說沖著自己走來,看都沒看自己一眼,又從邊上經過,直奔二夫人去,當頭又是啪啪兩個響亮的嘴巴子!
二夫人叫打懵了,所有人都叫她打懵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上頭的老夫人更是瞠目結舌,似是不敢認這身著紅衣烈焰般的女子就是平日里話都不敢大聲的懦弱的大兒媳。
玲瓏打完了二夫人將她一腳踹開,燦爛一笑:「怎麼著,我就是打了,你能耐我何?我是皇上親封的誥命,打這麼個小小婦人還打不得?剛才我聽著什麼了?給她端茶道歉?讓她打回來?老太婆,你別上了年紀老糊塗,忘了這長慶候府是誰的了。」
說完她居然一把抓住老夫人的手腕,毫不客氣地將人從上頭扯下來丟到地上!
可憐老太太養尊處優一輩子,誰見了她不是討好再討好,哪個敢對她不敬?這從上頭摔下,咕嚕嚕滾了兩圈,疼倒是其次的,丟人才是最重要的!
而玲瓏扯下老太太,自己坐在了主位上,她冷笑一聲:「我這人不愛廢話,能動手的就不喜歡跟人耍嘴皮子,今兒我話就放這兒了,我是長慶候夫人,是皇帝給的誥命,你們誰若是不服儘管去告御狀,我就在這兒等著,看皇帝怎麼處置我!至於你們,趕緊給我滾到邊兒上去,這裡不是你們待的地方!」
「你敢!」
老夫人暈頭轉向地爬起來,聽著玲瓏的話,第一時間就是顫抖著手指她:「我是老侯爺的妻子!你敢趕我!」
「妻子?」玲瓏輕笑,「老傢伙,你莫不是失心瘋了,你一個繼室,算什麼妻子?我夫君的生母才是正兒八經的上一任長慶候夫人,怎地,老侯爺沒給你請誥命啊?還是說你以為自己跟我婆婆是同胞姐妹,便是這長慶候府的主人了?」
她伸出手,機靈的秋環立刻奉上熱茶,玲瓏卻不是要喝的,而是掀開杯蓋朝老夫人潑了過去:「你也該認清楚自己的身份了。」
老夫人被熱茶潑了一頭一臉,「你這惡婦!衛洺!你休了她!休了她!你忘了我對你的養育之恩了嗎!你要做不仁不義的白眼狼嗎!」
玲瓏覺得一杯茶可能不夠,乾脆連茶杯都甩了過來,正好砸在老夫人嘴上,弄得她滿嘴鮮血,狼狽不堪。
「我說我不喜歡講道理,是認真的。」她輕笑,又伸手,又是一杯熱茶。「這長慶候府本來就是我夫君的,你對他有養育之恩?怎麼你是餵過奶還是陪過床?餵奶的是乳母,陪床的是嬤嬤,教他四書五經的是先生,而這些資源,本就是他該有的,反倒是你後面生得這兩個東西,沾了長慶候府的光,如今竟還敢大剌剌住在主院,不知感恩的白眼狼是你吧?」
她吩咐秋環:「去讓人把主院的髒東西都丟出去。」
「是!」
秋環答應的無比響亮!
玲瓏從不按套路出牌,要是你一言我一語的有來有回,鬼知道還得花多少時間,長慶候府就是她的一言堂,封鎖了消息,她倒是要看看誰敢往外面說?
一直任由母親跟妻子出頭的二老爺坐不住了:「大嫂你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你跟你老婆往我的葯里經年累月的下毒就不算欺人太甚?」玲瓏冷笑,正好將手上這杯熱茶砸向二老爺,「躲在女人後頭,讓你老娘跟女人出頭,自己在背後撿便宜,真是個垃圾!」
二老爺一聽下毒,整個人都驚呆了!
不只是他,就連衛洺衛瓊父女倆都不知道!他們只知妻子(娘)卧床許久,看了許多大夫吃了許多葯也不見好,身子越來越壞,卻從未向她被下毒的方向想過!一家人在一起雖有齟齬,難道真的到了置人於死地的地步嗎?
「至於你們。」玲瓏慢條斯理地看向三房,「為了寶貝兒子,逼著我女兒嫁給那麼個廢物,這筆賬,我會慢慢跟你們算的。」
她氣勢驚人凌厲,威壓極重,根本就不給螻蟻反抗的機會,雷厲風行地決定了一切。
老夫人連帶二房三房都從主院搬出去,看是要住偏院還是滾出長慶候府都隨便他們,至於他們的東西,但凡是屬於公中的全部收回,又著人從二夫人手中拿走賬房鑰匙及賬簿,比對檢查,查缺補漏,這些年他們貪的,一個子兒都不能少!都給她還回來!
主院要重新打掃熏香,無論是主子還是奴才,有不服氣的、想搞事的、背地裡嚼舌頭的……全都照死里打,這暴君行為讓整個長慶候府都戰戰兢兢,裡頭都鬧翻了天,外頭還真就鎖了消息沒叫人知道!
因為每一個想開口的人,都爛了舌頭。
豫親王更怕他岳母了!現在他岳母一個眼神他都想跪下來!
衛瓊全程是個小寶寶,什麼都不需要她動手,也不需要她操心。她娘說要她在長慶候府坐月子,就把正院採光最好風景最佳的院子給了她,這院子本是老夫人住的,玲瓏叫人把裡頭用過的東西都丟了,一把火燒個乾淨,重新貼了窗紙搬進新物鋪了地毯,布置地溫馨又美觀。
而因為母親犯錯,被罰跪在小佛堂里的玲瓏與衛洺的幼女衛琲,直到秋環進來把她帶出去,又伺候她沐浴更衣,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方才祖母叫爹爹過去,她怕爹爹吃虧跟上,跟祖母爭了幾句,就叫祖母命人關到小佛堂罰跪,這還沒跪到一個時辰,怎地就能出去了?難道是娘?
不,不可能,娘只會讓她忍耐讓她體諒,怎麼可能為她出頭!
「秋環姐姐,你要帶我去哪裡?這不是正院嗎?難道是祖母要見我?」
看出小小姐的恐慌不安,秋環柔聲道:「小小姐不要怕,是夫人叫您去吃飯呢。」
「啊?」小小少女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秋環抿著嘴兒笑,夫人經歷了王妃產子被害一事,突然就變了,都說為母則剛,應該便是這樣吧。
等見了一身紅衣美貌絕艷的母親,衛琲更是不敢認,直到被玲瓏摟進懷裡一頓搓,肥嫩嫩的小臉蛋兒都叫搓紅了,她才鼓著一口氣兒掙紮起來:「娘!」
她看看邊上含笑的大姐跟咧著一嘴白牙的大姐夫,又看向與從前判若兩人的娘,縱然有再多話要問,最終也只剩下一句:「您怎麼起來了?身體可好些了?」
玲瓏喜歡這個玉雪可愛的小姑娘,怎麼說呢,長得太精緻了,對愛美的龍女而言實在是合眼緣,她又無聊地捏小女兒的嬰兒肥:「娘好著呢,倒是其他人要不好了。」
邊上鼻青臉腫的豫親王點頭哈腰,衛琲頓時心情複雜,「娘,我們怎麼在這兒啊?祖母他們呢?」
「以後別叫祖母了,你們祖母早就仙逝,叫她老夫人就行,記得一定要著重這個老字。」
衛琲看著彷彿換了個人的娘,憂心忡忡,「可是……」
「以後咱們一家住正院,他們住偏院,若是不想住,滾出長慶候府也可以,橫豎這侯府是咱們家的,跟他們沒關係。」
衛琲看向大姐,這才注意到大姐懷中有個小小的孩子,她頓時睜大了眼:「那、那是我的小外甥么!」
玲瓏鬆開手把她推過去:「玩兒去吧。」
而後她站起身,對衛洺說:「你跟我過來。」
挨過揍的豫親王立刻投以憐憫的眼神。
衛洺是個耳根子軟的人,他聽人說話就是這個可信那個也可信,這個說得對那個說得也不錯,性子也像麵糰般軟和,否則也不至於堂堂長慶候被逼到偏院去住,長女嫁給個紈絝也反抗不得,因為他腦海中就一個字——孝。
老夫人與他生母是同胞姐妹,他還小的時候生母故去,父親續娶,他心中便把老夫人當做親母孝順聽話,可人家只是嘴巴上哄他,隨便說說,他就把正院讓了出來,再隨便說說,他就任由女兒嫁給豫親王,這樣的人其實很好對付,不用跟他廢話,揍一頓就什麼都解決了,讓他知道,從今以後,只能聽一個人的話。
那就是玲瓏。
衛琲逗著白嫩可愛的小世子,突然被一聲巨響嚇到,她連忙起身想過去看看,卻被大姐拉住了,朝她搖搖頭:「琲兒乖,娘在跟爹商量事兒,不要過去。」
衛琲:……
那真的只是商量事兒嗎?她爹好像都哭了。
豫親王暗自握拳,打得好啊!老丈人跟自己一樣挨揍就不寂寞了呢!說起來他也很看不順眼自己的老丈人,一個大男人,在自己家都不能當家做主,被人拿捏的死死的,就是該打!
他倒是忘了,他在王府雖然沒叫人拿捏的死死的,能自己當家做主,不也挨打了么。
姐妹倆圍著小世子說話,耳朵卻都豎直了聽隔壁的動靜,奈何正院隔音挺好,除卻最開始的響聲外,就只聽她們爹嗚咽了兩聲,就再沒聲音了。
大約一個時辰后,她們娘出來了,全然沒了平日的病氣,肌膚白裡透紅,整個人嬌艷欲滴風情萬種,眼角眉梢都帶著春意,紅潤的唇含著笑,她們爹跟在旁邊,亦步亦趨捧著手伺候,一點脾氣都沒有,要知道他可是個大孝子,從來不許旁人說老夫人一句不好的!
豫親王心裡極度不平衡,為啥岳父老泰山沒挨打?!
沒辦法,誰叫衛洺長得比他還好看呢?
對龍女而言,能動手就不廢話,衛洺耳根子軟,但也勝在耳根子軟,特別好拿捏,尤其她還是他妻子,他這人有些愚孝,是個榆木腦袋,但成婚近二十年,身邊也只有一個妻子,妻子生了最小的女兒后就開始生病,他也沒有想過其他人,仍然盡心照顧,當然其中更大原因是因為他腦子裡只有書畫。
不過不重要,反正他現在聽話了。
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像衛洺這樣的人,讓他乖乖聽話可真是太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