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5|第六十一片龍鱗(五)
第六十一片龍鱗(五)
「小姐在鍾家過得還好嗎?」
玲瓏坐在後座上剝了根棒棒糖吃, 無聊道:「就那樣吧,伺候的一般般, 鍾家人腦子又不怎麼靈光, 還有兩個總是蹦躂來蹦躂去的臭蟲,看著糟心。」
是的, 在她眼裡, 暗戳戳想要把她風頭壓下去的彭悅母女, 不過是兩隻激不起她情緒的臭蟲。
「那接下來咱們是回自己家, 還是去潘家?」
玲瓏打了個呵欠, 剛才她吃得挺多的, 說實話, 不知為什麼, 她吃再多也不會有飽足感,但也不會發胖就是了,要是實在賺不到錢了她就去做大胃王吃播, 以她的臉蛋兒, 月入百萬還不是輕輕鬆鬆?
「先不去潘家了,沒什麼意思。」
來接她的都是自己人,玲瓏打出生起就擁有前面兩世的記憶, 自然不會真當自己是鍾潘兩家人, 她對這對不怎麼著調的父母毫無歸屬感,她是張爺爺張奶奶帶大的,很小的時候就展現出了超乎尋常的智力,張爺爺是個見過世面的人, 知道這樣的孩子得特殊教育,不能讓她和普通孩子一樣,那樣太泯滅她的光芒了。
可玲瓏自己就是想一級一級上學,她第一世的時候跳級跳得很歡快,天才少年班最後都成了她搞科研的團隊成員,這輩子對跳級沒什麼興趣,而且,兩位老人家太愛她了,她如果跳級學習,他們無疑會非常寂寞,她得到了他們的愛,就會想要陪伴和回報他們。
同時,也想要為他們帶來榮光。
如果鍾潘兩家人去縣城調查一番就會知道,玲瓏是小縣城的名人,縣高中的師生們提起她那全是誇獎,什麼次次考試全科滿分年級第一呀,參加各式各樣的高水平競賽必定拿金獎呀,多才多藝又活潑友善呀……要是去問老鄰居,老鄰居們提起她那也是讚不絕口,玲瓏是他們見過最乖最惹人疼的好孩子!尤其是那些跟張家住得近的,看著自家娃,真是有種塞回去重造的衝動。
張爺爺張奶奶那就是所有人羨慕的對象!
再不濟,鍾潘兩家人用玲瓏的名字上搜索引擎搜一下,也能看到她名下那一串驚人的履歷。
他們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去了解和照顧她,不過是在見到她后,發覺她比他們想象中要優秀漂亮千百倍,於是才生出了慈愛之心罷了。如果玲瓏是個內向普通的縣城女孩,世界上唯一愛她的一對老人去世後來到天海市,面對陌生的家庭,陌生的祖父母,陌生的父親阿姨還有妹妹——她能像玲瓏這樣快速適應嗎?
她不能的。
沒有人能做到玲瓏這樣。
所以鍾家人的愛對玲瓏來說來得太晚了,來晚了,她就不需要了。
玲瓏上初中的時候就會參加一些發明創造大賽,別人都是小打小鬧,她不,她是真的用心在做東西。第一世所在的世界後期的科技水平比當今這個世界要先進許多,玲瓏在第一世死亡的時候,全息技術以及光腦技術都已經徹底成型,更別提武器醫療方面的革新與進步。她在那一世被譽為世界級的瑰寶科學家,涉獵極廣。
別的不說,光是賣專利的錢,就夠她揮金如土過個幾十年。有些核心技術不能外泄,但是可以賣給國家,面對如此年輕又有創造力的人,國家又怎麼能不用心培養?所以玲瓏表面上看起來只是個高三少女,其實她身邊生活著許多暗地裡保護她的人。毫無疑問,這顆大腦是必然不能受到損害的。
上個發明光是賣給國家就拿了三個億,她不缺錢,要不是爺爺奶奶臨終前總是擔心她年紀小沒有人照顧希望她能回家,她連回來的興趣都沒有,什麼未成年需要監護人,不過是個借口,她要是想一個人生活,難道還有人能攔得住?
玲瓏從鍾家搬走的很快,她走的時候頭都沒回,走了之後鍾家陷入一陣死寂,鍾旭國還開車去追,可那兩輛車也不知怎麼回事,明明跟得好好的突然就不見了,他只好垂頭喪氣地回去。
鍾父鍾母正等著呢,結果兒子沒把孫女帶回來,氣得鍾母惡狠狠拍了鍾旭國一巴掌:「你看看你!這都叫什麼事啊!」
玲瓏在鍾家的這半個月,獲得了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喜歡,她漂亮可愛還會撒嬌,簡直就是個小甜餅,又是鍾父鍾母的親孫女,老兩口一直自己住,好不容易有了個蜜糖般的孩子在身邊,又叫人給氣走了!
頓時鐘旭國成為眾矢之的,他悶聲不吭任由爹媽批評教訓,心裡一陣一陣的後悔。他想起玲瓏臨走時那個眼神,雖然平時爸爸也叫得甜甜的,可他知道,孩子心裡根本沒把他這個父親當回事,她在學校里遇到了什麼人,發生了什麼事,考了多少分……這些,她從不會跟他說,甚至都沒有主動聯繫過他。
可他又能怪誰?
難道罪魁禍首不是他嗎?
年少不懂事的時候因為愛情衝動的結婚,結了婚才發現跟想象中不一樣,開始無休止的爭吵與排斥,偏偏在這個時候孩子來了,他們兩人誰都不想要,乾脆只出錢,把孩子丟給管家和阿姨養,一丟就是十六年。
鍾旭國設身處地想了想,換作是他,他也不會原諒的。
可今天之前不是都好好的?要不是彭悅非說那麼多話,閨女也不會生氣一走了之。
鍾旭國對彭悅就有了意見,他問:「爸,媽,玲瓏走的時候說八歲后就沒給她打過錢了,是真的嗎?」
鍾父鍾母回過神,也想起這茬兒。鍾父說:「不可能啊!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我吩咐的人,一個月給卡里打五十萬當生活費,沒叫停啊。」
彭悅臉一白。
鍾母畢竟是女人,比較心細,她不著痕迹地看了兒媳婦一眼,對鍾旭國說:「還不打電話叫人去查!愣著幹什麼!」
鍾旭國趕緊去打電話,不一會兒就臉色難看的回來,先讓人把雙胞胎帶去房間,然後問彭悅:「……你把玲瓏的生活費弄哪兒去了?」
鍾父一聽:「什麼意思?怎麼說的?」
面對親爸親媽,鍾旭國感覺難堪極了:「財務那邊說好幾年前太太就把這事兒攬過去了,他們每個月的錢都打到了太太賬戶里。」
這個太太是誰,不明而喻。
鍾母惱火起來,她噌的一下站起身:「彭悅,你給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彭悅白著一張臉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在嫁給鍾旭國之前就是普通人家,家裡不窮,但也沒多少錢,日子過得普普通通,出門上班打個車都心疼錢。
可嫁給鍾旭國后就不一樣了,那真是要什麼有什麼,以前彭悅一家人拼死拼活工作一年也賺不來五十萬,丈夫跟前妻生得女兒一個月就要五十萬生活費!
五十萬啊!
這在小城市都夠買一套房子了!就這麼給了那麼點大的小女孩!八歲的小孩一個月能花多少錢?憑什麼要把這五十萬給她?
恰好那時候她已經生了雙胞胎,還都是兒子,給鍾家留了后,就覺得特別有底氣。鍾旭國對老婆很慷慨,從不過問她花多少錢,彭悅就這樣慢慢充實了自己的小金庫。
她以為不會被發現的,就算得知玲瓏要回來也不是很在意,一個小姑娘,能有多大本事?給口飯吃的事兒罷了。
誰能想到玲瓏根本不是個善茬兒?
人家非但不需要彭悅可憐,賞口飯,甚至彭悅引以為傲的女兒在玲瓏面前都黯然失色!她的女兒,她辛辛苦苦嬌生慣養當作小公主一樣的女兒,在玲瓏回來這個家后越來越沉默、越來越自卑,這還是她那驕傲的宛如白天鵝一樣的女兒嗎?
憑什麼呀!
彭悅就想,憑什麼呀!現在他們一家過得好好的,為什麼要把那小丫頭接回來?接回來了,還要對她那麼好?以後財產甚至都要分給她?舒桐都沒能改姓,憑什麼從來沒相處過的玲瓏,就能比得上朝夕相對十年多的舒桐?難道就因為血濃於水?就因為玲瓏姓鍾?
她想把這個外來人從家裡趕出去有什麼不對?再說了,她也不是想趕人走,只是想讓小丫頭知道,這個家不屬於她罷了。
眼見彭悅不說話,鍾旭國深吸一口氣逼自己不要發火:「我是短你吃還是短你穿了?你每個月都出國購物旅遊買首飾,給你娘家人買房買車,我說過什麼了?你自己一個月花的都比這多,你給舒桐請的鋼琴私教一節課就要五千,我說過什麼了?鍾棟鍾梁打小就養得嬌慣,花錢的時候我說過什麼了?你要去貪玲瓏這每個月的生活費?你眼皮子就這麼淺?!」
彭悅眼裡有淚:「我就是捨不得……」
「你捨不得?那是我親閨女!」鍾旭國不打女人,氣得來來回回在客廳走,然後站定了又對彭悅吼,「那是鍾家的錢,是我爸媽跟我賺的!花在我閨女身上有什麼捨不得?她姓鍾,身體里流著老子的血!你給你弟弟買幾百萬的跑車,給你爹媽買千萬別墅,你就捨得?合著你捨不得在鍾家孩子身上花錢,這錢都得花在你閨女跟你娘家人身上?!」
邊上的周舒桐頓時覺得更委屈了,從前爸爸根本不會這樣跟媽媽說話,這分明是把自己當成外人了……她忍著想哭的衝動,是啊,她姓周,不姓鍾……都怪玲瓏!她到底為什麼要回來!否則爸爸媽媽怎麼會吵架?!
這邊鬧哄哄的,最後彭悅只好帶著周舒桐先離開,鍾旭國跟鍾棟鍾梁都留了下來,一出鍾家,彭悅的臉色就不好看了,她質問周舒桐:「你怎麼不跟我說那賤丫頭考了第幾名?害我在你爸還有爺奶面前丟那麼大個人。」
周舒桐怎麼可能會說?她在學校被掩蓋的已經夠黯淡了,玲瓏根本沒有針對她,但就是沒有針對周舒桐才難受——她連被針對的資格都沒有!
玲瓏在那裡,就散發著別人無法忽略的光芒,周舒桐在那光芒下,逐漸的自卑起來,怎麼可能主動告訴彭悅說自己考不過人家?
彭悅又開始嘮叨,叮囑周舒桐一定要好好學習,這次回去就給她請家教,下次考試決不能再輸!還有鋼琴跟芭蕾也得勤練不能鬆懈……周舒桐聽著,心裡也慢慢升起一股鬥志,是啊,學習好又如何?玲瓏也不會彈琴跟跳舞吧?馬上到國慶了,學校會組織文藝匯演,每年她都是最出彩的那個,今年她也不會放棄!
她總不能各方各面都輸給別人!
一中對國慶匯演很看重,每年都搞得很隆重,對節目的篩選也特別苛刻,而且節目優秀的班級還會頒發獎狀,所以老師們也非常鼓勵學生報名。
周舒桐是班裡的學習委員與文藝委員,她主要就負責同學們報名的事。
能來天海一中上學的基本的都是天海市本地人,家境條件不錯,打小就學彈琴畫畫的那種,很快就報了一連串節目,這些節目會先通過班級投票的模式篩選,然後再報上去。
陳沉會吹薩克斯,呂慈慈會拉手風琴,反正一班幾乎人人都有特長,周舒桐鋼琴彈得特別好,芭蕾跳得也棒,高一時的國慶匯演她就是一曲芭蕾獨舞,引得滿堂彩,隨後大出風頭,學校貼吧里美圖刷屏,順利成為一中女神。
迄今未曾跌下神壇。
「玲瓏,你要報節目嗎?」
趁著課間玲瓏爭分奪秒打遊戲,突然聽到有人說話還嚇了一跳:「啊?我?」
「是啊。」看到玲瓏茫然的表情,周舒桐又重拾自信,「因為要到國慶了,班裡會出好幾個節目,我想你要不要報一下?」
玲瓏一邊打遊戲一邊敷衍:「沒什麼興趣,就先算了吧。」
旁邊陳沉上完廁所回來聽她這麼說:「咱們班有個樂器合奏,你有興趣嗎?」
周舒桐心下一喜,她心想,玲瓏能會什麼啊,班長這不是讓她面子過不去嗎?
「樂器合奏?」
「是啊。」呂慈慈也湊過來,「班長薩克斯,我手風琴,還有盧笛的小提琴、譚月的吉他……是一首很著名的交響樂現代改編曲,很好玩的!」
玲瓏搖搖頭:「我沒興趣。」
她一點都不喜歡上台表演,感覺自己跟個猴兒似的,人類配看她的表演嗎?曾經有個不長眼的外國使臣給官家送美人,美人一舞驚艷全場,那作死的美人還敢cue她,問她能否指教一下舞技,玲瓏倒是沒指教她舞技,反倒把她腿給打斷了——是的沒錯,就是這麼兇殘。
但陳沉呂慈慈都沒有惡意,她就沒生氣,只是拒絕而已。
見玲瓏拒絕,周舒桐準備再接再厲:「到時候學校會邀請很多已經畢業的著名校友來看的,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如果你願意參加,我相信同學們都會很高興的,大家都想看你表演呢。」
前兩人沒惡意玲瓏也就算了,這個可不一樣,這個惡意滿的都要溢出來了。
玲瓏眼皮子一抬:「我怕我的樂器拿出來嚇死你們。」
周舒桐覺得她在說大話,簡直搞笑,什麼樂器拿出來能嚇死人?她根本就不會吧,何必打腫臉充胖子?
「沒事的。」周舒桐柔聲說,「只要你報個節目就行,而且到時候還要經過班級篩選,重在參與嘛。」
玲瓏:「哦,那你給我報一個嗩吶獨奏。」
「……啥?」
周舒桐懷疑自己聽錯了。
陳沉跟呂慈慈,還有附近的同學也震驚了,「嗯???」
什麼獨奏?
「嗩吶,沒聽說過嗎?」玲瓏面色淡定,「就是那種,能從你出生吹到你頭七再吹到你遷墳的樂器界流氓。」
同學們:……打擾了。
這玩意兒還真不敢加進合奏里,因為嗩吶一出誰敢爭鋒,這玩意兒一響,其他樂器都歇菜。
周舒桐忍著氣:「不要開玩笑了。」
「我沒跟你開玩笑啊。」玲瓏撇撇嘴,「我是專業的。」
她第一世還在樊家村的時候,村裡每有紅白喜事,都會找人來吹嗩吶,吹嗩吶的是隔壁村的幾個人,玲瓏覺得好玩就會跟著,他們就教她這個小不點兒,沒想到她學得又快又好,嗨,要不是她學習更好,說不定他們都要拉她入喪葬隊了。
第二世她跟丁嵐綠翹為了查案扮演過各種身份,還真就裝過喪葬隊,丁嵐入殮她吹嗩吶綠翹敲鼓,目睹了一切的官家險些沒暈過去。
可以說,她嗩吶獨奏的水平已經達到了當世之高峰。
「……我們是國慶匯演,能不能有點……文雅的?」周舒桐真是忍了又忍才沒發火,「比如說唱歌跳舞彈琴什麼的……再不濟,說個相聲也可以啊!」
玲瓏鄙夷道:「你憑什麼瞧不起我們嗩吶。」
周舒桐:……這人到底能不能說通了?!
最終以玲瓏的拒絕告終,反正她就一句話,要她報節目她就要嗩吶獨奏,否則免談。
老齊知道這事兒還樂得不行,說就給她試試,於是班級投票那天晚上,玲瓏破天荒來上晚自習了,還揣著一支綁著紅綢子的嗩吶。她一進教室就引起了圍觀,大家哈哈大笑,不敢相信她真的會吹這玩意兒。
陳沉跟呂慈慈還主動要求試一試,呂慈慈微胖,尚且吹得響,陳沉個小弱雞肺活量差得驚人,吹薩克斯還行,嗩吶他真來不了。
等到老齊帶著主科老師們來了,大家都很期待玲瓏,以至於都沒認真去看周舒桐跳舞。
來了來了!
玲瓏一本正經地上了講台,把嗩吶拿在手裡。
第一聲響起,隔壁班正在跟學生對答案的老師手一抖,啪的一聲,粉筆掉地上了。
第二聲響起,隔壁班正在努力學習的尖子生們渾身一顫,筆尖刺啦一聲劃破了一張草稿紙。
待到曲調出來,已經聽不見老師講課的聲音了,響亮的嗩吶聲宛如一個混在小媳婦堆里的老流氓,以破釜沉舟、摧枯拉朽之勢,撕開整棟教學樓的安靜、撕開了這片寧靜祥和的學習氛圍、撕開了漆黑無比的夜空!
辦公室里一個在飲水機前面接水的老師嚇得一激靈,熱水就潑在了手上,疼得他齜牙咧嘴!
握草!
這是發生了什麼?!
但你還真別說,這曲子響亮動聽,生機勃勃,而一班師生們徹底看傻了,尤其是坐在第一排的,已經捂住耳朵想要保護脆弱的耳膜,然而仍然在嗩吶的攻勢下潰不成軍!
這到底是什麼樂器流氓!還講不講道理了!
一曲吹完,玲瓏臉不紅氣不喘:「請大家投我一票,謝謝,我保證在國慶匯演上一鳴驚人。」
那是肯定的了——大家想。
這顏值,應該是拉個小提琴彈個古箏啥的,結果去吹嗩吶,能不一鳴驚人嗎?怕不是當天別的節目都記不住,就記得她這個嗩吶了!
「咳。」老齊畢竟是老齊,所有老師中第一個回神,「吹得不錯。」
他不懂音樂,但還是有審美能力的,這吹得確實是好,比他回老家參加葬禮的時候的喪葬隊吹得都響亮。而且嗩吶是傳統民樂器,有啥不能上場的?縱觀天海一中建校以來國慶匯演無數,可曾有誰在匯演上吹過嗩吶?
圍觀了全程的周舒桐內心是絕望的,她覺得老師們同學們都瘋了……他們居然真的投票給玲瓏的嗩吶!
這節目也太丟人了!
最終,玲瓏的嗩吶獨奏以最高票數一馬當先排在頭一位,她很開心地抓著嗩吶回到座位上,還不忘跟周圍同學抱拳:「大家抬一手、抬一手。」
周舒桐閉上眼,不想看玲瓏跟其他同學相處融洽的樣子,她在這個班三年了,也沒有跟其他人關係好成這樣,玲瓏才轉學來半個月,就全部混熟了!
同學們也學玲瓏的樣子抱拳,大家嘻嘻哈哈鬧成一團,整個晚上都在搞節目投票,老師們回到辦公室,隔壁班老師還心有餘悸:「……剛才那嗩吶聲可把我給嚇壞了,班裡幾個睡覺的都給嚇醒了!咋回事兒啊到底?」
老齊摸摸鼻子,「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