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8|第六十三片龍鱗(三)
第六十三片龍鱗(三)
隔一天晚上, 秦梟弄好了一桌子菜,就把秦乃寬給請過來了, 隨著一起來的還有方翠蓮, 本來秦乃寬沒想叫女人跟著一起來,可方翠蓮卻說什麼他們倆大老爺們說話, 放著新媳婦在邊上多不好, 她去也能陪陪。秦乃寬是個老實人, 一輩子肚裡沒什麼彎彎繞繞, 自然也不知道自家婆娘心裡在想些啥, 他就是覺得說的挺有道理。
秦梟見著方翠蓮的時候眉頭微微動了下, 這微表情太過平淡, 誰都沒注意到, 他把秦乃寬迎了進去,玲瓏是在屋子裡沒出來的。
方翠蓮心說新媳婦也太不會做人、太沒大沒小了,家裡來客人, 還是長輩, 都不知道出來迎迎。
她哪裡知道這是秦梟不讓的,在秦梟心裡,秦三叔對他有恩, 對他陛下又有什麼恩, 能讓他陛下出來迎接?放在二十八年前,這些人給他陛下賣命,陛下都不一定看得中呢!
說白了,在他心裡頭, 陛下紆尊降貴嫁給自己,那已經是自己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哪裡還敢要求別的?
所以玲瓏當然也不會主動出來跟秦乃寬打招呼,她能叫秦乃寬一聲三叔,已經是給足了面子。
她比天上的神還要傲慢。
方翠蓮進了正屋,左看右看,眼珠子都轉不過來,那電視機啊沙發啊收音機啊冰箱啊……全是些稀罕玩意兒,這會兒雖然說大家日子都好起來了,可誰家能有這條件啊!梟子是真的發了啊!「咋沒瞅著你媳婦呢梟子?」
「她在房間里。」秦梟溫聲回答。
方翠蓮特自來熟地朝卧室走:「那成,你倆大老爺們在這說說話,我去跟侄媳婦聊天去!」
秦梟阻止已來不及,方翠蓮步子太快了!
「沒事,你先出去陪三叔說話吧。」
掀開卧室的門帘子后,裡頭的陛下如是吩咐。秦梟看了眼方翠蓮,對她的忠誠與服從已經刻在了靈魂里,饒是心裡擔憂,他也還是聽話地出去了。
秦乃寬很高興,他當初把剛出生沒人管的秦梟撿回家,他媳婦跟他吵跟他鬧,可他覺得那是條活生生的命,要是沒能耐管就算了,給口吃的就能養活的,怎麼能不管不問呢?方翠蓮不高興他撿了秦梟回來,自然不會幫忙,連個好臉色都沒有,秦乃寬自己摸索著把秦梟給養活了。
這是一輩子都不能忘的恩情。
秦乃寬是個厚道人,他從沒想從秦梟身上得到什麼,也嚴禁家裡人用自己的名義去跟秦梟討好處,如今秦梟成家了,他是真的高興啊!
隨著爺倆慢慢說著話,秦梟的眼神也變得溫和柔軟起來,他輕聲說:「三叔,少喝點兒,你血壓高。」
什麼高不高的……秦乃寬聽不懂,梟子自打轉業回來,那是每年都拽著他去縣城醫院做檢查,你說他一半條腿踩進黃土裡的老頭子花那冤枉錢幹啥啊!醫生還說他是啥啥啥高,他反正也聽不懂,但不給喝酒真的難受啊,秦乃寬一輩子就這麼點愛好。
以前他喝的都是從集上打來的酒,便宜,後來他的酒就被秦梟給包了,就是一點,不許他多喝,管得嚴。
秦乃寬樂呵呵的,一點也沒有不高興:「好好好,俺就喝這一盅,就喝一盅。」
這邊兩人慢悠悠說著話,那邊方翠蓮進了秦梟跟玲瓏的卧室,宛如劉姥姥進大觀園,眼睛都不知往哪兒看。她本來是想跟新媳婦搭搭話,吹噓吹噓當家的對秦梟的用心良苦,這是個懂事的新媳婦,還不得對她感恩戴德?別的不說,就從手指縫裡漏出點好東西給她就成了!
啊喲,你看看這新媳婦的穿衣打扮!
玲瓏坐在桌子前看書,你還別說,這年頭的書尺度都挺大的,看著書難免無聊,就需要點零嘴兒,零嘴兒吃多了口乾,又難免喝水。秦梟給她弄來的都是好茶,方翠蓮原本心裡打了一千一百個主意,看人家新媳婦那一雙纖纖玉手,泡茶倒茶飲茶的動作行雲流水,真是說不出的優雅好看,不知怎麼的,肚子里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
光是看著就覺得,那跟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講道理,方翠蓮都不好意思讓新媳婦叫自己一聲嬸子了!
等秦梟過來叫吃飯,就很驚奇地發現那個特別嘮叨小氣的秦三嬸,居然沒有在他們卧室翻來翻去,也沒問陛下要好東西,反而很拘束地坐在桌子前,面前是精緻的紫砂茶杯,陛下倒是一邊喝茶一邊讀著書,秦三嬸則跟個小學生一樣束手束腳,別提多老實了!
聽到秦梟叫吃飯,方翠蓮陡然鬆了口氣,她也不知自己咋就這麼怕梟子媳婦,明明對方臉上也笑眯眯的,不知為啥心底老跟著發慌。
一起喝茶都不敢,還一起吃飯呢?
方翠蓮推說出門的時候忘記餵豬了,讓秦乃寬留下來吃飯,自己腳底抹油趕緊溜!
待到秦乃寬吃完飯拎了一大堆東西回來,還在那感嘆說梟子真是找了個仙女樣的媳婦,又有禮貌又懂事,小兩口以後好好過,日子還不得美死?方翠蓮心裡快要嘔死,她家老漢什麼時候膽子那麼大了!梟子說是公安局長,她在他面前都沒有怕的時候,那新媳婦也不知怎麼回事,愣是叫人怵得慌!
不過這話也不知該跟誰說,她家老漢啥性子她知道,肯定不會信她,方翠蓮就帶著一肚子的氣睡了。
秦梟跟玲瓏在村子的新房裡住了有一個星期,這一星期里方翠蓮是再也沒上過門,秦乃寬還以為自家婆娘改好了,沒少誇她,把個方翠蓮給臊紅了臉,這死老漢,啥意思?是說她以前不著調貪便宜唄?
她那是不想佔便宜嗎?她不是不敢嗎!
小兩口平時基本在家裡不怎麼出來,也就是晚飯後會在村子里逛一逛,小屁孩兒們都特別喜歡仙女嬸嬸,因為仙女嬸嬸總是有很多糖果分給他們。
換作別人當梟子媳婦,方翠蓮肯定要嘀咕不會過日子,那麼好的糖啊,就隨隨便便分給一群小孩?太浪費了!
是玲瓏她就不敢亂說了。
雖然每回見面梟子媳婦都笑眯眯的,可方翠蓮就是怕她,也不知為啥。
後來她發現最愛佔便宜最小心眼的大兒媳婦劉紅娟也怕梟子媳婦,方翠蓮心裡陡然生出一股異樣的滿足感——你看,俺不是最慫的,還有人比俺還慫!
秦梟回縣城那天,秦乃寬來送他,手裡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都是他這些日子拾掇出來的,今年的新米新面,地里剛摘的菜跟黃瓜,還有家裡做的臘肉跟鹹鴨蛋,滿滿當當塞了好幾個包,看得秦梟感動又無奈。
他沒拒絕老人的好意,都收了,又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朝老人兜里塞了五百塊錢,然後才上了車。
玲瓏從車窗里露出頭,沖秦乃寬揮手:「三叔我們走了啊。」
很多時候秦梟都覺得陛下心中自有一桿稱,她看似傲慢,卻是分人的,像三叔這樣樸實無華的人,長得不咋地,也沒啥好出身,更沒見過什麼世面,陛下對他的態度卻比對他那些縣城的同事還好。
上一世也是這樣。
這也是陛下令人著迷的地方,她並不是嫌貧愛富,也不是勢利眼,她身上有種很多人一輩子都做不到的「真」。
縣城的家就在公安局附近,是一棟三層小洋樓,裝修的格外洋氣,都是按照玲瓏喜歡的風格來的,秦梟還專門雇了一個阿姨打掃衛生,在玲瓏身上花再多錢也不覺得心疼,哪怕住在周圍的鄰居都覺得他娶了個祖宗回來——誰家娶媳婦之後,不是媳婦做飯洗衣打掃衛生?結果這秦局倒好,每天除了按時上下班外,一日三餐都在家裡吃,你要是晚上在巷子里遛遛,還能瞧見剛下班的秦局手裡拎著剛買的菜回家!
秦局誰不知道?
那是一表人才前途無量啊!最叫人津津樂道的是他還有本事,像這樣地位的領導,哪個不是挺著啤酒肚一天到晚不歸家?人秦局就不,人秦局每天按時按點回家,節假日更是不出家門一步,他家那小媳婦也是,自打秦局結婚後就沒什麼人看到她出過門,不上學也不上班的,錢卻花的比誰都快!
反正附近鄰居經常看見有跑物流的專門送些他們這地方見不到的吃的,錢是流水式的花,秦局就是再有錢,也早晚給他媳婦嚯嚯乾淨咯!
因此,玲瓏的風評相當不好,只不過沒人在她面前說,她不知道罷了。
公安局裡有個女同志,是上一任老局長的閨女,老局長年紀到了退了,她還在局裡工作,主要是管後勤的,因為老局長也不放心自己閨女出現場,打秦梟來接班那天,就對秦梟芳心暗許了。可惜神女有情襄王無夢,秦梟是誰?那可是全世界最不解風情的傢伙!上一世他是玲瓏身邊的紅人,多少人想走他這條路子,金銀財寶美女送了不知多少,金銀財寶他都留下,轉手就送給玲瓏,美人那是看都不看一眼!
這名叫袁麗的女同志也就是中等之姿,難道還能比得過上一世那些美人?只不過是這年頭國家經濟發展比較慢,剛從那幾年出來沒多久的老百姓吃飽穿暖來不及想別的,燙了捲髮化著妝的袁麗才顯得那麼鶴立雞群。
局裡那些捧著她的男同事她看不上,她就看上秦局了。
得知秦局要結婚,袁麗差點沒氣死,她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的事!要不是前去參加婚禮的同事回來湊一起聊天,袁麗還以為秦局只是請假回老家看看呢!
去小秦庄參加婚禮的一共有八個人,全是男的,秦局有婚假他們又沒有,吃了喜宴回來還得老老實實上班,碰了頭還是沒忍住讚歎起小嫂子的美貌來。
這就給袁麗聽見了,追著他們問,大家誰都不敢說——秦局跟任何人都不親近,他們算是秦局的心腹了,這去喝喜酒還是死纏爛打來的呢,萬一秦局不想透露自己的隱私怎麼辦?誰敢跟袁麗說?
向來無往不利的袁麗被拒絕了,非常傷心,哭著抹眼淚打電話給她爸袁老局長,袁老一輩子就這麼一閨女,疼得跟什麼似的,他也看好秦梟,聽閨女說秦梟結婚頓時吃了一驚,但他不是不講理的人,怎麼說秦梟人家只是接任,又年輕,以後指不定還要往上升,他除了年紀佔大,其他跟人家不挨邊,可惜他這閨女叫他給慣壞了,袁老局長沒法子,只好打電話給秦梟探探口風。
這會兒大哥大已經開始風靡,秦梟也買了一個,為的是玲瓏能隨時隨地聯繫自己,袁老局長電話打過來時他正好在樓下廚房洗水果,玲瓏就幫他接了。
一聽是個姑娘聲音,袁老局長就知道秦梟結婚這事兒基本是板上釘釘跑不了了,他認認真真一輩子也不能晚節不保,撬人牆角這事兒他做不來,就關心了兩句,沒提別的事兒。
那邊袁麗著急等著她爸回電話呢,一聽她爸說叫她不要再胡思亂想,還說有個老朋友的兒子最近也退伍了,要她這個周末去見見,大小姐脾氣瞬間上來,「我不去!你要去你去!」
說著啪的一聲把電話給掛了。
袁老局長又氣又無奈,他也是真怕自己閨女闖出禍來,這丫頭打小就被全家人寵著,不知道天高地厚,再加上一路順風順水到哪兒都有人捧著她,還真沒踢過鐵板,要不是秦梟來了,說不準袁麗都不知道世界上還有能對自己不假辭色的男人。
跟縣城的其他男人比起來,秦梟實在是太出色了,她見慣了秦梟,再看別人,哪哪兒都是毛病,根本看不上。
這對父女在折騰什麼秦梟壓根兒不知道,眼下他最重要的事情是把水果洗好切盤端出去。
玲瓏歪在二樓卧室里,見他來了,告訴他有個姓袁的老先生打電話過來。見秦梟眉頭微蹙了下,稀奇道:「他是什麼人?」
能讓秦梟這樣泰山崩於前不改色的人一聽就皺眉,得算是個厲害人物。
秦梟不知道該不該把袁麗的事情說出來,他自己覺得這是小事,可冥冥之中又覺得如果不說,好像會有很嚴重的後果。兩相權衡下,他坐在玲瓏身邊,先叉起一塊剝好的橙子送到她嘴邊,喂她吃了才說:「是上一任的老局長,人挺不錯的。」
得到秦梟不錯的評價,說明這人品行過得去。「那你幹嘛露出那種表情?他讓你很困擾?」
「不是他讓我困擾。」秦梟糾正,「是他的女兒袁同志讓我困擾。」
和平年代隨意打打殺殺是要犯法的,哪怕是在上一世手握大權的時候秦梟也沒做過違法犯紀的事兒,他總不能直接把袁麗手一銬丟到牢里去吧?
一聽說是女同志玲瓏就懂了,這事兒她見多了,上一世秦梟陸宥那都是人中龍鳳,萬里挑一的那種,尤其又都是女帝重臣,投懷送抱的不勝枚舉,後來她退位,一路上不知道他們身份的,暗送秋波的更多,玲瓏在外大多女扮男裝,光是她收到的鮮花綉帕就能繞整個大曆一圈!
「被人喜歡不好嗎?這說明你有優點值得人家喜歡。」
玲瓏倒不會吃醋,秦梟不招人喜歡才怪呢,她就挺喜歡的。
秦梟搖搖頭:「她性格有些偏執,又是一副大小姐做派,其實不適合做警察。」
玲瓏努努嘴:「反正是個不重要的人,你都跟我結婚了,她還想當小三不成?」
「……小三?」
玲瓏突然想起來,這會兒小三這說法還沒有流傳開來,再過個十來年,原配街頭剝光小三衣服暴打的新聞視頻才會層出不窮。
她攀上秦梟的肩膀,兩隻手摟著,雖然已經在一起形影不離快半個月了,秦梟還是很容易臉紅。算算秦梟一個月的婚假也要結束了,再過個兩三天就得回到工作崗位,到時玲瓏就得一個人呆在家。
秦梟軟軟地任由玲瓏往自己身上爬,還伸手托住她免得她掉下去,不一會兒兩人又親密地交纏在一起,至於什麼袁麗……不過是他們閑談的不起眼話題罷了。
待到新一周到來,秦梟終於要回去上班了。
他本來想趁著婚假跟陛下出去走走,可陛下是個小懶蟲,只想待在家裡吃喝玩樂,秦梟都隨她,只要她不覺得無聊就好。於是兩人每日睡到太陽照屁股,秦梟一般會早起練拳,然後回到床上陪她,等玲瓏快起了,他再起身去做飯。
接著一起看書、喝茶、看電視、聊天、親熱……總之兩個人在一起有無數的事情可以做,唯一讓秦梟扼腕的就是婚假太短了,彷彿眨眼即過。
他換警服的時候玲瓏醒了,揉著眼睛從床上坐起來,睡衣肩帶松垮垮地掉下,露出一大片膏腴般的肌膚,眼神略微迷茫。
秦梟走過去,親了她唇角一下,結婚一個月,他已經敢主動親她並且愛上這項活動了。「我先走了,等中午回來給你做飯,要是無聊就打我電話。」
玲瓏打了個呵欠,誇他:「你這樣穿特別帥。」
秦梟臉一紅,他不是個追求外貌的人,可這張臉能夠取悅陛下,是件很好很好的事。
他又親了親玲瓏,這才準備出門,玲瓏誇完他就倒下去又睡了,秦梟走時還檢查了煤氣門窗,確定沒有問題才離開。
附近的鄰居也都起早,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還有晨練的跟買菜的,除卻節假日之外,一天之中就屬早上跟晚上人煙多。
迎面遇上的人都跟秦梟打招呼,秦梟這人沒架子,對誰都很客氣,人又年輕,還一表人才的,沒結婚前可是附近大爺大媽心中的最佳女婿人選。可惜他們介紹的人秦梟都是委婉而禮貌地拒絕掉了,還有人背地裡嘀咕他是想娶個仙女不成,如今這位新上任的秦太太一天到晚待在家裡也不見出門,附近鄰居都不知道新媳婦長啥樣……
自然也不知道玲瓏的來歷,反正現在提起秦局長的媳婦,左鄰右舍就一個字:懶!
打掃衛生的阿姨姓朱,嘴巴有點碎,但心地不錯,也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她其實心底挺看不慣玲瓏這樣的姑娘——沒辦法,在大家的觀念里,女孩子就是得勤快才能找著婆家,嫁了人就得會過日子,像玲瓏這樣的,在朱大姐心裡絕對算是敗家媳婦,可人家秦局長樂意,她一給人打工的能說啥?
最關鍵的是,秦局長媳婦比電視里的明星都好看,見了玲瓏幾次,朱大姐就覺得,像這樣的姑娘,你叫她洗手作羹湯打理家務,實在是太暴殄天物了,人家就有那本錢懶!
因此她碰上附近好奇打探的鄰居時,就笑呵呵不說話,所以回來縣城二十來天,街坊鄰居愣是不知道秦局長媳婦長啥樣。
玲瓏根本沒有出門的慾望,她不想上學也不想上班,每天只要懶洋洋地躺在陽台的軟墊子上曬太陽就很舒服了,貓不也能一睡一天?她也可以呀!
而且她晚上還有長時間的劇烈運動呢!
結婚後第一天上班的秦局長頗有些魂不守舍,總是忍不住去想陛下一個人在家,餓了怎麼辦渴了怎麼辦困了怎麼辦無聊了怎麼辦,還沒到警局,他就已經想打電話回家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饒是秦局也一樣。
大家就覺得今天的秦局看起來很好說話,有個案子拖了一個多月都沒破秦局居然都沒有批評他們!
不僅如此,秦梟還帶了喜糖來。
玲瓏不願意再請一次酒,她可是一點都不想出門,秦梟就自己帶了喜糖過來,都是在進口商店買的洋牌子貨,他親自派糖,臉上雖然沒有說笑逐顏開,卻也是喜氣盈盈的,大家高興地接了,只有一個人的心在滴血。
那就是袁麗同志。
她瞧著眼前腰細腿長穿著警服仍然氣質傲人的美男子,一顆心跟放在油鍋里煎炸一樣,難受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