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6|第八十一片龍鱗(六)
第八十一片龍鱗(六)
背著小書包一路蹦蹦跳跳的小龍龍一抬頭,就瞧見那個不安好心的壞阿姨, 她幾乎要把我是壞人我在騙你我要欺負你這幾個大字寫在臉上, 偏偏還要裝出一副好心人的語氣:「龍龍放學回來啦?在學校過得怎麼樣呀?」
玲瓏今天穿了深藍色的背帶褲和白色毛衣,都是何韶容給她做的, 白色毛衣的左邊胸口跟兩邊袖口都綉了精緻的貓兒滾雪球, 看起來特別可愛,還扎了包包頭,包包頭上戴了振翅欲飛的蝴蝶髮夾, 看起來比城裡的小孩都漂亮!
她眨眨眼:「壞阿姨, 你當我是笨蛋嗎?你騙人的時候, 表情可以不要那麼虛偽嗎?」
林詩妍:???
這對姐妹天生就是來克她的吧?!
小女孩兒傲慢的表情太羞辱人了, 林詩妍心頭火氣上升,實在是忍不住,一把朝玲瓏抓來,把玲瓏嚇了一跳,她個頭小, 別看是個小女孩,可比城裡來的知青靈活多了,要知道她可打小便漫山遍野的撒歡呢!林詩妍想抓她?做夢去吧!
所以林詩妍不僅沒能占著便宜, 還被玲瓏踹了好幾腳, 小孩子踹人倒也不疼, 可架不住林詩妍惱羞成怒啊!她把這些天憋的火氣一股腦兒都發泄出來,結果剛抓住玲瓏還沒來得及動手,這小丫頭片子突然哭起來:「姐姐姐姐姐姐——救命呀!叔叔伯伯嬸嬸爺爺奶奶——有人要打龍龍!嗚嗚哇哇嗚——!!!」
林詩妍被這響徹雲霄的哭聲嚇得一個機靈!
她、她什麼時候打她了?是, 她是想欺負她,可頂多也就是說點不好聽的話,最多最多也就是掐這小孩兩把,問題是她還沒這麼做啊,反倒是被這小孩踢了好幾腳,她做什麼了?!
然而為時已晚,聽到玲瓏哭聲的人們紛紛走出家門,就瞧見村頭城裡來的林知青正抓著可愛弱小又無助的小龍龍,小姑娘在她手上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惹人憐愛,豆大的淚珠子一顆一顆往下掉,村民們,尤其是大嬸大嫂奶奶伯娘們,怒了!
「你這知青怎麼回事?!多大歲數擱這欺負小孩?!」
一個彪悍的大嬸上去狠狠推了林詩妍一把,將玲瓏抱走,不住地摸她滿是淚珠的小臉兒哄她:「乖乖乖乖不哭了噢。」
玲瓏仰著小腦袋繼續哭,她又不是那種熊孩子打滾的耍賴哭法,而是真真正正被人欺負了害怕了委屈了之後的哭,又可憐又可愛,要知道村裡的小孩兒都是她的小跟班,因為玲瓏愛乾淨愛漂亮,那群泥猴子也才學她不往泥巴里滾,而且還被她帶的又有禮貌又孝順,但凡家裡有小孩的,都喜歡玲瓏,現在城裡知青欺負她,大家能不惱嗎?
「你可真行!逮著個小孩欺負!」
另一個伯娘也啐了一口,「瞧不起農村人就別來我們這!誰稀罕你!」
林詩妍這才發現自己成了眾矢之的,她連忙要解釋,卻發現解釋不了——怎麼解釋呢?她當時確實抓著玲瓏,再看被大嬸抱在懷裡哄的玲瓏,小姑娘包包頭都亂了,頭上的蝴蝶髮夾少了一隻,白色的毛衣上也沾染了許多塵土,臉蛋兒因為哭泣紅通通的,活脫脫一副被打了的樣子!
村裡人都見慣了古靈精怪的小龍龍,甚少見到她哭得這樣慘烈還怎麼哄都哄不好,早在她哭的時候就有人跑去她們家通知何韶容,何韶容一聽,正幫人補衣服呢,手一抖,針就扎在了指腹里,她匆匆收拾了一下,對坐在周圍的婦女們說:「嬸子們我先去看看。」
「去吧去吧,咱們跟你一起去,可不能讓人欺負了龍龍!」
何韶容一路小跑,附近的知青們看到這邊一群婦女奔騰而過,也好奇地跟過來,想看看出什麼事了,離村頭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何韶容就看見妹妹站在路上仰著小臉嚎啕大哭,哭著哭著還打嗝兒,她當時心差點從胸膛跳出來!
再一看邊上不知所措的林詩妍,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二話不說,何韶容給了林詩妍一個嘴巴子!
林詩妍活這麼大頭一次挨打,人都傻了,片刻后回神才尖叫起來:「你這個賤人你敢打我——」
說著張牙舞爪要衝上去給何韶容好看,卻被跟著何韶容來的嬸子們拉住。
何韶容抱住妹妹,小姑娘還在哭,哭得一抽一抽的,她看到妹妹哭心都要碎了,眼圈兒發紅,咬著牙道:「你對我妹妹做什麼了?你要是欺負了我妹妹,我饒不了你!」
打見面開始,何韶容就是溫溫柔柔的,說話語氣都顯得那樣柔美而溫婉,林詩妍頭一回見到她這樣兇悍的一面,嚇得都不敢罵人了,但隨即她又想起來自己根本什麼都沒來得及做啊!明明是這小孩欺負她來著!「誰欺負你妹妹了!明明是她欺負我!」
這話一出,連後頭跟來的知青們都目瞪口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一個還不到十歲的小女孩,欺負你一快二十的大姑娘?這話你說出去違心不違心?丟人不丟人?
「姐、姐姐——」玲瓏嗚哇大哭,撲進何韶容懷裡,臉蛋兒哭得紅通通的,「我怕我怕——她、她打我,還罵我嗚嗚嗚……」
何韶容深覺那一巴掌還不夠,她恨不得生撕了林詩妍!
林詩妍萬萬沒想到,自己只是看到了放學回家的玲瓏,想到在何韶容那受得氣,稍微想發泄一下,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還沒碰到這小孩,小孩先哭起來了,大家先入為主就認為是她欺負人,問題是她的確想欺負,可還沒來得及出手啊!
她也不是能受委屈的性子,大喊道:「我根本沒有打她!是她打我的!你們看我衣服上的腳印!」
有個大娘一臉看傻逼的表情:「你抓人家,還不許人家蹬你?要是我家狗子,別說是蹬你,咬死你都是輕的!」
說完嘀咕道:「這城裡來的知青真是個壞種,也不知道家裡怎麼教的,把這壞種弄到我們村來幹啥!」
後頭那句又是沖大隊長喊的。
大隊長臉色鐵青,早知道這林知青是個不定|時|炸|彈,但誰也沒想到她臉大如盆到去欺負小孩,看樣子還是給的活兒太輕了!本來想著照顧他們是知青,沒讓他們跟大家一樣乾重活,現在看來還是他太心軟!
就不該給這種人留餘地!
姐姐一來,誰都哄不好的玲瓏便慢慢不哭了,趴在何韶容懷裡撒嬌,還不肯下地走,硬要她抱回家,但何韶容哪裡抱得動……最後只好背著她,玲瓏哭唧唧地摟著姐姐的脖子,剩下村民們也罵罵咧咧地散開,一些小孩子還撿起地上的石頭砸林詩妍,知青們也沒人等林詩妍各自走了,就連林詩妍最喜歡的徐英瑞也覺得臉上火辣辣,沒臉再跟這欺負小孩的人站在一起。
剩下林詩妍一人站在原地,迷茫無比,她說得都是實話,為什麼沒人相信她?
果然那對姐妹都會騙人!把所有人都給騙過去了!
何韶容氣得發抖,她深覺一巴掌都是便宜了林詩妍,到了家,坐在院子里,玲瓏坐在她腿上,她把妹妹親了又親疼了又疼,怕玲瓏有什麼心理陰影,玲瓏都不好意思跟她說自己是裝的了,委屈巴巴抱住姐姐撒嬌,求撫摸求順毛求疼愛,然後懶洋洋地在何韶容懷裡睡著了。
何韶容眼神冷下來,當天中午,她端了一碗肉去大隊長家,出來的時候正巧碰見知青點的人,旁人還好,那個叫徐英瑞的跟林詩妍總是形影不離,何韶容厭惡林詩妍,自然對徐英瑞印象也不好,連理都不理他。
徐英瑞失落地望著何韶容窈窕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心裡也對林詩妍充滿了不耐與厭煩。
他看在從小長大的情分上照顧她,不代表他真的能不顧一切站在她這邊!
欺負人家小孩還不承認,這到底是個什麼人啊!
林詩妍氣得中午飯都沒吃,知青們有志一同的沒人去叫她,隨她去。
午飯可以不吃,活不能不幹,到了下午,知青們就發現出事了,村裡人對他們的態度明顯變了,尤其是大隊長,本來他們乾的都是比較輕鬆的活兒,但現在鋤地挑糞之類的活兒他們也得幹了!
林詩妍就被分到了挑糞活兒,她捏著鼻子抗議,大隊長懶得理她:「愛乾乾不幹滾!我們小杏村容不下你這尊大菩薩!」
林詩妍懵了,她嘴唇微微顫抖,想要尋求幫助,可同是同伴的知青們到了這還有啥不明白的?是林詩妍連累了他們啊!大家誰樂意再給她好臉色,她再有錢,家世再好,那也不是他們的,現在都是知青,最重要的是啥?是有飯吃,活得下去。
他們家裡條件比不上林詩妍跟徐英瑞,可在家裡那也是不愁吃穿,城裡哪做過這麼重的活兒?
一時間都對林詩妍生出了怨氣,甚至還埋怨牽連上了徐英瑞。
很快,林詩妍發現,自己不僅被小杏村的村民們討厭,連一起下鄉的知青們都不愛搭理自己了,尤其是那兩個平時跟著自己里裡外外的女知青,她主動找她們說話,她們都不理她!
林詩妍又被氣得不行,然後她的口舌瘡又一次開始惡化,每天不僅得乾重活,還要忍受口舌瘡的痛苦,這玩意兒不致命,但就是能噁心人,讓你吃不下睡不好,嘴裡火燒火燎的難受,知青點做飯,大家不可能遷就她一個人吃清淡的,所以好多東西林詩妍都不能吃,氣得她直抹眼淚,甚至想要去縣城給家裡打電話,她想回城!
她想做城裡人,不想當知青了!
徐英瑞覺得她異想天開,他們兩家條件是不錯,但這是規定,誰家敢真正朝裡頭伸手?被捉了怕不是自身難保。
他說了林詩妍幾次,林詩妍非但不聽還跟他吵起來,一吵架就不依不饒,問他是不是被那何韶容勾走了魂,就知道何韶容是個狐媚子會勾引男人云雲。
徐英瑞聽得又氣又急:「你怎麼敗壞人家名聲!被人聽到了,你還要不要人活了!」
林詩妍一聽他居然還為何韶容說話,更氣了,她從小就被人捧著長大,家裡人事事都順著她,徐英瑞這是什麼意思?!「你這麼關心她的名聲,你是不是喜歡她?徐英瑞我告訴你,你媽不會讓你跟個鄉下村姑成的!你等著瞧!」
隔了幾天,林詩妍軟磨硬泡,總算是請了假進縣城,迫不及待地給家裡打電話,先說了自己的委屈,又說徐英瑞喜歡上了個村姑,對自己不假辭色。
徐英瑞媽在邊上一聽臉都綠了,她可不希望自己兒子娶個村姑啊!那豈不是把前程都丟了嗎?!
當時她就問林詩妍那村姑是怎麼回事,林詩妍立刻添油加醋說了一大堆,把何韶容說成個只有外表沒有內涵,甚至於以勾引男人味樂的女人,還說村子里許多男人都喜歡何韶容,又說何韶容父母雙亡,自己帶著個妹妹生活,居然還能常常吃肉,也不知私下裡幹了什麼骯髒勾當。
聽得徐英瑞媽臉色鐵青,她兒子可以不跟林詩妍在一起,但絕對不能跟那種下賤的女人成!
她著急啊,因此等徐英瑞有空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就再三要求他絕不可以被鄉下的村姑給套中,等兩年政策鬆了,有機會她可是要把兒子弄回城的!怎麼可能讓他一直在鄉下待著?真娶個農村戶口的村姑出來,徐英瑞媽都能氣死!
他們兩口子都是高級工人,不說家庭條件多好,但從來不愁衣食住行,來往的也大多是高知,講究一個門當戶對,林詩妍爸媽則在政府機構上班,兩家孩子能成最好,要是不能成,也絕對不能在農村找!
徐英瑞搪塞著母親,卻不願意保證不娶村姑,徐英瑞媽當時心就涼了,知道林詩妍說的沒錯,自己兒子的心果然是被勾走了,當時他就在電話里說:「這件事我絕不答應,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媽,你就別跟鄉下的女人在一起!」
說完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徐英瑞臉色難看,他從來沒跟他媽提過何韶容,他媽是怎麼知道的?
回去后,知青點又爆發了一陣劇烈的爭吵,這回吵的太厲害,吵完之後,林詩妍真正成了孤家寡人,因為就連徐英瑞都不搭理她了!
他不僅不搭理她,也不再幫她幹活,甚至村裡的小孩子見了她都會罵她是壞種,還拿小石子丟她,幾天下來,風吹日晒,林詩妍整個人黑了一圈糙了一圈,再在路上遇到膚白貌美的何韶容,對比真是慘烈。
她欺負人家妹妹,何韶容再善良也不可能幫她採藥,林詩妍的口舌瘡一直不好,而且還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
時間一晃而過,秋收過後便是初冬,入冬后的第一場雪,正好是公社小學的期末考試。
小杏村的孩子們都喜歡跟著玲瓏,放學的時候基本上也是簇擁著一起走,像是那回被林詩妍堵住是偶爾的單獨回家,之後就很少了,不過期末考試玲瓏提前交卷,因為教室里實在是太冷了,冷到她快速做完卷子,交了就走人。
路上的積雪薄薄一層,踩上去還挺好玩,她一路蹦蹦跳跳,公社小學離家有些遠,得走半個多小時,姐姐說會來接她,可是下著雪,玲瓏也不想讓姐姐來呀。
雪下得不大,她就把帽子戴上,時不時伸出手指頭抓一把,直到一個人影從路邊的小溝里竄出來。
這大冬天的,寒風嗖嗖的,還擱這兒脫褲子露出小的可憐的雞兒,沖她叫小妹妹,讓她看叔叔的大寶貝。
玲瓏歪歪腦袋:「可是叔叔一點都不大呀,叔叔好小。」
她伸出小拇指比了比:「比我的手指頭還小。」
怪不得這陣子學校里的女孩子們都三五成群結伴回家,原來是因為這個傢伙。
小姑娘們難以啟齒這些事,說出去對她們不好,只會被家裡人罵,所以即便遇上了也都忍氣吞聲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男孩子們則根本不知道這回事,班裡幾個跟玲瓏玩得好的女生都再三跟她說讓她不要一個人回家。
這人看起來約莫有三十來歲,生得尖嘴猴腮一副短命相,褲子松垮垂在大腿上,其實他早看上這個漂亮的小姑娘了,整個公社小學,就屬她長得最好看!
可惜她總是有人跟著一起上下學,不然他早就來找她了。
男人嘿嘿笑著:「那妹妹要不要摸摸看,看叔叔到底是大還是小啊?」
玲瓏歪著腦袋,嘴角一點一點往上揚。
男人莫名有點發毛,但他好不容易堵住這個小可愛,怎麼能輕易放過?「說起來你對我也不陌生才是,我可是差點兒就成了你姐夫呢!你奶當年可是要三十塊錢把你姐賣給我的,可惜了可惜了,早知道你也長得這麼俊,我再出點錢,買了你們姐妹倆也成啊!」
這話一出口,玲瓏那就不願意走了啊。
她笑容更燦爛:「叔叔,你說,天這麼冷,人會不會被凍死啊?」
「怎麼,你冷啦?來叔叔這兒,叔叔抱你——」
玲瓏笑意盈盈。
——————————
何韶容想了又想,還是提前來接妹妹回家,結果剛到村口不遠,就瞧見一個小魔頭在玩雪,她趕緊過去,抓住小魔頭:「幹什麼呢,這麼冷,抓什麼雪?手要凍壞了!生凍瘡怎麼辦?!」
玲瓏乖乖讓姐姐抓著手呵氣,又被戴上手套,大手牽小手往家裡走,時不時蹦跳地跟她說自己考的如何如何。
何韶容很注意妹妹的學習,雖然沒有高考,但如果表現好,是可以被推薦去上工農兵大學的,她希望妹妹能好好表現。
玲瓏開開心心地回到家,先喝一碗熱乎乎的紅棗蓮子羹,然後鑽進暖融融的被窩看小人書,寒冷的冬天,姐妹倆之前的情意卻比火焰都要熾熱旺盛。
第二天一早,推開門窗,才發現雪下得好大好大,一腳踩在院子的積雪上,都能沒過腳踝。
何韶容出去隔壁鄰家換了塊炭回來,她們家爐子早上起來發現熄了,玲瓏也要跟她一起去,被何韶容強硬地塞回了被窩。
小朋友就要乖乖待在家,不要到處亂跑。
等她到了隔壁表舅奶家,就看見她家聚集了一群中老年婦女正在說八卦,何韶容說自己來換炭,表舅奶大手一揮讓她自己弄,然後繼續八卦,何韶容聽了,才知道她們是在說今兒一大早,因為路上到處都是雪,村裡幾個老爺們組織鏟雪,鏟到村頭的時候,有一塊鐵杴好像鏟到了什麼硬邦邦的東西,划拉開一看,居然是個人!
還是個沒穿衣服的人!
也不能說沒穿衣服吧,衣服還是穿的,但那玩意兒露在外面,聽說當時那一鏟子正好鏟在那玩意兒上頭,直接給鏟掉了!
再一看臉,那不是隔壁村的二流子嗎?怎麼到他們村來了?
現在兩個村大隊長正在商量咋辦呢!
這傢伙死的,一看就不是個好玩意兒,大家也懶得管他是咋凍死的,反正死了是件好事兒,少嚯嚯人家大姑娘,隔壁村好些大姑娘小媳婦都被他騷擾過,天天偷女人奶|罩褲衩子,不是個好東西!就算沒凍死也是個被槍斃的命!
尤其是有些家裡疼女孩子的,知道自家娃娃上學遇到過這種糟心爛肺的玩意兒,恨不得衝上去吐幾口唾沫,誰管他到底是怎麼被凍死的!
聽說還有小姑娘上下學時被這人攔著,何韶容憂心忡忡地回到家,看到妹妹那張天真無邪的小臉,到底是沒問出口。
死了好,該死。
這年頭,女孩子不值錢,隔壁村聽說還有個老光棍,糟蹋了好幾個沒長大的小姑娘,家裡人也不在意,給點錢打發了就私了了。何韶容有點怕,她過去摟住妹妹:「以後姐姐送你上下學,不再讓你一個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