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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9|第八十五片龍鱗(一)

  第八十五片龍鱗(一)


  黑雲密布, 狂風大作,雪白的閃電宛如一道利刃,破開長空直直刺入地面, 磅礴大雨中, 一群頭戴斗笠衣著飄逸,彷彿仙人般的修士,身形鬼魅,穿過雨簾,將一個小小的村子包圍。


  這個小小的村落中, 大部分人家都已經睡下了, 只有靠著村尾山腳下那一戶,還點著燈,年輕的男主人身著一身粗布衣裳,正焦急不已地端著一盆又一盆的熱水進入屋中, 他的妻子已然臨盆,可生了兩天兩夜都還沒有將孩子生下來,此時已是出氣多進氣少, 男主人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他甚至不曾注意到, 自家屋頂與院落外, 多了一些行蹤詭譎的人。


  他們身上的甚至還滴著雨水, 卻沒有人說話, 只是沉默地等待那個孩子的降生。


  然後,將其殺死,替天行道。


  屋子裡躺在床上的女主人臉色慘白, 她抓住了丈夫的手,拚命想要把孩子生出來,可實在是太難了,她生了這麼久,早已沒了力氣,只是她不知道,她再怎麼努力也是沒用的,只有在特定的時辰,這個特殊的孩子才會出生。


  「……亥時已過,子時將至,天降異象,魔胎出事,天下大亂,民不聊生!」


  伴隨著一聲巨雷,生了兩天兩夜的嬰兒終於呱呱落地,男主人喜悅地將孩子抱起來想給妻子看,隨即便聽到一聲巨響,自家的房門被踹開,進來一波手持長劍戴著斗笠看不清人臉的人。


  「你們是誰!」他連忙抄起牆上的斧子,將妻兒護在身後。


  妻子生下了孩子后,情況也好轉許多,此時驚恐萬分,他們只是這人世間普通的一對老百姓,村子里又窮,難道這些人是來打家劫舍的?


  「把你手中的孩子送上來。」


  男主人一聽他們是要搶孩子,如何肯從?

  那為首的男子冷笑:「生下魔胎危害人間,我若是你二人,早早自殺謝罪!」


  「魔胎出世,我等修道之人自然要將其扼殺於搖籃之中,若是等到日後讓她長成,豈不是要天下大亂!」


  夫妻倆這才聽明白這群人的意思是,他們的孩子是魔胎,可這怎麼可能?這是他們心心念念盼來的孩子,懷胎十月,會踢妻子的肚皮會伸小拳頭,男主人與她說話,她還會回應,剛生出來的模樣也與其他小嬰兒沒什麼不同,這會兒正閉著眼睛努著小嘴巴在妻子懷裡睡覺,明明是個粉嫩柔弱的小嬰兒,怎麼可能是什麼魔胎?

  「快從我家中滾出去!」男主人大吼,舉起了手裡的斧子,「這是我們的孩子,不是什麼魔胎!」


  「愚昧!荒謬!你將這魔胎當作親生,可知日後她要殘害多少無辜性命!」


  這群人信誓旦旦說自己的孩子是魔胎,夫妻兩個無論如何都是不肯信的,那些人似乎也沒了耐心,直接上來搶,男主人雖然平日里砍柴打獵也是一把好手,可與這群修道之人對上,宛如蚍蜉撼樹,瞬間便被人踢飛,剛生完孩子的妻子渾身無力,還緊緊把孩子抱在懷中。


  小小的孩子還紅通通的,眼睛甚至都沒能睜開,一團軟軟嫩嫩的肉肉,讓人心都化了。


  「你們別過來!別搶我的孩子!」


  為首的男子舉起長劍便要刺穿這嬰兒心肺,要將魔胎扼殺於萌芽階段,此時另一道紫光閃過,直奔他心脈,他連忙躲開,屋內瞬間又多了一批身著黑衣的人,渾身都透著邪氣,原本便逼仄的屋子,此時竟是連一隻腳都插不住。


  「魔修?!」


  為首的黑衣人男生女相,還塗抹著紅唇,此時手裡把玩著一條蛇形的紫色鞭子,剛才那道奪人性命的紫光便是他射出來的,他面上帶笑:「我們宗主聽說,今夜將有魔胎降世,特令我們前來,將這孩子給他帶回去。你們,該不會要和我們搶吧?」


  白衣人怒道:「你們魔修好生歹毒!這孩子今日必要死在這裡,休想將她帶走!」


  「那就試試看!」


  混亂中,黑衣人去搶奪女主人懷裡的孩子,這個女黑衣人碰到什麼東西,便能將對方化為劇毒的黏液,女主人哪裡肯讓自己的女兒被人奪走?可她剛剛生產,又是凡人,那黑衣女子本是魔修,殺人挖心更是常有之事,直接便扭斷了女主人的脖子!

  男主人渾渾噩噩的醒來,便發現妻子已死,女兒被不知何時出現的黑衣人舉在手裡,他目眥欲裂,不顧身體劇痛,抓起跌落在地的斧子便沖了過去——「我跟你們拼了——」


  只聽呲的一聲,他便站在原地,動彈不得,原來是那一手抓著女兒的黑衣女子,另一手刺入了他的胸膛,迅速將他的身體融化成一團劇毒黏液,男主人甚至都沒有辦法再看剛出生的女兒一眼,整個人便瞬間融化,只餘地面腥臭烏黑的一團。


  小小的嬰兒似乎也感受到了父母的慘死,哇哇大哭起來,哭聲尖利,聽得在場眾人愈發覺得不愧是魔胎,這哭聲竟能影響他們的狀態,必須快速絞殺/帶回!


  但是很顯然,魔修們更佔上風,他們正要帶著今日的戰利品離去,卻陡然發覺自己動彈不得。


  「這孩子,你們要帶去哪裡?」


  白衣人們死傷慘重,僅剩下的幾個,見到這身在光芒中出現的男子,驚喜道:「師叔祖!」


  被稱為師叔祖的,乃是無業宗長老,名叫道慈的修士,因其已是渡劫期大能,所以無業宗在正道門派中,向來獨佔鰲頭,只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素來不問世事一心求仙問道的他,居然也會為了一個魔胎,出現在這裡。


  道慈既然來了,魔宗的人又豈是他對手?

  那抓著嬰兒的黑衣女子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手中的小嬰兒便到了道慈懷中,道慈身上氣息寧和平靜,但身為魔胎的小嬰兒卻仍然大哭不止,見自家師叔祖到來,無業宗的修士們立刻挺起胸膛驕傲不已,也有人說:「師叔祖,這魔胎哭啼不停,著實惹人心煩,可見其本性墮落,依我看,還是早些了結了她,也好過日後養成大患!」


  道慈卻說:「她雖是魔胎,卻也不是不能指引向善,妄動殺念,你可還記得自己是修道之人?」


  那修士被他淡淡說了兩句,頓時面紅耳赤,不敢再多言。


  道慈低頭看向懷中哭泣不止的小嬰兒,用手指輕輕碰碰她柔嫩的臉頰,但小嬰兒仍舊哭號不停,他又看向地上那灘血水,與床上死不瞑目,腦袋與身體轉了個圈兒的女主人,輕輕嘆息,到底是來晚了一步。


  「師叔祖,魔胎降世本就人人得而誅之,她一出生便害死了自己的雙親,不若將她帶回無業宗,囚於寒潭之下,以正視聽!」


  道慈正要答話,突然聽聞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這笑聲清脆嬌嫩,充滿了嘲笑:「不是吧?若不是你們要來殺魔胎,就不會被魔宗盯上,你們不把魔宗帶來,人家一家三口,說不定活得好好的呢,真要說害人,我看是你們才對吧?」


  眾人循著聲音來源看去,才發現不知何時,屋子裡又多了個紅裙子少女,她身著一襲烈焰般的羅裳,青絲如瀑,美若天仙,便是被譽為修仙界第一美人的無業宗飛絮仙子,也比不得她容貌絕世。


  「這小嬰兒出生,不曾吃過奶,又遭逢此劫,焉能不哭?難不成諸位都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當嬰兒的時候,連哭都不哭?」


  少女是真的覺著好笑,這小嬰兒哭起來還有高低貴賤之分不成?反正都是一樣的魔音穿腦,讓人聽了頭疼,這群修士倒好,連人家哭都要怪人家是魔胎。


  小小的嬰兒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哭泣聲逐漸變小,少女這態度著實囂張放肆,且其桀驁不馴,無業宗的修士怒道:「何方妖女,在此大放厥詞!」


  「哎呀。」少女不敢置信地指著自己,「我這就成妖女啦?你們別的不行,給人扣帽子的本事倒是不小嘛。原來這就是名門正派,失敬失敬。」


  道慈斥道:「不得胡言。」


  隨即問少女:「不知這位道友如何稱呼?」


  少女答道:「吾名玲瓏,亦是為這魔胎而來。」


  也就是說,今晚這屋子裡出現了三批人,個個都是為了這剛剛出生的小嬰兒。


  「玲瓏道友。」道慈溫聲道,「方才宗中弟子多有得罪,還請道友海涵。無業宗向來無愧於心,這孩子我想帶回去,請道友放心,我會收她為徒,細心教養,決不會讓她誤入歧途,亦不會讓她落入魔宗之手。」


  聽道慈師叔祖說要收魔胎為徒,無業宗的修士們紛紛瞪大雙眼,不敢置信!


  玲瓏卻道:「可我也想收她為徒啊,怎麼辦,要不咱們倆打一架,誰贏了聽誰的?」


  道慈看不出她的修為,然而這少女無聲無息出現在他身邊卻無人在意,便知對方修為絕不下於自己,可這修仙界,除了他之外,渡劫期的大能僅有兩位,一位是清佛寺的了緣大師,一位便是魔宗宗主,何時出現了這樣一位少女?難不成,世間還有避世不出的門派?

  「大膽!」


  先前那個被喝斥的修士,見玲瓏對自家師叔祖說話如此不客氣,氣惱不已,又開始大聲。


  玲瓏聽著厭煩,隔空隨意揮出一巴掌,那修士瞬間宛如斷了線的風箏,在地上砸出一個坑來。


  這下無業宗的修士紛紛拔出長劍對準玲瓏,玲瓏冷眼看著,對這群又沒能力又愛狺狺狂吠的傢伙厭煩到了極點,她慢悠悠地說:「你們信不信,再拿這劍指著我,我能讓你們神魂俱滅,眨眼間。」


  說著她抬起手,道慈再次斥責:「不得無禮!」


  雖然如此,小心眼的玲瓏還是將無業宗的修士都打飛了出去,全程她連動都沒動,只是揮了下手,僅此而已。


  這群修士,放在人間,那也是人人都要叫一聲仙師的,可到她手中,卻跟砍瓜切菜沒什麼不同。


  「我不喜歡跟你們這群愛打官腔的人廢話,這孩子,你是現在給我呢,還是我來搶?」


  顯然,她的耐心已經到達了極限。


  道慈正要說話,玲瓏已經靠近了他,他從未與女子如此親近過,正要躲避,卻驚覺孩子已經不翼而飛,再看不知何時回到原來桌子上坐好的玲瓏,小嬰兒正被她提在手中。


  說來也奇怪,這哭啼不止的孩子,到了玲瓏手中,卻慢慢停止了哭泣。


  玲瓏想,應該是因為她剛剛吞噬掉她父母靈魂的原因。


  她看了眼地上那灘血水,還有死不瞑目的女主人,小小的孩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出生起便失去了爹娘,而此後,她是天煞剋星,魔胎降世,一出生便剋死爹娘的傳聞便如影隨形,人人厭惡她忌憚她,無論她怎麼努力怎麼修行,都沒有人看好她——因為她從出生起便是魔胎,魔胎,便註定要危害人間。


  等到她真的墮落了,危害人間了,那群曾經冷嘲熱諷,一點一點將她逼成魔物的人,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說:

  你看!她果然是魔胎!再怎麼教育都是沒有用的!


  她的根就是惡的!是壞的!

  人人得而誅之!

  「剛才,是你殺死了她的父母,對吧?」玲瓏精準地看向魔修中的那名黑衣女子。


  是她扭斷了女主人的脖子,將男主人變為了一灘血水。


  那女子也聽聞過道慈真人的名號,見玲瓏能從道慈手中輕而易舉搶走孩子,心知這位實力之強勁,怕是不在宗主之下,頓時嚇得兩股戰戰不寒而慄,生怕玲瓏要了自己性命。


  玲瓏卻道:「我給你二十年的時間,二十年後,這個孩子會來找你報仇。」


  小嬰兒咕噥著,玲瓏順手摸出一個奶瓶塞進她嘴裡,裡頭的牛乳溫度適宜,餓極了的小嬰兒立刻開始吮吸,看起來哪裡像是魔胎?分明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孩罷了!


  那黑衣女子聽了,面上不顯,心中卻很是不屑,心想自己雖然比不上其他人,可在魔修中也是金丹期的修士,二十年?一個二十歲的女人,能奈她何?


  「這孩子我帶走了。」玲瓏一手抱著小嬰兒,一邊看向其他人,尤其是無業宗那些修士,「這對夫妻之死因你們而起,二十年之後,你們也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說完,她便消失在了眾人面前。


  「師叔祖……」


  道慈面色平和,望著那對夫妻的遺骸,輕輕嘆息。


  這是因果,那位玲瓏道友說得不錯,倘若不是無業宗的修士非要扼殺魔胎,便不會招致魔修覬覦。魔修若是不來,這對夫妻不會死,這個孩子也不會變成孤兒——他要把這孩子帶回無業宗,可帶回去之後,無業宗的其他人,又怎麼可能視她為同道中人?

  被卜算為魔胎,便註定了這是她的命中劫數。


  ————————


  小嬰兒嘛,吃了拉,拉了吃是很正常的,可玲瓏不能親自給她處理,所以用龍鱗幻化出幾隻傀儡,專門負責照顧小嬰兒。她又在海上用龍鱗幻化出一座仙島,平日便住在這裡。


  修仙界的時間過得實在是太沒意義,一眨眼,五年過去,當初吃喝拉撒都需要人照顧的小嬰兒,長成了滿身肥肉走起路來搖搖擺擺的小肉團。


  興許是玲瓏身體里有父母的氣息,她說不出的親近她,總愛抱著玲瓏的大腿,還特別喜歡大海,如果不是被島上精怪阻止,這小肉團每天都想跳海。


  龍鱗化作的仙島自帶龍息,吸引了無數生靈,奈何島上有真龍,它們又想靠近又畏懼,好在玲瓏並不苛刻,只要聽話,想留下來就留下來,而留在仙島上的生靈,修鍊速度極快,幾年便可以化出人身,玲瓏便收起了傀儡,小肉團不見了照顧自己長大的傀儡哥哥姐姐們,還哭過一段時日的鼻子,好不可憐。


  不過沒多久,她便跟島上其他的生靈打成一片片,常常趴在雄鷹的背上在海面上低空飛翔,也會讓梅花鹿帶著自己在森林中奔跑,整個仙島都是她的地盤兒。


  說實話,玲瓏不知道怎麼教小肉團修仙,因為她生而強大,人類所拚命追求的東西,是她生來便有的,且無論人類怎會努力,也無法達到她的高度,但好在,玲瓏有寶貝。


  作為一條囤囤龍,她囤過什麼東西自己都不記得了,反正就是那些修鍊法門,全都拿出來丟給小肉團,再加上島上一眾生靈,自己學唄,自己想辦法,完全放養。


  小肉團被她取名為摘星,因為這小東西總想要去看看天上的星星是什麼樣子,玲瓏跟她說過,你隔著遠看,會覺得很美麗很耀眼,等你靠近了,其實上面都是坑,一點都不好看。


  小摘星非常信服師父的話,她抱住師父大腿,求師父帶自己到星星上看看。


  玲瓏差點兒沒把這小肉團丟進海里去。


  她帶孩子向來放養,從來不會說教導對方要講究五好四美,做個對社會有貢獻的人,反正開心就行,島上的生靈們按理說年紀都比小摘星大,然而小摘星第一個拜師,拜師儀式也很簡單粗暴,就是玲瓏在她會說話后讓她叫師父,小摘星乖乖叫了,玲瓏點點頭,送了一大堆天材地寶及法器秘笈,這師徒名分就算成了。


  而開啟靈智后,島上的生靈們不敢稱呼玲瓏為師父,但私下裡都偷偷叫小摘星師姐,因為若非島主的收留,它們說不定到現在都還是懵懵懂懂的飛禽走獸呢!


  於修鍊一途,小摘星的確是天賦異稟,她跟隨在玲瓏身邊,終日受龍息浸潤,本身又是魔胎,雖然這魔胎到底能怎麼樣毀天滅地沒人知道,但至少在修仙上,絕對是個天才!

  就這樣,小摘星慢慢長成了大摘星,她已經十五歲了,性格跟玲瓏簡直如出一轍,古靈精怪又調皮搗蛋,玲瓏是從來不管的,反正摘星又不敢鬧騰到她身上,其他的根本不重要。


  這樣快樂的時光,截止到小摘星的二十歲生辰。


  她出生那一日,正是父母死亡那一日,在這之前,玲瓏從來都沒有對她說過有關她身世的事情,有那麼一段時間,摘星甚至以為自己跟島上的其他生靈一樣,都是從小動物變成人的,她還很好奇自己會是什麼動物,不過二十歲生辰那一日,一切都變了。


  她開開心心地過完了生辰,然後沖玲瓏笑得傻兮兮的,抱著一隻小白兔回到自己的房間,而玲瓏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抬頭看向天空,心想差不多也是時候了。


  這個晚上,二十歲的摘星做了個噩夢。


  說是噩夢也不恰當,因為那的確是曾經真實發生過的,那種烈焰焚燒、粉身碎骨的痛苦……她永遠、永遠都不會忘記。她說過,哪怕是從地獄里爬出來,也一定要復仇。


  這句話,從來都不是假的。


  第二天一早,蘇醒過來的摘星,便再也不是度過此前二十年,連快樂都那麼簡單自然的摘星,而是那個曾經活了幾百歲,卻被貫穿琵琶骨,囚於寒潭,日日夜夜受盡苦楚,連靈魂都要被焚燒殆盡的魔女。


  起床時,她便看看見窗台上整整齊齊站了好幾隻五顏六色的肥啾,它們啾來啾去,摘星發覺自己都能聽得懂。


  「師姐你醒啦?」


  「師姐生辰快樂!」


  「笨蛋師姐的生辰是在昨日,我們還送了她禮物你忘了嗎!」


  摘星發覺自己能聽懂一群肥啾的啾啾啾,心情頓時有些複雜,她從床上起身,穿了鞋子,小肥啾們歪著腦袋左搖右晃地看她,又開始啾啾啾。


  「師姐看起來不開心。」


  「師姐和昨天很不一樣。」


  「師姐怎麼了?要不要去告訴師父?」


  師父。


  這個稱呼,瞬間讓摘心心如刀絞,她想起那高貴宛如身在雲端的師父,連將自己打入寒潭時,也是那樣的悲天憫人,甚至還用那種失望的眼神看著自己——


  師父!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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