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7|第八十八片龍鱗(五)
第八十八片龍鱗(五)
跟班們本來還準備了其他問題用來羞辱玲瓏, 比如說她的衣著首飾,賀寶瞳說了,對方只是個出身普通的女孩子, 甚至連她們的圈子邊兒都摸不到, 這樣的鄉下土包子,不應該是很自卑、很怯懦的嗎?
她們姐妹團並不是第一次這樣孤立欺負別人了,當然,賀寶瞳是善良可愛又天真的小公主,從來不會霸凌他人, 都是她們這些跟班揣測她的心意去做的, 即便東窗事發,也不會怪罪到賀寶瞳身上,她永遠是清清白白一個好姑娘。
但是現在……
就算自己身上穿的是動輒六位數上下的禮服,她們也無法說出「你的裙子太土太村」這樣的話。
說實話, 如果可以,她們還想問問玲瓏,這麼漂亮的裙子是在哪裡買的……尤其是這布料, 為什麼她們從來都沒見過?看起來就像是雲朵一樣輕柔, 走動時裙擺又像是波濤一樣款款, 就連那個長得其實並不算多麼出色的圓臉女生, 都變得顯眼了。
「這位同學, 請你注意你和我妹妹說話的態度。」
開口的是賀大哥,本名叫做賀琤。他是賀家的主事者,今年已經二十七歲, 容貌俊美,神情嚴肅平淡,顯然對玲瓏很不滿意。
賀二賀三也都看著玲瓏,他們三兄弟都帶頭要「教育」玲瓏,其他人自然不會跟他們作對,賀寶瞳覺得丟了面子,也沒有說話,偌大的花園裡,居然只有曹樂樂一個人站在玲瓏這邊。
潘娜用很可惜的目光看著玲瓏,覺得她實在是太傻了,為什麼一定要跟賀寶瞳剛呢?說點好聽話,接受賀寶瞳的討好不行嗎?就算是塑料姐妹,也比這樣撕破臉強吧?玲瓏真的一點都不怕嗎?
玲瓏歪歪腦袋:「不好意思,請問你是?」
對付傲慢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比他更傲慢。
她不相信賀琤不知道她是誰,但他既然稱呼她為「這位同學」,玲瓏當然不會傻到叫他賀先生,她這人有個毛病,就是見不得別人在她面前裝逼。
賀琤望著她,發現那雙眼睛里格外天真清澈,似乎真的不知道他是誰,但這怎麼可能?見過他的女人,從來沒有人會忘記!
賀寶瞳不捨得讓大哥受委屈,於是勉強笑道:「我忘了跟你介紹,不過你們之前不是見過嗎?玲瓏你忘了,我到寢室第一天,我的哥哥們也在呢。這是我大哥賀琤,二哥賀溢,三哥賀彰。哥哥,這是我的室友玲瓏,她姓豐,平時我們相處的挺好的,還是很不錯的朋友呢。」
「朋友會這樣跟你說話嗎?」賀三冷冷地說,「你就是傻,單純把別人當朋友,誰知道別人心裡是怎麼算計你的?」
這話說得玲瓏都聽不下去,指桑罵槐的意味太嚴重,她笑起來:「這話倒也是,賀寶瞳主動找我交朋友讓我也吃了一驚,本來我覺得我們是合不來的,現在看看,果然還是合不來,即便你有心跟我做朋友,你的哥哥們家教實在是太差了,這跟我爸爸媽媽教導我的不同,我以為,禮貌與尊重是對待客人的基礎呢。」
「很抱歉賀寶瞳,不過,還是祝你生日快樂。」
曹樂樂慢吞吞地把視線移到賀家三兄弟臉上,怎麼說呢,她覺得自己今天看了一部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的霸總文。
她還是老老實實當自己的路人甲好了。
賀寶瞳瞪大了眼。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怎麼敢這樣說她的哥哥們?說哥哥們家教太差?她怎麼敢!
賀家四兄妹父母早亡,那會兒賀琤尚未成年,兄妹四個一起度過了一段很艱難的光陰,面對那些想要將他們拆吃入腹的人,他們一步一步走過來,感情深厚,根本不是旁人能夠理解的,在賀寶瞳心中,哥哥們無比神聖,她可以容忍別人詆毀、辱罵她,卻決不允許別人說哥哥們一句壞話!
可看著玲瓏的表情,她心中再度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覺,那就是——對方似乎並不是故意言語諷刺,而是真的,就是這麼認為的。
哥哥們很沒有家教,不懂得禮貌與尊重——玲瓏就是這麼認為的。
賀寶瞳的嘴巴動了動:「你……」
因為這邊起了衝突,整個花園已經鴉雀無聲,似乎一根針掉到地上都清晰可聞,惟獨玲瓏仍舊淡然:「不好意思,我想我今天決定來參加這個生日宴會是個錯誤的決定,我實在不該把我人生中寶貴的半個小時,浪費在你們身上。」
她看了下時間,「樂樂,我們走吧。」
曹樂樂乖巧跟上,結果賀二卻一個箭步走過來,伸開手臂擋在玲瓏身前,似笑非笑:「玲瓏同學,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們賀家什麼時候變成這麼隨便的地方了?聽瞳瞳說,玲瓏同學唱歌不錯,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在瞳瞳生日這天,讓玲瓏同學登台獻藝啊?唱完一首歌就放你走,怎麼樣?這樣也不算我們咄咄逼人吧?」
他分明是故意的,這口吻輕佻無比,聽似詢問,其實態度強硬,儼然是一副你不唱就不給你走的架勢。
曹樂樂心底萬般後悔,她就該拽住玲瓏不給她來的!這些人根本都是賀寶瞳的走狗,怕不是今天賀二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玲瓏扒光了丟進游泳池裡,他們也會視而不見,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她下意識抓住了玲瓏的手,圓圓的臉蛋上露出幾分慌張。
玲瓏還有閒情逸緻安慰她:「沒關係。」
她是真的臨危不懼,都這時候了,還能笑出來,一開始賀二還以為她是故作鎮定,現在才發現她是真不怕,他也不由得好奇起來——她到底是有什麼底氣?她憑什麼不怕?她難道不知道,如果他想整她,會有多少種讓她有苦說不出的法子?
「來,給我們玲瓏同學鼓個掌,鼓勵鼓勵她,免得她待會兒怯場,唱不出來!」賀二說。
現場立刻響起雷鳴般的掌聲,沒有人敢不鼓掌,如今玲瓏騎虎難下,她今天要是不唱,賀二絕對不會輕易放她走。
但是——那又怎麼樣呢?
掌聲熱烈,玲瓏抬起一隻手,宛如國家領導視察,而不知為何,眾人的掌聲也在她逐漸抬起的手中平息,節奏輕輕鬆鬆到了她這邊,只聽她用溫柔和緩的聲音詢問賀二:「你要我唱來助興,我便要唱,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
賀二聞言,不敢置信地看向她。
玲瓏嫣然一笑:「回話呀,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拿我取樂,嗯?」
狂妄至極!
賀二臉上本來也有著笑,這會笑容盡失,「我以為玲瓏同學是個聰明人。」
「聰不聰明不知道,不過我這人有一點好,就是骨頭硬。」她發出愉悅的笑聲,「從來都是別人跪在我面前臣服於我,從沒有我聽從別人道理。」
語畢,她出手迅疾如閃電,沒等賀二反應過來,已經被她掐住了喉嚨!
賀寶瞳瞬間爆發出一聲尖叫!
賀二身高足有一米八五,高大修長,又常年健身,再加上是男人,力氣很大,可他被玲瓏掐在手裡,就跟小雞仔被掐住了脖子一樣,連招架之力都沒有!
曹樂樂也嚇得兩隻手捂住嘴!
「你剛才說什麼來著。」玲瓏慢慢收緊了手。
她那一雙柔荑嫩如春蔥,賀寶瞳曾經見過她彈鋼琴的模樣,優雅出塵,但是在掐住一個成年男人脖子的時候,卻又是那樣冷酷而兇狠。
「讓我登台獻藝,唱首歌?」玲瓏笑得愈發開心,「你再重複一遍給我聽聽如何?」
賀二哪裡還說得出話?他已經呼吸不順,眼看便要暈死過去,賀寶瞳尖叫:「不要傷害我哥哥!放開他!放開他!」
「要我放開他也可以。」玲瓏看過來,努努嘴,「你,上去唱首歌來聽聽,要歡快點兒的,唱得好了,我就放過他,否則就算掐死他也沒關係的吧?」
賀二將暈未暈,聽玲瓏要賀寶瞳唱歌,他目眥欲裂,玲瓏根本不給他開口說話的機會,更加用力收緊,眼看疼愛自己的哥哥要被活活掐死,賀寶瞳也顧不得別的了:「我唱!我唱!」
賀琤跟賀三根本攔不住她,賀寶瞳含著眼淚上了花園舞台,如玲瓏所說,選了首歡快的歌曲來唱。她能考進帝都音樂學院,本身自然是有點東西,可惜的是她今天的心情不在唱歌上,因此效果並不如意。
聽得玲瓏嘆了口氣:「就這樣的天賦,基本也告別音樂專業了。」
說完,她像是丟垃圾一樣把賀二隨手丟開,又抽了張紙巾,仔仔細細把碰到賀二的手擦了個乾淨,「再見。」
曹樂樂趕緊跟上去,在玲瓏差點把賀二掐死之後,居然也沒有人再敢攔她,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她大搖大擺的離開。
她是來幹什麼的?
根本就是來搗亂的吧?!
賀寶瞳哭著撲到賀二身上,賀二咳嗽了好久,脖子上卻一點痕迹都沒留下來,他撫著脖子,還驚魂未定,從沒有過離死亡如此近的一次。
下意識抱住妹妹,賀二的心還撲通撲通狂跳,他沒有死?他還活著,他居然還活著!
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感覺到了玲瓏的殺意,她是真的不把他的命看在眼裡。
她真的是個出身普通的女孩子嗎?
賀二開始對自己所查到的,有關玲瓏的信息產生了濃濃的懷疑。
賀寶瞳的跟班們也都大氣不敢喘一下,像是這種懟賀寶瞳的話,她們做夢也想這麼說,可惜大家都不敢,還得繼續捧著這個小公主,剛才那個女生真的……太勇了!
被認為很勇的女生,此時正苦惱地蹲在路上,憂愁要怎麼回去。
賀寶瞳的哥哥們能不能再噁心一點,把她跟曹樂樂接來,結果不送回去?玲瓏對此很不滿意,她隨手撿起地上一顆小石子一扔——只聽到一聲悶哼,玲瓏慢吞吞轉身,心想就這不會砸到了人吧?
……結果還真砸到了人。
賀寶瞳家旁邊那棟別墅門口剛停了一輛車,司機下來后,有個青年從後面下車,玲瓏的小石子正好砸到他的後腦勺。
曹樂樂嚇一跳:「卧槽,醫藥費咱可賠不起啊!」
青年摸了下後腦勺,再看看「暗器」,居然只是一個小石子,他順著石子飛來的方向看過去,玲瓏便落入他眼帘,一時間,居然看得出神了幾秒。
「你沒事吧?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曹樂樂也幫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不是故意的。」
青年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白凈俊秀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紅色,顯然對玲瓏的美色抵擋不住,嗯了一聲道:「沒關係,不過下次要注意了,如果再砸到人,會很麻煩的。」
玲瓏點頭:「你說得對,我現在連回學校的車費都付不起,要是再砸到人,人家要我賠錢,我恐怕只能去賣腎了。」
聞言,青年露出驚訝的表情:「你……沒有錢回學校嗎?你是學生?」
「是啊是啊。」曹樂樂雙手合十恨不得跪下求饒,「我們都是帝都音樂學院的,從這到我們學校打車得幾百塊呢!」
所以看在我們這麼窮的份上搖了我們吧!
青年想了想,說:「如果你們不嫌棄,我可以讓司機送你們回去。」
玲瓏眨眨眼:「你還真是個好人啊,也不怕我們是在賣慘騙你嗎?」
青年微微一怔,才道:「如果是那樣的話,也是我自己的問題。」
曹樂樂:……
真想叫賀寶瞳的哥哥們來康康,到底什麼樣才叫好人!
「那你介不介意給我留個電話呢?」玲瓏問,「如果之後你覺得你的後腦勺不怎麼舒服,可以隨時聯繫我,我會負責的。」
她湊近了說話,青年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俊臉更加紅了:「……可以的。」
然後曹樂樂就目瞪口呆地看著兩人交換了聯繫方式,然後青年進了別墅,她們倆成功蹭車,她開始懷疑人生,怎麼回事?原來對大美人來說,生活里的一切問題都不算問題嗎?這就不僅白嫖了一趟車,還拿到了美男子的電話號碼?
「嗯~」
她聽見玲瓏發出一聲滿足的感慨,「果然還是這樣的靈魂聞起來更加甜美。」
曹樂樂假裝自己沒聽見這句話,她覺得有時候人生在世就得糊塗,問得別那麼清楚。
回到學校后,她本來想把身上的裙子還給玲瓏,玲瓏卻說送給她,曹樂樂又高興又不好意思,這裙子如果拿出去賣,估計呢過賣出天價來,可玲瓏二話不說就送給了她,她該怎麼做才能報答呢?
如果她也跟賀寶瞳那樣有錢就好了。
當天晚上,賀寶瞳跟潘娜都沒有回來,潘娜朋友圈瘋狂刷屏發小視頻,看樣子在她們離開后,賀寶瞳的生日宴會仍然照常舉行。突然,曹樂樂想到一件很好奇的事情:「玲瓏,你給賀寶瞳的盒子里裝的是什麼禮物啊?」
玲瓏正在跟今天剛認識的美青年聊天,對方很有禮貌,有問必回可好玩兒了,她懶洋洋道:「你說那個啊,裡面什麼也沒有。」
曹樂樂:?
「我爸媽一個月給我生活費有限,我連吃飯都不怎麼夠呢,哪有閑錢給她買禮物?」玲瓏聳肩,「再說了,我就算有好東西,幹嘛送給她呢?我不吃虧嗎?」
曹樂樂居然覺得很有道理,並且無言以對。
「你在幹嘛,來打遊戲嗎?」
玲瓏看都不看她:「我拒絕。」
「為什麼!」曹樂樂心碎了,「你之前都沒有拒絕過我!我想要你帶我躺!不然全是些陰間隊友!」
玲瓏晃了晃手機:「跟人聊天呢,別打擾我,邊兒玩去。」
「跟誰聊天?不會是今天那個被你用小石頭砸中的好心人吧?」曹樂樂頓覺自己被拋棄了,「你們才認識多久啊,這就聊上了?那你心中還有沒有我了?」
玲瓏告訴她:「我是個重色輕友的人。」
曹樂樂:「……」
美青年名叫酈圖,是世界知名的青年鋼琴家,祖上是貴族,酈家也是帝都最古老也最有底蘊的家族之一,最重要的是,酈圖是賀寶瞳的心中白月光,哪怕有三個優秀的哥哥陪伴,她心裡也仍然有一塊地方是哥哥們無法佔據的。
酈圖父親從政,母親從事的也是藝術方面的工作,他自幼在這樣的家庭長大,耳濡目染的熏陶之下,對鋼琴產生了極大的興趣。用西方媒體的報紙標題來形容,是「能讓琴鍵變成呼吸的精靈的神聖雙手」!
因為被家裡保護的很好,雖然都三十歲了,但還是跟孩子一樣擁有一顆赤子之心,原主心灰意冷決定自殺那一天,他同樣是從車裡出來,看到失魂落魄的原主,明明是陌生人,卻還是關心了她。
只可惜,他的關心並沒有將她從死亡邊緣拉回來,最終她還是選擇了自殺。
賀寶瞳會選擇音樂學院,除卻自己本身喜好外,也跟酈圖分不開關係。
當然,酈圖是不知道的,除了音樂他對任何人事物都不感興趣,然而被玲瓏的小石頭砸到腦袋后,他居然會在每天固定練琴的時間點,掏出手機跟玲瓏聊天。
酈夫人來看兒子,卻沒有聽到本該傳來的琴聲,靠近琴房一看,才發現她那個練琴狂魔兒子,居然在一臉傻笑的玩手機!
酈圖修長的手指在手機上飛速移動,彈琴時的手速在聊天時也產生了效果,他可以迅速打出一長串字來!
直到他發現母親站在琴房門口,才緊張起來,還差點兒把手機給甩飛出去。
「聽說你今天腦袋叫石頭給砸了?」這也是酈夫人匆匆趕來的原因,「沒事兒吧?」
酈圖覺得很不好意思:「又是管家跟您說的?只是一顆小石頭,很小很小。」
他伸出手比了個大小,頗有些不好意思,「沒什麼事的,而且,她也不是故意的。」
知兒莫若母,酈夫人迅速捕捉到了關鍵字「她」,「那女孩兒漂亮么?」
「漂亮!」酈圖想都沒想就回答。
酈夫人撲哧一聲笑了,自己生的兒子自己清楚,對什麼都要求極高,之所以到現在都沒談過戀愛,除卻痴迷音樂外,也是嫌棄那些女孩子不漂亮,不夠入他的眼。「漂亮,那你還讓人家女孩子主動要電話?不知道自己主動點兒?不然你什麼時候才能脫單?」
酈圖有些不好意思:「我後來主動加她微信好友了,我們就是在微信聊的天。」
酈夫人吃了一驚:「沒想到我兒子還有主動的一天呢?那接下來呢?你打算怎麼做?」
酈圖被難住了,「我問問她……還需不需要司機?」
酈夫人深深地看了兒子一眼,擲地有聲道:「兒啊,你單身是有原因的,真的。」
不解風情就算了,腦子在男女之事上向來不靈光,什麼時候把對鋼琴的熱愛分一點到女孩子身上,她就謝天謝地了!
酈圖被母親臊的面紅耳赤:「那媽,你、你教教我?」
「我可不懂這些。」酈夫人高貴冷艷地說,「你要問去問你爸,你爸當年追我用的花樣可多了,他滿肚子花花腸子,問他去,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酈圖沒辦法,只好又打電話給父親,聽了一大堆理論,聰明的大腦倒是全記住了,然而問題在於很難實施,畢竟現在,應該已經不是騎個自行車接她上下學,就很值得驕傲,會讓人羨慕她的年代了吧?
就像是幼年時第一眼看到鋼琴生出的那股濃烈的熱愛一樣,第一眼看到玲瓏,酈圖的感覺就像是回到了小時候,第一次看到鋼琴一樣,不,也許比那心跳的更快。
他可以憑藉自己的努力成為世界一流的鋼琴家,那麼為什麼不可以主動一點,去了解一下對方?萬一,就很合得來呢?
他現在都能清楚回想起她臉上的笑,美麗又鮮活,充斥著旺盛的生命力。